“經查:現任火靈殿戶司主祭東陽慎徇私舞弊,違反禁令,在無殿主印玺之下,調撥各種管制物資十三次。”
“另查實現任戶司主祭東陽慎在職其間,利用權力,上下其手,以高出市場價采購物資,從中獲利上品靈石十萬餘。
現特革除其職,按我祖神殿律法,貪十萬以上者,配苦役五十年!即日起發配往黑風禁地服苦役!”
火靈殿内,做火靈殿殿主葉真祭衛統領的鄒虎,一闆一眼的宣布着葉真這個新任殿主的谕令。
這個結果,就是這七天來葉真的人馬進入祖神殿調查出來的結果。
一旁,火靈殿第一副殿主東陽燼看的是雙目噴火,卻又無可奈何。
再看看跪伏在地的戶司主祭東陽慎,更是一副恨其不争的模樣。
調撥各種管制物資,那是出自他東陽家的援意,還有解釋之道。
但是利用權力上下其手貪污十餘萬塊上品靈石,就讓東陽燼震驚外加離奇的憤怒了。
這東陽慎,簡直是太對不起東陽家了,剛将他扶到戶司主祭的位置,就幹出了這等事情,簡直......
葉真本來就是憋着氣要找茬呢,以巡天司的手段,若沒有東陽家在背後盯着,就算無罪也能栽贓成有罪。
可這東陽慎倒好,剛上任四個月,就按捺不住上下其手謀取私利,落下了實錘,叫葉真查了個正着。
他還能怎麼說?
就算他叔叔東陽宵升任第二大權祭,主管禁律的第四大權祭,也是他們東陽一系的人手,也沒法脫罪。
基本的規則和臉面,還是得遵守得要的。
所以,縱然此刻萬分無奈,一上來就被葉真剪除了戶司主祭,他也沒任何脾氣,隻能捏着鼻子認下。
“經查,火靈殿原戶司主祭于伯安貪污受賄一事,乃是被下屬蒙蔽,子虛烏有!
按律,官複原職,但禦下不嚴,識人不明,罰俸一年,所受月例降為輔祭月例。”
鄒虎這份命令剛剛宣布,火靈殿第一副殿東陽燼就楞了。
什麼叫颠倒黑白?
葉真這就叫颠倒黑白!
當初縱然火靈殿殿主隆箬隕落,但收拾了原戶司主祭于伯安,那也是靠的真憑實據,是有實錘的。
可現在,葉真說抹去就抹去了,這怎麼能行?
收拾了他的人,再将他打下去的人重新扶上來,那有這麼好的事情?
火眉一立,第一副殿主東陽燼就陡然出列,就欲反對。
這火靈殿,可不是葉真的一言堂。
在場的高層有近三分之二,是他們東陽一系的。
鬧将起來,他葉真也是吃不了要兜着走。
同一刹那,看着第一副殿主東陽燼出列,一衆東陽一系的人馬,俱都眼神一動,隻待第一副殿主東陽燼開炮,他們一個個就全部火力齊開,沖鋒陷陣。
但是,端坐在高台上的葉真,卻仿佛早已經料到了這一幕一樣,在東陽燼開口之前,果斷開口。
“東陽副殿主,在你開口之前,先看看這個吧!”葉真随手扔出了一份玉簡。
東陽燼本能的接住,怔了一下,還是按葉真所言,将神念沉了進去觀看。
這一看,東陽燼的臉色就變得無比的難看起來。
他還是小瞧了葉真的能耐。
或者說,還是小瞧了葉真麾下的巡天司跟那幫文吏的能力,短短七天,竟然挖出了這麼多的東西。
葉真扔給他的玉簡當中,隻記錄了三件事。
分别是火靈殿右大主祭、火靈殿械司、火靈殿第二副殿主三人的一些光輝事迹。
一些違反祖神殿禁令的行事,收拿商家回扣,欺壓殿衆,巧取豪奪,其中牽涉到其中的命案,就高達四起。
最讓東陽燼心驚的,一件八十年前的命案,竟然也被葉真翻了出來,還找到了巡天司中留存的證據。
要知道,他們東陽家的目标,是執掌火靈殿,并不是搞垮火靈殿,所以在諸多方面,約束還是很嚴的。
而且,火靈殿一天上下這麼多出出入入的,想上下其手,太容易了,而且他們幾乎掌握了火靈殿大半權力,想要将這些事情做的天衣無縫不太可能,但做的了無痕迹,還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但葉真這邊還是查出來了。
而這些罪名一旦查實公布,那麼這份玉簡中事涉的火靈殿右大主祭、械司主祭、第二副殿主,都将統統被問罪。
這種實錘問題,就是他東陽家的太上權祭東陽離歌出面也挽不回來,這是大周的政治規矩。
一旦這三人被搞,那麼他們東陽一系在火靈殿内的基本盤,就會失去近半,那對他們的打擊是非常巨大的。
而且,真要往下查,那牽連出的事情,可就多了。
畢竟拔出蘿蔔帶出泥。
瞬息間,東陽燼就明白了葉真叫他先看這份玉簡的意思了。
政治交換。
一種政治交換。
葉真讓他看這份玉簡,就是表示可以不追究這三人的事情了。
那代價呢,就很簡單了,就是通過葉真目前的這道命令。
左右盤算了一下,火靈殿第一副殿主東陽燼跪在階下的東陽慎苦澀一笑,讓原本滿懷期翼的東陽慎神情大駭。
随後,東陽燼緩緩收回了跨出去的左腳,重新站回了他的位置。
一衆東陽系的祭司各個愕然,至于葉真,則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與聰明人鬥,就是輕松。
兩害相權取其輕嘛!
對于東陽燼而言,葉真已然将罪證給他了,那麼以他們東陽家的能力,用點時間,就能抹幹淨了,保住這三人。
就隻能犧牲東陽慎跟放棄戶司主祭的位置了。
對于葉真而言,他的一部分訴求跟東陽燼其實是一樣的,是為了掌控火靈殿,支配火靈殿,而不是讓火靈殿陷入内鬥消耗之中。
可以預見,今天葉真若是一口氣将火靈殿右大主祭、械司主祭、第二副殿主統統拿下,那麼必将迎來東陽家最強烈的反擊。
而且,最關鍵的是,葉真目前就算拿下了這些要害位置,他手裡也沒有合适的人選頂上。
就算有,東陽一系在這幾個位置上樹大根深,去了也是徒作傀儡。
還不如以退為進,須須圖之。
最最關鍵的是,在火靈殿這局棋盤上,如果說葉真跟東陽燼是下棋的人。
那麼,東陽家的太上權祭、準聖祭東陽離歌,就是一隻可以無視棋盤規則的黑手。
在關鍵時刻,可以不管任何規則,以暴力直接拿掉葉真這一方的棋子,包括葉真這個下棋者。
這才是葉真最擔心,也是最不願意看到的情況,也才有了今天的妥協。
隻要拿回了戶司主祭的财權,再慢慢圖之,一旦葉真修為大幅度提升,就将是葉真徹底收回火靈殿大權的時候。
而就目前所言,葉真這個強勢殿主,加鄒虎這個祭衛統領,再加右大主祭跟戶司主祭,以及接收的原殿主隆箬的勢力,已經收回了火靈殿權力的近半了。
值得一說的是原戶司主祭于伯安此人,他原來的罪證,其實也是實錘,但有一部分确實也是受了蒙蔽。
所以,他被幹下去,也不冤!
不過,所謂使功不如使過,再者,在這個位置上,真有能夠兩袖清風的?
葉真表示很懷疑。
所以,葉真經過考慮,還是将原戶司主祭于伯安給撈了起來。
于伯安也算是敵人的敵人,天然的與葉真一條線。
就這樣,原本許多人預計的火靈殿内部的一場政治大火拼,在葉真的一封玉簡之下,消失的無影無蹤。
東陽家沒有被觸及底線,妥協了。
葉真也在最短的時間内拿回了一部分權力。
祖神殿内内外外所有人,都很驚訝。
這北海州公、北海都督、火靈殿殿主葉真、不僅軍事上有一套,這政治手腕,也不差。
.......
火靈殿内部調整和整頓,在葉真的控制下,如火如塗的的進行着。
葉真搞的還是軍隊的那一套。
純化!
既然火靈殿内大部分力量被東陽一系的掌控。
那麼葉真就利用權力,先将屬于自己這邊的團結起來,建立隊伍。
比如在祭衛當中,葉真就增設了火靈殿祭衛特編第一大隊。
全是經過篩選的,非東陽一系的人馬。
可以保證葉真的命令,在第一時間得到執行。
祭司也是一樣。
在火靈殿内忙碌了十餘天,葉真的那座北海州公府,也算是收拾好了,葉真也在第一時間住了進去。
倒不是葉真急切。
而是因為葉真目前事務繁多,總不能老呆在火靈殿内。
祖神殿律法森嚴,他的鎮海軍的将領們,每次想進入祖神殿,都非常的麻煩,所以還是呆在自己的府邸内比較方便。
無論是火靈殿事務,還是鎮海軍事務,以及巡天司公務、封地的公務,都能随時處置。
按理說,葉真這等聲威赫赫的二等州公,必須要有一個盛大的開府議式,接受各路朝臣祝賀之後,才能搬進去。
不過,葉真卻不怎麼在乎這些虛的,這開府儀式還沒搞,就先悄無聲息的搬了進去。
但是,這個開府儀式,還是必須要搞的。
這代表以鎮海軍出身的各系貴族團結在葉真身邊的一個标志,要挑選一個好日子。
這些,葉真統統不管了,交給了柳楓這些當紅炸子雞去安排。
因為無論是公務還是私事,葉真裡裡外外都忙透了。
幾天後,公務開始告一段落,葉真開始專注于自己的事情。
這天夜裡,葉真神念一動,就晃出了一具跟葉真氣息一模一樣的蜃影分身,留在府内靜室作修煉狀。
而葉真的本體,則悄無聲息的施展先天五行神遁,從府底遁出,先出洛邑内城,又深入地底,無比小心的穿過洛邑地底的重重陣法警戒,直奔洛邑外的龍遊原地底。
幾年前,葉真在龍遊原上發現的龍魂氣息,有了某些想法與推測,就一直讓葉真念念不忘。
這一次,葉真好不容易回轉洛邑,就一直在計劃來龍遊原一探虛實。
今天,終于有了機會。
很快的,葉真就抵達了龍遊原,開始緩慢的深入龍遊原地底。
沒多久,葉真的黑水道宮的龍魂猛地一振,主動浮現的刹那,葉真的眼睛猛地睜開。
龍遊原的那個地方,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