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奧,進入警局,那還不成了你們砧闆上的魚肉,别說是頂罪,就算你們說我要謀反,我也得乖乖的簽字畫押啊!
不行,必須得把事情鬧大,鬧得所有的人都知道,鬧得他們無法遮掩的地步,他們才會有所顧忌,才不敢亂來!
刹那間,零的腦海裡,快速的閃過了應對的法子,扯開了嗓門,歇斯底裡的嚎叫起來:“我沒有殺人,我不去警局,去了被你們用刑,沒有罪也得乖乖的認罪!”
“求求你們放過我吧,我媽就我這麼一個兒子,要是死了,她就得白發人送黑發人了。從此以後,她都是孤零零的一個人,生了病沒人照顧,老了沒人贍養,她還怎麼活得下去啊!
你們這是要把我們母子兩往死路上逼啊!”
零拼命的掙紮着,像是個無助的小孩一樣,抓住街坊領居,拼命的嚎哭道:“各位大叔大嬸,你們相信我能殺死十二個混混嗎!我是被冤枉的,你們要幫我做主啊!
大叔,别愣着啊,趕緊拿出你的手機,把現場拍下來,傳到網上,再弄個最大、最醒目的标題,好讓全國的人民,都知道我是被冤枉的,是被抓去頂罪的!”
零哭得稀裡嘩啦的,眼淚鼻涕都已經分不清了,唯有他那洪亮的嗓門,殺豬般在大街小巷上回蕩着。
警員看着越圍越多的人群,看着他們眼中逐漸閃現的怒火,不由的有些發怵:“你放手,拉拉扯扯的成何體統,别哭了,乖乖的跟我們到警局走一趟!
還有你們,把手機給我收起來,要是讓我看到你們在網上發的視頻,你們就等着坐牢吧!”
“我們窮人,什麼都沒有,幹着最累的活,拿着最微薄的工資,為的是什麼?為的不就是能有一口飯吃,能夠安安穩穩的活下去嗎!
如今你們連我們最後一點生存的權利都要剝奪,你們還有人性嗎!”
次奧,小樣,你想來硬的,沒有那麼簡單,看大爺我如何發動群衆的力量,活活把你們淹死!
眼見所有的街坊鄰居不斷的靠攏過來,将此地圍得水洩不通,零更加賣力的哭喊着,煽風點火道:“今天是我,明天又會是哪個街巷的兄弟!
你們知道真正的殺人兇手是誰,卻不敢去抓他們,反而要拿我們這些無權無勢,無依無靠的貧民去頂罪,你們眼裡還有王法嗎!
你們真将我們當成了豬圈裡的牲口,想殺就殺嗎!”
“不能讓他們把人帶走!”
人群之中不知是誰喊了一句,頓時像是一顆煙頭扔進了炸藥堆裡,引起了爆炸式的連鎖反應。
“你們警察局憑什麼抓人,就憑一個混混的舉報!”
“就是,你們又沒有什麼真憑實據,憑什麼要一個十四歲的小孩,扛起殺死十二條人命的責任!”
“你們自己也有小孩,難道就不怕有一天,自家的小孩也被人抓去頂罪嗎!”
“靜一靜,靜一靜!”
那警員高舉着手,大聲的呵斥道:“我們隻是要請……零,到警局錄一下口供,沒有其他的意思!”
“為什麼非要到警局,有什麼問題,不可以在這裡問嗎!”
零高聲的反駁道:“還是說,在這裡,當着那麼多街坊鄰居的面,你們不好動用私刑!”
“你給我閉嘴!憑你污蔑警務人員這一點,你就必須乖乖的跟我回警局一趟!”
那警員被零氣得七竅生煙,本來很容易的一件差事,那就是直接把零拉到警局,到時候用他的拇指在文件上按個指印,呈交給城主,十二條人命的大案,就算是破了。
讓他想不到的是,零竟然會如此的滑頭,大喊大叫,弄得人盡皆知,眼下反而讓他有點騎虎難下。
再加上零不斷的扇陰風,點鬼火,撩撥群衆對他的意見,頓時讓他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掄起了大手,直接朝着零的嘴巴掌掴過去。
“啪!”
一聲脆響,使得全場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
挨打的人自然不是零,縱使零如今的身體再虛弱,可他畢竟是修習過國術的練家子,在警員的肩膀晃動時,他就料到了警員打算使用暴力。
于是周身一團,整個人像是一隻受了驚吓的猴子,從一米七的個子,一下縮到了不足一米的地步,順利的使警員的大手,從他的腦袋上扇了過去,重重的抽在他背後的房東太太,達科塔臉上。
“老娘被毀容了,你這殺千刀的!”
達科塔頓時不幹了,口中不斷的嚎叫着,張牙舞爪的朝着警員撲了過去,伸手在他的臉上亂抓亂撓。
零蹲在地上,趁機撇起一腳,重重的踹在警員的小腿骨上,發出咔吧的一聲悶響,竟是硬生生的将警員腿骨給踹斷了。
從縮身成團,再到起腳踹人,一氣呵成,迅如閃電。
這兩招,前面是形意十二形中猴形身法,後面的踹腿,則是最為陰狠毒辣的黃狗撒尿,出腿隐蔽快捷,令人防不勝防。
警員吃了零一腳,身體失去了平衡,口中發出一聲嚎叫,整個人往前傾倒,額頭正好撞在達科塔的鼻梁上,撞得她鼻血橫流,踉跄倒地。
這一下,等于是捅了馬蜂窩!
那群貧民本就窩着一肚子的火,看到警員動手扇了達科塔一個耳光,已經有幾個年強力壯的忍不住撸起了袖子,隻是被旁邊的親人拉住了。
現在看到達科塔滿臉是血的倒在地上,任誰也忍不住了。
“打死他們!”
零捏着嗓子起哄着,出手就是一記形意炮拳,勢大力沉的砸在警員的兇膛上,将他砸得口吐鮮血。
這也就是零如今的身體太過單薄,如果換做以前的身體,光是這一記炮拳,就足以将警員的兇骨砸斷、砸碎!
零隻是打了一拳,那兩個警員就被憤怒的群衆淹沒了。
至于他們的下場,零沒有心思去看,反而是抽身退了出去,悄悄的回到房間裡,關起了房門。
昨天的幹架,是兩個幫派之間,對于南街地盤的争奪引起的。
當時裡維斯忽悠他,說是帶他出去曆練一下,開開眼界,壯壯膽,且許諾過他,如果受傷了,事後會給他醫藥費和安家費,沒想到真正的目的,是想找他當替死鬼。
如果剛才被帶走,零簡直不敢相信,十二條人命背在身上,等待他的會是什麼下場!
“裡維斯!你******的,徹底把我給惹毛了!”
零低聲默默的念叨着,口中像是含着一枚銅錢般,以至于他所發出的每一個字,都帶着一種金屬特有的冰冷和質感:“沒有人可以把我賣了,還讓我給他數鈔票的!欠了我的,你得千百倍的還回來!”
對于拳師來說,他們的人生之中,隻有甯為玉碎,不為瓦全的氣概,從來都不懂得,什麼叫做息事甯人,委曲求全!
零在房間裡到處翻找着,房間并不大,一房一廳一衛一陽台,隻有七十平方。
房間是他的卧室,大廳是他母親麗貝卡的卧室,陽台還要肩負起廚房的責任。
零到了陽台上,抓起剩餘的面包就往嘴裡塞,他必須盡快的恢複體力。
因為這裡的事情,很快就會被裡維斯那班混混,還有警察局的人知道,他們沒有抓到人,沒有達到目的,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而零要做的,就是搶在他們前面,殺雞儆猴!
零靜靜的盯着砧闆上的菜刀,菜刀的刀側上,倒映着他那張略顯稚嫩、憔悴的臉龐,以及他的目光之中,那厮無法遏制的冰冷殺意。
将所有的面包全部吞下,零慢慢的伸出手,想要拿起那把菜刀,可是他的手卻在不斷的顫抖着,畢竟他很清楚,拿起這把菜刀之後,所要幹的是什麼事情!
他的手,終于握在了菜刀上,隻是卻覺那把不過幾斤重的菜刀,此刻卻像是變得異常的沉重,如同大山一般,難以撼動!
那,是生命的重量!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以後,零終于松開手,從碗籃裡抄起了一把叉子,在菜刀的刀鋒上不斷的磨砺着,直至叉頭變得尖銳起來,這才藏到了口袋裡,走出了陽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