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膝落地為兄弟,男兒一跪仍英雄!
韓雨的這一拜,拜的是謝意,拜的是内疚,拜的是思念,拜的是那份濃濃的,讓他珍視一生的兄弟情義!
或許,他是老大,他完全可以将手下的死,看成是應該的。或者,是做作一番,發表一番感人肺腑的長篇大論,表揚的同時呼籲一下其他的人,日後定然要以他們為榜樣,為了我,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可他,沒有。
韓雨隻是簡單的一跪,一拜。他的那番誓言,也不是說給活着的人聽的,他要告訴的是自己那死去的兄弟。因為他相信,就算是他們死了,他們也一定能聽見。
就算他們聽不見,隻要他自己聽見了,那就等于是他的兄弟都聽見了。
這,就是韓雨的邏輯,說起來,他其實是一個很簡單的人,你對他好,他就對你好。同樣的,你若是給他掄刀子,他也絕不介意先殺了你!恩必報,仇必血,也正是他的這種性格,他的身邊才會有那麼多的兄弟,才會有人為他,甘願赴死。
遮天才能漸漸的走到這一步,而天狼社,也在遮天的刀下搖搖欲墜!
這一切,都是因為他,重情重義,視兄弟如手足。
而黃泉堂的衆人,或許并不能所有的人都能理解這一拜的含義,可是,他們卻明白了一個極為簡單的道理:老大,是拿他們當成兄弟的!
隻有兄弟,才會為你擡棺報仇,隻有兄弟,才會為你屈膝一跪。
……
韓雨已經虛弱到了極點,最後的他雖然從身體不能動彈的狀态中強行掙紮了出來,可也因為讓身體受到了更大的創傷。尤其是最後那一下飛刀,使得他本就受傷的經脈,便的越發殘破起來。
得虧那易筋經,原本就有易筋鍛骨,伐毛洗髓的效果,不然的話,從今以後,他沒準就永遠也無法再擁有顫抖之力了。
被磚頭扶着上了車,蕭炎讓人将車子的後座放倒了,讓他躺在那裡,也不顧他的反對,拿了一毛巾幫他輕輕的擦着身上的雨水。外面的雨,已經下的越來越密了起來,遮天的小弟,已經将現場打掃了一遍,然後,開始了撤退。
“你們,怎麼來了?”說着,前面的車子,猛然晃了一下,似乎是撞到了什麼上。韓雨随口便是一句:“黑b,你開慢……”
話一出口,才猛然想起,黑b不是死了嗎?
眼見韓雨的神色再次黯淡了下去,蕭炎可不想他再次陷入悲傷之中,忙道:“在你調集刀子的時候,軍師便給我通了消息。我便去拜會了楚老爺子。楚老爺子也擔心你的安全,這才派了影子叔叔跟我們一起來!”
“隻是,我們來的還是晚了一步!”
韓雨這才恍然,當初他沒有讓蕭炎也跟着來,隻是怕幽冥會會趁機進攻天水,也怕自己這邊動靜太大了,而引起關森的注意。
卻不想這丫頭,最終還是因為擔心她,而親自帶人趕了過來。
“不晚,剛剛好。若是真的晚了一步的話,你見到的就不是我,而是我的屍體了!”韓雨輕輕的歎了口氣。
前面的影子,轉過頭來,緩緩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韓雨這才将他跟豪豬見面的經過,簡短的說了一遍。聽的旁邊的幾人,臉上的神情也是跟着變換不停。
“關森太愚蠢了,竟然能将自己的屬下,迫到這個份上!哼,他也不想想,一個能夠出賣自己朋友的人,不也能随時出賣他嗎?他這個老大,遲早都要被自己的手下給賣掉!”蕭炎眉頭一彎,輕聲道:“那豪豬倒也是個人物,隻是可惜了,愚忠與關森這樣的人……”
“那不是愚忠,而是真正的忠誠!”
前面的影子,忽然開口了:“所謂的愚忠,不過是一些牆頭草,為自己的左右搖擺找的借口罷了。什麼良禽擇木而栖,識時務者為俊傑?可要知道,這個世界上的好木頭,好機會多了去了!你選擇的過來嗎?”
影子冷哼一聲,不屑道:“真正的忠誠猶如信仰,永無背叛!豪豬,正是明白忠誠和義氣之間的真正含義,他以忠誠奉社團,以生命全義氣,如此,才配稱是真正的忠勇之人!”
“就像是黑b他們一樣嗎?”蕭炎一頓,幽幽的道。
“是。”影子轉過臉去,望着窗外輕輕的細雨,淡淡的道:“在絕望的時刻,在最後的時刻,如果他們識時務的話,他們應該不是繼續戰鬥下去,而是選擇投降。可他們沒有,所以,他們也是一群忠勇之人。黑衣,他們的确值得你一跪!”
“幽冥會先是進攻天水,殺了狼牙和山炮,現在,又殺了黑b等人,這一筆血海深仇,我早晚都得跟他們讨回來!”韓雨的聲音很平靜,可其中,卻蘊含了無窮的殺機。就像是在北極深處,冰窖了幾千年,重新拿了出來似得,讓人禁不住渾身發冷。
“這一回,多虧了影子叔跟着跑了一趟。要不是你吓退了那範偉,隻怕……”
韓雨掃了蕭炎等人一眼,雖說這丫頭,現在的身手已經變的極為強悍了,可也絕對擋不住範偉的襲擊。所以,他對影子充滿了感激。
如果不是他,範偉是絕對不會不戰而逃的!
“我可沒有本事吓退幽冥會的右帥。”影子淡淡的道:“他不過是沒有弄清楚,我們到底來了多少人,怕被我纏上,卻趁機把他的手下都給滅了。他範偉再厲害,終究也是一個人,所以,他當然不肯跟我打!”
“此人,殺伐果斷,法度森嚴,絕對不會介意跟人拼命,卻也絕不會輕易涉險!絕不是個容易對付的人物。日後,你若是遇上了他,還要小心。他的盤龍棍法,真的說起來,絕不在我的五虎斷門刀之下。”
蕭炎好奇道:“您跟範偉,哪兒個更厲害?”
“若是暗殺,我有六成把握殺了他。可是,正面交手,我最多跟他五五開!沒準,還是我占下風。我們兩個,沒有打過,若是碰上,誰生誰死,現在也說不好!”
影子眉頭微微一垂:“黑衣,你的傷沒事吧?”
“沒事,休養一段時間就好了!”韓雨輕聲道。
正說着,蕭炎的手機卻響了起來,她急忙接了起來:“喂,嗯,黑衣已經沒事了!老大,軍師要跟你說話!”
說着,直接将手中的電話遞了過來。
“老大,您沒事兒吧!”韓雨的電話一接過來,葉随風的聲音便從裡面直接傳了出來。隐隐的還能透着殺伐之聲。
“我沒事,你那裡怎麼樣了?”韓雨皺眉道。
葉随風的聲音中,滿是騰騰的殺氣:“關森那王八蛋,已經躲到房子裡了。胖子正在拆呢,他的狼衛,已經折損殆盡。天狼社完了。對了,老大,我們還有一個意外的收獲,軒轅小樓竟然派了軒轅妖,前來跟關森談什麼合作!”
葉随風朝着場子中,正在交手的兩人望了一眼:“現在,估計也快沒戲了。軒轅小樓的手下,又折損了一人,從今以後,軒轅八大将就要改名為,軒轅四大将了。”
“不要跟他們單打獨鬥,以最快的速度解決戰鬥,然後安全撤離!”韓雨的眉頭皺了一下,那範偉就是因為一開始,沒有施加全力,這才給了自己機會。
有道是,獅子搏兔,猶盡全力,一旦當你認為,戰局已經掌控在手中的時候,也就是變數突發的時候,狡兔尚且三窟,更何況是跑到了天狼社的腹地,去擊殺人家的老大?要是葉随風等人被包了餃子的話,那遮天,便等于是徹底的廢了。
幾乎所有的堂主,各堂的精銳,還有天劫全都在那裡,能不廢嗎?所以,韓雨不得不提醒一下自己的這位軍師。
“老葉,重複一遍!”韓雨握着電話,聲音都有些冰冷。
葉随風神色一凜,沉聲道:“不單打獨鬥,盡快的解決戰鬥,然後安全撤離!”
“嗯,照做吧!小心點!”韓雨說着挂了電話。
那頭的葉随風卻是暗中擦了一把冷汗,老實說,要不是韓雨的提醒,他還真有一種一切盡在掌握的感覺。畢竟,眼下是天狼社,要不是一直擔心韓雨的安危,他都會忍不住笑出聲來。雄踞西北的關森,竟然在他的手上落的如此下場,那天狼社還不等于完了,誰還能擋得住他?
然而,此時被韓雨這麼一提醒,葉随風才有一種被人一盆涼水給潑醒的感覺。君子不立危牆之下,更何況是現在?
萬一,那關森還有什麼他們不知道的後招呢?萬一關森的兩個結拜兄弟,無眉和任振波突然殺回來了呢?萬一那個逸雲突然帶人殺了過來呢?
自己帶的人雖然強悍,可畢竟不過幾百而已。此時,更是厮殺已久。别的不說,若是有幾百人出現,他們的傷亡和撤退的難度都将成倍的增加!
一想到這,葉随風再也不敢怠慢,他望着場中,袁野正跟軒轅妖厮殺在一起的身影,對旁邊正滿臉擔憂之色的武柏道:“老大沒事。三郎,你上去幫袁野一把!”
“不用了吧?那小子不是袁野的對手,馬上就完了!”
“老大的命令,你也敢不聽嗎?其餘的人,馬上打掃戰場。巴格達,你去幫胖子和和尚一起,将關森給請出來。若是他還不出來,你就說,若是我抓住了他的妻兒,一個不留!現在就去,通知衆位天劫,最多還有五分鐘,必須要撤走!所有的人行動快點!”
有了葉随風的嚴令,衆人再也不敢怠慢。那場中的軒轅妖本來就不是袁野的對手,此時,被武柏這麼一前後夾擊,一個躲閃不及,便被袁野将他的眼珠子給摳了出來。武柏的兩把斬天刀,直接插在了他的身體内。
就在這時,一聲轟隆之聲響起,關森旁邊的房間,已經被拆下了半面牆。露出了裡面的天狼社老大關森。葉随風見狀,立即讓人上前,将本就已經受了重傷的關森抓住,然後一行人,呼嘯着離去!
而就在他們剛剛離去不久,任振波正帶了人,便趕到了。眼見一地狼藉,他隻是從牙縫裡擠出了一個字:“追……”
明天那章早晨九點左右更,不晚上更了,看的人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