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韓雨的文化,谷子文微微皺眉想了一下,幹脆的道:“不知道。”
韓雨不禁翻了個白眼,心說這算什麼答案?
墨迹在旁邊賠笑道:“應該沒什麼問題,這幾天他們一直在接受訓練,雖說沒有限制他們的基本人身自由,可所有的人都在我們的看管之下。”
“他們有機會。”谷子文反駁道。
墨迹臉上沒有一點不愉之色,反而贊同的點了點頭。
韓雨想了一下,的确,狂熊他們的人數也不少,若是其中有别人的眼線,也不是不可能的。想到這,他不禁有些後怕。自己還是太不小心了,隻顧着殺了廢柴挑撥别人的内鬥,卻沒有想過,萬一真的被人将他揪了出來怎麼辦。
陰謀這個東西是好的,可隻能算是旁門左道。沒有實力,再好的陰謀也一樣會被笨重的拳頭砸的粉碎。這一次要不是他一時興起,讓手機他們大肆散播謠言,攪亂了衆人的視線,隻怕此時的遮天都已經不複存在了。
“這個問題以後再說。”韓雨輕聲道:“你接着說,梁歡那邊出什麼事兒了?”
“這還得從廢柴死了之後說起,謠言起後,廢柴的手下也漸漸的有了戒心。那個莫蒼龍借故疏遠,楚興社得了消息,暗中偷襲了那些人,想要為楚向南報仇,結果反而中了莫蒼龍的埋伏。結果雙方大戰一場,廢柴的手下自然是死傷殆盡,可楚興社和狂風幫也都折損了五六百人。”
韓雨挑眉道:“莫蒼龍既然是打的伏擊,怎麼還會折損那麼多人?”
“楚雲風那個家夥暗中聯絡了叫驢和農民,招呼着他們瓜分廢柴的地盤。如今,他們正忙乎着搶地盤呢。”墨迹輕聲道。
“然後呢?”韓雨微一皺眉。
墨迹忙道:“然後,那個叫驢看中了我們的ktv,卻暗中打着農民的旗号,找了個借口,将梁歡給弄進去了,這也就是您來之前的事,我和暗蛇哥剛才正商量着呢。”
韓雨掏出一根煙叼在嘴上,卻沒有點着,就這樣眯着眼睛想了起來,過了一會兒他才看了兩人一眼道:“你們什麼意見?”
“我們想,先去找方文山,打聽一下市裡的那位都有什麼嗜好,想辦法将梁歡撈出來。”墨迹忙輕聲解釋了一句,谷子文在旁邊略微點了點頭。
韓雨搖了搖頭,輕聲道:“撈是一定要撈的,不過不用着急。”
谷子文和墨迹齊齊一愣,不解的看着他。韓雨輕笑着道:“我現在時常在想,如果是現在我去找那個方文山,你說還會和以前那麼困難嗎?”
墨迹略一思索,輕聲道:“你的意思是……”
“對于梁歡來說,多磨練磨練也好。而如今,城北既然亂了,楚興社和狂風幫也戰了一場,各自死傷了不少人。雖然這還沒有讓他們達到傷筋動骨的地步,可他們雙方的嫌隙卻已經生成。若是再想向以前那樣親密無間的合作,已經不可能了。”
韓雨将嘴裡的煙點着,淡淡的道:“我們的目的達到了,我們創造的機會也來了。”
谷子文的眼中閃過一抹躍躍欲試的戰意,墨迹更是嗜血的抿了抿嘴唇,興奮的道:“老大,先搞哪兒個?”
“叫驢。他竟然敢将爪子伸到我們的地盤上,那咱若是不将他一鍋給炖了,豈不是對不住他?”韓雨眼中閃過一抹寒光,冷笑着道。
****
叫驢輕輕的摸着手裡的茶壺,很是自矜的張開了嘴,旁邊一個風情萬種的少和諧婦用蔥白似得小手拈起了一個馬蹄子葡萄放進了他的嘴裡。
叫驢拍拍她的小手,對自己的表現很滿意。畢竟,不是誰的的地盤擴大了一半,手下的小弟多了好幾百,收益也比以前翻了好幾番,都還能和他一樣保持着如此的平淡。
略微翻了一下眼皮,叫驢看了下手的那人一眼,他說自己叫墨迹,是遮天派來的。他是夠墨迹的,從進來之後就不停的說好話,簡直讓人厭煩透了。雖然,叫驢認為他說的都是事實。
“呂老大,您的要求,我們老大都答應了,除了浪漫煙灰這一處ktv外,在那條街道上,我們老大還有一個電子遊戲機室,還有一家浴池,如今也讓我捎給您。一點小意思,不成敬意,還望您不要嫌少。”
墨迹滿臉含笑的望着對面那張長長的驢臉,心中卻是早就将對方的女性直系親屬挨個問候了個遍。
“噢?”叫驢聽他說了那麼多的産業,目光中閃過一抹驚喜,可是卻挑了挑眉,故作平靜的道:“無功不受祿,黑衣老大太厚愛了吧?”
墨迹一臉的義正言辭,毫不臉紅的道:“一點也不,我們家老大早就久仰呂老大您的威名,如今亂象已生,我們老大認為除了您,其他人都不可能有能力統一城北,成為我天水市的第四大幫派,甚至能,咳咳……”
叫驢眼中閃過一抹得意的神色,人就是這樣,得隴望蜀,在他還在廢柴的手下掙紮求存的時候,他隻想着能夠保住自己的地盤。可如今,他已經成為城北最大的一方勢力了,他不禁開始琢磨,如果自己能夠統一城北的話……
當然,心中這樣想,甚至已經開始照着這個想法去做了,可表面上,叫驢還是不得不做出一副憤怒的樣子:“放肆!我和農民老弟親如兄弟,如今我們兩人已經結拜,你這麼說,是想挑撥我們兩人之間的情誼嗎?”
“不敢,不敢!”墨迹忙低着頭,陪着笑,可心裡卻在狂罵,裝,你在給老子裝。你丫的要是不想對付農民的話,幹嘛非要将手伸到十二中對面的那條街?對面可就是農民的地盤,老子就不信你不想過去逛逛!
“行了,你們老大到底有什麼目的你直說吧。少扯那些沒用的蛋。”叫驢挑眉罵道。
墨迹幹笑了兩聲,用無比真誠的語氣道:“我們和狂風幫有點誤會,我們老大知道,您和狂風幫的諸位大哥都有交情,希望您能在中間給說和說和。”
叫驢眉頭一皺,他這才想起來遮天曾經和狂風幫的人大戰了一場,還殺了狂風幫八大戰将之一的黃俊淞。他上下打量着墨迹,冷笑道:“黑衣老大不是開玩笑吧?你們殺了狂風幫的人,讓我來說合……”
“那不都是誤會嗎?我們老大也不知道那是狂風幫的人啊,等到知道了以後……唉,如今社團的兄弟害怕狂風幫的報複,天天提心吊膽的,再這麼下去,不用狂風幫的人來動,我們自己就要解散了。”
墨迹苦笑道:“我們本來想請廢柴老大從中幫忙說清,可誰知道他竟然……唉,呂老大,如今我們社團兄弟的生死,可就靠您了。您可千萬不能拒絕啊!”
叫驢聞言露出恍然的神色,他的注意力一直放在城北,甚至連市裡的其他幫派的情況都不怎麼在意,除了他們在城北動作,就更别說是北海縣那種小縣城了。
本來他就納悶,小縣城的幫派也敢跟狂風幫叫闆,如今一聽才明白,感情是光着屁股掏馬蜂,事先不知道輕重。
想到這,他不禁露出一絲輕笑道:“答應嘛也不是不可能,不過,狂風幫的霸道你們應該也知道一些,就算是我,也沒那麼大的面子。當然了,在道上混,所謂的面子歸根結底就是一個實力的問題。而如今,我不過是擁有了城北一半的地盤……”
“呂老大請放心,我們老大說了,隻要您答應下來,我們老大便帶人過來,助您統一城北,鞍前馬後,在所不辭。”墨迹慷慨激昂的道。
“好!”叫驢露出欣喜的神色,騰的一下站起了身,連那少和諧婦都差點被他撞翻。不管是不是誤會,遮天能夠留下黃俊淞和他手下的一百多名小弟,便是最好的實力證明!若是真的得了這麼一大筆助力,那農民那貨又何足挂齒!
“黑衣老大既然話都說道這份上了,那我也表個态,麻煩你回去轉告黑衣老弟,就說他若真的帶人助我的話,那我呂某人願意和他同富貴,共榮辱!他和狂風幫之間的梁子,我呂某人也願意一肩扛了。”叫驢沉聲道。
“呂老大高義,我代我家老大先行謝過。”墨迹鄭重的點了點頭:“晚上的時候,呂老大請派人接收地盤。”
叫驢想了一下,笑道:“今晚我便親自帶人過去。我對黑衣兄弟也早就神交已久了,不知他方不方便……”
墨迹略一遲疑,便咬牙道:“呂老大相邀,我們老大自然會掃榻以待。”
“好!”叫驢再叫一個好字,點頭道:“不過,我有一個疑問,你們為什麼不選農民,而是我呢?”
“在道上混,講的便是抛頭顱撒熱血。我們看不上指着一夥小偷小摸過日子的人,更别說他為了吞并我們的地盤,暗中和條子相互勾結,陷害我們的兄弟了,像這樣無恥之徒,我們恨不得将他碎屍萬段,哪兒還會投他!”墨迹咬着牙,狠聲道。
叫驢的眉頭一擰,目光一冷,待看清楚墨迹是真的在鄙視農民,而不是指桑罵槐的說他後,這才稍微松了口氣:“噢?還有這樣的事?你那個兄弟什麼樣了?要不要我幫忙?”
“不用,不用。”墨迹忙道:“這點小事情,哪兒用的着麻煩您?不過,農民的野心一天不死,我們便不會得到安甯。我們知道呂老大您重情義,講道義,可這樣的小人您卻不能不防!”
叫驢老臉一熱,總覺得這話像是在說他,所以不無尴尬的揮手道:“這個我心中有數,你若是沒事的話,便先回去吧!”
趕走了墨迹,叫驢将那少和諧婦給趕走了,隻留下了自己的心腹小弟柳威龍。
“這件事情你怎麼看?”叫驢目光中的興奮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冷靜,甚至冷漠的神色。能夠在狂風幫和楚興社,黃泉道等幫派的夾縫中求存,叫驢若是那麼相信别人的話,那便是有八百條命也不夠死的。
“應該是真的。”柳威龍輕笑着道:“得罪了狂風幫,他們當然要為自己找一條後路。聽說,遮天的老大黑衣便很是躲了一陣子,可如今他們卻躲不下去了。就算他們不想投靠咱們,也絕對要巴結咱們。今天這人,便是最好的例子。”
叫驢點了點頭,他其實還是比較傾向與相信的。
因為,那個遮天的梁歡是他給弄進去的,打的還是農民的旗号,而他也故意讓人在道上散播消息說,農民是狂風幫的人!如此一來,遮天勢必會誤以為是狂風幫要對他們進行報複,恐懼之下,自然要找人投靠!
而楚興社和黃泉道家大業大,未必會缺他那三百兩百的人手。所以,最好的人選,便隻剩下了一個,他!
一切都是他算計好的,一切又都按照他的算計在進行。叫驢臉上平靜,可目光中卻不禁露出了得意的神色。
好在他還沒有得意忘形,輕聲吩咐道:“你馬上去讓人盯着十二中那邊,尤其是農民那邊,一定要盯緊了。晚上,你和我一起去。雖然這事情不可能有假,但還是要讓下面的人提高點警惕。小心,總是沒錯的。”
“是!”柳威龍忙答應一聲,退了下去。
叫驢一個人在那裡轉了半圈,忽然走到了他的座椅上,端起茶壺喝了兩大口,然後朝後面走去。不一會兒,婉轉低沉仿佛如酥的呻和諧吟漸漸響了起來,仿佛在為夜晚的到來而期待……
後面還有一章,嗯,還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