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行來,留下一地屍骨,這樣下去,白天門怕是真要滅門了。
“死也要痛快,不能讓他跟殺牲畜似的屠戮我們”!
惡行累累,經常殺人,很多人見慣了死亡,倒也有些血性,嘶吼着,大叫着,沖殺上前。
結果沒有任何懸念,無論再怎麼咆哮,也不能改變什麼。
慘叫聲,怒罵聲,不絕于耳,白天門一片大亂。
直到一炷香後,這裡才徹底恢複清甯,血霧慢慢随風飄散,隻有一地的死屍。
任風整整殺了一百九十個人,從普通弟子一直殺到門派高層,令這裡成為了血染之地。
草地、石階、水潭、花圃全都被染紅了,許多并未遭劫的白天門弟子吐個不停,這樣的血腥場面,讓他們心驚肉跳。
這不是豬羊,這是人,說起來不算什麼,但是真正面對橫七豎八的上百具屍體,正常人都要驚悸。
隻有兩百多人留下性命,他們确實無惡行,内心深處很排斥白天門這種對付自家弟子的作為,任風并未難為他們。
此外,他從後山的石牢中亦放出三名老者,乃是白天門的長老,因為憐惜陳曦這個天才弟子,同樣反對白天門高層的無恥行為,被囚禁在此。
任風先找到這裡,是因為有弟子告訴他,那關押陳曦的地方隻有白天門長老級别人物才能打開。
“這......”一長老呆住了,不明白今日高層吃錯了什麼藥,竟然将他們放了出來。
直到他們見到了伏屍滿地的屍首後,全都震驚了,最後沉沉的歎息。
一系列的經過任風都告知了他們,三人很是悲痛,這畢竟是他們的門派。如今相當與是被滅門了。
“哼!自作孽,不可活。”開口的是一名老妪,正是陳曦的師傅,亦是厭惡門主等人的行為。
“前輩,請帶我去救出陳曦。”任風抱歉,略帶恭敬的對着這位老妪說道。
老妪心驚,即便已經知道白天門高層幾乎死絕,被眼前少年殺死了,可她已經不相信這是少年一人做到,定是有人幫助他。
這也不難怪,任風實在太年少,太清秀了,氣質出塵如莘莘學子,與那滿地殷紅很難扯上關系。
然而此刻,少年的神識掃下,老妪竟然驚悚的發現,自己的元神海竟然被對方輕而易舉的進入,記憶被看看了精光。
“抱歉了前輩。請帶我去找陳曦。”任風開口,将驚呆了的老妪等人拉回現實。
“好,請跟我來。”壓下内心的震撼,老妪并沒有耽擱,因為她也想早點救出自己的寶貝弟子,其受苦,也痛在她的心口。
“将所有人都埋掉。”任風對兩個長老吩咐道,而後跟随老妪大步向石牢的深處走去。
通道昏暗,不見一絲光芒,到處濕漉漉的,寒冷無比,沒有一點的溫暖。
空蕩蕩的石牢走廊内隻有兩人的腳步聲在回響,以及那“滴答”響的水滴聲。
一路來兩人沒有交流,一是任風實在沒有好心情,二是老妪被身後少年的氣勢壓得有些心慌,不敢随意開口。
這一路走來,直接耗去了一炷香的時間,深入地底之下,此處更冷了,任風的心也更冷了。
這簡直就是慘無人道,任風甚至懷疑将陳曦帶上修道之路是否正确。
那是一處刻畫有死神鬼臉的勞門,上面布有密密麻麻的紋路。
“嗡”!
牢門震動,一道華光照耀而下,在老妪身上掃過,最後“轟隆”一聲,天搖地動,牢門被打開了。
“曦兒,為師來救你出去了。”牢門一打開,老妪連忙沖了進去,與其内一臉挂滿死氣的少女相擁在一起。
任風緩緩走進牢房,腳步有些畏怯,淚痕早已經再次劃破臉頰,昏暗無天光的暗牢内,少女衣裳破爛,布滿血痕,俏臉早已經失去了往日的光彩,顯然已經對生活失去了興趣。
即便如今見到自己的師傅來到,她依舊無法興奮起來,宛如木偶,任其擁抱。
任風哽咽,緩緩走進少女,但是牢房太過昏暗了,以至于修為不過養神鏡初期的少女看不見那少年的臉龐。
任風深呼了一口氣,輕輕握住少女的柔荑,柔聲開口:“曦兒,我回來了”。
“放開我,放開我,你這惡心的東西!”然而,少女瘋狂嘶吼,好似有讓她十分厭惡的東西抓着她。藕掌探出,在少年的手臂上留下一道道觸目驚心的血痕。
“對不起,對不起......”!
任風泣不成聲,一下子将發了瘋似得少女擁入懷中,任其拼命反抗,在己身留下一道道傷害,任風亦是不松開。
“你......是誰?”許久,少女開口,還是那如天籁一般的聲音,任風做夢都想聽到。
此刻,那雙強壯有力的臂膀用她入懷,感受到的溫度,竟然讓她内心的躁動漸漸平息,不再厭惡,甚至有些迷戀。
一雙冰冷的玉臂緩緩爬上少年的臉龐,輕輕的撫摸着,似乎要辨認這雙臉龐的主人是誰。
“分開不過兩年多,你就不記得我了嗎?”任風柔聲開口,額頭抵在少女的額間。
此刻,他無比的愧疚,無比的心痛,他有些不知所措,隻知道緊緊抱着少女,守護少女,讓其不再恐懼。
“啊......!”淚水沾濕了少女的臉龐,她痛哭着,手臂緊緊抱住少年的身軀,似乎生怕眼前之人消失,生怕這隻是個夢,又似乎要将兩年來所受的委屈全部釋放出來。
任風内心怵動,他前所未有的難過,少女這麼痛苦,到底是因為誰?
“終于等到你,還好我沒放棄。”陳曦開口,淚雨紛紛,兩年多來的孤苦無助,誰又知道她内心的凄涼,隻有面前這人,才能給她安全,溫暖的感覺。
“沒事了,已經沒事了。”任風安慰少女,他發誓,他再也不會讓少女受到任何委屈!
他發誓!
一旁老妪見狀,緩緩走出了石牢,給予了兩人獨處的空間。
任風抱着懷中的依人,如抱着寶貝一般,為她講述着白天門高層皆已經付出代價的事情。
“任風,我好想你,真的好想你,我想過要了解自己的生命來結束痛苦,可是我又怕再也見不到你,我怕。”許久,陳曦情緒穩定下來,少年的兇懷讓她倍敢溫暖,不願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