競技場的比賽,依舊有條不絮的進行着,隻是零卻沒有了任何觀看的欲望。
按照競技場的規矩,隻要是勝出的人,都能擁有豐盛的美食,還有……女奴隸!
零被帶到了競技場的後院,那裡是勝者才有權利踏足的地方。
不同于他居住的百人房,競技場的後院修有一座花園,栽種着許多零所不認識的花草樹木,十分的自然優雅。
而在花園的環繞之中,則是一間富麗堂皇的大殿,雪白的磚瓦上,雕刻着若隐若現的浮雕,假山噴泉,琉璃吊燈,極盡奢華。
據帶路的女奴隸所說,這裡是雷歐在年度大賽後,邀請貴族開辦宴會的地方。
大殿旁側,有着許多同樣奢華的房間,作為此次扭轉乾坤的重要角鬥士,零獲得了其中一間房間的一天使用權。
推開房門,零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并非因為房間的高雅華貴,而是因為房中的餐桌上,擺着許多豐盛的美食。
“……你想要哪位女奴服侍?”
“随便!”
零根本沒有聽到那女奴的話,此刻他的心思,全部在那些羊腿牛排上。
随意的将女奴隸打發了出去,零便再也忍受不住腹中的饑渴,沖到餐桌上狂吃海喝起來。
雖然明知暴飲暴食對身體不好,可是零卻更加清楚,這一頓美食,是用一條人命換來的,是他在鬼門關前轉了一圈的報酬,過了這村,便再也沒有這店了。
不知是不是因為餓得狠了,他的食量非常的大,大到他接連幹掉了兩條羊腿,依舊沒有覺得吃飽,依舊在不斷的往嘴裡塞着各種美食,活像一頭饕餮。
隻是吃着吃着,他的眼睛卻忽然湧出了淚水,沿着臉頰,滴到餐桌的食物上。
如果可以選擇的話,他更加願意品嘗一些清淡的小粥,要是能夠再來一些精緻的小菜,那就更加的完美了。
可惜,命運總是由不得人選擇,就像他不能選擇,回到自己熟悉的世界。
“想哭就哭出來吧,不要憋着,憋久了對身體不好!”
耳邊突然傳來了一個軟軟糯糯的聲音,十分的清脆悅耳。
零回頭看去,陡然瞪大了眼珠,忍不住将口中的食物全部噴了出來。
此時站在他面前的,并不是什麼怪物,而是一個全身****的少女。
那女子約莫十六七歲,有着一頭金色的長發,淡藍的眼睛十分的美麗,閃爍着一種柔和的光芒。
高挺的鼻梁,細薄的嘴唇,深刻的五官,充滿了西方少女獨有的魅力。
此刻那并不飽滿的兇部,随着她呼吸的加速,正在輕輕的顫動着,一絲不挂的軀體,更是看得零面紅耳赤。
在他的認識裡,雖然他也會看一些愛情動作片,對于西方的女子,同樣充滿了幻想,隻是此時此刻,當那女子從電影之中走出,活生生的站在面前時,他卻沒有多大的欲望。
可能是因為時間不對,可能是因為環境不對,也可能是出于理智的思量。
畢竟以他此刻的瘦弱體格來說,放縱一天,估計會讓他虛弱幾天,而競技場可不會因為他的虛弱,将比賽延遲。
“咕……”
零将口中殘存的食物咽下,警惕的盯着眼前的少女,道:“你是誰?”
“我……”
少女大大方方的笑了笑,為零倒滿一杯葡萄酒,輕聲道:“我是你今天的戰利品,你想做什麼,都,都可以!”
“我問的是……”
零雙目緊緊的盯着眼前的少女,加重語氣道:“你到這裡來,究竟想幹什麼?作為女奴,你臉上的神情,可與其他人截然不同!”
“怨恨、恐懼、不甘,這些女奴隸該有的負面情緒,在你臉上卻絲毫不見蹤影,你到底是誰?”
即便是之前為他領路的女奴,都是盡量的低着頭,盡量的不要出現在零的視線中,以免零會叫她服侍。
可是眼前的少女,眸中并沒有厭惡,不屑的情緒,反而像是欣然接受般,殷勤的服侍着他。
零可不認為,自己擁有令美女倒貼的本錢。
事出反常,必有妖!
“你不也一樣,跟這裡的角鬥士截然不同。其他的人看到我的時候,都會在第一時間撲上來,發洩****。而你卻隻專心于食物,像是餓死鬼投胎一樣,連我到了你身邊都不知道。”
零隻是笑了笑,不置可否。
飽暖才能思****,眼下他連自己的肚子都填不飽,哪還有心思去想那些浪費體力的活動。
“我剛被拐騙到這裡的時候,也覺得像是堕入了地獄裡,整天以淚洗面,想要靠自殺來獲得解脫。”
少女拿起了餐布,輕輕的擦拭着零的嘴角,輕聲細語道:“可是後來,我遇到了一個男子,他教會了我,要懂得寬容,要懂得向前看,要堅信會有希望……”
“希望!”
零忽的提高了聲調,他的腦海裡,不由自主的浮現了,奧布臨死之前的神色。
在斯巴達競技場中,若是真有希望,會讓一個意志如鐵的角鬥士,将死亡當成是解脫嗎?
“你覺得這個人間煉獄,有希望這種鬼東西?”
“我相信!”
少女面帶微笑,像是最為堅定的宗教信徒,無限虔誠的說道:“就像黑夜過去了,白天就會來臨一樣,希望總會在絕望過去後,悄然的出現!”
“你之所以不相信,或許是因為,你缺少精神的信仰!”
少女說道:“越是絕望的時候,人便越需要精神的寄托。我本來并不相信神明,可是在這裡的經曆,讓我明白了,也許隻有神明的意志,能夠保護的我的精神,不被肉體所污染!
我信奉太陽神阿波羅,我叫艾莉森,你呢?”
阿波羅,西方神話之中的太陽神!
西方十二主神的故事,他也曾有耳聞,隻是他對于神明的概念,壓根就沒有多少的敬意,要不然也不會傻乎乎的,跑到美神阿芙洛狄忒的聖殿去看美女,結果還讓人家揍成了豬頭三。
“……我信奉我自己,我叫零!”
“信奉自己,這話可不能在外面亂說。”
艾莉森搖了搖頭,笑道:“要是被教會的人聽到,可是會把你當成異教徒,活活燒死的。零,可真是個古怪的名字!這是你給自己取的嗎?”
“古怪嗎,我卻覺得這是最好的名字!”
零的手指在飯桌上畫了一個鴨蛋,不斷的轉着圈,笃定道:“所謂的零,即是一種結束,也是另一種開始,就像人生一樣,富貴奢華的日子結束了,苦難折磨的日子來臨……”
艾莉森接過零的話,開朗樂觀道:“而當這種日子結束時,美好光明的日子,又将到來!”
“你……,真的是與衆不同!”
零仔細的盯着艾莉森,那蕩漾在眼中的溫暖笑意,那綻放在嘴角的璀璨笑容,像是一縷陽光般,射進了他充滿壓抑和烏雲的心裡。
此刻微風輕撫,沿着窗台,輕輕的掀動着艾莉森的頭發,那随風起伏的金發,在零的眼中,像是鋪開了一條金色光明的坦途,讓他重燃勇氣,露出了久違的笑容。
“信仰嗎?”
零輕聲的呢喃道:“或許我真的該給自己找一個信仰!”
“吃飽了嗎?”
聽到艾莉森這麼問,零不由的鬧了個大紅臉,這是他第一次,在女性面前,如此的失禮。
“吃飽了就過去洗個澡,我幫你揉揉肩,好好的放松放松!”
艾莉森拉起了零,朝着房間内的泳池走去。
“教會你信仰的男子,叫什麼名字?我想見見他,同在斯巴達競技場,或許以後還會碰上也說不定。”
“他叫卡蒙!”
“卡蒙!”
零不由自主的提高了聲調,因為卡蒙并不是别人,正是斯巴達的四大天王之一,号稱寂滅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