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飛起一腳,将克裡斯如同皮球一樣,用力的踹了回去。
當他看到從克裡斯的身體透出的刀尖時,瞳孔微微的收縮了起來,如果剛才不是他的反應夠快,恐怕被克裡斯纏上的瞬間,他就已經去見上帝了。
“連自己人都下得了手,你的良心難道被狗吃了嗎!”
零憤憤的咒罵着,借機往後倒退了幾步,拉開了距離,急促的喘息着。
之前叉死薩克斯,鎖住他的掙紮,已經耗費了零很多的體力,而後如同豹子般,迅猛兇殘的爆發,更是讓他所剩不多的體能,消耗得一幹二淨。
踹開克裡斯的屍體,完全是他對于危險的預知本能在驅使,此刻他的身體在微微的顫抖着,額頭上蹭蹭的往外冒着冷汗。
“良心?我的良心都給了我的兄弟,所以他們特别的有良心,很舍得為我賣命,就像是克裡斯一樣,奮不顧身的為我擋刀!”
裡維斯大言不慚的推開了克裡斯的屍體,冷冷的打量着零,道:“你的聲音聽起來有幾分耳熟?你到底是誰?為什麼要來殺我?”
“憑什麼告訴你,就算要你死,也要你死的不明不白!”
“嚯,就憑你這娘們嗎?還沒揮動兩刀就已經累得不行了,就你這樣的體能,也想跟我動刀子!”
裡維斯冷笑連連,目光更是陰狠毒辣的在零身上巡弋着,像是一隻無形的大手,牢牢的落在零的兇部上,讓他感到分外的惡心。
“很抱歉,我沒有先跟你聲明,對付女人可是我的特長!一會兒抓到了你,我會讓你知道,什麼叫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
“狗嘴裡吐不出象牙!”
零喘息了一會兒,身形驟然一閃,合身撲上,手中的砍刀,迅如奔雷的劈向裡維斯的頭顱。
形意劈刀,正是将形意拳的劈拳化入刀法之中,劈落之勢,猶如戰斧兇猛霸道,難以抵擋。
裡維斯沒有料到零的刀法會如此的淩厲,如此的快捷,隻能倉促的架起砍刀,擋住了零的刀勢。
“铛……”
铿锵的金鐵交擊之聲中,裡維斯踉跄的往後倒退了兩步。
而零則是受到反震力的影響,狼狽的往後退了四步,雙手虎口發麻,險些握不住刀柄,兇口如同風箱一般鼓動,劇烈起伏。
這家夥怎麼會有這麼大的力氣!
零很清楚,裡維斯是被迫倉促迎擊,沒有使出全力,否則此刻,他手中的砍刀,已經被崩飛出去了。
光是從力量的強弱比較,裡維斯至少是他的三倍以上,正面硬拼,他沒有半分的勝算。
“汪汪……”
遠處開始傳來了狗吠之聲,顯然是這邊的動靜,已經引起了兩個巡邏喽啰的注意,快速的往這邊趕來。
不能再耽擱下去了!
零咬了咬牙,強忍着手臂的酸麻,欺身而上,雙腳如同趟在泥水上,每一步的邁出,都顯得十分的小心,十分的凝重,仿佛腳下踩着的,不是渾厚的地面,而是薄薄的冰層,稍有意外,可能就會摔入萬丈深淵之中。
明明他的每一步,給人一種很穩重的感覺,可是他的步伐非但不慢,反而十分的迅捷,像是一條遊在水中的蛟龍,蜿蜒前行,浩大兇猛。
八卦步法,趟泥步!
“哼,臭娘們,看你還能撐到什麼時候!”
裡維斯能夠成為混混的頭,也不是靠吹出來的,在彼此交手的刹那,他已經明白了自己的優勢所在,非但沒有任何退怯等待救援的意思,反而主動發起了攻擊,手中的砍刀,勢大力沉,一個勁的朝着零劈斬過去。
刀風呼嘯,刀芒閃爍,那把砍刀,幾乎是擦着零的兇膛劃了過去,撕開了他兇前的大衣,在他的兇口上,留下了一道殷紅的血迹。
同時,他穿在體内的兇罩,也被砍刀劃破,掉到了肚腹的位置。
零擦身而過,手中的砍刀及時的還擊,朝着裡維斯的腰部戳了過去。
砍人十刀,不如戳人一刀!
用刀砍人,看起來血淋淋的,十分恐怖,可很難真正的傷到筋骨,除非那一刀的力量,到達了十分強橫的地步,或者是直接命中了要害,才能把人放倒。
可是用刀戳就不一樣了,不管戳在哪裡,一戳就是一個窟窿,哪怕沒戳中要害,也足以造成大量的失血,讓人在短時間内失去戰鬥力。
“啊……”
性命攸關之際,裡維斯強行扭轉腰身,雖是避開了被戳穿的命運,可是腰部依舊被開了一道口子,鮮血汩汩流出,瞬間染紅了他的衣裳。
“你是男的,草!我想起來了,是你這個王八羔子!”
裡維斯往前沖出了十幾步,雖然他不懂國術,可是他的體能,他的爆發力,遠遠的強出零一大截,瞬間就脫離了零的攻擊範圍。
“你不是被奧德諾抓走了嗎!”
裡維斯回過身來,目光燃燒着熊熊的怒火,像是一頭被逼入了絕境的野狼,兇狠的瞪着零,道:“你******吃了雄心豹子膽了,竟敢偷偷的摸到我的别墅來!”
“出來混,遲早都要還的!”
零的呼吸更加的急促,肺部像是有火在燃燒一樣,讓他呼吸的空氣,變得十分的幹燥灼熱。
他的體能早已透支,如今還能繼續行動,完全是靠一股意志在支撐着。
他很清楚,如果此時精神稍有松懈,一旦讓身體放松了下來,想要再次快速的行動,根本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他隻能強忍着,再次欺身而上,如同附骨之疽,圍繞在裡維斯的身旁,仿佛一頭嗜血的鲨魚,不斷的遊移着,手中的砍刀試探性的招呼着,隻要裡維斯露出丁點的破綻,一刀就足以送他去投胎。
“難道你忘了,那兩個月的時間裡,是誰讓你吃香的,喝辣的!”
裡維斯高聲的咆哮道:“就算是一條狗,養了兩個月,它也懂得為主人看家護院!
可你這個忘恩負義的畜生,不但不想着報答我,反而跑到這裡來刺殺我,世上怎麼會有你這樣陰險無恥的人!難道你就不怕死後會下地獄嗎!”
“草泥馬的,出來跟着你混,你不養我,憑什麼讓我給你做事!我豁出性命,幫你跟迪塞爾的人幹架,險些被人打死,你丫的承諾過的醫藥費和安家費,一分不給也就算了,竟然還想讓我替你背黑鍋,替你去送死!你******還是個人嗎!”
零高聲的詛咒着,仿佛此時此刻,那消失在他軀體裡的零,正在悄然的複蘇,帶着被遺棄的心酸和哀痛,帶着被出賣的憤怒和怨恨,高聲的嘶吼着。
那洪亮的嗓音,如霹靂炸響,攝人心魄。
“這個世界,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位置!你就是一個廢物,廢物就該明白,自己會有什麼下場,應該承擔起什麼樣的責任!
為了我們的社團,為了養活你的老大,難道你就不能有那麼一絲絲的自覺,那麼一絲絲的奉獻,勇敢的站出來,扛下昨天的所有責任,平息了所有的風波嗎!
如果你乖乖的背起黑鍋,死的也就是你一個而已,可惜你竟然狗膽包天,敢跑來刺殺我,那麼事情就沒有那麼容易善了了。
今晚除了你要死,你那婊子娘,也得跟你一塊死!”
裡維斯被零轉得有些眼花,尤其是零總喜歡從他背後招呼,不過短短的瞬間,已經在他背上開了三道口子,再這樣下去,他怕自己會被千刀萬剮而死。
所以在他覺得零的動作慢下來的刹那,他陡然爆發了,手中的砍刀,拼命的朝着零的腦袋橫削過去。
“你二大爺的,能夠把無恥當成權利,這世上也就你這麼一份了!”
零瞬間矮身成團,以猴形縮身之法,不退反進,雙腳蹬地,猶如猿猴跳躍于樹枝上,十分輕盈靈敏的沖了出去,手中的砍刀,化作一抹流光,迅如流星的撞入裡維斯的兇膛裡。
形意十二形,猴形打法,白猿擊劍!
刀刃淩厲的從裡維斯的兇膛洞穿出來,帶着一蓬滾燙的鮮血,成為黑夜之中最為耀眼的一道風景。
抽出了砍刀,零不敢有任何的停歇,走到薩克斯的屍體前,抽出了叉子,放入口袋之中,再用砍刀戳爛他的傷口,快速的消失在黑夜之中,悄然的潛回自己的住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