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奧,又是那個老玻璃吃飽了撐着沒事幹,到處亂放屁,禍害貧民!”
零低聲的咒罵道:“南街的租金是弗洛克城最低的地段,讓我們搬出去,我們能搬到哪去?難不成想讓所有的人都露宿街頭嗎!”
“沒辦法,他是弗雷亞家族的私生子……”
麗貝卡愧疚的看着零,因為零也是私生子,不過待遇比起萊納,可以說一個高高在天,雄踞一方,另一個卑微入泥,連生活都成了問題。
“最近剛剛獨立出來,他父親奧德裡奇伯爵,為他求得了一個男爵的爵位,又将南街劃分給他管理,在這裡,他說的話就是王法!”
零的目光死死的盯着萊納,不說達科塔大娘平時對他們母子兩很照顧,單單就是萊納伸手揪着一個五十多歲的老人這一點,就讓零恨不得狠狠的抽他一頓。
“達科塔,你不要以為我是吓唬你的!給你最後三秒鐘的時間考慮,乖乖的在契約書上簽字,我就放你離開,要不然……”
萊納絲毫沒有半點尊老愛幼的覺悟,慢慢的從腰間抽出了一把匕首,輕輕的在達科塔臉上比劃着:“殺了你,我隻需上繳二十萬,就可以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過,這裡的地我仍然可以收回!
二十萬,相當于我放縱一個晚上的開銷,很便宜!”
“這塊地是我祖父留給我的,這些房子,是我父親花了一輩子的心血蓋起來的,憑什麼給你!憑什麼給你!”
達科塔像是被逼進了絕境的野獸一樣,梗着脖子迎向了萊納的刀尖,任憑那鋒利的刀尖刺破她的皮膚,任憑她的鮮血,沿着臉頰,咕咕的留下。
這一刻,衆人全部沉默了,隻有達科塔那帶着無盡凄涼,無盡悲傷的嗓音,靜靜的在南街回蕩着。
“我從小在這裡長大,在這裡認識了衆多的街坊領居,在這裡風風雨雨的過完了五十八年,這裡就是我的家,我的生命,我的全部,你憑什麼用一張白紙,來奪走我的一切!”
在今晚以前,零印象之中最為惡劣的事情,就是拆遷部隊,不管你願不願意,趁你不在的時候,先把房子推平了,到時候再給你一點賠償。
這樣的事情,在他的認知之中,已經是禽獸的行為,可是今晚他卻是真正的大開眼界了,比起萊納,所謂的拆遷部隊,絕對是業界的良心啊!
“死老太婆,你找死!”
萊納被達科塔悍不畏死的行動吓了一跳,稍稍的往後倒退了一步,等他反應過來,頓時惱羞成怒的朝着達科塔的兇口,刺出了手中的匕首。
衆人全部忍不住驚呼了起來,匕首破空之聲,尤為尖銳,即便是不懂武功的人都看得出來,萊納是動真格的,是真的想要達科塔的小命。
“衣冠禽獸!”
零再也按耐不住滿腔的怒火,憤然沖了出去,一把扣住萊納的手腕,右手五指,如鈎如抓,緊緊的摳着萊納的麻筋,順勢一抖,使得萊納松開了手中的匕首。
這是太極的一種打法,手揮琵琶,有着分筋彈脈之能,手指按勁分勁,如斷琵琶弦。
可惜零的身體太過瘦弱,指力更是弱小的可憐,否則就是這一手,萊納的手筋就已被廢了。
伸手接住了萊納的匕首,感受着掌心傳來的一陣溫潤而又冰涼觸感,零不得不感慨,這個世界的鍛造技術,真是夠發達的。
“幹什麼,快放開男爵!”
“你隻是個一無所有的平民,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還不快放手,你想被滅族嗎!”
周圍的警察,看到零的突然介入,看到萊納被零扣住的右手在輕輕的顫抖,頓時如同被捅了馬蜂窩一樣,嗡嗡的圍了過去,手中的長劍已經齊齊出鞘,準備将零亂劍分屍。
形勢頓時變得劍拔弩張起來,周圍的平民看到警察有所動作,全部拎着菜刀圍了過來。
“……萊納男爵,你好歹是個貴族,難道就不能有點貴族該有的氣度嗎!”
看着周圍那群對他怒目而視的警察,零有了一種騎虎難下的感覺,如果此時放了萊納,等待他的會是什麼下場?!
今晚的事情,怕是難以善了了!
萊納像是一頭被激怒的獅子,高聲的咆哮道:“狗雜碎,你給我松手!”
“我是狗雜碎,好,好!”
零非但沒有松手,反而猛地往後倒曳,将萊納拉到了眼前,以手中的匕首,抵在萊納的脖頸間,怒極而笑道:“那麼,請問高高在上的男爵大人,你願意跟一個狗雜碎,一起同歸于盡嗎!”
“狗雜碎,你敢威脅我!你知道這麼做會有什麼後果嗎!按照帝國律法,膽敢傷害貴族,不但自己要死,就連親人也要一起接受懲罰……”
“是的,帝國的律法我很清楚,但是我很想知道……,如果現在把你的腦袋割下來,你是不是會原地複活?”
零手中的匕首,輕輕的往前刺入了些許,刺破了萊納咽喉的肌膚,使得殷紅的鮮血,沿着冰冷的劍刃,緩緩的往外流淌出來。
“我就是搞不明白,為什麼我們一無所有的平民,都懂得好好的珍惜自己的生命。可你們這些天天紙醉金迷的貴族,卻完全不拿自己的小命當回事!
死了就什麼都沒有了,哪怕你是國王,也得被人埋進土裡,什麼都享受不到了,不是嗎!”
“你……,你不要亂來!有話好好說,我們都是文明人,何必動刀動槍呢!”
萊納拼命的往後仰着脖頸,試圖離着匕首遠一些,因為他能夠感受到,零正在一點一點,慢慢的将匕首刺入他的咽喉,那種等候着死亡降臨的恐懼,如山般壓在他的心房上,讓他覺得難以呼吸。
“草泥馬的,現在想起來,自己是個文明人了!”
零揮動右手,狠狠的在萊納的臉上抽了一巴掌,以洩之前的心頭之怒。
萊納想趁着零松手的時候,轉身逃跑,無奈零的反應比他迅速,一把又将他揪了回來,他隻能吐了口血水,滿臉怨毒的盯着零,道:“你到底想怎麼樣!”
零将目光落在一旁的達科塔身上,道:“大娘,不要緊吧?”
“沒事,還挺得住!”
達科塔擦了擦臉上的血迹,道:“孩子,對不住了,這是我的事情,卻把你也牽扯了進來!”
“沒事,咱們都是窮人,要是咱們不緊緊的團結在一起,指不定得讓這群王八羔子作踐成什麼模樣!”
零安慰道:“大娘,打開手機,把這裡發生的事情,上傳到網上,要讓鳳凰帝國所有的窮人,都知道我們的遭遇。
鳳凰帝國的貴族,終究是很稀少的一部分,連千萬分之一都沒有,隻要其他的平民肯站出來為我們主持公道,我就不信國王會為了一個小小的男爵,失去全國數億平民的民心!”
小樣,我對付不了你,我就不信,發動鳳凰帝國的輿論力量,還淹不死你一個小小的男爵!
“你,你,你不能這麼做!”
聽到零的話,萊納的心頓時涼了半截,别說他是一個最低微的男爵,哪怕他是最為高貴的公爵,引起全國的民憤,國王都會将他拎出來殺了,以平民怨。
“王八羔子,你既然想把我們往死路上逼,就得做好陪葬的準備!今晚,咱們大不了拼個魚死網破!”
零再次甩手,重重抽了他兩個耳刮子,直接把他兩顆門牙給抽飛了出去:“對着虛拟屏幕,把你如何逼迫我們,如何想要奪走達科塔的房産,如何想殺死她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出來!”
“呸,你脅迫貴族,現在又有手機錄像作證,你就等着上法庭,被直接宣判死刑吧!”
萊納平時雖然仗勢欺人,但并不代表他沒有腦子,什麼可以說,什麼打死了都不能說,他還是清楚的。
“放開萊納,要不然你那卑賤而又醜陋的母親,立刻就得死在你面前!”
傑西的聲音,如同平地驚雷般,驟然響起,轟轟的在零的腦海之中炸鳴着。
順着聲音的來源看去,卻見傑西那個臭婊子,正将一把長劍,架在了麗貝卡的脖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