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瓦解普士
狐曆七百二十九年,冬,十一月。
陽天輕輕用刀一劃,用手一揭,那人的臉皮就被揭了下來,接着陽天用另一個人的血把這張人皮洗了一遍,最後抖了抖,把臉皮朝自己臉上一覆蓋,就變成那個人的模樣了。這個過程把王雲裡吓得渾身抽搐。
陽天把其餘幾個都扔給了紅麒麟,催促道:“趕快把這幾個吃了,咱們還要幹正事呢!”
紅麒麟大口一張,不再細嚼慢咽了,一口一個吸到腹中,然後興高采烈地跟這陽天和王雲裡進了城,準備到城中再大快朵頤。那興奮的眼神把王雲裡吓得走路都成了順拐。
普士派的堂口在城東的一條大街上,由于幫主突然離世,所以整條街都挂起了黑帳子,各類馬車都排到大街外了,擁堵了另一條大街的通路了。
王雲裡有些膽顫地說道:“您覺得現在來這裡合适嗎?”
陽天看了看這人群,歎了口氣道:“算了,咱們先去那個銀志王府吧!先看看那靈師都留下了什麼東西?他有幾個弟子呢?”
王雲裡為難地說道:“這我可就不知道了。”
陽天凜然問道:“這城裡是不是還有靈師?”
王雲裡點頭道:“聽說中城王、綠地王都請了靈師。不過好像他們今天都不在,所以才去請了銀志王的靈師。”
陽天壓制住緊張,假裝淡然地問道:“這麼說他們比銀志王的靈師更厲害?”
王雲裡搖頭道:“這可不知道了。也許厲害些吧,要不就是幫主跟中城王的關系更好。”
陽天聳聳肩道:“不管如何,現在我還能怎麼辦呢?退縮肯定是不行了,我可不習慣被人追殺!現在的情況是沒有靈師要殺光普士派,有靈師,殺掉靈師也要搞掉普士派。”
王雲裡麻木地說道:“反正現在已經到了不死不休的狀态了,我投降了還有命多活一會,你投降了估計連屍體都要被挫骨揚灰了。”
陽天哈哈大笑道:“你放心,帶完路,我就放你走。不過放了你後,若是再讓我在普士派見到你,那就别怪我心狠手毒了。”
王雲裡将信将疑道:“真的嗎?隻要您放了我,我立刻從江州城消失。這輩子也不到江州城了。”
陽天輕笑道:“那咱們就趕緊辦事吧,隻要你幫我指認剛才所說的地方,你就可以立刻離開。”說完把紅麒麟收了起來,因為馬上要進入隐秘的行動了。
王雲裡拖着被紮了一刀的腿趕忙帶着陽天去了銀志王府,然後又指認了中城王府和綠地王府,這幾個府邸距離不遠都在江州城的中心。
陽天記下了這幾個府邸,然後信守諾言地把王雲裡放了,獨自去了銀志王府。
圍繞着王府轉了一圈,陽天從後院跳進了府中,這是個花園,景色秀麗,綠意盎然,陽天也終于可以稍微放松一下,這一天幾乎是從早忙到了晚。
這時天已經漸漸發黑了,陽天漫步在花園中,思索着該如何處理後續的事情。
首先,要把這個普士派瓦解了,今晚趁着老幫主去世就行動,殺光他們的主要人物,讓他們都到陰曹地府去陪老幫主吧!
其次,找到城中的靈師,好好了解一下修仙的事情,最好能讓他測出自己是否身懷靈根。若是沒有靈根,那就不用再操心修煉的事情了,老老實實地統一了六國,建立一個王朝就行了,也算在歐瑞塔大陸上留下一段功績。
還沒想好如何去找靈師的住處,就聽見一個女子吃驚的聲音:“你是誰?怎麼在我家花園裡?”
陽天一驚,擡頭一看,已經來到了花園的前門了,而月亮門中正站着三個女子,一個綠衣女子後面跟着兩個紅衣的丫鬟。
陽天本來已經提起的雙掌,卻被那綠衣女子的美貌驚豔了,令陽天愣在那兒。
淡淡的紅牆,黛色的青石闆路,從牆間攀延而上的牽牛花,就象亘古存在的靜寂,而這綠衣紅鞋的女子,俏笑着從這古老間翩然而至。
那清純的臉龐、合體的衣袖與周圍的建築形成了深淺的層次、一動一靜之間,如同唐詩一樣凝練含蓄,又象宋詞一般清雅幽遠,古色古香的風景有了她的飄然而過,仿佛都沾雜了她的甜糯嬌俏,也不覺都變得溫暖可人起來。
陽天忙解釋道:“哦,小生在冬日中見園中依舊風景秀麗,忍不住從後門進來一觀,唐突了佳人,有罪有罪。”
那綠衣姑娘輕笑道:“碰見一個拽詞的酸儒!你快走吧!免得家丁把你當賊抓起來。”
陽天調侃道:“這園中除了秀色還有什麼可偷的呢?難怪有人曾說,滿園春色關不住呀!”
綠衣姑娘聽出其挑逗之意,羞紅了臉,兩個紅衣丫鬟則大怒道:“好個不要臉的登徒子!竟敢調戲我家小姐!來人呀!把他狗腿打斷!”
綠衣姑娘忙訓斥道:“你倆個也太大膽了,沒有我的吩咐就敢亂叫亂喊,到時候讓人誤解,我一身清白可就沒有了。”
轉過頭對陽天說道:“你快走吧!要不然真打斷你的腿了。”
而陽天則陷入她的聲音中不能自拔,那聲音如同清泉擊石。輕輕地、脆脆的,輕輕一笑時,明眸皓齒如同耀眼的陽光,刹那芳華不可方物。世間竟有如此人物!陽天不由在心底裡一聲驚歎。
這一癡迷,竟然沒聽見姑娘的勸說,讓綠衣姑娘有些惱怒了,轉過身對兩個丫鬟說道:“碰見一個呆子,咱們走!”
一個丫鬟打趣道:“咱們走了,他萬一偷了咱們園子中的秀色該怎麼辦?”
另一個丫鬟笑道:“隻要咱們把小姐的秀色看住,園子裡還有什麼秀色可偷呢?”綠衣小姐與兩個丫鬟嬉鬧着跑到中院了。
陽天楞了一會,才恍然想起來此要做何事了,趕忙跳到牆頭四下觀察,這王府在高處可見被劃分成了九宮格。
陽天則處于王府最邊角的一處,從各處的建築來看,最前面三個區域為王府的客房和幕僚的房間以及一個大的會客堂。中間三個區域為王府的住宿區,包括銀志王的寝殿和衆家丁的房間。最後三個區域為小姐的繡樓和花園。
陽天率先潛入客房和幕僚的區,打昏一個管家後,他換上了服裝,大搖大擺地在各區域中巡查。由于其做過管家,所以氣度做派比一個真管家不差毫分。
即使碰見幾個覺得他面生的家丁,也不敢多問,萬一是王爺找來的新管家呢?那不是找不自在嗎?這多虧了陽天現在帶着一個鲛人的面皮,如果讓人看出是狼人的話,真還不好裝呢。
陽天早就摸透了這些深宅大院裡的潛規則了,隻要你不做出格的事情,不侵犯别人的利益,沒人會管你的。
陽天觀察了半天,發現了一個才招進來的家丁。于是,他趾高氣揚地走過去訓斥了這個小家丁幾句,然後讓其把自己帶到靈師房間去。新來的家丁就是這樣受氣!
原來這個靈師住在最偏遠的一個區域,這個區域中隻有兩排孤零零的房子。陽天随手賞給這個小家丁一小串銅錢,讓其離開,然後就摸進了一排房内。
這排房子總共有三間,中正一間有隻有一張桌子,兩把木凳。對門的牆上挂着一幅人物肖像,畫中的人道骨仙風,背着一把青銅劍正在下山,身邊跟着一隻張牙舞爪的獵豹。不但沒有破壞畫面的和諧,反而讓整體顯得更富有張力。
陽天欣賞了半天這張畫,才開始到左右兩間屋子裡搜索,等他出來後,手裡多了兩卷羊皮卷,再進入另一排房子,卻一無所獲了。
陽天見天色尚早,就在這個屋子裡坐下,開始翻看這兩張羊皮卷。第一張羊皮卷上是一套功法,以陽天如此淵博的學識竟然看不出這套功法是幹什麼用的。
第二張羊皮卷上則是配合功法而必須配備的各種補藥。看上面的藥名就知道不好尋找,什麼沙漠魚翅,冰火子。有些名稱看起來很普通,但一看解釋才知道更難弄到,比如山中石,陽天以為就是山裡面的石頭。那知道下面解釋道:“山中石,取千米高山之頂,垂直而下的一方黑石。”
陽天記住了這個功法叫四海功,是萬留山的功法。看來萬留山就是個修仙門派了。隻要有了線索就好找了,陽天挺滿意這次的收獲,什麼事情都要慢慢來。現在該是去解決普士派的時候了。
陽天堂而皇之地走出了銀志王府,甚至還跟門房打了招呼:“我一會就回來!”弄得看門的家丁一時摸不着頭腦,這人是誰呀?
這時普士派堂口的人少多了,門口站着兩個穿白衣的幫衆給前來吊唁的客人們引路。
陽天剛出現在門口,那迎客的就叫道:“小陳,怎麼就你一個回來了?他們呢?”
陽天含糊地答道:“我在埋伏的時候肚子疼,去了趟茅房,他們就不見了。我找了一大圈,天都黑了,也沒找到他們,就先回來了!他們難道沒回來?”
迎客的趕忙說道:“你趕快去見少主吧!他都派了兩撥人去找你們了。”
陽天進到院子中,院子裡早已搭建起一個靈棚,一個香案後面是厚重的棺木。兩邊都是幫主的家眷和親屬,然而少主并不在這裡。
陽天繞過靈棚,來到了會客堂上。
少主正在堂上來回的走動,似乎煩悶異常。堂上還有十幾個人都坐成一圈不吭氣。
少主見到陽天,有些意外地問道:“術安,你回來了?”
陽天點頭道:“少主!他們回來了嗎?”
少主臉色大變道:“你們不在一起嗎?”
陽天搖頭道:“我上了趟茅房,他們就不見了。”
少主懷疑地說道:“他們不見了?我派了兩撥人去查看,他們都說在城外見到一片打鬥的地方,在城門洞也有流血的痕迹。你難道不知道嗎?”
陽天點頭道:“知道,這兩處地方我都去過。”
有個很威嚴的人厲聲問道:“既然你都去過,那同伴呢?”
陽天聳聳肩道:“同伴都死了,就如同這樣!”說完一掌拍在了少主的身上,少主連慘叫都沒發出,就七竅流血了。
這屋子裡的人都擋不住陽天的一招,或被一腳踢爆兇腔,或被一拳打漏腦殼,十幾個人竟然剛剛發出呼救聲,就已經被陽天屠戳已盡了。
等衆人進來的時候,陽天早已裝作剛剛聞訊進來解救的護衛了。
面對這慘烈的場面,幫主的家眷頓時暈倒了七個,有些家丁趕忙都跑出去吐了。
剩下的都是見過世面的人,一個精幹的中年人認真地查看這些死者的狀況,邊看邊讓随從記錄:
“王堂主被一拳打中心脈斃命,看掌法很象是大印手。”
“李舵主被一腳踢中眉心斃命,腿法頗像回風腿,但認穴的功夫則象我們白鲛人的一陽指。”
“章堂主被點中死穴斃命,這内力的功底至少有四十年的基礎。”
“厲舵主被一掌砍在脖子上,擊斷頸椎而亡。兇手的外門功夫也是極好的。”……。
當說完十幾個屍體的死法後,連他自己也蒙了。難道兇手不是一個人?聽見呼救聲到進屋内,幾乎就沒有時間躲避呀?難道兇手會隐身術不成?
正在疑慮的時候,他的随從則提醒道:“姜堂主,現在所有的堂主和舵主都死了,就剩您一個人了。這普士派該怎麼辦呀?”
對呀,普士派該怎麼辦?兇手一定是殺死幫主那個人,否則誰會和這些人同時為仇呢?聽說那個兇手的功夫高明,智慧超群。他中午就在歌舞樓搞了一個聲東擊西,讓人以為他殺完人已經逃離,實際上還在歌舞樓潛伏。現在是不是他又搞了這一出?
想到這裡,姜堂主頭上開始冒汗了,他四下看了一下,做出了一個後悔終生的決定:“大家都别動,現在兇手就在我們當中,他跟中午一樣,殺完人後并沒有走,而是繼續留在這裡,等安全後,他才脫離此地!”
衆人一片嘩然,也都吓得驚慌失措。
在衆人一片混亂中,姜堂主看見了陽天,他沒有随着人流跑動,也沒有驚慌失措地與周圍的人議論,更沒有傻乎乎地大叫,他很鎮定。
姜堂主立刻就明白了,這個人就是他要找的人,想到這裡,他剛想大笑,忽然看見陽天悲哀地搖搖頭。
姜堂主立刻明白了這個敵人的心思,這個敵人太厲害了,能把這裡所有人都殺光,隻是不願意這樣做,才殺了這些幫會的高層。現在自己戳破了人家的假面,恐怕這裡要血流成河了!
這時候,他才感覺到了害怕,發自内心的恐懼,比剛才看見這一地的屍體更恐懼。
他控制不住自己的雙腳,向外逃去,邊逃還邊發出讓自己羞愧難當的尖叫聲,如同一隻老鼠爬在了女人身上那種尖叫聲。
這聲尖叫反倒把陽天吓了一跳,他正準備被這個精明的姜舵主指認呢,忽然這個姜舵主卻跑了,邊跑還邊發出可笑的尖叫。
放過他?陽天這個念頭一出現就被自己否決了,這個人的思維能力比他的功夫更可怕。在他的掌控下,這個普士派一定還會發揚光大的。這可不行。
想到這裡,陽天計上心來,大喊道:“姜城主别跑!人是你殺的,還故意這樣吓唬我們!”衆人聽到這個說法,都震驚了。現場一片寂靜,隻有姜城主遠去的聲音。
幾個人圍了過來問道:“大陳,你怎麼知道是姜城主殺的人?”
陽天傲然一笑道:“這裡是咱們普士派的所有高層開會,為什麼獨獨他沒事呢?”衆人都搖搖頭,表示不知道。
陽天停頓一下可不是故弄玄虛,他正在組織自己的語言來編造一個能說得通的謊言。
“他在這裡放置了毒氣,把咱們的少主、堂主和舵主們都毒死,然後再用各種功夫掩飾,造成衆人被一擊斃命的假象。以便混淆是非。大家現在都不要動,待會讓仵作來看看衆人是不是中毒死了?”衆人都連連點頭,齊聲同意陽天的建議。
有一個人問道:“大陳,你剛才不是進這裡彙報嗎?那時候少主他們怎麼樣呢?”
陽天看了一眼,正是門口那迎客的,心中暗罵:“這個多事的家夥,剛才就該趁亂搞死他。”
心中雖然憤恨,但是陽天的臉上努力擠出笑容道:“我進來後他們還沒事,剛說了幾句話,有一個人急匆匆地過來說幫中的現錢出了風險。這是幫中的機密,所以少主先讓我出去了,待會再進來彙報。沒想到一轉眼的功夫,他們竟然慘遭毒害。哎,多虧少主叫我出來,否則我也慘死在這裡面了。對了,趕緊看看咱們幫中的錢,是否被敵人卷跑了?”
衆人現在唯一關心的就是錢了,聽到這事,趕忙往後院跑去,有人叫嚷着:“發月享了!發工錢呀!”一時間人心惶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