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罂粟伸出白如蓮藕的手臂,輕輕的撩起一道垂落的枝條,随口道:“一開始的時候,我是想做正經生意,可是,卻不斷的被人給騷擾,打壓,他們通過各種手段,來擠兌打壓我們的物品,最後,我們出産的許多好藥,卻不如他們的假藥賣的好!”
“村裡的生活,非但沒有改善,反而變的比以前更糟糕,因為,我們還要面臨他們的敲詐勒索,他們将毒品販賣到了我們村裡,幾十個小夥子被他們拉下了水,所以,我隻能用一種更為暴力的手段,來保護自己,将毒品控制在我的手裡,才能保護我的族人!”
微微頓了一下,罂粟輕笑道:“其實,我本來是想做個好人的,可是,他們卻剝奪了我做好人的機會與夢想!”
雖然她說的簡單,可是,韓雨卻能夠想象的到,這其中經曆的痛楚。-<>-.
一個女人,能夠為了自己的族人,來做這些自己不想做的事情,顯然不單單是一個堅強所能形容的。
“他們都是些王八蛋,你别跟他們一般見識。”韓雨笑笑,隻是也不知道是安慰,還是什麼。
罂粟所在的寨子,因為靠南,所以被稱為南寨,烏冬薄他們的寨子,在北邊,所以被稱為北寨,苗人分為生苗和熟苗兩種,随着現代社會的發展,熟苗已經占據了絕大多數。
生苗現在隻有苗人的十分之一左右,而聚集在雲貴地區的,便有将近三十萬,其中最大的兩方勢力,便是南北兩寨,他們依舊過着刀耕火種,狩獵祭祀等古樸的生活,是生苗的典型代表,而且,并不認同那些已經完全漢化的熟苗,作為自己的族人。
這些生苗的最高權利機構,便是長老會,當然,這也僅僅是一個類似于聯合國似得存在,并沒有什麼實權,隻是名義上的首領,而現在,長老會的大長老便是罂粟的母親,二長老是烏冬薄的父親,烏克拉。
烏克拉為人野心勃勃,一直想要成為苗人之主,不過,對他唯一的兒子,烏冬薄卻是十分的溺愛,這也是烏冬薄那嚣張跋扈的性子,所形成的根源土壤。
想要對付烏克拉,烏冬薄便是關鍵。
不過,烏克拉那也不是易于之輩,相比起淺薄得瑟的烏冬薄來,烏克拉老謀深算,做事果斷狠辣,堪稱是一代老江湖。
此時,在北寨的族長住處,烏克拉正冷冷的盯着站在他面前的巫靈。
“哼,罂粟那小丫頭,綁架了我的兒子,你還敢來,莫不是欺我北寨無人嗎。”烏克拉聲音森冷。
“綁架。”巫靈冷冷一笑,場中站定,毫不示弱的道:“烏冬薄少爺勾結幽冥會的人,圖謀**幫,得虧我們小姐提前察覺,将計就計,粉碎了他們的陰謀,現在,烏冬薄少爺,是束手就擒,何來綁架一說!”
“放肆……”烏克拉猛的一拍桌子:“我看你是滿嘴的胡說八道,信口雌黃,就憑那小丫頭,能擒住我兒子,分明是你們與外人勾結才對!”
“族長,還是給巫靈看座吧,讓她說明來意,也别讓人小瞧了咱們北寨漢子的度量。”坐在烏克拉下手的,乃是北寨年紀最長者,也是權威極高的老薩滿,極受北寨中普通民衆的敬重,論影響力,僅在烏克拉這位族長之下。
烏克拉此次将他也叫來,正是因為得知了烏冬薄出了意外,想以此來獲得薩滿的支持,可話還沒說完呢,就有手下報告說巫靈來了。
這時候他想将這位薩滿送走,也已經來不及了。
此時,見到老薩滿似乎是傾向與南寨,心中更不爽了。
老東西,看起來你是祭祀的位子做膩了,也好,等這次事情一了,我便送你去見魔神。
心中這樣想着,烏克拉表面上卻依舊表示了對長者最起碼的尊敬:“既然是祭祀發話,那就看坐吧!”
有人将一個矮小的墩子,放在中間,巫靈隻是掃了一眼,便淡淡的道:“坐就不必了,**幫的事情,已經被我們小姐給壓下了,這一次,她避開族長,将烏冬薄帶了來,就是不想南北兩寨起了沖突,現在派我來,是通知烏克拉大人一聲,将人接回來!”
烏克拉倒立的三角眼内,兇光閃過:“罂粟也來了,不會是你們南寨的人,正跟在後面吧!”
“南寨有無異動,大人應該清楚吧。”巫靈不屑的掃了他一眼。
“哼,罂粟竟然有這好心。”烏克拉冷冷一笑,薩滿祭祀的眉頭也是微微一動,眼中露出思索之色。
巫靈淡淡道:“我們小姐現在就在外面,便是誠意,不過,還人也是要有條件的,**幫的事情,以後北寨隻需要派人監督,利潤不會少,不過,北寨的人卻不得在幹涉左右社團的運轉!”
“這不等于是将我們趕出了**幫嗎,哼,要是我不答應呢!”
“事關烏冬薄少爺的生死,巫靈不好多說什麼!”
“好,好,好。”烏克拉怒極反笑,頓了好一會,才擺手道:“你先到外面等着,我便親自去見一下她!”
“族長大人,您帶的人最好不要超過二十個,不然,我們小姐是不會現身相見的。”巫靈微一施禮,轉身走了出去。
“族長,您真的要去跟她們見面啊。”旁邊衆人見巫靈出去,紛紛出聲。
“哼,南寨的嚣張,你們也看見了,再說,烏冬薄還在他們的手上呢。”烏克拉擰眉道。
“那我們也不能隻帶二十個人,萬一這是陰謀呢!”
“當然。”烏克拉笑眯眯的道:“你們剛才也聽見了,這一次,隻有罂粟一個人來,南寨那邊,并不知道這裡的情形,救出烏冬薄,生擒罂粟,控制**幫,到時候,南寨還怎麼與我們為敵!”
“可是,烏冬薄少爺在他們的手裡,萬一……”
“罂粟最愚蠢的,還是将巫靈派了來,巫靈是南寨的第一高手,跟她又是一起長大,情同姐妹,有了巫靈,我們可以輕松的将人救出來,不是嗎。”烏克拉緩緩的道。
幾人眼光一亮,連連點頭:“族長果然是妙計,這一次,我看南寨他們還能翻騰出什麼浪花來!”
“好了,别啰嗦了,準備好兩百勇士,柯波,司文曼帶二十人,随我一起出發,南鬥,你去看住老薩滿,或許,我們的大祭祀應該換換了。”烏克拉沉聲道。
“是,族長。”三人都是他的心腹,齊聲應命。
烏克拉眼中閃過一抹森寒的光芒:“生擒罂粟,吞掉南寨,帶時候我們就是萬苗之主!”
說着,他大踏步的走了出去。
司文曼緊緊的跟在他的身後,他是北寨第一勇士:“族長,巫靈可不可以……”
“他是你的女人,等滅掉南寨之後,我便為你們主持婚禮。”烏克拉很清楚自己這位蠻牛一樣的手下,腦子裡在想什麼。
果然,司文曼咧開大嘴,露出了一嘴的大黃牙,還有一股惡臭……
“走吧,帶我去見罂粟。”烏克拉一出去便冷聲道。
巫靈冷冷的掃了他身後的衆人一眼,烏克拉冷哼道:“放心吧,這隻想要回我兒子,而且,身為族長,我還不至于跟你們這些後生晚輩為難!”
“那跟我來吧。”巫靈轉身就走,在她的身邊,緊緊的跟着一個穿着苗族服裝的年輕人。
烏克拉掃了他一眼:“這位小兄弟,看着很眼生啊!”
“他叫墨風,我們南寨中的後起之秀,隻可惜,是個啞巴。”巫靈随口回了一句。
“嗯,那是怪可惜的。”烏克拉本也就是随口一問,并沒有放在心上,他朝着自己的手下,打了個眼色,司文曼帶了十個人,不動聲色的将兩人圍在身邊。
一行二十餘人很快便出了北寨,然後行駛了大概有兩三公裡的樣子,便到了一處溪水寬闊之地,清澈的水,圓潤的石頭,還有野花彌漫。
“都這麼遠了,怎麼還沒到。”烏克拉一臉不滿的道:“你該不會是騙我的吧!”
巫靈随口道:“我們小姐,就在前面的樹林裡!”
烏克拉聞言頓時停下腳步,微一點頭,他身後的十人也立即沖了上去,将巫靈和墨風圍在了中間。
“你這是幹什麼。”巫靈神情一冷,眼中閃過一抹寒光。
烏克拉緩緩道:“當然是先确認一下了,難不成你收去哪兒裡,本族長便去哪裡不成!”
說着,他立即一點頭,旁邊有兩名身手矯健的族人,立即背着長弓,吹針,彎刀朝着對面摸了過去,過了大概有十來分鐘的樣子,便跑了回來。
“禀告族長,南寨的人,就在那裡,看樣子,有三四十人的樣子,周圍也沒發現有其他人。”兩人沉聲道。
巫靈冷冷一笑:“都說北寨族長乃是苗族第一勇士,現在看來,似乎傳言過實,現在能走了嗎!”
烏克拉輕輕的拍了拍手:“不着急!”
他話音剛落,兩名苗族武士便走了出來,兩手手裡拿了兩根桐油藤,這是山澗自然生長的桐油藤,大概在百年左右,堅韌柔軟,比特制的繩索還要結實,足以承擔七八百斤的重量,便是苗族的勇士,也無法掙脫。
“你們是自己綁上,還是讓我的人幫忙。”烏克拉緩緩道。
他一開始沒有抓住巫靈,為的便是确定罂粟她們的位置。
巫靈臉色一變,探手便将身邊的彎刀撤了出來:“你言而無信……”
“不,不,不,我隻是要以防萬一,你放心,等會隻要罂粟那丫頭能将我的兒子還給我,你們還是安全的。”烏克拉臉上露出了智珠在握的笑容:“我是絕不會拿自己兒子的生命開玩笑的!”
巫靈想了一下,似乎也是這麼個道理,便将彎刀插了回去:“好,我就再相信您一回,想來您也不希望看到南北兩寨起争執!”
烏克拉連聲道:“當然,這是當然!”
眼看兩人束手就擒,烏克拉的嘴角禁不住露出一絲暢快的笑意,本以為想要擒住巫靈會很麻煩的,卻不想這丫頭竟然如此愚蠢,看起來,跟那個罂粟在一起的時間長了。
這倒省了自己的事,萬苗之主,呵呵,罂粟都要被擒了,這個位子還會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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