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矛盾激化
狐曆七百三十年,初春,一月。
隻要有了濃霧,那麼四百人完全可以當做二千人來戰鬥。當天夜裡,濃霧彌漫之下,殺聲震天,以十名傷亡的代價,殺傷地面上的對手二百多。
這一仗打得痛快,讓所有銅爐會兄弟出了口惡氣,還搶劫了很多糧草,保障了兄弟們的飲食。
這一仗也讓鄭洞成了地道中當之無愧的二當家,如果老高有什麼決定,鄭洞不同意的話,那這個決定就無法執行下去。
老高知道現在大權旁落了,所以也不多說,就讓他們折騰吧,死的人越多,到時候分錢的人也就越少。
鄭洞要得就是這樣的效果,頻頻出擊,伏擊地面上的對手,由于有濃霧的原因,所以地面上的三支隊伍都找不到對手,白白犧牲,個個苦不堪言。
陽天此時已經解決了一個城防軍的士兵,用制作假面僵屍的方法,把其面皮揭了下來,裝扮成了這個士兵。
趁此兩軍交戰的機會,他把死了的屍體都掏了心,接着收集心頭血。甚至趁沒人注意,還把紅麒麟放出來,讓其吃了不少新鮮的身體,也算補充了一些能量,上次被血老怪吸收了不少精血,紅麒麟看起來虛弱多了。
就這樣陽天不斷地收集着心頭血,兩方的戰鬥則進行的越來越殘酷了。每天的死傷都在二百人左右,一連進行了七天這樣的戰鬥。雙方都開始吃不住勁了。
銅爐會雖然說每天都勝利,但是消耗也是巨大的,這些天他們也死了二百多個兄弟了。更讓大家都害怕的是,屍體隻要在濃霧中,就會消失。偶爾留下一兩具沒有消失的屍體,也會被發現兇口被掏了一個大洞。
這一現象讓所有參戰的人員都感覺恐慌和厭惡,雙方頭領都指責是對方在使用妖術。不管如何,這導緻了雙方士兵産生了極其強烈的厭戰情緒。至此,四方的背後老闆都明确達成了一緻,不再往五裡莊增派士兵。
這個協商結果讓老鐵郁悶不已,抱怨道:“這不是讓我們戰死在這裡嗎?老闆們若是有本事,那就直接調停一下,把這批财寶分了不就完了,非要拼個你死我活不行?”
不過這個決定讓鄭洞高興不已,他對所有銅爐會的兄弟保證道:“隻要他們不再增派一個人,那麼最後的勝利一定是屬于我們的。因為我們一個人能頂他們十個人!”
老高此時已經完全沒有精神了,他覺得自己被大榔頭騙了,這分明是讓我們與數倍與我們的敵人同歸于盡呀!也許打到最後,他們幾個大佬才會協商這寶箱該如何分配。這是讓兄弟們用命在拼,拼出他們在談判桌上的地位。
老高覺得自己無法面對帶來的兄弟們,所以他隻好沉默不語,聽任鄭洞安排兄弟們去出擊,去拼命。
不過形勢遠不如前些天那麼樂觀了,記得第一天的時候,十個兄弟就換了二百多對手的傷亡。但是随着地面上的士兵越來越狡猾,現在基本是一個銅爐會的兄弟隻能換對方三條命。
這樣下去肯定換不過來,因為對方還有一千多的人馬,自己隻有二百多人了。
鄭洞想到一個辦法,跟老高商量道:“咱們如果收買一方,你覺得該收買誰呢?”
老高不假思索地說道:“當然是老鐵了,我知道我們大榔頭和三陽會長的關系不錯。老鐵肯定也會看在我們以前合作的基礎上跟我們好好談的。”
鄭洞接着問道:“誰在咱們裡面最能說會道?我們和他們聯系一下。”
老高猶豫一下說道:“前些天,老鐵不是給咱們放進來一個金毛鼠嗎?咱們讓金毛鼠替咱們傳話,然後約定地點,我親自跟他去談。”
鄭洞連連點頭道:“好!那我現在就安排此事。”
經過一夜,金毛鼠來回十幾次地帶信,終于約定了一個對雙方都公平的地點談判,在江邊的地道口。
老高探頭探腦地出來,見到月光下的老鐵面帶諷刺地看着他。老高心中有愧,低聲說道:“怎麼樣?同意嗎?”
老鐵歎了口氣道:“我這是背着老白和老牛過來的,時間不能太長,你詳細說說,寶箱中都有些什麼?”
老高不敢隐瞞,也無需隐瞞,因為這些東西還不知道是誰的呢?所以他坦率地說道:“銅錢三十箱,大概二百五十萬。寶物十箱價值也差不多一百來萬。”
老鐵猶豫了一下問道:“你準備怎麼付給我?”
老高按照早就商量好的說道:“隻要你提供情報,我一天給你一箱财寶,從江底給你。你派個遊泳的好手在江下接寶箱。”
老鐵點頭道:“那好,就按照你們說的辦,我接到寶箱的同時,給你們布防圖,要知道現在三支隊伍都混編在一起了,我這算是出賣兄弟的性命了。”
老高無奈地說道:“誰讓咱們攤上這倒黴的事呢?現在我們成了上面人的棋子,随時可以犧牲的棋子!能為自己撈一點算一點吧!”
老鐵也歎了口氣道:“不能多說了,免得被人懷疑,今天晚上就交易,你快回去準備吧!”
老高有些傷感地點頭道:“希望我們都能活着回去!”說完鑽進了地道中,老鐵也趕忙轉身走了。
随即老鐵安排自己的一個鐵杆親信,跳入江中去查看情況,果然在江底發現了一個箱子綁在一塊巨石上。
于是,此人也把手中的一個銅盒綁在巨石上,然後解開了寶箱的繩子,帶着繩子浮上了河面,然後遊到了南岸。
江岸邊早有老鐵的家人等候,悄悄地拉起繩子,拽上了寶箱,打開一看果然是一箱子銅錢。老鐵的家人喜出望外,趕忙讓親信遊過江彙報情況。
老鐵聽說得手了,頓時讓人把金毛鼠放出去。金毛鼠身上帶的羊皮卷才有防衛的關鍵細節,這是老鐵留的後手,以防備老高拿個破箱子騙自己。
等到淩晨的時候,銅爐會從莊中的地道出來,借着濃霧和天黑繞過了防備森嚴的部隊,直接偷襲了防備部隊的指揮所和辎重。這一場偷襲直殺到天色大亮,打死打傷了地面對手六百多人,銅爐會僅僅傷亡三十來人,形勢一下子就逆轉過來了。
銅爐會現在還剩下将近二百人,地面聯軍僅剩下四百來人。這對比起來讓後面的幾個大老闆十分惱怒,仔細詢問了這次打敗的原因,對銅爐會能繞過如此嚴密的防守從後面進攻感覺十分詭異。
此次指揮所被端,牛管家不會功夫卻毫發無損,而會功夫的白注雙和老鐵都受了嚴重的傷,尤其是老鐵殺了三個銅爐會的悍将後,也被人砍斷了胳膊。
所以背後的老闆們都懷疑牛管家暗自通敵,但又找不到證據。四個幕後老闆終于坐到談判桌上了。
銅爐會的大榔頭也就是大當家笑吟吟地說道:“情況就是這麼個情況,咱們要是再打下去,那就沒意思了!”
大将軍冷冷地說道:“看了銅爐會實力真不錯呀!竟然能以一敵三,且以少搏衆,本将軍十分佩服,不過你們虐屍的行為非常不妥,我覺得這筆賬要好好算算!”
國王的管家尖着嗓子叫道:“不錯,這事不能就這麼完了!”
三陽會的會長聳聳肩并沒有說話,不過看樣子是等有利的時機再進行辯駁。
銅爐會的大榔頭搖頭說道:“我們打交道多少年了,什麼時候用過這招了?這不是我們的風格,我們也從不虐待屍體。這個事怨不到我頭上,你們如果是來分配寶箱的,那咱們就談,如果是來指責我的,那就算了,咱們再等等,也許你們會打一個勝仗呢!”
這番話把另外三人都氣壞了,這次談判也不歡而散。反正你們銅爐會也别想把寶箱弄出來,你們就在地下蜷着吧!我們隻要對你形成牽制就行,咱們看誰能耗過誰!
于是,地面上的四百人也都松散地圍住了五裡莊,距離莊子有五六百米遠,隻要從霧中有人出現,立刻放箭,也不跟銅爐會的人接觸。
陽天在那天混亂中,已經混進了銅爐會中。他殺了一個銅爐會的人,揭下了他的臉皮,化妝成這個人了。
他假裝臉上被插了一箭,所以不用說話,跟随着銅爐會的人撤回地道中。銅爐會的兄弟感情都很深,他們都先後來問候了陽天假扮的這個人。陽天借着口傷,不用說話竟然蒙混過去了。
剩下的日子,他不斷探查地道中的情況,看過了寶箱存放的地點,并見到了鄭洞。
鄭洞這一段時間因為操心的事情太多,變得又黑又瘦了。完全沒有注意到陽天的觀察,他着急地找老高商量下一步該如何辦?
老高現在已經有些自閉了,不願意承擔兄弟們死傷的責任。
鄭洞冷冷地說道:“你若不管,那麼兄弟們都會死在你面前。”
老高無神地說道:“他們已經死在我面前了。”
鄭洞嗤笑道:“既然他們都死了,那你是不是也想陪他們去死呢?我也有過這種感覺,覺得對不起那些信任我的弟兄們,但是人總是要往前看。好死不如賴活着。”
老高歎了口氣道:“現在咱們被困在這裡,出也出不去,逃也逃不走,守着這堆沒用的财寶有什麼用呢?”
鄭洞輕笑道:“這正是我來找你的原因,我們現在就出去,不要這些财寶了,讓他們争!”
老高一楞道:“我們不要寶箱了?”
鄭洞聳聳肩道:“有什麼比兄弟們的命更重要?隻要咱們安全了,我想你們幾家大佬不會不考慮如何分配這些财寶的,那時候我們就不用拼殺了。”
老高連連點頭道:“你說的太對了,我這就安排人出去跟他們談判。”
鄭洞輕笑道:“不用了,我現在已經把河水封住了,現在莊子上應該沒有霧氣了,他們能看清咱們,咱們就隻要挨個上去表示無害,他們就應該放過我們了。”
老高連連點頭,立刻安排人員從地道口上去。躲過一陣箭雨後,這個人叫道:“别打了!我們投降了!”
現在負責聯盟事宜的是白注雙,因為大家都不相信牛管家,而老鐵則受了重傷,根本無法主事,所以隻能是白注雙負責。
白注雙叫道:“讓老高出來說話!”
老高早等這句話了,立刻從地道中探出頭來,叫道:“老白!幾天不見,一向可好?”
白注雙怒道:“你小子獨吞财寶,當然好了,我被你的人砍了兩刀,非常不好!”
老高歎了口氣道:“先前是兄弟不對,但是我們都是為了幫會。你也知道,現在的情況并不是我們能掌握的。這些财寶跟咱們也沒有特别多的關系了,我決定了。财寶就在地道下面,我們退出地道,你們誰願意進來就進來,不願意進來就都圍在此地,等老大們談判吧!”
白注雙楞了半天,叫道:“你等會,我跟另外兩個商量一下!”說完進了一個房子,房子裡正是牛管家和躺在床上的老鐵。
白注雙把情況說了一遍,牛管家立刻說道:“可以,不過讓他們當衆換衣服,以免他們身上夾帶寶物和銅錢。”
老鐵沒說話,隻是深深地歎了一口氣道:“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了,要不然大家都沒有台階下。我看能行。”
白注雙點頭道:“那我就按照你們說的辦了,讓他們接受我們的檢查和圈禁。”牛管家和老鐵都沒說話,算是默認了此事。
白注雙趕忙出去和老高談判,老高很爽快地答應了白注雙略帶羞辱的要求。所有銅爐會的人都一一上來,當面脫掉衣服,換上新衣服,走進指定的區域。
白注雙數着人數,疑惑地說道:“你們還有這麼多人?”
老高有些傷心地說道:“這還多呀?我們死了一多半了。”
白注雙臉色難看地說道:“我們死得隻剩下一成了,你他媽還在這裡矯情!”
老高歎了口氣道:“我們都是棋子!不是被别人控制着就是被欲望控制着。我現在看破了,就等上面的大佬解決吧!”
白注雙見老高一副開悟的樣子,也不忍心多責備,岔開話題道:“人都上來了嗎?”
老高看了看說道:“還有一個乞兒幫的人在下面,他不想上來!反正他也搬不走那些财寶。他可能會從其他地方逃走吧!”
白注雙急道:“那人會不會揣上一箱财寶逃走呢?”
老高有些鄙夷地說道:“他一個人能揣多少呢?要不你進去看着?”
白注雙想進去看财寶,但是又怕其他人多心,隻好忍痛說道:“不用了,反正我們守住幾個地道口,就算守住了财寶。”
其實這樣真守不住财寶,鄭洞正費力地把寶箱,拉到地火處,他準備用洶湧的地火把這些東西全部燒沒了。
當他費力地把三十九個箱子都搬到地火室的時候,陽天從一個箱子中忽然蹦了出來,把鄭洞吓了一跳。
陽天把自己的面具一撕,輕笑道:“莊主大人,好久不見,計謀很高呀!”
鄭洞很平靜地說道:“早知道你肯定會在某個時候出來,現在出來簡直太好了。你知道這個地道是我修的,我可以讓這個房間的門永遠關上。”
陽天點頭道:“我相信你有這個能力,不過我勸你别這麼幹,因為這樣會惹火我的。”
鄭洞嗤笑道:“你太霸道了,隻準你惹火我,不準我惹火你呀?”
陽天理所當然地說道:“不錯!其實我有太多的機會殺你,但是我以前懶得動手,也讓着你!畢竟你算是江湖前輩呀!”
鄭洞忽然朝自己身後的一塊石頭打去,陽天并沒有阻攔,石頭應聲而碎,一道厚達一米的石門從上而降,把出口堵得嚴嚴實實。
鄭洞瘋狂地笑道:“看你躊躇滿志的樣子就知道你不會放過我,那我何必跟你客氣呢。咱們要死,就死在一起。”
陽天揉揉鼻子道:“我聽說人的心髒沒了,還可以說幾句話,那我就試驗試驗!”說完一個閃動就欺身到鄭洞身前。
鄭洞沒想到陽天說打就打,急忙後退,可是還是沒有躲過忽然變長的手,眼看着自己兇前被掏了個大洞,随即那個變了形的手捧出一顆砰砰跳的心髒。
鄭洞最後一句話:“難道你不想知道該怎麼出去嗎?”
陽天輕笑道:“這就不用你操心了。”說完把那熱騰騰的心髒放到了儲物戒指中。接下來,他按照當初在上界那個鷹鼻人給的信息,開始煉制銅精。
把早已準備好的配料放在了煉器皿中,把煉器皿放在藍色火焰上,不去一會,煉器皿裡的東西就熔化成黑水了。
見此情景,陽天把整箱的銅錢往裡面扔,銅錢一入黑水就消失不見了。把二十九箱子銅錢都扔進去後,煉器皿的黑水開始發紅,進而翻騰起來,在不停的翻騰過程中,逐漸幹涸,變成一個發亮體,比指甲蓋大不了多少的銅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