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各有算計
狐曆七百三十年，初春，一月。
鳥人不好意思地答道：“大夫人不知怎麼聽聞了念念夫人的事情，讓我們催您回去，二頭領覺得您在忙，現在不是時候，所以就親自回去跟夫人解釋去了。”
陽天皺着眉頭說道：“是哪個多嘴多舌的家夥？正事幹不了，閑事一大堆！你回去跟北宮九說，好好查查，究竟是誰洩漏了此事？是故意的嗎？若是故意的，那他就知道該怎麼處置，若不是故意的，也不能留他在信天翁了。”
鳥人寒顫若噤地點頭稱是。
陽天接着問道：“現在誰負責乞兒幫在新葉城的事情？”
鳥人撓撓頭道：“好像是個鄭洞的乞丐吧！”
陽天吩咐道：“去把他給我叫來。”
不一會，一個中年瘸腿乞丐就進來了，恭敬地問道：“大長老，小的鄭洞，您有什麼吩咐？”
陽天皺着眉頭問道：“索幫主過來了沒有？”
鄭洞搖頭道：“沒有！我不知道這件事！”
陽天歎了口氣道：“你現在能組織多少名幫會弟子？”
鄭洞不假思索地答道：“屬下能組織三百名精幹弟子。”
陽天點頭道：“那好，現在組織這些人就跟我去五裡莊。我就在莊口等你們！”說完率先走了。
鄭洞趕忙組織衆乞丐出城，奔向五裡莊。
陽天來到五裡莊後，莊裡沒有出事，陽天暗出一口氣，這一來回用最快的速度，也花去了半天時間，看來衆乞丐晚上才能到。
陽天首先把石像挪動，停止了造霧，然後安排龐爺去城内購買大量的食物，因為晚上要有三百個乞丐過來。
龐爺抱着小彪子趕着馬車就先進城了。陽天則把剩下的食材都先打理好，準備晚上的聚會，為了不讓紅麒麟吓唬人，所以也把紅麒麟收了起來。
當衆乞丐到來後，龐爺竟然還沒有回來，這讓陽天有些奇怪，忍不住問道：“鄭洞，你在來的路上見龐爺了沒？”
鄭洞搖頭道：“沒有，我們從北城出來的，可能正好沒碰上他吧！”
陽天奇怪道：“為什麼不從東門出來呢？”
鄭洞輕笑道：“咱們的人分布太廣，大部分人還是離北門近，為了方便集結，我們定的是在北門外集合。”
陽天點頭道：“既然如此，那麼你們稍微等等，等龐爺買回菜來，我給大家做好吃的。”
鄭洞搖頭道：“吃飯是小事，不知道大長老有什麼事情，着急讓我叫來如此多的兄弟？”
陽天沉吟了一下說道：“現在天色已晚，我們等明天天色大亮的時候，再商議一件事情。”
鄭洞見陽天不說，趕忙知趣地說道：“那我先招呼兄弟們在各院子中住下。這裡怎麼沒有人呀？”
陽天解釋道：“這個村莊已經空了，你們随便找房子都能居住。房子裡的東西也都可以随便使用。”
衆乞丐一聽都挺高興，趕忙分頭去找自己的房間。鄭洞則好奇地問道：“這麼說這個莊子裡就您一個人？”
陽天點頭道：“是呀，現在就我一個人。”
鄭洞眼中精光一閃，低着頭問道：“大長老最近這些天一直都不在新葉城，是不是就在此地？”
陽天剛要回答，就聽見一陣紛亂。鄭洞趕忙站起來喝道：“怎麼了？還不給我老實待着？”外面頓時安靜了起來。
陽天輕笑道：“我去看看，别發生什麼意外？”
鄭洞有些郁悶地說道：“這幫家夥從來就會給我惹事，肯定沒事，就算死了也是他們自己找死的。”
陽天楞了一下，淡淡地說道：“是呀，這些兄弟們都不太懂規矩，畢竟咱們乞兒幫才成立沒多久呀！”
鄭洞岔開話題道：“您不管幫中的事情，不知道這裡面的難事呀！索幫主光顧着發展幫衆，卻不知道有些乞丐什麼都不會幹，加入了乞兒幫就算賴上了這個幫會，他們甚至連要飯都不去了，整天就在堂口上睡覺，完後吃别人讨要回來的東西，若下雨天，那大家隻好吃幫裡的東西。幸虧幫裡有您給錢，但是長久下去是不行的。我真替您擔心。若要是沒錢了，我們該怎麼辦？”
陽天輕笑道：“錢沒有了可以再掙，人沒有了，那錢也沒用了。你不用擔心這方面的事情。”
鄭洞恭維道：“要說幫會還主要靠大長老呀，索幫主什麼也幹不成。”
陽天皺着眉頭問道：“你跟索幫主多長時間了？”
鄭洞不屑地說道：“我幾乎就沒跟索幫主有什麼交往，他率衆去江州城，把不願跟自己的都降職了，他們就都跑了，我才混上來。不過聽出走的幾位說起過索幫主，個個都大罵其巧言令色，就會賣嘴。”
陽天點點頭順着其意思說道：“索忠賢确實有張好嘴，非常雄辯，要不是他的建議，也沒有這個乞兒幫。”
鄭洞接着抱怨道：“自從他走了後，對新葉城的事情再也不上心了，說是有大長老坐鎮，直接請示大長老，可是您又經常忙的不回去，前幾天聽說北宮二也着急找您呢，您就在這裡也不回去？”
陽天猛然想到：“透漏給公孫小姐消息的也許并不是信天翁的成員，而是半月莊主這邊，他們在乞兒幫的内線探查到高界山了，然後查出這是我的基地，還有公孫大小姐跟我的關系，最後準備假借公孫大小姐之手讓我立刻回去，以避免财寶的損失。這說明半月莊主在乞兒幫内的内奸級别很高，能和北宮二說上話，否則怎麼能知道高界山呢？因為其它鳥人都不住在乞兒幫中，他們沒有機會接觸這些信天翁的成員，隻能接觸到北宮二。可是能讓北宮二放松警惕的人，一定是乞兒幫比較高層的人員。”
想到這裡陽天看了看鄭洞，然後緩緩說道：“這些天我去了西顧城，前天才得到一個消息來到此處。”
鄭洞懷疑地說道：“您不是一直在這裡？”
陽天輕笑道：“我一個人在這裡幹什麼呢？多虧了我早先在半月山莊安插下的内線了。否則還要在西顧城看海呢。”
鄭洞臉上一絲愠怒一閃而過，咳嗽一聲說道：“還是大長老有辦法，這内線安排的好呀！不過我聽說大長老和半月莊主關系不錯呀！并不象傳言那樣，乞兒幫瓦解了半月山莊。”
陽天打着哈哈說道：“這人和人本來什麼關系也沒有，還不是因為權錢才有了關系。大家都是為利而來，誰也别想坑誰。”
鄭洞面無表情地說道：“看樣子咱們乞兒幫又獲得一大筆财富了！”
陽天聳聳肩道：“财寶沒有姓名，誰得到就是誰的，這東西很難說，也許是我們的，也許是他們的，也許是其它人的。”
鄭洞輕笑道：“您說的也對，所謂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呀！笑到最後的，才是笑得最好的。”
陽天剛要回話，就聽見一聲暴厲的虎嘯。陽天臉色一變道：“誰欺負小彪子了？”說完就竄出了院子。
鄭洞冷冽地看着陽天遠去的身影，冷冷地自語道：“這東西就算不是我的了，也要讓所有人來争。”
陽天趕到莊外，見小彪子被個大網兜住了，正在裡面掙紮。頓時大怒道：“誰幹的？”說完就要往前去解救。
小彪子厲聲叫道：“别過來，這地方有陷阱！”
陽天突然收了腳步，四下一看，果然發現前面的草皮有些幹枯，和其他草皮顔色完全不一樣，明顯是個陷阱。
陽天扔出一把飛刀割斷了網上的幾根繩索，小彪子立刻從破洞中蹿出來，跳到陽天的懷中，緊張地說道：“老龐被官兵給扣押了！我找個機會來告訴你。似乎官兵們正往這裡開拔呢。”
陽天眉頭一皺道：“新葉城的城防軍？他們也來湊熱鬧了？看來半月莊主已經把财寶的消息全部散發出去了。”
小彪子惱怒地說道：“這裡是誰設了個陷阱呢？”
陽天冷靜了一會說道：“看來我請來的不是同夥，而是引狼入室了。咱們來個漁翁得利吧！你不是好久沒吃人了嗎？今天讓你吃個夠！”
小彪子輕笑道：“我希望你能給我炒盤人肉！”
陽天拍了它腦袋一下斥責道：“你還想讓我幹什麼喪盡天良的事情？這種事情不能幹。你隻能吃生人肉，若不想吃的話，紅麒麟可就都吃了。”
小彪子撇了撇嘴道：“那家夥就是個銅爐子，什麼東西都能吃下去，我如果沒猜錯的話，它是不是連骨頭都吞了？”
陽天輕笑道：“我現在也是一個殺人不吐骨頭的壞人了。等會讓你看一場好戲。”說完抱着小彪子飛身進了莊子。他知道有人在監視着自己的行動，不過他根本不在意。反而正大光明地穿過村莊來到河岸，把石像挪動讓河水進入地道，開始造霧。
因為他不知道鄭洞帶來的人是否了解這個地道，所以他要開啟造霧，讓地道中也充滿了炙熱的水蒸汽，把了解地道的人都趕出來。除非他敢明目張膽地關閉造霧系統。那就說明他們對這個地道系統非常了解，遠遠超過了自己。那這個地道就不能再用了，免得讓人家占了地利。
陽天小心翼翼地進了莊子，因為從莊外的那個陷阱水平就可以看出鄭洞帶來的人很精幹，這麼短的時間，就造成了這麼厲害的連環套，能把小彪子都套住的捕獵網可不多呀！
他看見地上已經開始冒起霧氣來了，才慢悠悠地走進了莊中。莊子裡忽然寂靜了起來，似乎所有的乞丐都睡着了一般。
陽天淡然一笑，低聲問小彪子：“趁着霧氣還沒起來，你的鼻子那麼靈敏，告訴我這些人的分布。”
小彪子低聲回答道：“沒問題，現在你到每個房子前面，我告訴你這個房子裡有多少人。”
于是，陽天抱着小彪子在莊子裡的每一座房子前停留了片刻，很快就在自己腦海中形成了每座房子裡的兵力分布。
了解完這一切，陽天估計城防軍也該來了吧！不知道還有哪家勢力？
因為小彪子已經聽到莊外雜亂的腳步聲了。
陽天悄悄地返回到自己的院子中，此時霧氣蒸騰，已經伸手不見五指了。陽天也不說話，憑着小彪子的指示，來到了院子的角落中。
過了半天，就聽見鄭洞問道：“大長老怎麼還沒回來？”
一個蒼老的聲音答道：“他現在還在莊子裡轉悠呢。”
鄭洞冷冷地說道：“看來他已經懷疑咱們了。你們幹什麼去抓那隻貓呀？這不就驚動了他？”
這個蒼老的聲音淡然說道：“遲早的事情，何必那麼在意他呢？咱們說好的五五分成，怎麼現在還不挖寶？”
鄭洞悠然說道：“别着急呀！不把這個狼子消滅掉，我心裡不踏實。”
這個蒼老的聲音有些惱怒地說道：“這裡的霧氣是怎麼回事？你不要以為我看不出來，這霧氣是機關的一部分。你為什麼擅自啟動了機關，難道你有把握對付狼子了？你要有把握對付狼子，那我就不參與了，我也不要你的報酬了，現在就帶着我的人離開，我感覺非常不好！”
鄭洞有些郁悶地說道：“當初進了莊子就該立刻殺掉那狼子，現在讓他跑得不見影子了，我們反而被動了。”
正在此時，忽然聽見莊子北方一陣紛亂。蒼老的聲音驚疑道：“怎麼回事，那塊我已經設計了好幾個陷阱和連環套。難道還有人來劫莊？”
鄭洞平靜地說道：“我還通知了城防軍、大将軍府、三陽會一起來分寶！這叫有錢大家賺！”
蒼老的聲音惱怒道：“那你讓我防備何人呢？我銅爐會該如何分配這寶物呢？”
鄭洞冷冷地說道：“不知道呀！誰赢了誰分配的多，我就告訴你這莊子裡有寶貝，剩下的就看你們誰的運氣好，誰的實力大，誰就能得到寶貝！”
蒼老的聲音怒氣沖天道：“你這個卑鄙的小人，你到底是誰？”
鄭洞輕笑道：“我真叫鄭洞，你大概都不知道我另一個身份，半月莊主！”說完，就聽見“啪啪”的擊打聲，蒼老的聲音“啊”的一聲慘叫，随後一片寂靜。
過了半晌，鄭洞的聲音飄忽在院子中：“無端！我知道你在這裡，你不用躲了。這财寶我不要了，看你們誰能得到。”
小彪子不等陽天吩咐，“唰”地竄出去。陽天見小彪子弄出動靜了，趕忙移形換位跑到另外一個角落中了。這個鄭洞居然是半月莊主化妝而成？這實在是出乎陽天的意料。
雖然和半月莊主打過多次交道，但是陽天對其的印象總是不深，估計原來這個半月莊主就是以化妝後的面目在陽天面前展示的。這個鄭洞的模樣反而是他的真面目！
隻聽“啊”的一聲慘叫，接着“啪”的一聲擊打，小彪子也突然發出一聲怒吼，似乎也受了不輕的傷。
陽天緊張地想叫喊，但不知道這個院子中的埋伏情況，隻好忍耐住不動。他相信小彪子一定會平安的，大不了它可以飛走。
果然這兩聲後，院子又陷入寂靜。似乎沒有一個人，又似乎有很多人隐藏在院子中。
這時候，北方傳來的聲音更加紛亂了。陽天聽見莊子裡也開始有動靜了，這些人究竟是銅爐會的？還是半月山莊的？陽天現在也搞不懂了。讓他們鬥吧！看來這财寶還真不知道是誰的呢！
陽天拿得起也放得下，既然人家都動用軍隊了，那咱就先撤出去吧！想到這裡，陽天悄悄地挪動身體，貼近了一處院牆，靜靜地聽了聽周圍，沒有一絲動靜，陽天用金手指在牆上捅出一個小圓洞，然後從這個洞中爬了出去。
沿着街道陽天往江邊撤去，這一路是朝南而去，沒有碰見什麼阻擋和陷阱。到了江邊，也就出了濃霧區了。
陽天一聲長嘯，開始召喚小彪子。小彪子嘴角帶着血地飛了過來，陽天急忙問道：“怎麼了？”
小彪子郁悶地說道：“那家夥還會分身術，我咬住了他，他立刻換到其它身體中了，不過我把他的一個分身咬死了。看我嘴邊！”
陽天一看，小彪子嘴邊還有一團羊皮，拿來一看，上面畫着各種奇怪的符号，看樣子是一張分身符。
陽天從血老怪的典籍中知道有這東西，但是沒想到今天還見了，這東西必須用靈氣才能激發。看來鄭洞還有殺手锏呀！
陽天心想現在已經暴漏了位置，那就趕快離開此地，免得讓人家追殺。于是，他祭出了紅麒麟，抱着小彪子騎上紅麒麟向東跑了一段距離，安歇下來。
這時候，五裡莊已經殺聲震天了，似乎幾夥勢力糾纏在一起，誰也不讓誰，在濃霧中也分辨不出是敵是友。直到天色大亮後，圍住村子的人才發現有好幾撥人的存在。
趕忙都叫停了進攻，幾個領頭的相互探讨了一下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