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雨站起身,望着趙元朗正色道:“趙伯父,我知道您想說什麼,不過您放心,我黑衣雖然愚笨,卻也還不至于蠢到,會用這些東西來跟你們交換靜汐的地步。”
“靜汐是我深愛的女人,也是我第一個愛上的女人,她在我心目中的地位,跟顔兒,雨心她們一般,都是無可取代的,更不是用這些世俗的東西,所能夠衡量的。”
“我愛她們,尊重她們,所以,更不會将她們當成可以交易的物品,今天,我之所以交出驚神系列,隻是想換你們一個允諾,懇請你們同意我追求靜汐。”
韓雨目光灼灼,神色平靜。
“就這。”趙元朗愕然。
韓雨咧嘴一笑,點頭道:“當然,這對我而言,就已經足夠了。”
“那驚神系列你準備賣多少錢。”趙元朗可不是那麼容易忽悠的,而且,身為總裝的少将,他對價格很是敏感。
趙承漢微一擰眉,這種武器的性能,隻要韓雨的價格不太離譜,沒有人會拒絕,不過,他也很想知道,韓雨打算怎麼賣。
“驚神系列一号,三萬兩千元,驚神系列二号,十萬。”韓雨淡淡的道。
趙元朗微微一擰,不說話了,韓雨提的這個價格,按照驚神系列的性能來說,絕不貴,相反,還太便宜了,這兩種槍,本就不是能夠在全軍鋪展開來的武器。
驚神系列一号,不過是一千把的年産量,換算下來,一年也不過就是三千萬左右,而驚神系列二号,也不過就是兩千萬。
五千萬的經費,哪兒怕是用來研究,隻怕也遠遠不夠吧。
很顯然,韓雨這是賣給了他們一個大人情,這是一種示好,俗話說,拿了人家的手短,吃了人家的嘴軟,現在他也有些佩服韓雨了。
這小子,竟然拿了價值近億元的東西,給他們打了個五折,就為了換取一個追求的權利。
“現在,講究的是婚姻自由,戀愛自由,我們雖然是她的長輩,卻也不能過多幹涉她的感情生活,她的幸福,以後便完全由她自己做主。”趙承漢端起茶杯,若無其事的喝了一口。
韓雨臉色大喜:“多謝趙爺爺,多謝趙伯父。”
他知道,老爺子終于是同意他去追求靜汐了,也就是說,隻要靜汐答應嫁給他,趙家便絕不為難。
“好了,黑衣,你就别在這裡站着了,走,我帶你去找靜汐姐姐聊聊。”墨雨心見機,快步的走了上來,連拉帶拽的将韓雨帶着朝樓上走去。
趙元朗等他上去之後,才重新坐了下去:“爹,您真的打算将靜汐嫁給他嗎,這小子可是已經有了兩個老婆,還有好幾個紅顔知己,私生活相當的不檢點,靜汐跟了他,會有幸福嗎。”
“幸福與否,不是我們能替她說了算的,若是按照你的這個邏輯,雨心,楚顔這倆丫頭,哪兒一個就真的比不上靜汐了,她們不也一樣對這小子死心塌地的嗎。”
“再說,不過就是同意他追求靜汐罷了,若是追不上,那是他本事不夠,若是他能夠說服靜汐,就證明這丫頭是真的愛他,我們從中作梗,隻能是适得其反。”趙承漢長長的出了口氣:“好了,靜汐的事情,我們以後不得再幹涉了,你去看看文鼎吧。”
“是。”趙元朗站起了身,大步朝外走去。
趙承漢從旁邊拿起了手槍,淡淡的道:“難怪宋家小子,唐家三小子,莊家的二小子,一個個眼高于頂的人物,竟然會為了他,在我面前聯名保薦,連龍怒海那小子,也跟着拍兇脯子,臭小子的确是有幾分本事。”
微微眯着兩眼,打量着韓雨的那把槍,嘴裡還喃喃道:“好槍,好槍啊,有了它們,擎天計劃便又多了幾分把握。”
如果說,一個人的突然爆發,在戰場上無法改變一場戰争的形勢的話,那數千個人的大幅度提升,便足以左右一場戰争的結局。
驚神系列不僅僅是槍,更意味着部隊的強悍戰力……
書房門口。
韓雨在墨雨心鼓勵的眼神下,輕輕的在門上敲了敲,裡面沒有一點聲音,韓雨跟墨雨心相互看了一眼,終究還是推開門走了進去。
隻見靜汐正坐在窗邊看書,聽到門響,她的身子微一顫抖,頭也不擡的道:“我爺爺他們,終究還是同意了,對嗎。”
韓雨站在門口,望着搭着天藍色披肩,靜靜的端坐在那裡的靜汐,一時間滿是恍惚,從倭國一别,他們雖然通過幾次電話,卻還是第一次相見,靜汐比起以前來,又消瘦了許多。
她的臉頰,似乎高了些,面色呈現出淡淡的蒼白,看上去是那麼的羸弱,累人憐惜。
韓雨的心狠狠的痛了一下,若不是遇到了他,隻怕,她會過的比現在快樂的多吧,現在,也是自己彌補錯誤的時候了。
用自己剩下的時間,一輩子,來負責讓她開心,快樂,給她幸福。
一時間,韓雨想的有些癡,竟然忘了回答。
“怎麼,不打算告訴我,你用多少東西,将我從他們手裡換了出來嗎。”靜汐擡起頭,眼神有些空洞,沒有了昔日的神采。
韓雨回過神來,朝前走了兩步,這才愕然道:“什麼換。”
“我都已經聽到了。”靜汐微微一笑,沒有悲傷,卻是凄苦冷豔:“我爺爺跟伯父都是軍人,他們平生最無法抵擋的就是那些能夠提升部隊戰鬥力,甚至能夠改寫一場戰局的武器,我真的很感謝你,為了我,竟然花費了那麼多的心思,去制造了那些讓他們無法抗拒的武器出來。”
“現在,你是不是來告訴我,應該收拾一下東西,跟你走了。”靜汐起身,來到窗前,消瘦的身影,比以前纖細了許多,竟然有些弱不禁風的感覺。
她微微咬着唇,使勁的告訴自己,不要哭,爺爺,伯父他們也不想這麼做,隻是,那些武器能夠挽救他們手下戰士的性命,她一個人的幸福雖然重要,可是如何能夠跟許多戰士的性命相比,如何能夠跟潛在的改寫一場戰争結局的可能相比。
哪怕她是趙靜汐,她也比不了。
可不知道為什麼,心中的酸楚卻讓她的鼻子幾乎透不上氣來,那種詭異的酸澀在她的心底,不斷的翻滾,沖擊着她那薄弱的防線。
晶瑩,開始在她的眼中凝結,然後漸漸的超過了眼皮的承重,在空中劃過一道凄冷的痕迹,然後,摔的粉身碎骨。
無助,無奈,無法把握自己的命運,恍如浮萍,為風左右的悲哀,漸漸的彌漫上了她的心頭,更為重要的是,這樣将她左右推來推去的,偏偏是她最愛的人。
曾經以為,她會無比的堅強,大不了,再那麼絕然的一跳,可直到此時,她才發現,還有許多比那一跳更加沉重,讓人難以承受的事情。
忽然,她的身子僵住了。
因為她感覺到有一雙有力的臂膀,已經環住了她,一個熟悉而又陌生的兇膛,從後面貼了上來,隐隐的,她仿佛能夠感受的到,那裡的心跳。
靜汐眸子一閉,死死的咬住了嘴唇,不願意發出一點聲音。
現在,他是一個勝利者,而自己雖然是他的戰利品,也有保持沉默的權利。
“傻丫頭,你想到哪兒裡去了,我黑衣敬你,愛你,又怎麼會将你當成貨物一般,跟人交易,再說了,你就是一無價之寶,我就算是想買,又哪兒裡能買的起,唯一能做的,就是用一顆真心,來換取你的笑容,用我的一生,來守護的幸福。”
趙靜汐頓住了,韓雨的聲音在她的耳邊響了起來:“我已經懇請趙爺爺他們同意了,從現在開始,我便要重新追求你,直到你心甘情願的愛上我,同意嫁給我為止。”
“你說的是真的。”靜汐愕然轉頭,臉頰差點沒撞到韓雨的嘴上去,她急忙将臉扭了回去,可是,臉頰卻已經發紅。
此時,她甚至忘記了去将身後的那個家夥推開,也許,在她的下意識裡,她也很留戀這種溫馨的溫柔吧。
“當然是真的,比珍珠還真。”韓雨慢慢的将她的身子闆了過來,他知道,定然是自己跟趙承漢的談話,被靜汐聽到了一部分,讓這丫頭想到了岔路上去。
“趙爺爺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别說我隻是弄了幾把破槍,就是一個航空母艦,他老人家也不會用他的寶貴孫女來跟我交換的。”韓雨笑眯眯的道。
“哼,你這家夥,就别在這裡跟我花言巧語了。”趙靜汐突然推開了他,重新坐到了剛才的位置上,繼續看書道:“我這回是不會再上你的當了,還有事嗎,要是沒事的話,就出去吧,我這忙着呢。”
她微微低下頭,心情卻是變的大好起來,有的時候,幸福來的就是那麼突然,也那麼簡單。
“有事,當然是有事了,我還沒有問你,願不願意嫁給我呢。”韓雨一本正經的坐在了她對面,笑眯眯的道。
“我什麼時候說過要嫁給你了,你就死了這份心吧。”趙靜汐毫不猶豫的拒絕道。
韓雨卻并不氣餒,他伸出了手,将靜汐的手抓了過來,深情的望着她,緩緩道:“我當然知道自己配不上你,還記得我第一次見到你,你就猶如一道風中的蘭竹,靜靜的矗立在那裡,那個時候,我就知道,我的心不再屬于自己了。”
“可我也知道,我們身份上的差距,就猶如鴻溝,無法超越,猶如天塹,讓人望而生畏,我是一個膽小而又怯懦的家夥,我可以毫不猶豫的揮刀殺人,卻沒有膽量走上前,告訴你,我喜歡你。”
“後來,當你走了,我也曾經無比的失落過,我努力的奮鬥,我一步步的向前,我甯願讓腳下堆滿累累白骨,也要不斷的朝高處走,就是因為我的内心深處,還有着一絲不甘,我想要站在跟你一樣的高度,我想要光明正的追求你。”
“我想讓所有的人看見我們在一起,都不會有人再說,看,那小子是癞蛤蟆想吃天鵝肉,而是羨慕的真誠的祝福我們。”
靜汐緩緩的抽了兩下手,見沒有作用,竟然也放棄了:“所以,你來攪和了我的訂婚。”
韓雨點頭:“是,聽到你跟唐峰要訂婚的消息,我整個人都要崩潰了,我用無恥的手段,攪和了你的婚事,可是,後來才發現,我完全沒有能力善後,我将你一個人丢在了這裡,面對所有人質疑的目光,我自己卻和别的女孩,糾纏在了一起。”
“那個時候,我也曾經痛恨過命運的混蛋,痛恨過自己的自私,我才知道,原來比所有人想象的都要冷酷,都要無恥的多。”
“可是有一點,我從來都沒有懷疑過,那就是我愛上了你,在得知你被倭國人掠去之後,你知道嗎,我第一件事想的便是殺人,殺光所有的倭國人,若是他們真的敢讓你受到一點傷害,我會用畢生的精力,讓這個國家和民族,在恐懼中呻吟。”
“靜汐,原諒我吧,讓我重新追求你一次,我知道,時間不可能重來,我也知道,自己有了楚顔,有了雨心,再跟你提這樣的要求,是天底下最不要臉的舉動,可我依舊堅信,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比我更愛你,更珍惜你。”
“你的愛,分成了多少份,又勻給了我多少。”靜汐忽然擡起頭,目光靜靜的盯着韓雨。
“我對你們每個人的愛,都完整無缺,我願意為你們做任何事。”韓雨同樣堅決的回望着他,眸子純正,目光真誠。
靜汐嘴角露出一絲自嘲的笑容,微一扭頭:“完整無缺嗎,好啊,那你先把我當初的一跳還給我吧。”
“你這麼說,可算是答應了我追求你嗎。”韓雨緊緊的盯着她。
靜汐嘴角一勾,嘲弄道:“是不是,你做每一件事情之前,都要問問,這麼做對你有什麼好處呢。”
韓雨一頓,身子忽然如箭般竄了出去,兩腳在地上狠狠的一踏,身子便撞到了玻璃上。
嘩啦……
在一片琉璃破碎的聲音中,他的身子,朝着樓下狠狠的摔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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