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了一天的調息,阿姆斯特鎮終于進入了軍事管制之中。
天邊剛剛露出一絲的魚肚白,铛铛的鐘聲便開始在阿姆斯特鎮的上空徘徊着,同時響起的還有教官羅德曼的粗暴咒罵。
當然,營地裡的九位天王也一起成了他的幫兇,拿起皮鞭兇狠的催促角鬥士起床。
“握了棵草,老子連拉個屎都不舒心。”
此時此刻,零非常的糾結,因為他像往常一樣,利用上廁所之前的時間溫習魔法藥劑學,自然免不了要嘗一嘗百草的滋味,于是順理成章的鬧起了肚子,每日例行一課的在草叢裡蹲上半個小時。
所以當他跑出來的時候,營地裡的角鬥士早已全部歸隊,隻有他自個傻乎乎的站在羅德曼教官面前。
羅德曼闆着一張臉,惡聲惡氣道:“幹什麼去了,難道你不知道必須在鐘停之前集合嗎!”
零挺直了腰杆,敬了個标準的軍禮,道:“報告教官,剛剛在草叢裡拉屎!”
“嘿嘿……”
聽到零的回答,所有的角鬥士頓時爆發出一陣哄堂大笑。
“笑什麼笑,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準笑!”
羅德曼虎着臉道:“就算是拉屎,聽到鐘聲也必須立刻夾斷它,趕來集合!”
零苦着臉道:“報告教官,夾不斷,是稀的!”
“噗嗤……”
聽到零的回答,衆人再次忍不住爆笑出聲,渾然将羅德曼那比鍋底還要黑的臉色無視了。
“住口!”
羅德曼高聲喝止住衆人,咆哮道:“按照軍律,集合遲到必須遭到處罰,你到一邊去做三百個俯卧撐,半個小時内完成,如果做不到,懲罰加倍!”
“是!”
零知道羅德曼是想拿自己立個下馬威,他也很樂意配合,因為角鬥士之間的紀律非常的松散,如果不能糾正他們的心态,哪怕是玩命的訓練,最終也就隻能讓他們成為最強的雇傭兵,遠遠無法跟軍隊相提并論。
“知道當兵的第一要則是什麼嗎?”
羅德曼一步一頓的在角鬥士面前徘徊着,指着其中一個人高馬大的漢子,道:“回答我!”
“不知道,我不是兵,我是角鬥士……”
“無知!”
羅德曼高聲的怒罵了一句,指着下一個角鬥士,道:“你說。”
“當兵的第一要則,呃?嗯?哦,那個……,教官,這個問題很有深度啊,我能不能回去查一查詞典?”
羅德曼一臉崩潰道:“馬勒戈壁的,你們到底有沒有誰知道的,給我吭一聲!”
“報告教官,這個問題的答案我知道!”
另一個角鬥士舉手回答道:“我在去當兵之前,我媽曾經告訴過我,當兵的第一要則就是保住性命,千萬不要被上司忽悠去當炮灰,一定要平平安安的回家!”
“……你媽跟你說的是錯的!”
聽到答案,羅德曼險些就此崩潰,他訓練過無數的士兵,可從未遇到過這樣的二貨,沒有榮譽感,沒有勇氣也就算了,連話都不會說,明顯就是智商欠奉啊有木有。
“你來回答!”
零剛剛做完三百個俯卧撐,輕松加愉悅的歸隊,沒想到羅德曼剛好走到了他面前。
“報告教官,當兵的第一要則就是服從,絕對的服從教官的命令,教官要我攆狗,我絕不打雞,教官要我拉硬的,我絕不拉稀的。”
“哦,謝特,這他瑪的是我聽過的最完美的回答!”
羅德曼激動的拍着零的肩膀,好不容易碰上了一個正常人,瞬時讓他有種他鄉遇故知的感動:“如果你是帝國的貴族,我一定向國王推薦你當将軍!”
“多謝教官!”
“好了,廢話不多說了,我知道你們的體能沒有多大的問題,所以這些環節統統掠過,現在我開始教你們配合作戰!”
羅德曼大聲問道:“你們有多少套正規裝備?”
零配合道:“報告教官,铠甲和槍盾大概還有兩千套左右。”
“好,那就留下兩千人,其餘的人解散,按照你們自己的訓練章程來!”
衆多角鬥士一擁而散,訓練臂力劈砍的,修習魔法的,練習弓箭的,有條不絮的進行着,當然,還有更多的角鬥士好奇的留了下來,觀察羅德曼的訓練方式。
兩千名全部武裝的角鬥士很快就上場了,他們都是零的敢死營成員,個個經曆過最為殘酷的戰火試煉,此刻集結在一起,頓時便有一種将軍百戰死,壯士十年歸的雄烈氣勢浮現出來,看得一旁的羅德曼暗暗心驚。
作為一名資深教官,羅德曼訓練過太多的士兵了,可是他發現自己竟然無法從記憶之中,找出一批能夠在體能和士氣上,跟眼前的敢死營一絕高下的精銳來。
“行軍!”
随着羅德曼的命令響起,敢死營自發的組成盾牆,配合默契的往前行進。
“沖撞!”
羅德曼滿意的點了點頭,發出另外的一道命令。
“喝!”
敢死營紛紛将手中的盾牌往前推出,像是推着一座大山一般沉穩,同時将架在盾牌上的鋼槍齊齊刺出,映照着初升的朝陽,煥發着冰冷滲人的光芒。
“停!保持住這個姿勢!”
羅德曼高聲的喝止了角鬥士的動作,慢慢悠悠的走到他們面前,突然伸出腳,沖着盾牌下面的縫隙,踹在角鬥士的腳裸上。
“如果我剛剛用的不是腳,而是刀子,你的腳腕已經被敵人砍下來了!”
羅德曼用力的朝着盾牌撞了上去,将盾牌後的角鬥士撞了一個踉跄:“全身都是破綻,難道你不明白,在與敵人沖撞時,保持重心的穩定有多麼的重要嗎!”
“碰撞時,盾牌要放低,整個人的重心也要放低!”
羅德曼從士兵手中搶過盾牌和鋼槍,做出了一個示範動作,道:“看清楚沒有,左腳在前,要有一股紮根地底,不可撼動的氣勢。右腳在後,與地面呈現四十五度夾角,要像撐天之柱一樣,支撐住整個身體的重心,在敵人的沖擊下巍然不動。”
“還有盾牌要盡量壓低,護住腳腕,同時擋住身體的大半部分。
羅德曼手腳并用,繪聲繪色的講解道:“槍在刺出的時候,一定要快、要狠、要準,如果你們不能在第一時間攻擊敵人,就會遭到敵人的攻擊,繼而陷入被動狀态之中。
一旦遇到這種情況,千萬不要慌,要盡量護住腦袋,同時利用盾牌,使勁的往前推,隻要撼動敵人的重心,敵人就會露出下半身的破綻,這個時候擡起盾牌護住上半身,同時瞄準敵人的腳掌紮下去,基本上勝利就屬于你的了……”
“老大,我們在阿姆斯特河上攔住了一艘小船,上面的人說是德瑪帝國派來的使者,要求見你一面。”
就在零看得津津有味,同時暗暗在腦中想着如何完善槍盾兵的作戰技巧時,阿格裡屁颠屁颠的跑了過來,說話的嗓門非常的大,不僅是零聽到了,就連羅德曼也投來了複雜的目光。
“把他帶過來。”
阿格裡出去了一會兒,很快就帶着一位身穿德瑪帝國黑色水軍服,長得十分強壯的男子。
零開門見山道:“老子似乎跟德瑪帝國沒有多少的交集,你到我的地盤來做什麼?”
“我是來傳達我們水軍少将勞爾伯爵的命令,黑胡子和戴哈恩已經成為我德瑪帝國的男爵,受我們德瑪帝國水軍的庇護,聽說他們跟你曾有過一點小摩擦,看在鳳凰帝國的面上,勞爾伯爵可以不跟你計較,希望你以後能夠好自為之,不要妄想在阿姆斯特河上興風作浪,否則後果絕不是你能夠承受的!”
使者倒開水一樣,咕噜噜的把所有的話全部說完,神色之中帶着一種居高臨下的驕傲和鄙夷,就像是在看待一條讨厭的蟲子:“海盜永遠是海盜,在帝國的大軍面前,便如蝼蟻一般脆弱不堪,希望你以後好好的收斂收斂,千萬不要誤己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