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樂公主一句‘不可使為衆人抱薪者倒斃于風雪中’,令整個祖神殿議事大殿内的一衆權祭與殿主俱受震動。
“不可使為衆人抱薪者倒斃于風雪中,說的好,我輩當從之!”,長笑一聲,第三大權祭堪陌就大步轉出,緊随長樂公主而去。
“不可使為衆人抱薪者倒斃于風雪中,我輩亦應從之!”第七大權祭葛俨亦是一聲長笑,緊跟而出。
“為衆人抱薪者,當受我等庇護。”幽魂殿殿主勾若虛冷笑一聲,狠狠的瞪了一眼大首祭東陽離歌,就亦随長樂公主前去。
“我等當使為衆人抱薪者不絕!”戰魂殿殿主畢澤,大步踏出。
“我亦當從之!”第三大權祭海範亦緊跟而出。
“我亦從之!”
“我亦從之!”
短短一個呼吸之内,議事大殿内近半的權祭與殿主,竟然紛紛跟随長樂公主而去。
剩下的權祭與殿主,都是東陽離歌這個大首祭一脈的權祭與殿主,目前還在堅持中,但有不少人,心頭卻是在天人交戰。
突然間,原第九大權祭,後順位晉升為新任第八大權祭的太史蒙,這位原本是東陽離歌一系的權祭,突然間向着東陽離歌躬身一禮。
這令大首祭東陽離歌的眉頭猛地狂跳了一下。
“大首祭,為衆人抱薪者若凍斃于風雪之中,我無法坐視,見諒。”向着大首祭東陽離歌躬身一禮,太史蒙就大步向着殿外,追向了長樂公主的隊伍。
東陽離歌的嘴角猛地一抽搐,其它人跟着長樂公主離開,他無所謂,但卻有自己人跟着長樂公主離開,這就要有些要命了。
“太史,既便你們去了,别說能不能趕上,就能趕上了,也無法在造化神将手中救下葉真,甚至有可能搭上自己。”東陽離歌開口勸阻。
追着長樂而去的第八大權祭太史蒙卻是頭也不回,隻有一道聲音傳回來,“若死,也無憾,亦無愧!”
東陽離歌愕然。
在大首祭東陽離歌愕然無比的目光中,竟然又有兩位他麾下的派系殿主,追着第八大權祭太史蒙前去追長樂公主。
“大首祭,見諒!”
大首祭東陽離歌的嘴角抽搐着,跟着長樂離開的權祭與殿主,已經占整個祖神殿高層的近六成了,這是一個非常不好的信号,代表着他這個大首祭對祖神殿的掌控已經降到了最低。
而且今日過後,他這個大首祭的威望,也會直線下跌。
隻是,他也很無奈啊!
“爾等可還有要走者?”大首祭東陽離歌問向了殿内衆人。
以第二大權祭東陽宵、第六大權祭圖門長音為首的一幹東陽家族的鐵杆,紛紛搖頭,沒有人再離開,大首祭東陽離歌的心這才稍定。
“去,派人跟着,看看他們要幹什麼,一有發現,馬上回報。”
“是。”東陽宵領命。
雖然說長樂公主帶走了近六成的權祭與殿主,大首祭東陽離歌氣的要死。
但是,這些人做什麼,東陽離歌卻又必須關注。
若是這些人真的愚蠢到趕去木州跟魔族和天廟的造化神人拼命,若是真趕過去,無論有沒有救到葉真,隻要遭遇了造化神人,東陽離歌這個大首祭,就不能坐視。
原因也很簡單,若是長樂所帶的這些人與魔族或者天廟的造化境大戰而出現隕落。
若是隕落一兩個,祖神殿還能承受。
但若是隕落的太多,祖神殿不僅會元氣大傷,某些殿,甚至有傳承中斷的可能。
若真出現那種情況,祖神殿震蕩和巨大損失之下,無論是大周朝堂還是祖神殿内部,都不容許他東陽離歌繼續坐在這個大首祭的位置上。
所以,此刻縱然萬般不情願,為了繼續坐穩大首祭之位,東陽離歌還得派人去跟着,一旦出現最壞的情況,就隻能想辦法出來擦屁股。
與大首祭東陽離歌的想法一樣,那些大義之下,眼着長樂公主出去的權祭們、殿主們,都認為這是長樂公主準備帶着他們親自趕往木州營救葉真。
雖然說木州離祖神殿所在的洛邑很遠,但祖神殿内秘法無數,若是不惜一切代價,還是可以在短時間内趕到木州的。
隻是,要去木州營救葉真,那些造化神人、造化神将實力上的差距,這是一個巨大的鴻溝。
哪怕跟着長樂離開的這些權祭、殿主俱是人傑,手裡邊的寶貝極多,但能做的,也僅僅是勉強與造化神人相抗衡,一不小心,就有可能當場隕落。
所以說,跟着長樂出來的這些權祭和殿主們,是抱着赴死之心,跟着長樂公主出來的。
但跟着長樂公主離開議事大殿沒多久,一幹權祭與殿主們就愕然發現,長樂公主竟然不是帶着他們去祖神殿祭壇。
祖神殿祭壇,乃是祖神殿施展許多秘術的地點,付出一定的代價施展秘法之下,可以将他們一幹人等在最短的時間内送到木州附近。
不僅沒帶着去祖神殿祭壇,反而帶着他們去了祖神殿後山。
隻是長樂公主此時腳下速度極快,衆人也隻能跟上。
祖神殿的後山,地脈雲集,乃是祖神殿的祭司們閉關潛修的地方。
小至大地祭司,上至權祭們,都有可能在這裡閉關潛修。
一時間,衆人有些搞不懂長樂公主要做什麼。
同樣的,一直關注着長樂動靜的大首祭東陽離歌,也搞不明白長樂這是要做什麼。
直到長樂在一座閃爍着陣法光華的閉關精舍前盈盈一禮,“蠻靈殿堂殿主姬長樂,與第三大權祭堪陌、第七大權祭葛俨、第八大權祭太史蒙、第九大權祭海範,以及幽魂殿主.......戰魂殿殿主畢澤前來,特來請柏太上權祭出關,主持要務!”
大周的權祭和大首祭,卸任之後,俱為祖神殿太上權祭。
不過太上權祭的權力,看情況不同,就各有不同。
比如原大首祭柏相的大首祭之位,算是被仁尊皇姬隆給捋掉的,繼任者也不是大首祭柏相推薦的人選,所以柏相成為太上之後,基本上在祖神殿内就成了無權的太上。
長樂這一開口,在場的權祭們與殿主們,立時就想起了原大首祭柏相。
隻是一幹殿主們,卻是一臉的疑惑。
值此關鍵時刻,長樂公主來請已經無權無勢的原大首祭柏相,這不是來浪費時間嗎?
但是,跟着前來的四位權祭,目光突然間就多了幾分驚喜,長樂公主的舉動,讓他們突然間就記起了祖神殿内的另一項傳統。
幾乎是同時,祖神殿議事大殿内,長樂去請柏相出關一事,就傳到了大首祭東陽離歌等人那裡。
其它權祭與殿主還沒有反應過來,東陽離歌的臉色卻是大變。
“不好!”
“快,跟我來!”
東陽離歌就帶着他麾下的一幹權祭與殿主,直奔祖神殿後山。
等他們趕到的時候,原大首祭柏相已然出來。
原大首祭柏相這些年一直在閉關苦修,不理世事,外人來見,等閑不會出面。
但是這一次長樂帶着這麼多的權祭與殿主前來,肯定是有大事發生,所以原大首祭柏相在第一時間中止了閉關,出關相見。
原大首祭柏相在骨子裡,還是極其關心祖神殿的。
祖神殿可以說是他一輩子的信念,也是他的根!
原大首祭柏相一出現,第三大權祭堪陌與第七大權祭葛俨就露出了激動之色。
但還未開品,第三大權祭堪陌就忽地驚喜萬分道,“大首祭,你的修為?造化境氣息?這是已經踏入造化境了?”
聞言,柏相擺了擺手,“老夫早已經不是什麼大首祭了,不過,這幾年老夫卸任大首祭,沒了諸多公務纏身,潛心修煉之下,修為倒是接連有所突破,目前已然踏上造化境門檻,隻是想要徹底突破到造化境,還需要時間。”
柏相這句話,卻沒有多少謙虛。
在祖神殿内,能夠成為大首祭了,除了方方面面的因素之外,個人的天資,也是極其重要的。
柏相這些年修為困在道境巅峰,大半的原因,是被大首祭一職給耽擱了。
一聽柏相這麼說,一幹權祭與殿主連忙恭喜,不過,柏相此刻卻沒興趣接受他們的恭賀。
柏相是做過大首祭的人,自然明白正常情況下,長樂肯定不會帶這麼多的權祭與殿主請他出關。
那肯定是發生了極其重大的事情。
“長樂,發生什麼事了,快說。”
“柏太上,事情是這樣的.......”長樂為了節約時間,直接遞給了柏相一塊玉簡,今天有關葉真還有祖神殿内部決議的事情,全部都詳細的記錄在這塊玉簡内。
神念沉入,看到玉簡裡邊的内容的柏相,臉色陡地變得鐵青。
“混賬!”
“怎可如此!”
“葉真身為我火靈殿殿主,豈能見死不救!難道要等魔族造化境将我祖神殿高手殺絕,才要出動聖祭嗎?”
原大首祭柏相怒不可遏,“走,老夫帶你們去找他!”
見柏相如此,長樂卻是急了,忙攔住柏相道,“柏太上,葉真那邊此刻萬分危急,長樂來找你,是想請柏太上動用祖神金令,喚醒聖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