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白!”
與愛爾柏塔對話的海盜,哆哆嗦嗦的說完了這句話,便陷入了沉默之中。
而後,戰艦上再次亮起了一團耀眼刺目的光芒,那是魔法炮正在蓄積魔力,準備發射的征兆。
“嘿嘿,你就是再厲害,終究還是血肉之軀,我就不信,連魔法炮都轟不死你!”
愛爾柏塔回頭凝望着戰艦上,那猶如太陽一般顯眼的光芒,回首看着與藍紋莽絞殺到了一起的零,像是終于拿下了懸在頭頂的達摩克利斯之劍,輕松惬意的笑了起來。
此時,萬千的藤條從地面突然刺出,仿佛觸動了最為可怕的陷阱,将地面的角鳄和蟒蛇全部洞穿。
更多的藤條刺在藍紋莽身上,發出如同金屬交擊般的叮當脆響,雖然無法貫穿它的鱗片,可卻在接觸的刹那,轉剛為柔,化為繞指的滕蔓,緊緊的将藍紋莽捆住。
“嘶……”
藍紋莽奮力的掙紮着,身為C級魔獸,它的強悍體質毋庸置疑,雖是不斷的崩裂、扭斷滕蔓,可身周的藤蔓卻像是無窮無盡般,不斷的纏繞着,讓它難以脫身。
更加讓它覺得危險的,還是前方那道沐浴在月光之中,渾身像是披着一件神聖铠甲,渺小卻又散發着極其恐怖氣息的人類,看到他雙腳踏在滕蔓上,将滕蔓的柔韌和彈性當成了弓弦,倏然彈射而來。
不知為何,它在瞬息之間,覺得眼前疾馳而來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隻燕子,一隻擁有鑽天之靈,穿窗入林而來的輕盈燕子。
尤其是他的雙手張開之間,竟似有燕子煽翅撲棱的聲音發出,他在空中穿行的軌道,是如此的巧妙而又迅捷。
藍紋莽雖是不知其中究竟有什麼名堂,可是魔獸對于危險的直覺告訴它,必須阻止零的下一步下動作,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于是它趁着崩斷滕蔓的瞬間,高高的昂起腦袋,快如閃電的朝着那道飛沖而來的身影咬了過去。
好快!
藍紋莽在驚歎零的速度時,零同樣被它的突然襲擊打了個汗毛乍立,若非他熟悉蛇形的攻擊步伐和路數,及早做出應對,翻身側手,斜斜的從藍紋莽的蛇口旁穿過,隻怕此時,他已經悲劇的成為藍紋莽的腹中餐了。
饒是如此,他身上D級魔獸魔角鳄的皮甲,依舊被藍紋莽的尖牙擦中,哧啦的裂開了一道口子,若是他躲避的稍晚半秒,此刻裂開的,定然還有他的兇膛。
“落了毛的鳳凰不如雞,更何況是你這條掉了鱗甲的泥鳅!”
避開了藍紋莽的撲殺,零的雙腳再次蹬在筆直而又極具彈性的荊棘上,巨大的力道,将整條荊棘壓得往後凹陷,像是一張被人拉到極緻的弓弦,而後嗡得一聲再次反彈開來,将零當成了箭矢,朝着蛇頭回轉的藍紋莽疾射而去。
時間,在這一刻像是停止了。
兩度将自身的力道,與滕蔓的彈性完美的結合到一起,零的速度已經快到了一種不可思議的程度,仿佛陽光在太空之中穿行,無聲無息的破開一切的阻礙,甯靜卻又狂暴不可一世的出現在藍紋莽身前。
“熊形崩拳!”
零的全身肌肉如同大蟒攪動一般,嘩嘩的湧動起來,整個人像是憑空脹大了一圈,充滿了爆炸性的力感,他的肌膚呈現了淡淡的青黑色澤,體内的血液像是奔騰的河流般,隆隆的咆哮着。
他的腰部、肩部、胯部、快速的抖動起來,像是一頭憨厚笨重的棕熊,想要撼動身前的大樹而整合全身的力道。
此時此刻,他的肉體力量已經催發到了極緻,當真是做到了拳經所雲的身有手準、腰似車輪,氣如火藥拳似彈。
體内的氣與魔力相互絞纏,如同龍蛇****,呈現螺旋飛沖之勢,沿着他拳面的毛孔,急速噴發而出,崩在藍紋莽被鋼槍磕飛鱗甲的眉骨上。
崩拳本就有崩開對方防禦,石裂山崩之意境,尤其是在零的氣與魔力,如針如電般,刺入藍紋莽的血肉之中,在它的腦袋裡爆開時,更是将崩拳的拳意,诠釋得淋漓盡緻。
“砰……”
藍紋莽的腦袋,像是從高空墜地的西瓜一般,徹底的暴烈開來,它還未來得及發出最後的憤怒嘶吼,就被驚天動地的炮吼聲所取代。
一輪照亮蒼穹的光芒,快速的從戰艦的方向升起,而後在衆人驚恐絕望的目光之中,如同隕石墜落般,聲勢浩大的朝着營地轟擊下來。
“不……”
愛爾柏塔發出最後一聲不甘和不解的嘶吼,因為那輪魔法炮,并非按照他要求的那般,轟向零的所在,反而瞄準了與零有着兩百米之遠,他所處的地方落了下來。
很快,他的聲音便被石破天驚的炮聲所淹沒,一團充滿毀滅性的光暈,從他所在的地方蔓延開來,将周圍百米内的角鳄、巨蟒和虎龜,全部撕成了碎肉。
“船長大人,這樣的角度您可滿意?”
愛爾柏塔被撕成兩半的軀體,嘩啦啦的往外流着鮮血,可是他依舊殘存着最後的一口氣,當他看到虛拟屏幕之中,卡蒙一手将他的炮手從魔法炮旁拎開時,他終于明白了,為何魔法炮會出現如此大的誤差。
原來自他下達命令的時候開始,他的戰艦已經被卡蒙控制住了。
“我詛咒……你們……,恐懼之神得摩斯……會替我……報仇的……”
愛爾柏塔斷斷續續的說完最後的一句話,兩眼一翻,終于徹底的死透了。
失去了他的魔能控制,海獸徹底的亂了套,驚恐不安的四處奔走着,将營地弄得亂哄哄的,同時也解除了角鬥士的最大困境,至少它們已經不懂得什麼叫做配合,隻知憑借着本能,想要盡快的回到阿姆斯特河中,卻被尾随其後的角鬥士,輕松惬意的獵殺了大部分。
“……結束了!”
伊芙妮有些不好意思的帶着衆人從營帳裡出來,從戰鬥一開始,她的追随者就不斷的勸她逃跑,畢竟她的身份很特殊,自身又不是戰鬥型的魔法師,幫不上多大的忙。
可是伊芙妮還是堅持留了下來,并且在戰鬥結束後,主動的幫一些角鬥士包紮傷口。
“不,應該說,開始了!”
零感激的看着伊芙妮,雖然伊芙妮能起的作用不大,可是跟在她身邊的亞莉克希亞,可是所有重傷角鬥士的福音。
如果可以的話,他甚至想要用盡一切手段,讓亞莉克希亞永遠的留在他的奇迹軍團裡。
當然,如果能夠把這位十分具有貴族氣質的美女推到的話,那結局就更加的完美了。
“剛剛開始?”
伊芙妮不解的擡起頭,道:“角鳄海盜團不是被你們殲滅了嗎?”
“可是安格斯還活着,角鳄海盜團還有其他的成員活着,這件事情就沒完!”
看到諾斯在亞莉克希亞的治療下,快速的好轉起來,零低聲的囑咐道:“這裡就交給你了,我要到角鳄海盜團的老窩去清理一遍。”
諾斯鄭重其事道:“放心,隻要我還活着,這裡就不會有任何的變故!”
“真不知道我該不該恭喜你?”
伊芙妮神色複雜的看着零,剛才與藍紋莽的厮殺雖然短促,可是其中的兇險和恐怖,她卻是看得一清二楚。
一方面,她很樂意看到零的表現,因為零的處境越是危險,他就越難離開鳳凰帝國的庇護。
可另一面,她實在不願意看到零初到阿姆斯特,就招惹上恐懼公會這麼個龐然大物。
“你知不知道,角鳄海盜團其實就是恐懼公會安插進阿姆斯特河的一顆棋子?恐懼公會是索菲利亞大陸的三大暗黑公會之一,堕天的下屬公會。”
伊芙妮憂心忡忡道:“恐懼公會在阿姆斯特河沿岸,巴格達帝國的領土裡,擁有一座城市,麾下戰士多達五萬,擁有魔法炮十門。
會長得摩斯是B級大魔導,麾下有着七位幹部,分别是馭獸者獸王、馭海者愛爾柏塔、還有吸收者、穿越者、分裂者、沖刺者、融合者五位身份未明的C級魔導士,你在羽翼未豐的時候招惹了他,實在不是什麼明智的舉動。”
“那又如何?”
零咧嘴一笑,置若罔聞的說道:“連你們帝國的反我都敢造,你以為還有什麼事情是我不敢幹的?這個世界上,哪有光腳的會怕穿鞋的。管他是什麼暗黑公會,他要敢來,老子就敢揍得他滿地找牙!”
零是徹底的将他的光棍精神發揮出來了,事實上他也是最正宗的光棍**絲,什麼都沒有,自然什麼都不怕。
“伊芙妮,你有安格斯伯爵的聯系号碼嗎?”
伊芙妮警惕道:“你問這個幹什麼?”
零饒有興緻道:“聽說他是奧古斯都城的軍械主管,我想跟他做一筆軍火買賣,相信他是不會拒絕的!”
“嘿,就憑你,安格斯恨不得你早點死,怎麼可能把軍火賣給你!”
跟随在伊芙妮身後的男性魔法師,聞言不屑的嗤笑道:“勸你還是自重一點,别以為索菲利亞大陸是圍繞着你轉悠的,竟然連這點自知之明都沒有,我真不明白,你是怎麼活到今天的。”
“這句話,其實應該用來形容你自己才對!”
零冷漠的瞥了那人一眼,道:“伊芙妮,你也不想看到有人在關鍵時刻出賣奧古斯都,對吧?把安格斯的聯系号碼給我,我會替你們鳳凰帝國除去一條為禍不淺的附骨之疽!當然,看在你今晚沒有獨自逃跑的情分上,這次我就先不收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