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步馬步,最重要的就是一個馬字,必須得在胯下站出一匹馬來。
零蹲開了馬步,身體在微微的起伏着,仿佛騎在奔騰的駿馬上,全身上下猶如微風吹拂水面,輕輕的晃動着。
每次起時,腳掌便如同雞爪般,用力的摳在沙場上,進而牽動小腿的骨頭和肌肉,令膝蓋自然的挺了起來,大腿繃緊,收腹。
而當伏下時,腳掌又如同鴨掌般平緩松開,繼而令膝蓋放松,大腿肌肉舒展,腰坐腹鼓。
在這種輕微的起伏之間,不停的轉換着身體的重心,起到鍛煉肌肉的作用。
“零,你這是在做什麼?”
西羅站在零身旁默默的觀察了一會兒,起初還以為零是在以特殊的方法訓練,畢竟零是出身貴族,有屬于自己的鍛煉方法也很正常的。
所以他便在一旁偷偷的模仿,可惜國術的精粹,如果沒有名師指導,即便是西羅天賦再高,也難以窺破其中的奧妙。
尤其是零的頭部,那股淩空虛頂的勁兒,能夠起到登高望遠之意,能夠放松心緒,緩解疲勞。
而西羅隻是偷偷的在學架子,站着死馬步,不過站了一會兒就覺得腰酸腿痛,頭昏眼花,胃部翻湧。
如果西羅從一開始就開口詢問,零還會告訴他,這是自己的獨特鍛煉方法,讓他不要模仿。
可惜西羅偏偏選擇了偷師,這要是在零的世界裡,那絕對是被活活打死的份兒。
然而這裡畢竟是競技場,真正擁有決定角鬥士性命的人,隻有雷歐。
零也不願在修煉未成時,直接跟雷歐翻臉。
“别吵,我在鍛煉!”
零低聲呵斥了一句,懶得跟西羅浪費時間。
“這個地方不錯,沒什麼人,就在這裡爽一爽如何!”
西羅是住嘴了,其他的角鬥士卻摻和了進來。
之前被雷利打翻的三個基佬,此刻正像是拎着小雞般,提着三個洗刷幹淨的奴隸走了過來,看到零在這裡紮馬步,習慣性的開口呵斥道:
“滾,沒看到我們要辦正事嗎,别******在這裡礙眼!”
“你是在跟我說話!”
如果是之前餓着肚子的狀态,零會選擇息事甯人,灰不溜秋的離開。
剛剛填飽了肚子的他,則是鋒芒畢露,目光凝縮如劍,若有實質的從那三人身上掃過,說話的聲音,帶着一種強烈的自信和剛硬。
這是武者的驕傲,武者可以戰死,但絕不會懦弱的受辱!
那三人明顯沒有料到,零會如此的嚣張,敢跟他們叫闆,其中一人剛想上前幹架,卻被身旁的兩人拉住了。
顯然,昨天零在競技場上,幹脆利索的解決奧布的一劍,在他們心裡,留下了足夠的陰影。
“怕什麼,要看就讓他看好了,說不定他也會加入我們的大家庭呢!”
“說的不錯。不過呀,看他那副瘦不拉幾的模樣,應該是充當受的角色……”
“哎呀……”
零再也聽不下去了,隻覺渾身的雞皮疙瘩層層豎起,背上涼飕飕的,像是有隻惡心的大手在撫摸他一樣。
當下猶如被踩了尾巴的貓,渾身汗毛乍立,嗖的往前竄了出去,逃也似的離開那個令他作嘔的地方。
“啊……”
被三人捉去的奴隸,顯然是第一次遭遇菊花殘的悲劇,驚恐高亢的尖叫起來,那凄厲悲涼的聲音,足以讓聽過的人,晚上做起噩夢來。
“……真是人間自有基情在啊!”
零捂住了雙耳,用力的搖晃着腦袋,努力的将那慘絕人寰的聲音,在他腦海之中勾勒出的基情四射的畫面甩出去。
“他們,他們怎麼可以這樣……”
利奇同樣好奇的走過去,不過片刻的功夫,立刻臉色煞白的跑了出來,渾身顫抖的看着零,道:“男人怎麼可以跟男人那個……,嘔……”
“怎麼樣,長見識了吧!”
零輕輕的拍着利奇的肩膀,以過來人的身份,戲虐道:“歡迎你來到了人間最為陰暗,最為肮髒的地方。慢慢的适應下去,你将會發現,基情,是無處不在的!”
利奇拍開了零的手,惱怒道:“你怎麼不過去阻止他們?”
零反問道:“那你怎麼不過去阻止他們?”
“我打不過他們!”
“同樣的,我也打不過他們!”
零無奈的聳了聳肩,道:“你應該慶幸,若是之前,沒有我用激将法幫你,那邊的三個奴隸,就是你的下場。
不,應該說,你的下場會比他們凄慘一百倍。”
“因為傳說雷利可是競技場中的鋼鐵之男,天賦異禀,能夠一天七次……”
看着利奇下意識的捂住了屁股,零的嘴角露出了一絲得意的笑容,心情也在這玩笑之間,放松了許多。
在以前,他以為監獄就是人的惡夢,可是自他來到了競技場,忽的發現,原來監獄是那般的美好,至少頭上沒有懸着一把,随時會掉下來的達摩克利斯之劍,至少會有人維持秩序。
而在這裡,所謂的秩序,就是拳頭,簡單而又粗暴!
承受不住那種精神壓力的,就會心靈扭曲,變得跟身後的三個渣渣一樣。
“你最好還是為自己祈禱吧,祈禱你在同伴心目之中,有着足夠的分量,祈禱他們能在半年裡将你救出去!”
“半年?”
零的神色十分的鄭重,利奇的神經同樣緊繃了起來,好奇道:“為什麼是半年?”
“作為新來的奴隸,你有半年的時間訓練。半年之後,你就會跟其他人一樣,上場厮殺,到時候可沒人會管你的死活!”
零一本正經道:“還有,你會魔法的事情,絕對不能透露,否則不僅你會死,就連你的同伴,估計也會受到牽連!”
“嗯,我會記住的。零大哥,你能不能幫幫我!”
利奇小聲的嘀咕道:“在來之前,我跟隊長踩過點的,隻要在競技場的前院,我就能夠聯系到他們,到時候也可以拜托他們,把你也一塊兒救走!”
“前院!”
零斜睨着利奇,不屑道:“那是觀衆入席的地方,隻有上了沙場,才有可能接近那裡。不過,上了沙場,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即便你們隊長膽子再大,也不敢在衆目睽睽之下出手,畢竟競技場的守衛,也不是吃素的。”
“那……”
利奇是真的着急了,說話的聲音,開始帶上了哭腔。
即便他是魔法師,但是他的年紀也不過十三四歲,初次來到這種地方,若說不怕,那才是怪事。
“沒有那,在這裡,隻有兩件事情。”
零斬釘截鐵道:“訓練,讓自己變得更加強大。厮殺,踩着别人的屍體,一路活下去!”
“咚!”
零的話音剛落,訓練場的鑼聲再次響了起來,顫顫的餘音,似是為他剛才的話,注入了一種恐懼和血腥的氣息。
“吃飯和休息的時間結束了,開始訓練!”
德茲扯開了嗓門,高聲的喊了起來,衆人紛紛彙聚到了訓練場,在德茲的指導下,或是捉對厮殺,訓練技巧,或是組隊團戰,訓練配合。
“零,你的體格太過瘦弱,現在不是訓練技巧的時候,到那邊扛着木頭,沿着訓練場先跑二十圈,跑完再訓練别的!”
“木頭?操!這******是要人命啊!”
零順着德茲手指的方向望去,卻見訓練場的邊緣處,擺放着一堆黑黝黝的木頭,上面還有未幹的水迹,顯然都是剛剛泡過水,分量十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