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雨微微一笑,道:“是啊,這覺睡得确實很久。”
說完,不由得想起當日逆仙谕山脈之天而去的經曆。
苦澀一笑,此刻方才明白,一切都并非是想像中那樣美好。
離開了,确實離開了,可是卻連一絲修為都沒有了。
丹田如同被封印,元神更是不知所蹤,就連想憑借意識入識海都無法做到。
這一切,他思緒許久都沒能得到答案。
在心中歎息一聲,也隻能将這一切歸于沖破那方天地時,受到沖擊所之緻。
他又那裡明白,當日他強行催動魔軀,又祭出元神精血催動古陣基,在受到如此重創的情況之下,魔神元神自行封印了識海與丹田,想要再次打開,自是需要費上許多周折了。
“何止久啊,簡直太久了,一年啊,一年啊!”楊彪嘿嘿直笑,拍着冷雨的肩膀。
一年?
冷雨微微一驚,他雖然想過昏迷了許久,但是卻沒想到居然是一年。
這個時間确實夠長,長得他能夠做許多的事情。
緩慢擡起右手,望着掌心的小冊,隻見封面之上寫着“煉氣初章”四個小字。
見到此物,搖搖頭,輕笑一聲,暗道此物是如此的熟悉又陌生。
當日,從袁青、遊莎處得到的不正是煉氣訣嗎,此物與之怕是一樣。自己有先天魔訣第一部在身,又何需要這些修煉法門。
楊彪望着冷雨掌心的煉氣初章,啧啧道:“不簡單,不簡單啊,這可是門主親自賜下的修煉法門,隻怕比我的強大呢。”
“門主?”冷雨眉頭微微一皺,想着夢境中的一切,隐隐間好似還真有一個中年男子出現過。不過真正讓他印象深刻的,還是那名叫着方小慧的女子。
楊彪微微一怔,随即嘿嘿憨笑,道:“你一覺睡得如此昏沉,怕是并不知曉所有的事情。”
說到處,便将冷雨如何到達門中,昏迷期間發生的一切事情,以及丹門的情況作了詳細介紹。隻是在這一個過程中,他并沒有講方小慧與冷雨之間被傳得沸沸揚揚的事情。
聽完楊彪的講述,冷雨放手擡起的右臂,沉思起來。
“離開仙谕山脈得幸方小慧所救,如今到這丹門,到也是我之機緣,便留在此間修煉一番,待尋找回元神和丹田,再作打算。古陣基此番傳送,不但沒有定點,更是有些混亂,不知古先生、石幽寒、向星文他們又去了何處?”
搖搖頭,在心中低低歎息一聲,暗道:“罷了,罷了。如今離開,隻怕會引起許多麻煩,待有機會去那藥山一探究竟便是。”
望着楊彪輕笑道:“如今我也成了雜役,還希望你多多指點。”
“這是什麼話。”楊彪一拍冷雨,耿直道:“以後有什麼活告訴我一聲便事,我對這裡非常了解。”
冷雨輕笑,雖然眼前的男子沒有講述自身的經曆,但是他能夠看出,其在這丹門中過得隻怕并不如意。不過,人能有那般不計較的心境,到也是難得。
“多謝!”抱拳一揖,随即翻開小冊,查看起來。
楊彪憨厚一笑,欲言又止。
煉氣初章,其内記載的内容無非就是如何去感悟天地靈氣,并吐納修煉,從而凝聚元神,成就造化,這到是與袁青擁有的煉氣訣一樣。
小冊很小,小得冷雨瞬息間就已經閱完。擡首望見楊彪那欲言又止的模樣時,笑道:“想問什麼?”
“這,這!”楊彪摸着頭,憨笑着。
“你我已如同兄弟又何需如此扭捏,何況這也不應該是你的性格吧!”冷雨笑道。
楊彪嘿嘿一笑,開口道:“你叫什麼名字,來自何方?”
冷雨依舊微笑着,卻是假意眉頭皺起,半晌方才搖搖頭,道:“我好像失憶了,完全記不起以前的任何事情,隻記得自己在朦胧間有人稱我為方火。”
“方火?”楊彪念叨一聲,随即笑道:“不記得好,不記得好。人生本就有許多苦惱之事,記得反正增添煩惱。”
冷雨微笑着,在心中道:“并非我不有意欺騙于你,而是說出來隻怕你也不信。何況,我既然已經沖破仙谕山脈,定然已經引起莫蒼龍乃至整個封魔宗的注意,追查下來,怕是引來麻煩。”
“那你,你,”楊彪再次欲言又止,深吸一口氣,似乎做了很大的勇氣,方才小聲道:“在藥山你真與方小慧那個了?”
“那個了?”冷雨一愣,根本不明白楊彪所言指的是什麼。
砰!
陡然,那還未完全被修複的木門成為木屑,随即一聲怒喝傳了進來。
“彪憨子,你找死不成?”
怒喝傳來,蔣興立于門前,雙目圓瞪,怒視楊彪。
楊彪吓得打了一個哆嗦,急忙起身,來到門外,恭敬的立在蔣興身前,渾身顫抖,不敢發一言。
蔣興瞪了一眼楊彪,望着依舊盤坐于木闆上的冷雨,道:“方火,滾出來,既然醒了,今日便讓你學習學習雜役房的規矩。”
“蔣老大,方火兄弟剛剛醒來,怕是還無法幹活,他的事情讓我做吧。”楊彪身軀顫抖,小聲道。
蔣興微微側首,瞪着楊彪,道:“你很閑嗎?既然如此,便将所有雜役房的事做了可好?”
楊彪身軀顫抖得更加厲害,咬牙道:“我做,我做,隻要蔣老大不為難方火兄弟。”
“閉嘴!”蔣興怒吼一聲,一拳将楊彪擊得倒飛而去。
冷雨望着蔣興,微笑着,緩慢起身。
頓時,一陣噼裡啪啦的骨骼聲響四起。
立于地面,伸了一個長長的懶腰,搖搖頭,道:“這一覺睡得真舒坦。”
說完,緩步向蔣興走去。
蔣興本就生得臉黑,此刻更是黑得出水。至從靠上雜役房管事銀蕭那個大樹,他何時被人如何無視過?就算是這院落中的仙苗們,也多少給他幾分薄面。
可是今日,這個昏迷了一年之久的小子居然無視自己。
怒火中燒,低吼一聲,道:“找死!”
話音一落,手臂一伸,拳擊而出。
冷雨笑着,不避不讓,迎面走去。不可否認,他修為盡失,元神無蹤,丹田被封印,可是強悍的肉身還在。
就算不催動魔軀,肉身的力量依舊相當于玄妙初悟。如此強悍的肉身,又豈是眼前的蔣興能夠相抗衡得了的。
蔣興眼見冷雨不避不讓,猙獰大笑,拳擊而出,怒喝道:“今日便讓你認識認識你蔣大爺。”
此刻,院落中聚集着衆人,眼見蔣舉一拳擊出,一個個俱是搖頭歎息,為冷雨不值。
在他們看來,後者不但不避讓,反到直接迎上,完全就是在找死。
楊彪從地上爬起,嘴角邊鮮血直流,驚呼道:“蔣老大手下留情,方火快閃,快閃。”
砰!
就在此時,一聲巨響傳出,蔣興殘叫一聲,倒飛出去。
瞬間的變化,驚呆所有人,怔怔出神,無論如何他們也不相信那倒飛出去的人是蔣興。
冷雨走出雜役房,立于門前,一臉笑意,望着正從地上爬起的蔣興,朗聲道:“蔣大爺果然厲害,一拳之下居然将自己擊飛,這一點我方火确實無法學到。”
楊彪呆立當場,一臉震驚,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擡臂揉着雙眼,喃喃:“奇了,奇了。”
說完跑到冷雨身前,道:“方火兄弟,你沒事吧?”
冷雨保持着笑意,學着楊彪先前的動作,輕拍後者肩膀,笑道:“我也納悶,他為什麼用拳頭打自己,還打自己打飛出去。”
楊彪露出一個白眼,他明明就看見那一拳結實的落在冷雨身上,如今卻說蔣興自己打自己。
這一瞬間,不但是他,就算是圍觀的所有雜役和仙苗俱是露出白眼,暗罵冷雨無恥。
蔣興怎能受得了如此之氣,怒喝一聲,道:“我管你是方火又或者是其它什麼妖孽,今日我必讓你葬身于此。”
說完,大喝一聲,催動體内氣血,凝聚雙臂,撲上前去。
雙拳一出,風聲呼嘯,力可碎石。
如此強勁一拳,不但讓楊彪心驚,就算是那些仙苗都震驚無比。此拳如果落在他們的身上,在場的許多人都無法承受。
楊彪驚恐大叫,擋在冷雨身前:“蔣老大,蔣老大,方火剛剛醒來還不懂雜役房規矩,求你饒過他一命。”
“滾!”蔣興怒吼一聲,聲波散出,震耳欲聾。
楊彪本就受了一拳之傷,這聲波傳來,頓時身軀顫抖,再次噴出一口鮮血。
冷雨伸手,穩住其身形,上前一步,再次迎着雙拳行去,笑道:“你還想打自己啊!”
話音落,巨響再次傳來。
沒有絲毫懸念,蔣興慘叫一聲,再次倒飛出去。
砰然落地,口噴鮮血,雙拳更是血肉模糊。
“唉!”冷雨搖搖頭,歎息道:“蔣老大就算再怎麼愛護我們雜役,也用不着以自殘的方式來表達吧。這樣不好,這樣真的不好!”
此話說出,圍觀衆人一臉鄙夷,差點當場吐了出來。
楊彪怔立當場,到得此時,他終于明白,眼前這個被稱之為方火的少年郎,卻不是表面那樣簡單。雖然沒有修為,但是那強悍的肉身,就連蔣興都無法比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