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有一個小酒館,我們去那裡吧,看起來很甯靜。”勞倫說道。
這是一個老字号酒肆,真的很小,但隔着很遠就能聞到酒香,坐落在一條很不起眼的小巷盡頭。
院中倒也清雅,栽種着十幾株桃,在這裡分辨不出什麼季節,每一株樹都粉紅一片,花香清幽。
“不錯。”任風點頭,比之那些喧嘩熱鬧的酒家強上不少,很是安甯,适合小飲。
院中隻有幾個客人,分散在古桃樹間,一壺老酒,幾碟小菜,輕語漫談。
他們坐下,一位老漢上前,手腳麻利的擦拭桌子,其實已經很幹淨,桌椅有些年頭了,常年擦拭,都生出了光澤。
一壺陳釀,幾樣特色小菜,被快速的送了上來,四人輕酌小飲,氣氛很融洽,談了各自在帝息島的經曆。
陳曦自始自終很少說話,從頭到尾也一直跟随在任風的身後,半紗遮面,并未引起太多人注意。
在所有人看來,是任風一人獨戰二十幾人,并全部斬殺,讓勞倫一陣感慨,這種戰績對于他來說很虛幻。
但事實也确實是任風一人獨戰二十幾人。
陳茜巧笑言兮,最後神色鄭重,提到了那個活吞修士的魔人,認為必是一個大患,到現在還不知其身份。
“真有這樣一人,進入第一區曾與穆廣寒一戰?”勞倫露出驚色。
“沒錯,我親眼所見,一道魔光蔽日,在第一區迸發出無盡的殺芒。”陳茜點頭。
“一些人認為是來自寶王星域的錦衣公子荊棘谷,難道傳言非虛?”勞倫道。
“并不是他,因為他當時亦在觀戰。”陳茜搖頭。
“你是否有線索?”任風問道。
陳茜點頭,她得悉了一個可怕的事實,那個人最終退走,竟然連跨十七界,最終消失不見。
“怎麼可能,那得是多麼沉重的枷鎖,有這樣強大的人嗎?”勞倫失聲道。
任風也動容,道:“他的行動可受影響?”
陳茜搖頭,神色鄭重,道:“速度極快,不然穆廣寒是不會放過他的,跨界六重就跟丢了,其他區域的人見證了。”
“這也太不可思議了。”勞倫一陣失神,覺得有些不真實。
陳茜道:“他若不是強大到了絕巅,就是手中持有一件無上秘器,可無視試煉場的禁制,無論是哪一種情況都非常的可怕,對任何人來說都是一種可怖的威脅。”
也正是因為如此,她來找任風,沒有什麼掩飾,目的很明确,欲與他結盟。
而按照陳茜推測,這個魔人很有可能就是殺手,有種種禁忌神通,實乃第一危險人物。
他們一邊輕飲一邊漫談,自然說到了星域,任風詢問了紅十星,需要了解一下域外星域文明。
“紅十星數十萬前曾發生過一次大遷徙……”陳茜說了一些古事。
這是一顆極度繁盛的古星,諸聖并起,萬教共興,很難說清那種輝煌。
大約三十萬年前,一位震古爍今的人傑降臨該星域,成就帝者果位,而後帶着這個星域大遷徙,消失在了星空中。
“帝者帶着星域遷徙……”任風相當的震驚。
“任兄來自哪裡?”陳茜以美酒潤紅唇,帶着笑意問道。
“海王星。”任風沒有什麼可隐瞞的。
“不曾聽聞!”陳茜思索了一會兒,始終對于海王星域沒有任何印象。
很顯然,這片星域屬于低級星域,許多人都不曾聽聞過。
“日後你會震驚與這個星域的。”任風十分耿直的說道。
“嘻嘻,好的,那我拭目以待。”
...
星輝暗淡,讓人感覺到了一種壓抑的氣氛,清晨時一陣大亂,兩名修士在深夜被人擊斃,此時才被發現。
許多人心中出現陰霾,生出一股不祥的預感。
任風與陳曦走在街上,發現兵士全部出動,認真排查,近乎戒嚴,可是依然一無所獲。
又到了深夜,一聲凄厲的慘叫發出,竟是精英級強者,邁入了半聖皇境,卻在這個夜晚遭遇暗害。
所有隐伏在暗中的兵士都沖了過去,同時一些強大的修者亦趕去支援。
然而,在下一瞬間,另一個方位又傳來了慘叫聲,又一位強者隕落。
任風霍的站起,這是一個人所為嗎?
在這個夜晚,接連發生了四起慘案,四位修士被殺,死于非命。
次日,星域第一城的大統領來到一處古地,單膝跪拜在地,道:“請接引使出手,我相信您能找到真兇。”
一道模糊的影子在蒲團上浮現,平靜的開口,道:“我已警告城内的一些古老的家族,不得出手,至于試煉者自己内部的暗殺行動……也算是一種考驗。”
“什麼,您不管?”大統領露出驚容。
“走上了這條路,如果被人暗殺,那隻能算是一個失敗者,又有什麼資格進入帝界。”模糊的身影消失了,蒲團上再無一人。
城内氣氛緊張,許多人感覺到不止殺手一人,還有一些居心叵測的人也行動了起來,不然怎麼可能一夜死四人。
“嘿,你們感覺到了嗎,接引使在放縱這種行為,這是天賜良機,我們今夜一起出動,斬了那個叫任風的人!”北流十三騎中的老十二冷森森的說道。
老十三附和,強烈贊同。
一雙冰冷的眸光望來,兩人頓時從頭涼到了腳,北流十三騎的首領黑發披散,赤裸着上身,肌腱如虬龍,閃爍神輝,有一種野性的力量。
他僅僅是一道眼神,就讓老十二與老十三噤若寒蟬,再也不敢多說什麼了。
而北流十三騎中的二号人物,則露出一縷冷酷的笑,道:“你們認為可以無聲無息的殺掉他嗎?”
兩人對他亦有懼意,沒有說話。
“若不能瞬殺他,後果不堪設想,為那個詭異的殺手背黑鍋,我們将死無葬身之地。”十三神騎中的二号人物冷漠的說道。
而後他又殘酷的笑了,道:“不若反而行之!”
“什麼意思?”老十三帶着一絲敬畏,不解的問道。
“你們去找他的麻煩,但不要與他動幹戈,僅以幾句話挑釁……”二号人物吩咐道。
城中氣氛壓抑,諸多修士心中不安,每晚都死人,這樣下去必成大問題。
古獸奔騰,街道震動,幾騎蠻獸沖過,差一點與陳曦沖撞在一起。
“小心點,别被殺死!”
“晚上靜等死亡降臨吧!”
幾頭蠻獸沖過,發出低語,很是跋扈。
任風冷冷的看着北流十三騎中的幾人,今日他被挑釁了兩次,都是他們的人,但最後對方又退縮了。
深夜,不祥籠罩城中,在遠方兩道聲慘叫聲過後,任風屋中多了一道黑影,直接将其扯進一個虛空小界中。
這是一幅畫卷,由一位強大的聖皇持掌,拘禁他入内,展開了無情的襲殺。
轟!
然而,最終卻是任風震碎古卷,生生打了出來,将此人格殺,拘禁其元神,觀看其身份。
“是城中一個古老家族的成員……”他為之一怔。
而後,他觀看其元神海,很快發現了怎麼回事,有人向他們家族暗送了一種極為罕見與稀珍的煉器神料,價值連城。
很可惜,隻能煉半件法器,暗中送神料的人未現影,隻是留言,若是能夠殺掉任風,可送另一半神料。
“唔,這是一個不太幹淨的家族,城中很多居民知曉,故此被選中,找他們來刺殺我……”
任風自然想到了北流十三騎,嘴角露出一縷譏诮。
若是論暗殺技巧,有幾人能與他相比?純粹是班門弄斧,聖神的殺生秘術絕對驚世。
刹那,他又想到了什麼,七十二變靈紋流轉,凝聚出另一個自己,很快又散成一縷縷霧氣,飄到了星空中。
在另一座府邸中,北流十三騎中的老十二與老十三等眼眸森寒,殺機畢露,靜等行動。
且,有幾精英級人物被請來飲酒,身在一座源陣中,與外界氣息隔絕,同時有幾位兵士在座。
星輝垂落,這片府邸中很甯靜,一縷霧氣飄過,沒有絲毫的波瀾。
表面看起來院落中很甯靜,但是任風所化霧氣卻覺得有些不對勁,并沒有什麼發現,隻是修士的本能直覺。
他落在院牆不遠處,沒入大地下,施展通天動地的本領,謹慎的觀察。
不久後,一雙眸子由霧氣凝聚而成,在在地底仰望,任風心中殺機騰起,眸光冰冷。
府邸中除卻北流十三騎外還有幾位精英級強者,更有城中的兩名兵士,正在等待他進入局中。
這些人隐于源陣内,談笑風生,對飲美酒,與外界隔絕,若非他源術通神,可以借助天地源紋捕捉上方的異動,根本無覺。
這是一個坑,等着他向裡跳,不一定非要現場格殺他,隻需他出現,有這些人見證就可讓他背上殺手的黑鍋。
真到了那個時候,誰還會聽他解釋,競争者會藉此除他,星域第一城的諸多修士會對他群起而攻之!
這是一個惡毒的陷阱,北流十三騎的二号人物并沒有想真正去刺殺他,而是反過來引他入甕,陰險毒辣。
任風在來之前,就意識到今晚多半不是一起簡單的襲殺,而是有針對性的使絆子,現在被證實了。
“哧!”
地上的源陣中,北流十三騎中的首領,突然持一杆紫色的戰矛,猛的刺入了地下,雙目中爆發出可怖的光芒。
這個變故讓許多人都吃了一驚,不明所以,尤其是十三騎中排名後幾位的人都是一陣膽寒,對他無比懼怕。
“化兄,發生了什麼?”一位精英級強者問道。
北流十三騎中的首領華威靈,眸子中射出野性的光芒,赤裸着上身,強健有力的古銅寶體充滿了壓迫感,道:“有人在地下窺視我等。”
一縷霧氣在地下散開,消失不見,什麼都沒有留下,那道紫色的鋒芒能刺死半步聖皇,卻不能刺中霧氣。
任風心中一凜,這絕對是一個強大的敵手,比一般的精英強者恐怖很多倍,難怪在路上時就驚動了接引使。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