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凄厲的慘叫聲中,大公子塗競高的身體,突然間繃的像是大樹一樣筆直,下一刹那,卻又在劇烈的抽搐中,像是被燒紅的蝦米一般彎曲到極緻。
身下,已經彙聚一灘水漬,有汗水更有失禁之下的尿液。
身體劇烈的抽搐中,塗競高的身體開始在狐族的真身本體和人身之間劇烈的變幻,劇烈的痛苦,已經快讓塗競高無法維持住人形了。
葉真稍稍緩了一下,讓塗競高有了幾十息喘息恢複的時間,讓他的人形模樣穩定了下來。
這種肉身和神魂同時進行的折磨,就像是弓弦一樣,不能繃的太緊,若是繃的太緊的話,弦一斷開,不是人死了,就是徹底麻木了。
一松一緊,才能将這種痛苦放大到極緻,極緻到讓人絕望。
“小妖,再給我們的塗大公子來一下,好讓塗大公子再好好的享受一下。”
“不......”
“不要!”葉真的聲音剛落地,還在半昏迷狀态的大公子塗競高,突然間就高聲嘶吼起來。
喘了一口氣,舌頭舔了舔大量失水而幹裂的嘴唇,塗競高用一種心有餘悸的目光盯着仿佛毒蛇一般在他面前晃動的一條淡紅色小草葉,用沙啞的聲音點頭道,“我說,你想知道什麼,我說,我全說!”
葉真嘴角閃過一絲冷厲。
憑心而論,這塗競高,也算是半條硬漢了,在他的牽機鎖魂術的秘法折磨下,還有小妖的奇毒之下,硬是強撐了大半個時辰,這才屈服。
小妖的這種讓塗競高忌憚無比的奇毒,是一種名為羞見草的小草的毒素。
這種羞見草的毒素,其實對人體沒有什麼傷害,中了此毒之後,唯一的作用就是能夠讓中毒者渾身内外變得比平時敏感。
根據中毒的量大小,少則敏感四五倍,多則敏感幾十倍。
反正葉真每次就讓小妖催生出十來根羞見草,紮塗競高幾次,具體讓塗競高敏感了多少倍,葉真是不知道。
但是被紮之後,哪怕是隻是用針刺一下塗競高,都會讓塗競高殺豬一般大聲慘叫起來。
一連幾輪折磨下來,塗競高也明白這種羞見草的作用,是以一看到這種小草要紮他,就分外的驚恐。
“你們那萬狐歸心大陣,是你開啟的吧?”
葉真問了第一個問題,塗競高則是艱難的點了點頭。
“有沒有讓我們安然通過的方法?”這是目前葉真急需要解決的最重要的一個問題。
這個問題上,塗競高有些猶豫。
葉真也不多說,一聲冷笑,小妖催生出來的那十幾顆羞見草的草葉,輕輕一彎,就像是小刀一般緩緩紮向了塗競高。
死亡的那一刹那,其實并不會令人恐懼,令人恐懼的其實是死亡徹底降臨前那一個過程。
此時羞見草緩緩紮過去,塗競高就像是被推上斬頭台一樣,神情再次變得驚恐無比,猛地搖起了頭。
“不......不......有......我有方法!”急切之下,塗競高已經有些語無倫次了。
“真有?”
“真有!”
眼看着那十幾根羞見草快要再次紮進自己體内,再想想之前那比煉獄還要痛苦十倍的折磨,此時的塗競高,恨不得把心都掏給葉真看。
“那是什麼?”
“通行陣符!”
“你手裡有嗎?”
“有!”
“拿來!”
人一旦屈服一次,就會理所當然的屈服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甚至是每一次。
在塗競高的意志徹底屈服之後,原本絕對不能做的事情,也就不算什麼了。
一枚通體碧綠、但是上邊的符紋線條通體閃爍着金色光華的玉符,被大公子塗競高哆哆嗦嗦的拿了出來,遞給了葉真。
“催動這玩意,就能動過萬狐歸心大陣?你不會騙我吧?”
葉真随口問了一句,卻并沒有等塗競高回答,而是神念略一催動,塗競高的後頸部就是猛地一跳,一塊拳頭大小的皮肉,猛地炸成了血漿。
“你騙我也沒關系,若是我困在萬狐歸心大陣之中,無論你在哪裡,隻要我神念一動,你的腦袋連同你的先天神魂,立時就爆開。”葉真再次試探道。
聞言,塗競高連忙搖頭,表示絕對是真的。
“好吧,反正我也不怕你騙,我這種秘法,霸道你已經體驗過了。下面,繼續回答我的問題,要如實回答,否則,你會知道後果的。”仿佛回應葉真的威脅一般,十幾顆羞見草同時搖晃起來,晃的塗競高臉色一片煞白。
“你爹說的殘缺的青丘墳到底是真是假,他到底打算怎麼利用胡青瞳?或者說他到底在圖謀着什麼?”這是葉真目前最關鍵的另外一個問題。
無論是九長老胡不定的圖謀,還是熊族的強娶,葉真覺的,他們所圖謀的,肯定不像是大族長塗正所言的僅僅是為了找回失落在外的青丘墳的碎片。
原因很簡單,青丘墳隻對狐族有作用,對熊族而言就是廢物,熊族沒必要如此賣力的摻合進這件事來。
可惜的是,就是塗競高,對這件事,也是知之甚少。
狐族的青丘墳,确實是殘缺的,狐族内部也确實有找回失落的青丘墳碎片的計劃,這件事是真的。
但是塗競高的爹塗正對胡青瞳到底有什麼計劃,塗競高并不知道。
塗競高隻是如實的跟葉真說,他爹說胡青瞳對狐族而言至關重要。
這些話,葉真選擇了相信。
在劍心通明狀态下的葉真,可以斷定,塗競高說這些話的時候,并沒有說謊。
“你應該能夠聯系上你爹吧?他什麼時候回來?熊族巨靈大聖來強娶一事,他到底知不知道?”
葉真的這個問題,讓塗競高的神情變得猶豫起來,這讓神目如電的葉真臉色陡地一變。
葉真明白,這當中出了葉真意想不到的情形。
“你最好老實交待,否則!”十幾根羞見草再次晃動起來。
在羞見草的威脅下,塗競高艱難的吞了一口吐沫,緩緩說道,“我爹,其實并沒有走,他還在塗山之内?”
“什麼?”
葉真大驚失色,塗正竟然還在塗山之内?
心念電轉之下,葉真忙祭出一塊留影玉簡,然後沖着塗競高喝道,“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全部給我講出來,不準有任何隐瞞,否則!”葉真冷笑起來。
既然已經說出了他爹目前在塗山的秘密,塗競高也就沒什麼好隐瞞的,竹筒倒豆子一般,将葉真想知道的事情都說了出來。
尚未聽完,葉真的臉色就已經變得鐵青。
塗正這個老狐狸,是真真正正的老狐狸。
半刻鐘之後,從塗競高嘴裡搾取的差不多的葉真,目光一動不動的盯着塗競高,讓塗競高莫名的心慌起來,大滴大滴的汗水不由自主的從額頭滴落。
“你......求你......不要殺我.......我已經将我知道的所有,都告訴你了!”塗競高很怕死。
正在考慮如何處置塗競高的葉真,見狀會心的一笑。
塗競高這顆棋子,可不能就這樣消失,否則的話,就會引得狐族當場警覺,一個不好,就會讓葉真功虧一饋。
“聽說你還有兩個兄弟?”葉真忽地開口沖着塗競高問道。
“沒錯,他們都很優秀,一個在閉關苦修,另一個在外遊學!”塗競高答道。
“嗯,很好,那我不會殺你,一會我就會放你出去!不過......”
葉真則是随手招來的方才催動的留影玉簡,“這裡面,有之前你招供時所有的情形,它的威力,你明白嗎?
嗯,青丘狐族的族長之位,隻有一個,你應該明白的!”
聞言,塗競高的呼吸立時禀了起來,以他的聰明,他焉能不知道葉真這句話的意思。
葉真手中的這份靈影,無論是落入他的兩個弟弟的手中,還是青丘狐族其它族人的手中,都會立時令他塗競高身敗名裂。
别說是競争族長之位,一旦這份靈影流出,他最好的結局,恐怕就是被關到青丘墳之中,面壁思過到老。
想想他後院中的如花美眷,平日裡的醇酒美人,是何等的風流潇灑寫意。
可一旦被關到青丘墳之中,迎接他的,将是無盡的苦寂。
最要命的是,一旦這份靈影流出,就是他的父親也無法原諒他。
沒有做過多的考慮,大公子塗競高就重重的點了點頭。
“你知道應該怎麼做?”
“知道!”塗競高再次重重的點頭。
“很好。”
葉真打了一個響指,“我可以告訴你的是,我這個人,其實是很好相處的,尤其是與我合作的人,我都不會叫他們吃虧。
我手裡拿着這個,其實并不需要你幫我做多少事情。你應該知道,有關青瞳這件事,應該不會就這樣結束,合适的時候,隻要你能夠幫我通個風報個信。
那麼,這封留影玉簡,就永遠不會出現在世人面前,你可願意?”
不等葉真說完,大公子塗競高就沖着葉真猛點起了頭,“我願意,我願意!”
“很好,那今晚的事情,從來沒有發生過?”葉真問道。
“從來沒有發生過!”塗競高重重的點頭。
半刻鐘之後,在經過小妖的治療,補充了一點水分的塗競高,在拿到了葉真的聯系方式之後,換了一身衣服,被葉真送出了蜃龍珠空間,除了臉色有些蒼白之外。
至此,外界的時間,才過去了半刻鐘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