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廟下院後山,一座靈殿極其突兀的從虛空中浮現。
靈殿從虛空中浮現的刹那,天廟下院内各神殿,各靜室内的大神師們,紛紛有感一般,從大殿或者靜室内走出。
沖着天空中的靈殿合十行禮,然後各個一臉肅然的行走到靈殿下方,靜靜等候。
同一刹那,天廟下院内鐘聲大作,天廟下院前院,香客如雲。
但是,不知不覺中,前院與後院之間已然升起了莫名的屏障。
任何人,哪怕是天廟下院的内部人員,此時也無法從前院進入後院。
同時,數百道磅礴無比的元靈神念,開始在天廟下院内部交叉往複,仿佛梨地一般,瞬息間就将天廟下院内部翻了無數邊。
随後,一道道磅礴無比的道境力量,注入加持到了天廟下院内部的陣法之内。
一種無法形容的隔絕氣息從天廟下院内部升起,此刻,整個天廟下院後院,仿佛與洪荒大陸的虛空分隔出來,成為了一個獨立的世界。
幾乎是這種分隔完成的刹那,三道氣息迵異的力量,就投入了高空中的靈殿。
先是一道溫和中帶着狂暴的無比灼熱的氣息降臨。
雖然沒有任何人看到這道氣息的降臨,但是一種陽光普照的感覺卻同時浮現上了衆人的心頭。
緊接着,一種隐隐約約的霹靂聲,陡地在衆人心頭升起。
沒錯,是心頭!
這種于無聲處起驚雷的感覺,哪怕經曆了好幾次,依舊在天廟諸多大神師吓的心跳不已。
驚懼過後,是一種無法形容的滋潤感覺,從衆人心頭升起,無聲的安排着衆人心驚,天廟後院各山頭的花草樹木,在這一刹那同時開始瘋長,無數奇花異草,同時盛開。
“我等恭迎天魁(山主、峰主)降臨!”天廟所有大神師,按所屬聖地不同,開口長呤。
也就在這一刹那,洛邑皇宮之内,正在批閱奏折的仁尊皇姬隆,陡地擡頭,目光看向了禦桌上的鎮國乾坤玺。
此刻的鎮國乾坤玺,輕微的顫動着,散發着隻有仁尊皇姬隆才懂的毫光。
“他們......又同時降臨了.......”
“大伴,急召伍預過來,另外,你親自去請柏大首祭!”仁尊皇姬隆下令擡起頭,看着天廟的方向,有些頭疼的揉了揉眉心。
“是!”
内監大總管魚朝恩剛剛應答,就有内侍通報,祖神殿首席大日祭司柏相求見陛下。
“看來,柏大首祭也感應到了,快請。”仁尊皇姬隆說道。
沒多久,祖神殿首席大日祭司柏相匆匆進入禦書房,也不見禮,就急道,“陛下,祖神示警,天機玉盤氣息出,請立即避入乾坤殿内。”
仁尊皇姬隆不滿的掃了柏相一眼,“他們一來,朕就得避入乾坤殿。這天下,到底是他們的,還是朕的?”
“再說,朕這洛邑,也不是他們想來就能來的!”
“陛下!”首席大日祭司柏相再次長揖到底,“陛下,洛邑,還不是他們能夠闖入的。
隻是,這三人身上有道祖賜下的先天靈寶随身,尤其是三人聯手,更可催動天廟内可洞察天機的先天靈寶天機玉盤。
若是陛下不避,他們就可以看出我大周諸多隐秘之端倪。”
說到這裡,首席大日祭司柏相再次長揖到底,“陛下,避入乾坤殿内,未嘗也不是給他們的一種震懾!”
沉吟幾息,仁尊皇姬隆緩緩的點了點頭,“也好!”
“大伴,擺駕乾坤殿。”
下一刹那,長長的應喝聲在洛邑皇宮内此起彼伏。
天廟下院後山的靈殿内,三道光華迵異的光影剛剛坐定,指訣點出,一道玉盤光華就從三人坐定的靈殿中心升起。
“起!”
坐在正中的恍若大日烈火的人影輕叱一聲,玉盤光華中就浮現了洛邑皇宮内的情景。
隻是,光華剛剛浮起,無數霧氣憑空而生,讓洛邑皇宮内的情景變得模糊起來,但是,正中的那道人形金光還清晰可見。
但僅僅下一刹那,那道人形金光就陡地消失不見。
正在施法的三個光影微微一怔,那個青綠色的光影就輕歎道,“又是數千年了,洛邑戒心,依舊未絕啊!”
“這每一代鳥皇帝,就沒一個聽話的,照我說,起兵戈,立我天廟為國教,不聽話就換聽話的!哪來這麼多麻煩。”
周身雷光纏繞的光影一開口,就滿是暴戾之氣,這光影,不是别人,正是天廟三大聖地雷獄山的山主分身。
“時機未至,這人皇之位,有天地大運加身,豈能輕壞?”最中心恍若大日烈火的光影指尖法訣再次一轉,三人正中間的玉盤,就浮現了人魔戰場方向的無數虛影。
“你我三人分身降臨,乃是為了催動此寶直接查探天機,以察明此事。人皇與祖神殿有此反應,份屬正常。”
這恍若大日烈火的光影,自然是天廟三大聖地的日月天天魁的分身投影了。
雷獄山山主分身投影一聲冷哼,指尖法訣變幻,與青黎峰峰主分身投影一道,将各自的獨門法訣打入了正中間的玉盤之中。
心念動間,正中間的玉盤飛快的變幻着,漸漸的從整個人魔戰場的光影,集中到了前線。
無數将士拼殺血戰的情景仿佛車輪一般在中間玉盤中變幻。
日月天天魁分身投影再次輕叱一聲,“去!”
無數光影消失,血河要塞的情形,開始在玉盤内漸漸清晰,無數代表天機的玄奧氣息沖天而起,隻要慧眼一看,就能看出無數天機。
但也就在血河要塞内外上下的情形開始變得清晰的刹那,那無數光華中的天機漸漸變得明了的刹那,靈殿中的天機玉盤輕輕一顫,玉盤光華内,無數血光陡地憑空出現,将血河要塞的情形遮蔽的嚴嚴實實,更加所有明了的天機,紛紛沖散。
轉眼間,日月天天魁、雷獄山山主、青黎峰峰主三人分身投影正中的玉盤,就變得血色密布,天機混亂一片。什麼也看不清了。
日月天天魁、雷獄山山主、青黎峰峰主三人同時一驚,再次輕叱,無數玄奧道紋與力量同時注入了天機玉盤之中。
日月天天魁光影的發出了一聲惱怒的輕喝,指訣一幻,三人正中的玉盤内情形再次開始變幻。
這一次,浮現的是人魔戰場的全景,但還沒等徹底閃現,無數血光再次沖天而起,密布在玉盤内,令整個玉盤内顯化的光華變得模糊起來。
“有血光混淆天機?”
日月天天魁一呆,再次不相信的催動法訣,将這塊能夠察知天機的玉盤,罩向了其它地方。
但随後的結果,卻令日月天天魁、雷獄山山主、青黎峰峰主,神情都詫異起來。
整個洪荒大陸,除了有數的幾個地方之外,天機都被無數血光所遮掩沖散,再也看不真切。
這個發現,讓日月天天魁的聲音變得凝重起來,“血光遮蔽混淆天機,這如何是好?”
他們三人,乃是因為苦菊、守桂等人失蹤,血河要塞一事,又有祖神殿第二大權祭、隐修的太上長老烏琏等人出馬,才被請出,催動此鎮壓天廟氣運的先天靈寶天機玉盤,以察看天機,找出破局要害。
沒想到,天機竟然被血光所遮蔽混淆了。
“天機被遮蔽混淆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要知道,這天機被遮蔽混淆到底是人為的,還是天地氣運所至?”一身雷光的雷獄山山主說道。
“血光混淆天機,天下有大亂之兆,我天廟,宜早做準備。”青黎峰峰主說道。
“大亂之兆?”
日月天天魁再次沉吟起來,“這就是我們此次察看天機之所得嗎?”
“但凡天下大亂,介入過早者,都會受血光之屠戮,此次亂兆,我天廟不宜介入過早。”青黎峰峰主再次說道。
“繼續當縮頭烏龜嗎?”雷獄山山主直接噴向了青黎峰峰主,“十萬年前,要不是你們青黎一脈縮回去,我天廟,恐怕早已經成為大周國教,信徒遍布四海,從而光複洪荒了吧?”
此言一出,青黎峰峰主也不甘示弱的冷笑起來,“要不是你們,這洪荒大陸,還用得着光複嗎?”
“夠了。”
日月天天魁制止了二人的争執,“十萬年之前的事情,多說無宜!既然亂兆已現,而我等三人意見不一!
而這,又是十萬年之後又一次大亂之兆,那如何行事,我等還是請示道祖吧。”
“請示道祖?善!”青黎峰峰主言道。
“可!”雷獄山山主亦點頭同意。
“那就由各自本體在聖地内做法,請示道祖吧。”說完,日月天天魁、雷獄山山主、青黎峰峰主三人同時閉上了雙眼,靈殿正中的天機玉盤,漸漸散開,化作無數光華陷入了天廟下院的各大神殿内部。
而同一時刻,洪荒大陸人魔戰東邊的萬聖山上的魔神宮内,上次因為先天魔師七宏隕落一事現身不久的先知魔師九希,再次睜開了雙眸。
“天廟天機玉盤的氣息.......”
“這是有什麼大事要發生嗎?”
思忖片刻之後,先天魔師九希就突然開口,“傳令下去,準備血祭,老夫要以血祭加持,以感應天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