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切爾,你最大的錯誤就是抛棄了我們!”
收割者回過身,一步一步的朝着米切爾走去。
不知是否出于炫耀的心态,此刻他身上的雷霆和旋風,不停的咆哮嘶吼着,将他的整幅軀體,映照得猶如冥府之中走出的魔神。
“看到了沒有,我們的力量,是如何的強大,如果你沒有抛棄我們,這份強大的力量,依舊會為你效勞!”
收割者慢慢的伸出手,扣住米切爾雪白修成的脖頸,将她一點一點的從地上提起,眼神猙獰而又帶着猥瑣,不甘而又憤怒的吼道:
“可你偏偏有眼無珠,将我們視而不見,還整天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如今,嘿嘿,一想到你在我們胯下,呻吟叫喚的模樣,就讓我們熱血沸騰啊!”
“哦,對了,你可是C級魔導士哦,或許隻要你解開身上的封印,就可以盡情的跟我們戰鬥一場,隻是這樣一來!啧啧……”
收割者看到米切爾憤怒得即将噴火的目光,不由的出聲調侃道:“你來這裡的任務可就徹底的泡湯了,C級的美杜莎,絕對沒有人能夠戰勝她!”
“千夫長,怎麼辦?”
布魯諾和波頓偷偷的跟在收割者的後面,自然見識到了剛才的龍争虎鬥,現在看到米切爾被擒住,并且即将被糟蹋,生怕米切爾會忍不住解開身上的封印。
如果真是這樣,他們進入美杜莎秘境,想要取得美杜莎血肉的計劃,也就徹底的歇菜了。
所以此時此刻,布魯諾幾乎是出自本能的,瞄準了米切爾的腦袋,打算在她解開封印之前,徹底的将她擊殺。
“不要輕舉妄動!”
波頓按下了布魯諾手中的弓箭,兇有成竹道:“放心吧,哪怕是受辱,甚至是死去,米切爾都不會解開封印的!”
布魯諾半信半疑道:“千夫長,你又不是她,怎麼會知道她的想法?”
“有的時候,你的敵人,會比你自己,更加的了解你!”
波頓目光灼灼的盯着米切爾,眼神之中閃過了欽佩和敬重的情愫,低聲說道:“雖然出身王室,但是米切爾的高傲、執着、勇敢,即便是身為敵人,我也不得不對她說一個服字!”
“喂,不堪入目的畜生……”
零堅持着一點一點的站了起來,此時此刻,他的确傷得很重,渾身的铠甲漆黑如炭,嗞嗞的往外冒着黑煙,也正是那套魔法铠甲的保護,才讓他在收割者的神罰之雷下,僥幸的逃過一命。
如今他的狀态,看似搖搖欲墜,仿佛隻要稍大一點的風,就能将他吹倒。
隻是他卻不斷的在壓榨着身體裡的每一滴潛能,依舊倔強的站着,像是一座不可逾越的大山。
“為什麼……,你竟然還能站起來?”
收割者回過頭,不敢置信的盯着零,剛才的神罰之雷,可是他最強的魔法攻擊,即便是C級魔導士,正面被擊中,也得吃不了兜着走。
“我說過,松開你醜陋的爪子,同樣的話,不要讓我再說第二遍!”
零沒有回答收割者的疑問,隻是目光如槍般,似有實質的盯着收割者掐住米切爾的爪子,兇中有股滔天的怒火,夾裹着無盡的血性,熊熊的燃燒着。
此時他的臉孔已經變成了一片通紅,甚至他能夠感受到,體内的血液,全部化成了火焰,如同泛濫的黃河,在滔滔不絕的奔騰着,洶湧澎湃的咆哮着!
如同囚龍急欲升天般,不可一世的嘶吼着!
“如果一個男人,連他自己在乎的女人都保護不了,那他活着,還有什麼意思!米切爾是我要守護的人,你想動他,除非從我的屍體上跨過去!”
“你……”
瞅着零那副視生死如無物,氣吞萬裡如虎的模樣,收割者忽然感到一陣窒息,隐隐約約間,隻覺前方站着的,不再是一個人,而是一頭比他更加兇暴殘忍的怪物。
尤其是在對方那斯歇底裡,響徹四野的咆哮聲中,他像是模糊的感受到了另外的一種力量,一種與他截然不同,沒有實質,卻讓人心驚膽戰的威勢。
“我的力量、我的強大,你不是已經領教過了嗎!”
收割者意識到了自己剛才短暫的軟弱和退避,恨恨的将米切爾抛了出去,惱羞成怒的瞪着零,嘶聲厲嘯道:
“既然你不怕死,那麼這次我就把你切成一片一片的,看你這條卑微的臭蟲,還能如何站起來!”
“風暴!”
收割者快速的轉動身形,身上再次出現一道近乎透明的魔法陣,陣圖中心處,又是另外一位神明的威武形象。
那,正是帕裡德祭祀的神明,南風神,諾托斯!
收割者施展出來的風暴,顯然不是帕裡德在競技場時,所使出的諾托斯的咆哮能夠比拟的。
至少此刻的零,感覺到了前方的收割者,成為了一場名副其實的風暴,吸扯着周圍的灌木樹枝,紛紛卷入他身周,被他手中的兩把骨刀,攪成碎末。
數道黃色雷霆,在風暴之中,忽隐忽現,更增其不可抵擋的強大威勢。
“實在是可笑,像你這樣自暴自棄的怪物,連什麼是真正的力量,什麼是真正的強大都不知道,還妄想在我面前談論力量和強大!”
零已經沒有多餘的力氣,與那風暴相抗衡,同時他也懶得再去做無謂的抵抗。
之前他已經發現了收割者的弱點,隻是當時想要朝着他的弱點進攻,勢必要付出很大的代價。
所以他心存猶豫,因為他不知道自己一旦受了重傷,會不會再次産生什麼别的變故。
直到現在,收割者替他做出了最後的抉擇!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零将全身的精氣神、全部彙聚到了雙眼之中,隻覺此刻的收割者,那快逾閃電的速度,在他的瞳孔之中不斷的變緩、變慢,而後……
“砰!”
零的雙腳倏然蹬地,整個人猶如離弦之箭,不退反進,快如奔馬的往前沖刺,在接近收割者身前兩米的地方,突然仰卧滑倒,兇猛的朝着收割者雙腳之間的空隙鏟了過去。
時間,仿佛在此刻停止了。
零的身體,像是滑闆一樣,飛快的從收割者胯下滑了過去,雙目瞳孔,死死的盯着收割者手中,一把往下劈斬,劃向他肋部的骨刀。
此時此刻,他有能力擋住那把骨刀,隻是如此一來,他将失去一個挑斷收割者腳筋的機會。
自保與決勝,兩者之間,就像是魚與熊掌一樣,不可兼得。
“哧……”
零終是一咬牙,不顧當頭劈下的骨刀,雙手的兩把魔法匕首,狠狠的從收割者的腳腕上切了過去。
切口很深、很大,險些直接将收割者的兩隻腳掌切下來。
鮮血噴濺而出,将零身上殘破不堪的铠甲澆得通紅血腥。
“啊……”
收割者無論如何也想象不到,零的攻擊會這麼刁鑽,這麼歹毒,利用他身高的缺陷,從他胯下劃過去。
而他手中的骨刀,雖然同樣砍中了零的身體,可是他很清楚,那一刀因為角度的關系,并沒有使出多少的力量,無法給予零重創。
畢竟就算是怪物,也不會傻到拿着一把刀,用力的朝着自己的命根子剁下去。
“不……”
收割者背後的另一個軀體,根本就沒有料到零會突然殺出,面對那從胯下往上斜撩而起的一刀,本能的以手中的雙刀交叉格擋。
不管是什麼生物,幾乎都有一個本能和一個緻命的弱點,那就是護住他的命根子。
而零想要的,也是這樣的結果。
手腕趁機一翻,将收割者的兩把骨刀擋住,另一手則如毒蛇出洞般,兇猛的将手中的匕首,刺入收割者的心髒部位。
收手、握拳、砸擊,三個動作一氣呵成,在收割者沒有反應過來之前,将插在他兇口的匕首,狠狠的砸了進去。
力灌心髒,透體而出!
“我……,為什麼會輸……,我的力量已經那麼強大了,為什麼會輸……”
收割者頹然的垂下了手中的骨刀,口中往外吐出大蓬鮮血,喃喃自語道:“我知道了,是教授我魔法的主教沒有盡心……,他沒有将最強的魔法教給我……,要不然我一定不會輸的!”
零慢慢的站了起來,看着奄奄一息,猶自在怨恨别人的收割者,搖頭諷刺道:“你很可憐,就跟我曾經認識的西羅一樣,隻會将自己的失敗,推诿到别人身上!
你以為力量、強大,是怎麼得來的?
那都是平時以無數的汗水堆積起來的,搏殺的經驗,更是靠着在生死邊緣徘徊,靠着别人的鮮血磨洗出來的。
像你這樣錦衣玉食、遊手好閑的貴族子弟,有什麼資格,談論力量和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