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螳螂捕蟬

　　什麼是海盜？

　　海盜在本質上其實就是一群流氓，惡棍與混蛋的組成。無論加勒比海盜這部電影用怎樣的手法去美化海盜，都掩蓋不了海盜們窮兇極惡的本來面目。

　　他們打家劫舍，他們欺軟怕硬，他們手段毒辣，他們心腸狠毒，他們無法無天，他們為非作歹，他們就是一群徹頭徹尾的人渣。

　　對這種人，你順着他的心意沒有任何意義，出讓利益給他們也沒有用處，因為他們都是強盜，都是胃口可吞天的惡棍，你對他們好，隻會讓他們更貪婪。隻有比他們更狠，才能讓他們退縮，讓他們畏懼你，才會忍讓你。

　　他們在本質上就是一群餓狼，通過劫掠為生。面對猛虎它們會跑，面對綿羊就撲上去。和他們打交道的唯一方式就是拳頭。

　　狼是一種非常狡猾的生物，隻要你的拳頭足夠硬，它絕對不敢來招惹你。哪怕你打它罵它，它也都會忍氣吞聲的跑掉。反過來你的拳頭要是不夠硬，它也絕不會放過你，會把你連皮帶骨的吞下。

　　要想和狼做買賣，你就得在手裡有杆獵槍。有了這把槍，再抛出誘餌，加以訓練，狼就能變成狗，聽你的話。

　　這就是海盜們賴以生存的“弱肉強食，優勝劣汰”法則。

　　對于這種海盜法則，你不能拒絕，隻能融入，利用。

　　這也正是為什麼沈奕要對巴伯薩如此兇狠的原因。不用擔心他會暗地裡報複什麼的，巴伯薩精着呢，他絕不會為這一點小屈辱給自己帶來威脅，小人同樣也不需要臉面這種東西。反到是沈奕表現出的實力還有與他共同的任務目标，使巴伯薩意識到他有了幫手。

　　“那麼，既然巴伯薩先生已經來了，第四屆海盜公會也可以正式召開了吧？”伊麗莎白揚聲打破這短暫的寂靜。

　　“嘯風還沒有來。”清夫人冷冷說。

　　“他永遠都不會來了。”伊麗莎白同樣回道：“他在兩天前戰死，回歸了海洋的懷抱。”

　　嘯風的死，隻是帶給了大家一絲震驚，但是這震驚就象水面的一點漣漪，很快散去。

　　沒有人關心嘯風為什麼死去，海盜們天天在海上博命，死去是正常，不死是運氣。就象冒險者們如果聽到有别的冒險者在任務裡死掉，也不會有什麼驚訝。

　　一個海盜王死了，自然會有新的海盜王代替他。在那之前，就先舉行八個海盜王的會議也沒什麼大不了。

　　位于沉船之城最頂端的黑色大帆船，居高臨下，可以看到整個沉船之城的風貌。海盜王們就是在這裡召開代表整個海盜世界最高權力的海盜公會。

　　八名海盜王紛紛入座，位于座首的正是大會的發起者巴伯薩。

　　巴伯薩剛一落座，就開始發表他氣勢磅礴的講話：

　　“來自五湖四海的朋友們，今天，我們再一次聚首在這裡。作為大會的發起者，我向大家宣布這次大會的議題。”

　　“來自英國皇家海軍艦隊近年來在海上的活動越來越猖獗，我們的生存也變得越來越艱難。根據我所得到的消息，英國人最近正在醞釀一次針對我們的大進攻計劃，而這，正是為什麼我們會聚集在這裡的首要原因……”

　　就在這時，有人用陰陽怪氣的語氣說道：“說到英國皇家海軍的威脅，想必你還不知道我們偉大的傑克船長已經消滅了無畏号吧？他可真是幹了一件大好事呢，巴伯薩。”說話的正是法國海盜王夏威爾。

　　巴伯薩怒視夏威爾：“我已經知道了這件事，但是那說明不了任何問題。英國皇家海軍不是由一艘無畏号組成的。你知道他們有多少大型軍艦嗎？努力号，勝利号，皇家方舟号，埃克塞特号，不列颠号，耶酥号，自由号，米尼翁号，金色号角号，愛國者号，探路者号，納爾遜号，英雄号還有無敵号！聽聽這些名字，每一艘戰船都曾經沾滿了我們大批兄弟的鮮血！它們曾經讓我們顫抖，讓我們恐懼！而現在它們正在加勒比海域的某個海角中集結！根據我的分析，有大約總數不下于三百艘的戰艦将在幾天内向沉船之城發起進攻。而你們，卻在為一艘無畏号的消滅洋洋得意！不，那隻會激發他們的憤怒，點燃他們的怒火，讓我們面臨更加強大的敵軍火力！”

　　巴伯薩并沒有撒謊，他之所以要解封女海神，除了看中缇娅朵瑪的收藏外，最大的原因就是英國海軍的威脅。即便沒有幽靈船相助，海盜軍團也不可能是英國皇家海軍的對手。

　　正是這個原因促使他發起大會，呼籲解封女海神。

　　然而沈奕他們知道，這次大會注定是失敗的。無論是劇情也好，都市暗中安排也好，都不可能讓海盜王們乖乖的自動拿出信物。

　　在聽到巴伯薩的說話後，海盜王維基勒巴立刻附和：“我認為巴伯薩說得很對，我們正在面對一個危險的局面，不能象某些傻瓜那樣面對危險而不自知。”

　　他說這話時斜瞅着夏威爾，顯然是在暗指對方。

　　夏威爾不屑的撇嘴：“聽起來更象是膽小鬼怕事尋找的借口。”

　　“你說什麼？！”維基勒巴一拍桌子站了起來，怒視夏威爾。

　　夏威爾毫不客氣的反駁：“我說你是個膽小鬼！”

　　維基勒巴嗷的一聲怪叫撲了過去，兩個人頃刻間扭打在一起。

　　巴伯薩氣得大叫：“全部停手！”

　　但是沒人理它。

　　紛争就象是滾落山峰的雪塊，迅速擴大，整個大會議廳頃刻間亂成一團。所有的海盜都加入了相互漫罵與攻擊之中，甚至連傑克斯派洛也不例外，他正在揮拳怒毆一名海盜，然後發出得意的叫嚣。

　　面對這一幕，斷刃隊五名成員人人為之啞然。

　　“一如你所預料的那樣，他們真幹起來了。”金剛嘟囔，盡管早有心理準備，他還是覺得這種行為太過瘋狂。

　　從一開始沈奕他們就知道，海盜們根本就不是可以通過協商解決問題的人――他們更加相信武力，也習慣于使用武力解決問題。指望他們通過一場會議解決問題？想象一下一大堆地痞流氓的頭子在那裡開會時的情況吧，那根本無助于解決任何問題。海盜在本質上是一群習慣破壞秩序的人，而會議本身就是秩序的最高體現，當這兩者結合在一起時，巨大的矛盾很容易就會産生。

　　隻是沈奕可以預見混亂，卻沒有想到混亂的場面會來得如此之快。

　　“這他媽的會議開始還沒超過三分鐘就已經亂七八糟了……原劇情裡都沒這麼快的。”洪浪插嘴。

　　“那是因為原劇情裡，大會開始時巴伯薩還向每個海盜王收取信物來着，但是我們現在卻沒看到這部分，信物依然在海盜王們自己的手裡。”

　　金剛歎氣說，他本指望可以通過巴伯薩先把信物拿到手，然後再一路殺出沉船之城，現在這個希望破滅了。

　　沈奕笑了起來：“不值得驚訝對嗎？信物有這麼好到手的話，也就不成為任務了……總要打一場的。”

　　“是啊，總要打一場的。”衆人同時應合。

　　他們的口氣唏噓，那是大戰即将來臨時特有的感觸。

　　沈奕輕聲自語：“大戰将至，好戲……也勢必是要連場了！”

　　語氣中帶着無盡森然。

　　夜色深重，海水靜靜地流淌。

　　謝榮軍坐在船上，身後跟着刺血隊的一衆成員。

　　他們在等待，等待出手的時機。

　　象這種埋伏，暗算的做法，對刺血隊來說已經很少見了。

　　确切地說，自從當初消滅血殺隊後，刺血隊就再未碰上一個值得他們這樣做的對手。或許是得意的日子太久了吧，那段時間裡就連謝榮軍自己都在潛意識裡認為，刺血隊已經是一支強大到不需要考慮戰略戰術以及退路的隊伍，僅憑借自身的實力就可以擺平一切。

　　然而加勒比海一戰，對手卻給了刺血隊一個慘痛的教訓，讓他們知道了什麼叫天外有天，什麼叫驕兵必敗。

　　他們眼睜睜地看着自己的戰友一個個死去，看着敵人逃脫卻拿不出一點辦法。曾經的驕傲無濟于慘烈的事實，刺血隊這隻高傲的狼就象是被人抽了脊梁骨一般，一下子癱軟下去。

　　一次大意失敗，那還算正常。在失敗之後還要繼續看不起對手，那就不叫正常，而是愚蠢了。

　　刺血隊雖然驕狂，卻不愚蠢。從那天起，他們痛定思痛。

　　他們不再張狂，不再自負，開始懂得要認真的研究對手，分析敵我，制訂計劃，一如沈奕做過的那樣。

　　而在謝榮軍，他考慮得還要更多一些。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加勒比海一戰，遲早是要被傳出去的。如果不能消滅斷刃隊，刺血隊的威望将受到嚴重打擊。以往被刺血隊強悍實力壓制的隊伍，會因此蠢蠢欲動，少數可以和刺血隊平起平坐的對手，更會抓住時機打擊自己。

　　隻有抓住斷刃隊，全滅斷刃隊，才能将失去隊員帶來的威望損失降到最低。

　　這一次，他們終于等來了機會，一個出其不意，掩殺對手的機會……

　　如果換了是以前，謝榮軍也許會堂而皇之的殺進去，但是這一次，他選擇等待，等待那最佳時機的到來。

　　半個小時後，一道人影如鬼魅般從海中升起，輕輕躍到船上。

　　正是塗源。

　　他來到謝榮軍的身邊，恭敬地鞠了一躬：“老大。”

　　“情況摸得怎麼樣了？”謝榮軍頭也不擡，吐出森森冰冷之音。

　　“巴伯薩的船已經入港，海盜公會即将召開。沒有看到斷刃隊的船，應該是藏在了某個地方。”

　　“他有召喚士兵，可以把船藏到任何地方去，這不稀奇。”說話的是潘多拉，這個家夥一如既往的習慣把自己隐藏在一襲寬大黑袍中，死氣沉沉的樣子讓人感覺很不舒服。

　　“船藏得了，人卻躲不了。隻要他在沉船之城就好，我們連人帶城，給他一鍋端了！”說話的是帝羽，他英俊的臉上罩着冷酷殺意。暝是他的好朋友，暝的死對他而言不啻是一次重大打擊。

　　相比老隊員的同仇敵忾，多麗莎号上還有三個人卻沒有什麼明顯的感情波動。

　　他們正是刺血隊在本次任務中新招募的三名隊員塗源，獸王以及零。

　　如果說，老隊員們對斷刃隊是一種刻骨的仇恨，那麼新隊員的想法則與之相反，他們對斷刃隊成員非但沒有仇恨，反而有一絲感激――刺血隊在普通區的名聲算不上很好，殺人奪寶的事幹過也不止一回。如果不是這次隊員損失慘重，那麼這刻的新隊員未必是刺血隊隊員，更有可能是刺血隊手下亡魂。當然，這并不意味着他們就不會對斷刃隊動手，作為新入隊員，正需要努力表現來獲得老大的認可。

　　曾經為謝榮軍指定嘯風号沉船區域的獸王此刻就說：“海盜公會一旦召開，應該是沈奕最好的動手時機，他應該會在那個時候動手。”

　　謝榮軍眼中放出灼熱光芒。

　　他微微擡起頭，看向那片沒于黑暗中的城市，終于厲聲道：“時機已到，兄弟們，走，去殺他們一個片甲不流！”

　　“吼！”刺血隊所有成員同時高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