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個不折不扣的禽獸!”
即便對萊納的人品有過些許的了解,可是親耳聽到他說出這番話,零的心中還是忍不住燃起了滔天的怒火。
萊納迫害過他,還傷害了他身邊最親近的人,此時又用奧蘭多一個小孩來當擋箭牌,種種卑鄙無恥的手段,早已超越了他心中的底限。
隻是他真的做不到,置奧蘭多的死活于不顧的地步。
在這個社會,想要出來混,就必須舍棄家人,舍棄良知,舍棄感情,要不然被人抓住了一絲的弱點,你會明白,死亡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情!
此時此刻,零的腦海之中,忽的閃過那名導演對她說過的話,終于真切的感受到了,黑道究竟有多麼的難混。
“把你手中的匕首放下!”
萊納獰笑着,試探性的朝着零吼道:“聽到沒有,再不放下,我一刀割下他的腦袋!”
“放下了又能如何!”
零松開了左手,任由匕首落地,道:“你以為你能夠一直躲下去嗎!看看你周圍,濃煙滾滾,大火滔天,越來越多的雇傭兵沖了進來,所有的記者、平民都圍在外面,你綁架勒索的事情,始終遮不住的!”
“遮?我為什麼要遮?”
聽着匕首落在青石闆上的脆響,萊納終于長籲了口氣,雙目死死的盯着零,目光之中帶着無盡的戲虐和嘲諷,冷笑連連道:“哈哈……,隻要這小鬼在這裡燒成灰,誰能證明他被我綁架過!”
“沒有真憑實據,我完全可以說網上那段視屏是你們僞造的,事實上那也的确是你們僞造的!你們這群不懂安份,不懂感恩的賤人,能奈我何!”
萊納肆無忌憚的大笑了起來,笑得如此的歇斯底裡,像是揭開了表面的人皮,赤裸裸的露出了禽獸的本質,用力的将懷中的奧蘭多,朝着身後着火的房間抛了進去:“窮**,你始終鬥不過我的!”
“奧蘭多……”
時間,像是在此刻被定格住了!
零的視線裡,隻有奧蘭多驚慌失措,閉着雙眼,張嘴哭喊的惶恐神色!
隻有奧蘭多那支肥嘟嘟的小手,在向他遙遙的虛抓着,想要讓零帶他脫離苦海!
隻有那在熊熊燃燒的赤紅火焰中,噼啪作響的房屋,如同一頭吃人不吐骨頭的猛獸,張開了血盆大口!
“不……”
零憤怒絕望的嘶吼着,仿佛天空在此時徹底的坍塌了一樣,他的雙目瞬間變得猩紅如血,像是一頭失去了幼崽的猛獸,發出石破天驚的厲嘯!
體内的血液,像是在此刻徹底的燃燒了起來,化為了最兇狂、最熾熱的力量,化作了澎湃洶湧的怒潮,隆隆的在血管之中奔騰着,發出山呼海嘯般的怒吼。
怎麼能夠甘心,如此天真可愛的小孩,竟然要死在那樣的禽獸手中!
怎麼可以放棄,我答應過福克斯,一定要将奧蘭多活着帶回去的!
我的力量,我的意志,我的承諾,難道就僅僅隻有這種程度嗎!
給我動起來!
零拼命的壓榨着自己的身體,早已疲憊不堪的軀體,似是被注入了全新的活力,快速的奔跑了起來,速度在逐漸的加快、加快……
像是一頭馳騁在草原的駿馬,憑借着一往無前的氣勢,轟然沖進了燒得滾燙無比的房間裡。
房内火花吞吐,勢頭猛烈,濃煙滾滾,嗆人口鼻,腳下更像是燒紅了的鐵棒,哪怕多停留一秒,都是一種莫大的煎熬。
“奧蘭多……”
零大聲的呼喊着,剛進房間就看到摔倒在地,無助哭泣的奧蘭多。
不及多說,零一把抄起了他,以自己寬厚的背闆,擋住了襲來的熱浪,帶着他再次沖出了房間裡。
“萊納男爵……”
零剛剛沖出,外面卻恰好的闖進了四名王宮守衛,他們身上的盔甲早已殘破不堪,盾牌和長槍也已經消失不見,顯然經曆過一場十分殘酷的戰鬥。
隻是他們此時手裡,都拿着一條鈎鍊,看到萊納的處境不是很妙,立刻朝着零抛出了手中的鈎鍊。
“走!”
零已是強弩之末,如何避得開四道鈎鍊的封鎖,隻能竭盡全力的将懷裡的奧蘭多抛出去,避免他也跟着一塊兒遭殃。
四人俨然受過了專門的訓練,抛出鈎鍊的角度和位置,配合的妙到颠毫,準确無誤的鎖住了零的雙手雙腳。
随着四名王宮守衛的拉扯,鐵鍊頓時在零身上繃緊,尤其是鍊尾的鐵鈎,更是深深的嵌入零的關節裡,像是要活活将他五馬分屍。
“啊……”
零強忍着劇痛,可是終究忍不住那股分筋錯骨的滋味,發出了低沉的怒吼。
他盡力的掙紮着,沉腰墜跨,雙腳如同樹根,深深的紮進腳下的青石闆裡,以自己殘餘的體力,抗衡着四名守衛的拉扯之力。
“呵呵哈哈……”
看到零狼狽無比,凄慘萬分的情景,萊納終于舒心的笑了,笑得無比的張揚,無比的暢快,就連走路的姿勢,都像是踩在雲端上,輕飄飄的像是要飛起來。
“窮**,你很能打是吧,那又如何!”
萊納以手中的砍刀刀背,輕輕的拍擊着零的臉頰,恣意的嘲諷道:“眼下還不是落到了我手裡,瞧瞧你這幅孬樣,呸!”
“你要是肯開口求我的話,或許我可以考慮,給你個痛快的死法,要不然的話……”
萊納用手中砍刀的刀尖,沿着零的臉頰,慢慢的往下割開了一道傷口,口中發出享受的病态笑聲,神色扭曲的像是個厲鬼:“我會兌現我的承諾,一刀一刀的将你身上的肉割下來!”
零雙目噴火的盯着萊納,高聲的咆哮道:“要我求饒,憑什麼!”
“憑什麼,就憑我是貴族,你個沒人要的狗雜種,天生的賤人,有什麼資格,在我面前逞威風!”
萊納又在零的臉頰上割了一刀,憤憤不平的罵道:“要不是你,南街早就是我的囊中之物了!要不是你,高貴如我,又怎會被人當成囚犯,看管起來!”
“你******想跟我鬥,憑什麼!就憑你會的那兩下雜技!你這一無所有的窮**,生來就是為了被我蹂躏的,連這一點都看不透,你******有什麼資格活在這個世界上!”
“我是窮,沒錢、沒車、沒房,可是我并非一無所有,我還有在等着我回去的朋友,還有一腔熾熱澎湃的鮮血,還有一條卑微但并不卑賤的小命!”
零的聲音越來越大,漸漸的如同虎豹雷音般,震人心神的在别墅之中回蕩着,帶着一種不屈的鬥志,帶着一種不容踐踏的尊嚴,響徹整片天空。
“任何想要作踐我們的人,都要做好豁出性命的準備!”
零凄厲的嘶吼着,全身的青筋高高的鼓起,體内的血液如同決堤的長河,隆隆的奔騰着,伴着高昂的情緒,伴着零朝前伸出的脖頸,高調的喧嘩着。
此時的零,雙手雙腳被綁,脖子卻如同雞頸一樣,長長的伸出,整個頭如同正在覓食的雄雞,帶着一股不依不饒,窮追不舍的勁兒,朝着萊納砸了過去。
形意十二形,雞形頭打!
本來這一招應該是以額骨作為武器,一頭将萊納的腦袋砸破,可是零還沒有達到暗勁的境界,如果單純以頭砸的話,頂多隻是讓萊納受點罪,要不了他的小命。
可機會隻有一次,所以零在砸中萊納的面部時,脖子靈活的轉了個半圓,朝着的他的咽喉咬了過去!
“哧……”
最為殘酷,最為恐怖的一幕出現了,零的牙齒一合一咬、一撕一扯,竟是活生生的将萊納的氣管咬了出來,溫熱的鮮血,将他的腦袋噴得血淋淋的,仿佛一頭覓食之中受到了驚擾,擡頭眺望的猛虎。
“唔……”
萊納不敢置信的往後退着,左手拼命的捂住咽喉,似是想要擋住鮮血的流出,口中發出了類似野獸嗚咽的聲音,身體的力氣像是被人逐漸的抽幹,慢慢的癱軟在地。
“噗!”
零張嘴噴出了咬在口中的半截氣管,渾身散發着一種最為原始,最為兇戾殘忍的氣息,仿佛此時的他,不再是人,而是茹毛飲血的猛獸。
“這,這……”
困住零手腳的四名守衛,何時見過這等血腥,這等吓人的慘景,驚慌失措之下,手中的鐵鍊不由微微的松了些許。
“放開!”
零抓住了這個機會,左手猛地扯住鐵鍊,用盡全身的力量,狂暴的揮舞起來,将鐵鍊那端的士兵,朝着身旁着火的房間甩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