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2.第262章
能說話,那起碼,等級也不是很低的咯?
身下有力的肌理在沉穩有力地動着,小萌半天才又冒出另外一個問題:“你的聲音,真好聽,啊,原來你是男的……”
蘇染一口氣差點沒喘上來。
公虎的模樣,有那麼難認嗎?!
“是的。謝謝你終于發現了。”他咬牙道。
“喂。”小萌捏了捏它的耳朵,“我可是半夜出來找你的啊。凍得我要死,你一說話了,就這麼拽,讨厭,讨厭……”
它卻回頭,探出舌尖,輕輕舔過她的臉。
“幹嘛!”她捧住它的臉,瞪着他。
“我會為你,活下來。”它隻說了這句話,便轉身,款步向小萌洞穴方向奔去。
小萌愣了半秒,才找到了自己的舌頭。
天了噜!
這頭白虎,說起話來,聲音竟然這樣好聽低醇?
糟糕,自己好像沒有辦法隻把它當成一頭神獸了呢?
都怪它,幹嘛忽然說話那麼好聽……
隻是,忽然有些好奇。
它能說話了,那能變成人形嗎?
如果變成人,不知道他長得好看不好看?
她渾然不覺,自己糾纏在這個莫須有的問題上面,完全忘記了,這家夥的傷,怎麼好得那樣快!
紫嫣對小萌的遲遲不歸完全沒有擔心過。
她早早鑽到暖和的被窩裡,睡到小萌回來的時候,都沒有發現。
小萌蹑手蹑腳地摸進自己的小隔間,把火爐生了起來,總算可以烤一烤自己快凍僵的手腳。
白虎悄無聲息地靠近了過來,挨着她,在她鋪的床鋪旁躺下。
她身邊一團暖意,忍不住伸了個懶腰。
“你總算平安回來了……對了!你的傷,是怎麼好起來的?”
“獸類自然有獸類的方法。”白虎淡淡地道,“就算你不去找我,我也今晚會回來的。以後再這樣,太危險了,你不要出去。”
小萌摸着它一頭的柔白毛發,輕聲道:“我怎麼能不去找你?你受着傷,生死不明的……哪怕……我也要守在你身邊,陪你到最後一刻。”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白虎此刻卻是低下了頭,垂下的視線沒有和她對望。
它輕聲道:“我隻是一隻護身的獸類。我若死了,你再找一隻,便有了,何必冒着危險……”
“傻瓜。”她把它整個腦袋都攬進了懷裡。
蘇染實在慶幸,這滿臉的毛發,把他所有的表情都能給遮住。
“我們是夥伴啊。我怎麼能對你置之不理?再有以後,不許你替我擋,知道麼?”
白虎沒有說話,但也沒有掙開她的懷抱。
小萌懷裡抱着暖暖毛毛的白虎,身後烤着暖暖的火光,瞌睡蟲一下就湧了上來。
“不行了,我得睡覺了,好累……”小萌抱住它,整個栽倒在床上,小手一拉,厚實的棉被已經把一人一虎罩了個結實。
小萌蹭了蹭它毛茸茸的腦袋,好看的杏眸,已經阖了起來。
半晌,蘇染才微微歎了口氣。
他已經沒有太多的時間了。
小萌如果不學着變強,即将到來的未知命運,将會把她推到什麼境地去,他也無法預料了。
于是,他也阖上了眸子。
對不起了小萌,拜托你,一定要,學着努力去變強!
而此時的小萌,卻猛然發現,夢中的自己眼前本來擺了滿滿一長桌的美食佳肴在那一瞬間,就忽然不見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個接一個蜂擁而至的精怪。
她尖叫了一聲。
不是吧?
這玩意兒,還帶連續劇的節奏?
她隻能摸出冥骨,繼續地迎戰。
周而複始的打怪,對法器應用的越來越成熟,白虎給她吃下的紅色果實越來越多,小萌的神經,也越來越麻木了。
誰在掌管她的夢境?她要投訴!
起碼,在她打怪打得肚子很餓的時候,不要隻給一個紅色果子,起碼,也給頓飯吃啊!
打了一個晚上的怪,自然而然的,小萌第二天精神是差到了極點。
紫嫣交代了打坐,她一坐下,瞌睡蟲就又來了。
可怕的是,睜開眼睛之後,還是如潮水般湧來的精怪。
和昨晚不同的是,這些精怪,似乎看起來高級了一點,竟然都有自己的法器了。
我了個去……
還有升級版?
小萌認命地又打了起來。
好想醒過來啊……
她欲哭無淚的。
紫嫣卻罕見地起了身。
她開始張羅起了這一天的午餐,一邊低聲和白虎交談着:“你們昨天到底是遇到了什麼情況?”
蘇染輕聲道:“有些精怪,已經找到了山腳下。雖然我及時帶着小萌逃離,但他們很有可能會把目标鎖定在這附近。我們是危險的。所以,現在我在盡量地提升小萌的實力。她會很辛苦,可别無他法。”
紫嫣的視線,投向了正打坐的小萌。
哪怕是寒冬,她的額頭依舊沁出了點點香汗。
蘇染沒有半分猶豫。
他變為人形,擡起手腕,輕輕一按,已經有一道傷口出現。
傷口處汩汩流下了鮮血,他毫不遲疑地湊到小萌的唇邊。
她自動自發地張口,那些血液,已經流入她的口中。
紫嫣默默地注視着,直到蘇染移開自己的手腕,她才道:“你用血提升她的修為,這樣的做法對你來說,損耗會相當大。這樣,劃得來麼?”
蘇染淡淡地道:“為了她,我願意做任何的事情。”他看向紫嫣,“曾經,因為她人類的身份,我一直在猶豫着,要不要把她拉入到這情感的泥潭裡。現在,我總算明白了,為什麼當初你肯那麼幹脆把她嫁給我,那是因為……”
紫嫣狼狽地别過了頭,蘇染才道:“如果不是在你那場夢境裡,我想,我也很難知道原因。隻是,紫嫣,你到現在,更應該明白,葉家的一切,哪怕你放棄犧牲了所有,也沒有辦法再度重塑。你和小萌,已經自由了。等一切平息下來,我們可以過普通人的生活,就像我這些年過的一樣……”
紫嫣卻笑了:“你别傻了。蘇染,你該知道的,現在,妖界那些餘孽跑了出來,在天庭有辦法收拾他們之前,他們是不會饒了我們母女的。此其一。其二。你覺得,你和小萌在一起,能是多久?天庭20多年沒有發現你的行蹤,不代表,它永遠都發現不了你。小萌跟着你,就是它要除掉的第一個對象。不是為了紫薰公主,是為天庭的尊嚴和榮譽!”蘇染沉默了。
妖界餘孽事情折騰得再大,天庭早晚會出手。
可自己和紫薰的事情,怎麼辦呢?
唯一的希望,就都在冷墨寒身上了。
他如果能攻下紫薰的心防,那天庭給自己和紫薰定下的婚事,自然必須作廢。
隻是,自己沒有辦法在他們身邊,連推波助瀾一下,都沒有能力啊。
想到這裡,他隐約歎了口氣。
夢中的小萌,悶哼了一聲。
她一時半會是醒不過來的。
雖然知道,她在夢裡不會有真的損傷,他還是快速地靠了過去,輕輕擦拭着她額頭的汗水,以原形,潛入到她的夢裡。
哪怕是在夢中,也不願意,她一人面對危險。
因為,他一定會,保護着她的!
不到兩天,小萌的實力,便已經大增。
她确實天賦不錯,這點,紫嫣并沒有看錯。
隻是,她的精神并不是太好。
畢竟,一睡下,就在打怪,根本沒有辦法休息,換做誰,都覺得崩潰。
“我不想睡覺了……”小萌抱住白虎道,“睡眠太可怕了。一閉上眼睛,就是妖潮。打怪,打怪,打怪……我打到都快吐了!”
她無力地腦袋垂下:“我買了好多咖啡,今天晚上,全部吃掉。小白,要是我睡着的話,你一定要叫醒我……”她把袖子給撸高了,露出雪白的手臂,“實在不行,你就在我手上咬一口,把我疼醒!”
白虎搖了搖頭,咬住了她的衣襟下擺:“跟我來。”
外面正下着雪。
小萌以手遮頭,還是耐不住那頑皮的雪花片片鑽到脖頸裡。
她縮着小腦袋,跟着白虎,走進了一處山洞之中。
這山洞,似乎比她們住的要大得多。
“你帶我到這裡來幹什麼?”小萌一說話,山洞裡就響起了回音。
洞穴之内,比外面要溫暖得多,甚至,有潮濕的感覺。
白虎在前面引路,小萌亦步亦趨着,越往裡面,就越是覺得暖。
她已經猜到了。
這洞裡,應該是有一處溫泉眼的!
果不其然。
走多幾步,已經可以聽到水流緩緩的輕微響聲。
小萌的心一下豁然開朗了。
來到這山頂住下之後,還沒能好好洗個熱水澡,一看見那冒着淡淡白煙的溫泉眼,她就開心極了。
雪白的素手試探着觸了觸水面,發現水溫剛好,小萌就掬起一捧水,洗了洗被凍得很冰的臉蛋。
“舒服啊……”小萌阖上了眸子,很是陶醉,“讨厭的小白,有這麼一個好地方,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
白虎撇了撇虎須,才道:“我也是剛發現的。覺得累了,就泡泡溫泉,挺好的。”
“我要洗個熱水澡!”小萌開心地準備解衣服,半晌,她停住了手,回頭,看了白虎一眼。
她的眼神,明顯是在雄獸和男人之間判斷着,半天,她才道:“呃,你,轉過身去,不許偷看。”
她的小臉,漲得通紅。
白虎沒有出聲。
它順從地背過了身去,順便還往前走了幾步。
即使這樣,它還是能清晰地聽見,身後輕滑入水的聲音。
背後是怎樣的風光旖旎,他完全可以想象。
那曾經是他觸手可得的幸福,現在,離他,卻似乎越來越遠。
隔着水汽,小萌的聲音似乎有些遙遠:“小白,你說,你能說話了,會不會,其實,你也能變成人,隻是你之前沒有去嘗試過呢?”
蘇染心裡暗暗歎了口氣。
“為什麼你會這樣想呢?”
身後是她掬起水花的嘩嘩聲響,她的聲音在這水聲之後顯得很是模糊:“我該說嗎?從你來到我身邊照顧我的那一刻開始,我總覺得,我們之前,應該是在哪裡見過的……”
小萌的眼眸投向了頭頂黑色的洞穴上部:“沒有無緣無故的好,也沒有無緣無故的壞。小白,是不是有些事情,你不願意告訴我呢?”
蘇染默然片刻,才道:“你想太多了。我也是精怪,我也想在前輩的指導下快速提升自己。沒想過飛升,但起碼,得能自保。”
他阖上了眸子:“小萌,你真的想看到我人形的樣子?”
身後,是小萌嘩啦啦躍出水面的聲音。
她驚喜地道:“原來你真的可以?”
她手腳并用地攀出水面,一離開溫暖的溫泉,她就渾身打了個冷戰。
更要命的是,被她這麼一拉,放在溫泉邊緣岩石邊上的衣服也滑入到了水裡,小萌按住了額角,低吟了一聲。
“怎麼了?”白虎想要轉身。
“不要轉過來!”小萌尖叫了一聲,慌忙滑入水裡,“你,你快點去幫我拿衣服……我衣服濕掉了……”
蘇染的身子轉了一半,才勉強着自己重新轉過身。
“真受不了你。”他搖了搖頭,居然能讓她聽見聲音裡隐含的笑意。
以前不說話的時候,小萌感覺不出來,現在,可讓她逮到了。
“讨厭的家夥,你笑我!”她掬了滿手的熱水朝它潑去,“快點去給我拿衣服啦!我要凍死了!”
“遵命。”蘇染忍住笑。
它的身形漸漸地長了起來。
小萌捂住了唇,強壓住想出口的驚呼,看着眼前的它,漸漸變成了一個他……
是的,一個他。
一個身形颀長,背影優雅的他。
他的背影,和他的聲音相稱到了極點,淡淡的,低調的,卻又對人有緻命吸引的……
“你等我。”他說完,長腿一邁,一襲白色身影,已經消失在了小萌的視線之内。
小萌這才吐出了憋在心口的那口長氣。
這一呼吸,她才發現,自己的兇腔,竟然已經憋得幾近疼痛。
她捧住了自己紅透的臉,懊惱地晃着腦袋,背對着洞穴出口,身子整個泡在溫泉水裡,溫度居然比那水溫還要再高上幾分。
要命了……她竟然情不自禁地在想象,他轉過身來的時候,那張臉應該有的模樣。
更控制不住的,是她又羞又惱地想起,在它還沒表明他能說話的時候,她在他面前種種的放松……
抱着他睡覺,一整晚把人家抱在懷裡當抱枕當棉被,在他面前換衣服,甚至擦洗身子……
老天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