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完了這些煩心事之後,市裡的一切工作都走向了正軌,各項工作一經布置下去,自有下面局委辦的頭頭們去執行。
此時,距離年底已經沒有多長的時間了。金山市各個區、縣和局、委、辦的頭頭們的工作,也更加勤奮和小心了。他們也知道,金山市制定的那個幹部考核獎懲制度,第一次對全市幹部的年終大考核就要來到了。考核之後,随之而來的就是幹部的大調整。在這個節骨眼上,哪一個官員也不想讓自己負責的工作出現問題,這可是關系到他們頭上那頂帽子的大事。
這些官員們都憋足了一股勁,都想在這有史以來的第一次的大考核當中取得好成績,想做出個樣子給穆市長瞧瞧。也許做的好了,會再進一步也說不定。即便是不能馬上就進步,也會在自己的政績當中,留下一筆不小的積累。
穆國興和闫瑞敏之間的關系,也從一開始的鬥争,到闫瑞敏的妥協,再到了現在兩人井水不犯河水的地步。
闫瑞敏也聽從夏宏進的指示,真的把自己放在一個副班長的位置上了,絕不插手市政府的任何工作,隻要是穆國興在常委會上提出來的提議,闫瑞敏是堅決的給予支持。
穆國興也對闫瑞敏表現出了應有的尊重,有了重大的問題,都事先和闫瑞敏通通氣,兩人意見統一了才拿到常委會上去讨論。那個專職副書記李成吾,更是穆國興的堅決擁護者,凡是穆國興支持的他一律支持,凡是穆國興不表态的,他是堅決反對。金山市委和市政府這兩大班子,出現了前所未有的和令人羨慕的團結局面。
省委書記夏宏進和省長黃大觀開會必提到金山市,一提到金山市必定是一通表揚,贊譽之詞毫不吝啬。甚至有一次夏宏進曾在全省的市委書記會議上,明确提出來了,全市各級黨委都要像金山市的班子那樣,團結一緻、工作又卓有成效。
夏宏進這樣做也是有他的目的的,金山市的工作做好了,不管怎麼樣,都要給市委書記記上頭功的,黨領導一切,這是個原則嘛!
所以,各地市委和市政府在得到省委書記的指示後,紛紛來到金山市學習取經,把金山市委和市政府的秀才們可是給忙壞了,天天趴在桌子上起草領導的講話,搜腸刮肚的總結工作經驗。
穆國興倒是把這些事全部推給了市委書記闫瑞敏。在他認為,搞這些表面上的文字遊戲,是市委的工作。市長嘛,就是一門心思抓經濟求展。搞好國計民生才是市長的責任。
市委書記闫瑞敏這一段時間也是出盡了風頭,聽着各個市來的書記和市長說的奉承話,心裡也十分的受用。時間長了,也難免有點沾沾自喜和得意忘形起來。有時也不免在一些其他的市委書記面前,流露出一種驕傲自滿的情緒。
他的這些表現,不知道怎麼被夏宏進知道了。一天晚上他剛代表市委宴請完了一位來參觀學習的外地市委書記,回家的路上在車裡接到了夏宏進的電話。
“瑞敏,這一段時間外地市委到你們那裡參觀學習的人不少?我提醒你一句,還是要保持低調。
你想一想,你才來到金山市多長時間啊?金山市取得這些成績有哪一項是你抓出來的?穆國興把這個機會讓給你,也不是沒有他的考慮的,我估計他是在暗中的觀察你。”
夏宏進說完這句話,毫不猶豫的挂上了電話。闫瑞敏聽着話筒裡傳來的嘟嘟聲,想着夏宏進對他講的這番話,渾身頓時吓出一身冷汗,他此時也意識到了自己這一段時間确實是有點得意忘形了。如果穆國興是在暗中觀察自己,萬一哪一天自己說話或者做事不注意,再把他給得罪了,以穆國興的脾氣性格,極有可能再收拾自己一頓,讓自己明白一下,他穆國興才是這個金山市的老大。他闫瑞敏沒有穆國興的支持,屁也不是!
想到這裡,闫瑞敏馬上對坐在前面副駕駛位置上的新秘:“覃秘書,你明天和秘書長講一下,今後在所有的經驗材料或者講話稿中,必須加大對市政府的宣傳力度,不要事事處處都提市委怎麼樣。市政府的工作也做的蠻出色的嘛!沒有他們的努力,我們金山市那裡能取得今天這樣的好成績啊?你們這些同志,就是政治敏感度不強,今後要注意這一點!”
覃秘書聽到闫瑞敏剛才哼哼呀呀的通完電話,馬上就沒頭沒腦的批了自己一頓,一時也鬧不明白,這裡面究竟生了什麼事情。也隻好說:“闫書記,我明天一定向秘書長傳達您的指示,這也怪我,平日裡沒有加強學習,政治理論性不強。今後,我一定嚴加注意!不再犯同樣的錯誤了。”
闫瑞敏聽了也沒有說話,仰在後座靠背上,心裡卻琢磨起是不是應該把這個覃秘書留下。
自從伍明一調走之後,闫瑞敏就對他的秘書問題傷透了腦筋。從秘書科裡那麼多的秘書檔案中,根據這些人的年齡、學曆、工作年限和表現等方面選出了五個人。每個秘書都試用幾天,最短的一個隻用了一天就把他打回秘書科了。最長的那個,也隻用了四天時間,就是這個小覃到今天也剛滿五天。
按說一個領導挑選秘書,慎重一點是應該的,可是很少有人像闫瑞敏這樣像走馬燈似的,把秘書換來換去的。這些被換下去的秘書,剛一聽說給闫瑞敏當秘書時,還都非常的高興,結果都沒有用很長的時間,就給退了
回來。所以這些小秘書們也自嘲似的給自己起了一個名字,叫做露水秘書,差一點就讓人把他們和露水夫妻這個詞聯系到一起了。
闫瑞敏在挑選秘書時這反常的舉動,也引起了覃學峰的注意。他知道,闫瑞敏這麼個換法,總有一天會輪到自己去給他當幾天秘書的。所以他就不動聲色的,和那些露水秘書們搞好關系。哪一個露水秘書被退回來了,他必定跑去表示同情和惋惜,然後又把人家拉到飯館裡去吃喝一頓。借此探聽闫書記的生活習性,工作作風。甚至連闫瑞敏一天抽幾包煙,喜歡用什麼樣的打火機,端杯子的手還是左手還是右手,這樣的小事都打聽的一清二楚。
覃學峰也知道,他們這幫秘書最大的官職也才是一個副科級,一旦當上了市委書記的秘書,那就會被立刻提拔為正科級,幹得好了,也許過個三五年把自己放下去鍛煉一番,到那時可就是副處級了。
要是整天窩在秘書科裡寫材料,整天沒日沒夜的累個半死不說,也很難有出頭的機會。科裡那些四十多歲的秘書們不就是這樣嗎?年齡很大官職卻不大,由
于生活沒有規律,整天趴在桌子上寫稿子,坐骨神經痛,頸椎病,腸胃病就成了他們的職業病了。四十來歲的年紀,就開始秃頂,遠遠的看上去就好像一個小老頭似的,要多麼别扭就有多麼别扭。
功夫不負有心人,當一天早上市委秘書長通知他到闫書記的辦公室時,覃學峰就感到他的機會來了。幾天下來,覃學鋒不僅在文字的組織上得到了闫瑞敏的賞識,就是一些小細節上也讓闫瑞敏感到這個小覃比原來的伍明一還要機靈和懂事。
闫瑞敏這時也通過伍明一那件事得到了經驗教訓,每一個秘書來之前他都要派人詳細了解這個人的家庭狀況。他認為一個秘書絕對不能懼内,也絕對不能和他的丈母娘住在一起。他原來退掉的那幾個秘書,除了在工作細節上不滿意之外,家庭因素也是退掉他們的一個重要原因,這也好像是從一個極端走向另一個極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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