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過窗戶射進來的月色,冷清而又高潔,淩逸卧在床上,久久難以入眠
自從趙青靈來過之後,淩逸又度過了幾天的清修,為了替浦安報仇的他,心無旁骛以盡快的達到進步,然而昨天突然到訪的雲紗導師,卻是将一個消息告訴了他,自此,他那顆古井無波的心,開始蕩起了一絲小小的漣漪
炎宗宗主程謙,公開在滄印城内發出懸賞,以一千魂王币懸賞淩逸的頭顱!
這個消息聽在别人耳中,或許沒什麼特别的,甚至會有人狂熱的就要找到淩逸,然後将淩逸殺死,以得到那一千枚魂王币,要知道一千枚魂王币可不是普普通通的财富,要是換做純粹的金币,已經達到一百萬的價格,這種懸賞,足以讓一些铤而走險的人發瘋
不過淩逸卻是知道程謙的險惡用心,相信很多人也會知道,程謙這般重賞,不過就是要讓滄印城中的所有高手,為了這高到不可思議的懸賞,找自己的麻煩而已
這可不是普普通通的找麻煩,這可是要人命的,程謙的一些小心思淩逸不知道,但是淩逸卻能肯定,程謙這般懸賞自己,就是為了對自己置之于死命!
“好毒的計策,好狠的心哪!”躺在床榻上的淩逸,雙手抱頭,在漆黑的房間中冷聲一笑
已是深夜,滄印城的街道上空無一人,順着空無一人的街道一直往南邊,坐落着較為精緻的一片建築群
一座座高矮不同的房屋宅院裡,住着帝都藥師聯合會的各位藥師們,這些藥師,可以說是整個滄印帝國藥師中精英中的精英
深夜時分,每一座房屋都應該漆黑無光,不過恰有一座房屋中,人影攢動
“程謙好計策啊!”公孫啟奮力的錘了錘桌案,冷笑道
以公孫啟為中心圍繞着的數名藥師心頭一驚,能夠讓公孫啟如此憤慨的,以他們與公孫啟相處的時間裡,這還是第一次
淩逸真的有那麼重要嗎?還值得我們這群德高望重的藥師深夜起來讨論懸賞這件事?隻不過是浦安較為關注的一名普通學員而已,還能有什麼引人注意的?
衆人心中各有心思,公孫啟不知道他們是如何想的,擡眼環顧四周,見衆位藥師臉色都頗有些不屑,心中苦笑一聲,方才将一張折疊的平平怔怔的白紙公示于衆
那是浦安生前秘密寫給公孫啟的,直到今天傍晚公孫啟才收到,信裡将淩逸的身份都告訴了公孫啟,并交代公孫啟,若是自己有事發生,還望關照一下淩逸
本來公孫啟對淩逸倒是沒有怎麼注意的,但是這封信,卻無疑讓他對了淩逸産生了些許興趣,也開始在考慮,被他取消的藥師資格大賽是否還要重啟
将這封信的内容逐一閱覽完畢,衆人心中隻有震驚,原來淩逸的身份并不是普通的學員,而是浦安的師弟,更加讓他們難以置信的是,淩逸居然還是那位幾十年前響動大陸的極品藥師延陵的弟子!
要知道,能夠被一名極品藥師看上,足以說明這人的天賦,淩逸就是這種人,這足以讓這些剛才還對淩逸不屑的藥師肅然起敬
“那公孫會長想要如何?”依舊處于震驚中的大多數藥師還未回過神來,一名紫眸老者就問道
公孫啟看了紫眸老者一眼,紫眸老者也算是會中權利較重的一位,定力自然與衆不同
“前些天在城外南郊發現了尹玉林的頭顱,看來他是被人殺人滅口了,這也一定是程謙做的好事,原來他早就在學院中安排了眼線,又将浦安的死故意嫁禍給我們!”公孫啟緊緊捏着手掌,寒聲道
“屬下也打聽清楚了紫玫瑰的動靜,浦安死的那天,紫玫瑰的确傾巢出動了,和浦安的死必然有千絲萬縷的關系”紫眸老者跟着說道
微微點了點頭,公孫啟眼眸微眯:“程謙殺了淩逸,又讓我們背着輿論的壓力,隻好取消了藥師資格大賽,以各位的看法,藥師資格大賽要不要重新啟動?”
“這……”紫眸老者不知說些什麼好,看着公孫啟,接着道:“會長,大賽取消已讓許多從其他帝國前來的藥師們怨聲載道了,甚至連本國的藥師都頗有微詞,現在重新啟動,恐怕還會讓人心生怨言啊!”
“是啊是啊!這會讓人覺得我們帝都藥師聯合會一把操控了這個盛會,想開就開,想取消就取消,落人話柄啊!”一名藥師擔憂道
人人有人人的擔憂,不過公孫啟神色卻是極為堅定
“不要多說了,重啟大賽,以淩逸的天賦,我相信會在大賽中取得好的成績,如果淩逸能夠得到更多人的注意,号召力也就會随之壯大,這正是程謙忌憚的東西!”公孫啟堅定道
“會長這麼一說,看來大賽是不能取消,若是能夠重啟,說不定還會為我們會中添加一位極為出色的藥師”紫眸老者笑道,極品藥師的弟子,天賦絕不可能差,煉藥術說不定還會出人尋常
“不過現在程謙正在滄印城中懸賞淩逸,任誰都能夠看出他那狼子野心!”有人分析道
“程謙這一手不僅能夠為淩逸添了些麻煩,還會讓一些人為了懸賞出手,可以除卻一些心患!”
衆人紛紛議論道,紫眸老者笑了笑,與公孫啟對視了一眼,旋即歎道:“恐怕還不止這些!滄印城中勢力繁多,即使炎宗一家獨大,程謙也擔心這些家族聯合起來對付炎宗,如今炎宗出一千魂王币懸賞淩逸,那些家族勢力中的大多數長輩自然不可能上當,不過他們手下的年輕子弟呢?”
“啊!”一名面容祥和的年老藥師驚道,“程謙這是一石二鳥,不僅讓淩逸處于困境當中,還能夠借淩逸的手,順便除去其他勢力中有潛力的弟子,受益的卻是他炎宗!”
“沒錯!”立馬有人點頭同意
“程謙算盤打得好,關鍵還是要看淩逸實力究竟有多強,不管如何,淩逸是必定會和城中的大多數勢力結仇啊!”紫眸老者沉思了片刻,苦歎道
是啊!這又何嘗不是呢!
房屋中的這些年長的藥師都是人精,何嘗看不穿淩逸現今的處境,若是有超人的實力,那些為懸賞而去的年輕人決然沒有好下場,這卻會讓程謙開懷大笑,若是沒有強悍的實力,必會死在刀劍之下,依舊讓程謙得意,這一來二去想了想,淩逸不可謂步步艱險啊!
公孫啟坐在一旁,一邊敲打着桌面,一邊處于熟慮當中,可是人人誰都可以看出他緊張擔憂的表情
……
三天之後的滄印城裡,懸賞的事情已經被人讨論的熱火朝天,就算是那些不懂修煉魂氣的普通人,都知道了滄印城中有淩逸這麼一号人
很多家族勢力中的年輕弟子,都被這一千魂王币的獎賞吸引,許多人都在滄印城的各條大街小巷上遊走,以希望找到淩逸,然而大多數卻都是在滄印學院門口前等待,他們都知道,淩逸一直躲在學院中,不怕他出來,就怕他不出來
在他們眼裡,淩逸隻不過是個普通的角色,誰也不把他放在眼裡,畢竟是一名藥師,不可能在兼修煉藥術的同時,還能有多麼高強的實力
他們很有自信,自信的等待在學院前,要不是滄印學院外圍還依舊有人手防護,他們早就一股腦的沖了進去,才不管滄印學院有多大的名頭呢,在這些無法無天,為一千魂王币而瘋狂的人群當中,他們的利益是最核心的存在
大部分人為利益守候在學院外,但是也有為數不少的人遊蕩在街道上,手持着一張畫紙,四處找人詢問,大聲咧咧,蠻力沖撞,讓許多普通人看的人心惶惶
就在一條繁忙的街道口,出現了一個身穿着黑色鬥篷的人影,膨大的鬥篷,将他全身上下籠罩在黑紗之下,誰也看不清這個人究竟長着什麼模樣
這人就是淩逸,從學院中出來便是秘密潛出,沒有被那些在學院外埋伏的人發現,現在看見連街道上都有人在尋找他,不由得啞然失笑
拼命得修煉,延陵給的藥材都已經全數消耗,他出來的目的,就是來購買草藥的,然而現在滄印城是這個境況,而且他又穿着的如此顯眼,絕對會引起那些人的注意
不過這也是無奈之舉,淩逸心中更是有苦難言,他一路從學院走來,到處都是搜尋他蹤迹的人,他相信,如果他将鬥篷取下,第一時間便會被人發現,畢竟身穿着一身的鬥篷,他已經注意到了一路上許許多多對他留意而又懷疑的目光
暗暗搖了搖頭,淩逸尋了個方向,盡量不使人注意的走去
“淩逸,你他媽的就是慫,就知道龜縮在滄印學院裡,有本事出來啊!本大爺把你打得屁股開花!哈哈哈!”大街上,一名莽漢叉着腰,仰天大叫道
“淩逸龜兒子,我看他是不敢出來,沒有滄印學院保護他,他就像個小娘們一樣,怕得要死!”那名莽漢的身邊,一個矮個子大笑道,雖說矮小,但是卻比那名莽漢還要強壯,肌肉虬髯有力,一看便是那種修煉過肉體力量的武者
對于這兩人的嘲諷大叫,行人也是見怪不怪了,這幾天天天有那麼一群人在這裡大吼,都是對淩逸大罵大叫,也不見淩逸出來,所以也沒什麼好看的
有這兩人開頭大叫,對淩逸損之又損,一些苦苦尋找淩逸的人也有了些樂子看
“要是淩逸出來看見聽見這兩人譏諷嘲笑他,你說他會怎麼做?”
“哎!那龜兒子還敢怎麼做,縮頭做烏龜罷了,哈哈哈!”
……
淩逸同樣也聽見了那兩人對自己的辱罵,隻是轉頭看了那兩人一眼,便微微一笑,繼續前行,今天他出來雖然知道極有可能無法避免一場惡戰,但是并不想因為這種貨色暴露了身份,更何況他根本不把這兩人當回事
辱人者,人恒辱之!
然而就在淩逸走了還不到十步的時候,一聲尖利而又熟悉的喊叫,卻讓他頓時止步
“你們這兩個王八蛋,敢說淩逸的壞話,你們是哪個勢力的,趕緊報上名來!看本小姐怎麼收拾你們!”扭頭看向遠處的淩逸,視線中出現了一個碧綠纖細的身影,程素琪嬌聲辱罵的聲音,回蕩在他腦海裡
心中一暖,淩逸笑了笑,随即苦澀的搖了搖頭,解下了身上的鬥篷,收入空間戒指當中,慢慢的向那還依舊帶着大小姐本色的程素琪走去,不過這次,他多了一份感動,少了一份責罵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