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總雖然人長的五大三粗的,但并不代表他傻,在他那種家庭環境長大的人,哪一個不是曆練的精明無比。方總越琢磨越覺得自己不應該摻和到這件事情裡,他此刻也在暗暗的後悔,剛才把話說的太滿了,不過,誰又能想到是這檔子事啊!
方總現在很清楚,葛松柏這個省長恐怕是無論如何也保不住了,日後也絕對不會有什麼好下場的。再有一個多月政府部門就要開始換屆選舉,葛松柏已經幹了兩屆省長了,是無論如何也不能再幹下去了。葛松柏剛才說讓方總幫助他保住省長的位置,今後會對方總有幫助,純粹是混弄人的鬼話,他這個省長都幹不成了,又憑什麼能給别人幫忙呢?想不讓他自己的下場太難堪了這才是他的主要目的。
想到這裡,方總微笑着說道:“葛省長,按說我應該給你幫這個忙,不管怎麼說這幾年你也給我提供了不少的方便,但是我也為難啊,穆老爺子也許會看在我們家老爺子的面子上高擡貴手,可是鐘老爺子那裡可就不好講話了,恐怕你也知道現任七号,那個人更是六親不認,我可是不敢招惹他,搞不好再把我一勺燴了可就麻煩了。你再另想想辦法,找找你那位老領導,他們都是同僚隻要他出面講句話,一切事情不就好辦了。”
方總說着站了起來:“至于那塊地的事嘛,就請有關部門按規定辦,咱也是在堅決執行央的方針政策不是嗎。”說到最後那句話的時候,方總的人都走到門口了。
葛松柏望着方總急匆匆離去的背影,明白事到如今,事情是絕對沒有再轉圜的餘地了。他依靠的那位長現在連他的電話都不接,想讓這位方總幫他去三位老長那裡求求情,人家又不敢惹這個麻煩,現在除了這兩家,還能再去求誰呢?
俗話說,病急亂投醫,人急了的時候是什麼辦法都想試一試,到了這個時候葛松柏又想起了方青嶺,要是他能請四号長出面講講請,也許事情還能挽救回來,問題是方青嶺現在把葛松柏很的牙根癢癢,人家能出面幫他這個忙嗎?
琢磨了好一陣子,葛松柏還是忍不住打通了方青嶺的電話:“方書記啊,我有項工作要向你彙報一下,不知道你現在有時間嗎?”
葛松柏現在臉上的表情是要多媚谄就有多媚谄,他知道他一家的身家xing命現在全部系與方青嶺的身上了,早知道有今天,何苦以前與方青嶺鬥的你死我活呢?做人不知道留後路早晚有一天會死的很難堪的。
“哦,是松柏同志啊,我正好要通知你。委員長改變行程不來紅州了,半個小時之前我親自把三位老長送上專機了。”
葛松柏一聽猶如五雷轟頂,三位老長走都沒有人通知他,委員長又不來紅州了,這就說明人家都已經想好要怎麼收拾他才回京城的。
“方書記啊,我那個不成器的兒子昨天晚上把天都捅破了,我本來想當面向三位老長請罪,現在看來這個機會是沒有了。”
說到這裡,葛松柏頓了一下,牙一咬豁出去了:“方書記,以前我對你不夠尊重,工作上和你配合的也很不好,我要向你作深刻的檢讨。看在咱們同僚一場的份上,能不能請你幫幫我,和四号長講一講,請他出面給三位老長做做工作。從今後,我一定唯你的馬是瞻。”
一個堂堂的大省長,在自己曾經的對手面前如此的低聲下氣,這在官場還是極為少見的,這也就是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頭的真實寫照。
電話那邊停頓了好一會,才傳來了方青嶺的聲音:“松柏同志,你沒有必要向我作什麼檢讨,我們之間隻是因為施政理念的不同,才産生了一些矛盾,并沒有什麼個人恩怨,也就更談不上你對我個人尊重不尊重的問題了。至于你說請四号長給三位老長做做工作這件事情,我是不能這樣做的,我與四号長也隻是工作上關系,現在出了這麼大的事情,我們省委省政府都是有責任的。順便和你講一下,下午三點鐘召開一次緊急常委會,研究如何向央報告,在這件事情上我們可是要争取主動啊。”
葛松柏也不知道他是怎麼與方青嶺結束了這場通話,他現在感到頭一陣陣的懵,心裡空的像什麼東西也擱不住似的,一陣惡心湧上來,張嘴竟然吐出了一口鮮血。葛松柏知道,他是無論如何也躲不過這場天大的禍端了。
正在葛松柏不知所措的時候,一架專機呼嘯着降落在了京城西郊軍用機場。前來迎接的央七号長穆國興和八号長任東宜臉上的表情都非常的嚴肅,特别是看到專機上擡下了一副擔架的時候,穆國興的臉se瞬間變的鐵青,兩隻拳頭攥的緊緊地。可以看得出來,穆國興現在是在強壓着心頭的怒火。
“爺爺,讓你們受驚了!”
穆老和穆國興、任東宜握了握手,看着躺在擔架上的重孫子一句話也沒講。
跟在他身後的鐘老說道:“國興啊對不起,我沒有照顧好三個孩子。”
“鐘爺爺,麒兒也是您的重孫子,你也不要有什麼内疚,要怪就怪一些人太猖狂了。”
看到穆國興想怒,吳老急忙說道:“有話回家再講嘛,國興也不要太難過了,麒兒受的傷也不是很嚴重,小孩子體質好,恢複的也快。”
任東宜此時感到自己應該說點什麼了:“一号長知道這件事情之後非常氣憤,當即指示我命令公安部成立一個調查組,迅趕赴紅州,對這件事情進行徹底的調查。”
穆老點了點頭:“等一下我和老鐘會親自去找一号談的,謝謝東宜同志來迎接我們。”
任東宜明白了,穆老爺子别看回到了京城,實際上這件事情并沒有完,兩位老長此時去找一号,恐怕就不單單是由公安部組成一個調查組去紅州那麼簡單了。
看到穆國興要講話,穆老擺了擺手:“這件事情你就不要管了,做好你自己的事情就行了。”
任東宜和穆國興相視一眼,什麼話也沒講,兩位老爺子一起去找一号談,這可不是一件小事,不要說兩位老人同時出馬,就是他們間的哪一位,一号也是絕對不敢怠慢的。老爺子不讓穆國興管這些事情,這就意味着他們不想在這件事上把穆國興扯進來,看來這次不把紅州省翻個底朝天,這三個老家夥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東宜同志,請你先回去,我要親自送孩子去醫院。”
望着遠去的幾輛紅旗車,穆國興用力的抱了抱麒兒和華,又俯下身子仔細的看了看躺在擔架上的二兒子,關切的問道:“麒兒,沒問題。”
“爸爸,這點小傷沒有事,請您告訴爺爺奶奶和媽媽們,過幾天我就回家了。爸爸,我這次是不是給你惹禍了。”
穆國興笑了笑:“事情我都清楚了,你們三兄弟做的很對,一個男人遇到不公平的事情就應該ting身而出,維護正義是我們老穆家的人應該做的。你為了保護弟弟而不顧個人安危,是應該受到表揚的,我和你的媽媽們為有你們這樣的兒子而感到自豪。”
看了看忠民和華,穆國興又說道:“鎮海出事的事情,我還沒有來得及告訴你們的媽媽們,回去後要慢慢和她們講,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