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有所準備的韓雨已經來到了她的身後,探手将她接住。隻見這兒丫頭臉向上揚着,白皙的臉龐上,兩道晶瑩的淚珠清晰可見。
韓雨幽幽的歎了口氣,一探手将她攔腰抱了起來,送回了她的卧室。
走到外面,韓雨默默的矗立在桌子旁,端起絲瓜湯來喝了兩口,忽然朝桌子上一丢,拿起一大壇子的酒咕咚咕咚的喝了一大半。
酒水傾灑,倒有一多半失落在了身前的一夫上。韓雨也不在意,隻覺耳酣眼熱。
禁不住哈了一口酒氣,大聲道:“好酒!”
說完,一舉起手裡的壇子,将裡面的酒全都喝了,踉跄着後退了兩步,一屁股坐在沙發上,倒頭睡去!
在迷糊過去之前,韓雨心中最後的一個念頭是,原來喝醉這麼容易。
第二天他是被慕容飄雪給叫起來的,等他去洗了把臉回來的時候,桌子上已經擺好了早餐。
韓雨一屁股坐下,端起豆漿來咕咚咕咚的喝了大半碗,這兒才舒服的哈了口氣。
“我昨天是不是喝多了?”慕容飄雪小聲的道。
韓雨一擡頭:“還說呢,不讓你喝,你偏喝,結果喝的比我還多!”
“那,”慕容飄雪低下了頭,微微遲疑道:“那我是不是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
“嗯?什麼話?”韓雨愕然道:“我不記得你說過什麼啊,我喝到一半的時候就已經頭腦不清醒了,哎,是你把我放到沙發上去的?這毯子也是你幫着我蓋的?”
“不是,”慕容飄雪的眼中閃過一抹也不知道是輕松還是失望的光芒,目光轉動落在韓雨說的毯子上,忙解釋道:“這兒是早晨的時候給你蓋的,别的我也不知道了,其實,其實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回去的!”
“啊?那你以後出門在外可不能喝那麼多酒啊,一個女孩子喝醉了那多不安全啊?”韓雨故作驚訝的揉揉腦袋囑咐道。
“知道了,快點吃吧,要不等會涼了!”說着,慕容飄雪給韓雨又添了兩勺。
“姐姐,我也要,你不要光偏心大哥哥!”小桐羽奶聲道。
慕容飄雪臉一紅,忙又給她盛,嘴裡呵斥道:“給你盛,給你盛。你這兒小人精,煩人勁兒……”
小桐羽沖着韓雨得意的笑了起來,韓雨摸摸她的後腦勺道:“好好吃飯啊,等你長大了,給我們盛飯。”
“桐羽現在就能盛,姐姐,我來……”小丫頭不甘示弱的放下勺子便要去拿大的。
韓雨忙笑着一拍她的手:“這兒丫頭心氣挺高啊,還不許人說了!”
吃過了早飯,慕容飄雪帶着小桐羽去買些吃穿用住的東西去了,她現在将小桐羽那是當成了自己的親妹妹一般,雖然知道楚家不可能虧待了她,可還是生怕小家夥受了一丁點的委屈。
韓雨想想也該去給楚老爺子先打聲招呼,不然直接将小丫頭領過去算怎麼回事啊?
想到這,他直接上車去了楚家大院,毫不意外的,楚老爺子聽說他的來意之後,瞪眼道:“你小子,早就該将小丫頭送來了,現在,你們正是闖蕩事業的時候,哪兒有心思帶孩子?送過來,我正愁着沒什麼事兒做呢!”
就這樣,小桐羽的下家便算是定了下來,韓雨出了楚家,又去了訓練場,讓墨迹等人加大對手下的訓練量,中午的時候,卓不凡從老家回來了。
韓雨拉住他問起了郭青山爺倆和兵器廠的狀況,那裡生産的家夥是不對外賣的,全部供遮天内部消耗,所以,他們的速度和質量全都是韓雨這兒裡控制的,更不用擔心銷量。
如今大家夥都賺了不少的錢,這兒年過的自然也是比往年滋潤。
郭老爺子已經跟村裡商議好,将後面的礦山給承包了起來,現在已經進入了正軌,即便是韓雨要求他們加快産量,也不用再去外面收鐵礦石了。不像以前,韓雨若是需求量大的時候,那邊礦石的産量跟不上趟,還得去外面收購。
“大哥,郭爺爺還讓俺給你帶個好來!”卓不凡笑呵呵的道。
韓雨笑道:“嗯,他還有什麼話讓你捎給我沒?”
卓不凡想了一下,抓抓頭,忽然眼睛一亮,從兜裡掏出一把紅棗道:“有,這兒是村裡自己種的果樹上結的,郭爺爺讓我拿了些來給您嘗嘗,說是不打農藥的,咱們這裡沒有賣的,讓我拉了兩袋子。”
韓雨笑了,看起來自己以後這吃喝是不用愁了,自己家種的,楚老爺子養殖的,武老釀造的,那全都是綠色無污染,安全無公害啊!
想起武老,韓雨不由得又想起了武柏武三郎來,這兒家夥說是過了年後來的,也不知道啥時候到。他正想着是不是派個人接他一下,那邊一名小弟闖了進來:“老大,外面來了條大漢,說是要找您,被墨迹哥給給攔在下面了,您看……”
韓雨一愣,該不會是說武柏,三郎到了吧?“走,出去看看!”
火影嗚的一聲率先竄了出去,韓雨忙喝了他一句,大步流星的快步走了出去。
外面,訓練場靠近辦公樓的地方,正站着二三十個人,遠處的小弟雖然還在進行訓練,卻不斷的朝那裡張望。
谷子文,墨迹,狼牙三人背對着他,墨迹還用一手捂着肩膀,似乎是受了傷。在他們的對面,則是個鐵塔般的漢子。他頭發濃密,根根像是鋼針般直立,身上穿了一件青色的單衣,腿上是一條青布褲子,腳下是一雙千層底的黑色布鞋。
隻看穿着,俨然就是一鄰家大哥。最引人注目的,則是他腰間的那個青色的葫蘆,足足有一尺多高,不是那武家的蒿子(嗯,誰誰家的蒿子,有出息的意思,俚語)三郎是誰?
“哎呀,兄弟,剛才我還念叨着你呢,想不到你就來了。”韓雨一見他便先笑了起來,加快腳步走了過去。
“呵呵,大哥!”武柏一見了他,納頭便拜,這兒倆人畢竟是喝過血酒的:“武柏給大哥拜年……”
“好了,”韓雨一把托住了他的胳膊,大聲笑道:“咱們這兒裡不用那麼多虛禮。”
武柏見他說的真誠,便也站了起來。這兒大冷的天,他就穿了一身的單衣,濃眉大眼。
兩道劍眉英挺聳立,恍若墨染一般,破空而起。一雙虎目炯炯有神,隻是往哪兒一站,便自有千般的殺氣,萬丈的豪情。
一見了來人跟韓雨的對話,墨迹正咧着的嘴兒禁不住松了下來,他尴尬的道:“老大,這兒人你真認識啊?”
“廢話,這是武柏,我的結拜兄弟!”韓雨回頭,詫異道:“哎,你胳膊怎麼回事?”
“是……”狼牙剛想說話,墨迹已經将手放了下來,甩着胳膊道:“嗨,沒事兒,剛才不小心撞到門上了。哎,兄弟,你就是那個,打虎英雄武松的後人啊?”
武柏想起自己老爹不許以武松後人自居的命令,抿了抿嘴兒,模棱兩可道:“嗯,俺也姓武。”
墨迹大聲道:“嗨,你怎麼不早說啊,我老崇拜你的祖宗了!他是不是跟劉備一起打孫權,還火燒赤壁來着?我跟你說啊……”
韓雨直接一伸手,将他提到一邊,對武柏道:“别理他,天太冷,他的腦袋凍住了。”
武柏的到來,使得訓練場的中午頓時變的熱鬧起來。
墨迹想要阻攔武柏卻被他一拳給打了個趔趄摔倒在地的場景,谷子文等人都是親眼見的,對于武柏的身手,他們本來是頗為戒備和警懼,現在一見竟然是自己人,心中頓時松了一口氣,同時慶幸社團又添了這兒麼一員虎将,對于武柏言語間自然就帶上了幾分親熱。
武柏性子耿直,爽快,和他們也很投脾氣,衆人沒說了幾句,氣氛便已經熱絡了起來。
韓雨和衆人上了樓,給武柏和衆人正式介紹了一圈,然後便安排人擺上了宴席。
衆人分落坐下,卓不凡去搬了兩壇三碗不過崗給衆人倒酒。
墨迹剛才畢竟是輸了一把,自覺在衆人面前失了面子。隻是若再打,他自認也不是武柏的對手。此時見到酒一上來,他眼珠子一轉,立即想到了扳回一局的辦法。
但見他端起酒來笑道:“各位兄弟,武柏兄弟跟老大是拜的把子,那也是咱們自家人了。”
“這兒大過年的,大家又是第一次見面,咱們怎麼也得讓武柏兄弟感受到咱們的熱情才是。我提議啊,咱們每人敬武柏兄弟三碗酒,表示一下。那個誰也别跟我搶啊,我先來。武柏兄弟!”墨迹說着站起身,端着面前的酒碗笑呵呵的道。
武柏起身,端酒,笑道:“叫俺三郎就行。”
“好,三郎,一看你也是個爽快人,我就啥也不說了,剛才的事情是我魯莽,那個咱們幹一個,便算是我向你賠禮道歉了,來,我先幹為敬!”說着一仰脖,将碗裡的酒喝了。
這武柏也是個好酒貪杯的主兒,一聞到三碗不過崗的香味,他的兩眼便先亮了起來。此時見到墨迹如此爽快,他哪兒還客氣?立即是碗到就幹,兩人轉眼間便喝了三碗。
墨迹打個酒嗝坐下,臉頰已經有些微微泛紅了。
他見到武柏面不改色,大聲道:“三郎果然好酒量。”說着腳下照着狼牙狠狠的踢了一下,瞪眼道:“老狼,還不敬三郎兄弟一杯?”
“不,俺是剛剛才來,應該敬各位哥哥!來,狼牙哥,俺敬你三碗!”武柏聞言急忙搶過酒壇子,先給墨迹倒滿,然後又倒上自己的。端起來跟狼牙喝了起來。
韓雨嘴角帶着一絲淺笑,也不去制止。墨迹的那點小聰明他是心知肚明,不過,想跟武柏喝酒?那簡直就是關公面前耍大刀,老夫子面前耍春秋,王羲之面前拽毛筆字,典型的沒事兒找抽啊。
他笑吟吟的端坐在主位上,慢條斯理的喝着茶,持着菜,看着熱鬧。早晨喝的酒頭還疼呢。
“暗蛇哥哥,俺敬你!”武柏端着酒碗跟谷子文喝了三個。又瞄向卓不凡,他頓了一下才道:“兄弟,來,俺跟你喝三碗!”
“俺,俺不會喝酒!”卓不凡小臉一紅,尴尬道:“俺們村的老夫子說了,老頭喝酒是越喝越有,年輕人喝酒是用骨刮刀,自己找不自在!俺,俺不給自己找不自在!”
衆人失笑。
“吆喝,你們那老夫子全才啊?酒色财氣,樣樣稀松,你别聽他的!三郎好歹也是第一次坐下來跟咱們一起喝酒,”墨迹擺出一副老資格笑道:“你怎麼能不給他面子呢?這酒,必須得喝……”
武柏一伸手:“小兄弟不願意,便喝茶好了,俺吃酒!來!”說着,跟卓不凡的茶杯碰了一下。卓不凡喝了三杯茶,他喝了三碗酒。
最後,武柏又舉着酒碗對着韓雨道:“大哥,俺敬你!”
“昨天喝的酒,早晨還頭疼呢,我也喝茶吧。”韓雨端着茶杯,武柏又喝了三碗,一屁股坐回了自己的凳子上,臉上紅彤彤的,整整一壇子酒,就剩下一小半了。
墨迹一見機會來了,立即笑道:“三郎,來,你叨菜押着,押口酒,等一會兒我陪你好好喝,今天咱們兩個是不醉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