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個,剛才我們見到蕭炎大姐大接了個電話,就出去了,然後,然後她便被人給劫走了。”那小弟沉聲道。
“什麼?蕭炎被人劫走了?誰幹的?你們是幹什麼吃的?”狂熊的眼睛瞪了起來,擡腳就踹了那小弟一下。
他是個夯人,也是個直性子。喜歡誰就是喜歡誰,雖然蕭炎對他一直不冷不熱的,可這并不妨礙他去關心蕭炎。在他看來,我喜歡你,我就得關心你。這和你對我如何是兩碼事!
那小弟向後退了兩步,目光閃爍的看了他養眼,低下頭輕聲道:“我和兄弟們想要阻止,可他們當中下來幾個人,我們,我們不是對手。兄弟們都被揍趴下了,他們讓我告訴老大您,若是想要救回蕭炎大姐大的話,就去百樂門!”
韓雨的目光從這個小弟現身的時候,便一直停留在他身上,此時聞言,他眼睛微微一縮,露出一絲淺淺的笑意。
那小弟卻沒有察覺,狂熊眼中寒光一閃,整個人就像是一頭憤怒的狗熊一般,冷聲道:“百樂門?走,去百樂門!”
他身後的那些人紛紛轟然應諾,黑狼的眼中露出一絲猶豫的神色,嘴角張了張,可看見韓雨,他還是又将嘴閉了回去。
那小弟的眼中閃過一抹掙紮猶豫的神色,他嘴角張了張,忙低下頭,單手使勁的攪動着衣服,一臉的惶恐不安。
“等一下!”韓雨輕笑着出聲道:“狂熊,事情還沒弄明白呢,你就這樣急慌慌的去了,不怕中了别人的圈套啊?”
狂熊霍的一下轉過身子,皺眉冷聲道:“圈套?什麼圈套?”
韓雨沒有理他,而是直接對着那小弟笑着道:“你剛才說,有人下車将你們都揍趴下了?那他們有多少人,你們又有多少人?”
“我們,我們隻有六個人,他們也有六七個!”那小弟目光一縮,擡頭快速的掃了韓雨一眼,忙又低了回去,沉聲道。
“你認識不認識他們?”
那小弟緩緩的搖了搖頭。
韓雨點頭笑道:“他将你們都揍趴下了,那你呢?他們沒打你?”
那小弟擡起頭,一臉怒色的瞪着他道:“您這是什麼意思?懷疑我嗎?”
“談不上懷疑,隻是看你身上的衣服幹幹淨淨的,不像是打過架的樣子。”韓雨淡淡的道。
他這麼一說,狂熊等人立即将目光投向他。那小弟忙深吸一口氣,苦笑道:“當時,我在後面,等我沖過去的時候,我們的人已經被打倒了。他們讓我回來将蕭炎大姐大被綁架的消息傳回來,直接就走了。”
“黑衣老大,艾豐是我的兄弟,我相信他。眼下還是先去救回蕭炎再說,兄弟們,走!”狂熊大聲道。
“你若是這樣去的話,不但救不回蕭炎,反而會害了她!”韓雨平靜的道。
狂熊等人的腳步又一次頓住了,韓雨掃了他一眼,淡淡的道:“綁架蕭炎的人為什麼要讓你去救人?擺明了,他是沖着你來的。”
“那又怎樣?就算是豁出了這條命去,我也要救她!難道你要我眼睜睜的看着自己喜歡的女人被人綁架了而不管嗎?”狂熊嘶吼道:“兄弟們,怕死的留在這,不怕死的跟我走!”
炮彈等人轟然應諾,再也不看韓雨一眼,他們甚至慶幸的想,這個自稱遮天老大的黑衣,膽小怕事,虧的老大剛才沒有答應跟他混,不然,可真他奶奶的自己朝糞坑裡跳,找屎了。
韓雨有些無語的翻了翻白眼,沒好氣的道:“小凡!”
卓不凡一直在他身邊貓着呢,見他下巴一揚立即嘿嘿一笑,三步并作兩步的竄到了狂熊他們的前頭,小匕首一揚,嘿嘿笑道:“都站住,誰再往前走一步,卓大爺認識他,可咱手裡的匕首卻不認得他!”
“黑衣,你這是什麼意思?”狂熊的眉頭立了起來。眼中布上了一道道紅色的血絲,就連老大倆字都省了。
“我沒别的意思,隻是不想看着你害了蕭炎,也害了自己。”韓雨皺眉道。
一開始他瞅着這狂熊還挺精明的,雖然表面上憨厚笨拙,可内裡卻頗有錦繡,能屈能伸。正打算将他列為可造之才,沒想到一碰到自己關心的人,他就成了一點就着的火藥桶脾氣。
狂熊氣的一瞪牛眼道:“我害了她?老子是去救她!”
“你這種救和害沒設麼區别!”韓雨冷冷的橫了他一眼,兩步走到他身邊,擡腳将那個艾豐就踹了出去。
噗通!
艾豐隻覺得肚子上傳來一陣劇痛,整個人都被一股大力給掀的飛了起來,重重的摔到了地上。他悶哼一聲,正想起身,忽然覺得脖子上多了一道冰冷透骨的寒意。
他渾身一顫,看着自己脖子上的那把青色的鋼刀,眼都直了。
“黑衣,你幹什麼?他是我兄弟……”狂熊說着話就想上前,卻被卓不凡一匕首給擋了回去。
“叛徒,也是你的兄弟嗎?”韓雨轉過頭,似笑非笑的望着他道。
狂熊等人頓時僵住了,叛徒?他們不解的望向韓雨,然後目光又投向被他踩在腳下的艾豐。
“我,我不是叛徒,老大,他,他胡說……”艾豐臉色一白,扭動着身子使勁掙紮起來。
“你若是再說一句不是叛徒,我就将你的手割下來!”韓雨一下将天策插在了他撐在地上的手指中,蠻橫的道。
好像來自地獄幽冥中的聲音,艾豐隻覺得自己腦後涼飕飕,渾身冰冷,臉色慘白,卻不敢動,也不敢再說了。他能夠感覺的到,踩着自己的那個男人,說的出邊做的到。
狂熊兩眼瞪着韓雨,大聲道:“艾豐,别怕。他若是敢剁你的手,老子便要了他的命為你報仇!你告訴他,你他媽的不是叛徒!”
“是嗎?你不是叛徒嗎?那這一路跑來,你的額頭上怎麼不見一點汗珠?你的呼吸雖然急促,可說話平穩,不像是遇到驚慌的人啊!人嘛,誰都有犯錯誤的時候,隻要還沒鑄成大錯,總還有機會回頭。可你要是執迷不悟,一條道走到黑,那可就是你自己找死了。”
艾豐身子一顫,臉色蒼白,用一種驚駭的眼神望着韓雨。
韓雨抽出天策,在他的臉上輕輕的拍打了兩下。像這樣的小人物,他本來是不屑和對方為難的,可狂熊太莽撞了,竟然不聽他的勸阻。無奈之下他也隻好拿這個倒黴的家夥開刀了。
“别想了,這種簡單的問題,其實隻要一問那些和你一起負責保護蕭炎的人,就都清楚了,我現在讓你說出來,是給你一個機會而已。”
韓雨彎下腰,笑眯眯的道:“綁架蕭炎的人是誰兒?黃連鑫還是廢柴?”
黃連鑫這三個字落入他耳中的時候,艾豐就好像是被雷電劈中了似地,他緊緊的盯着韓雨,那目光仿佛在看着鬼魅一般,不敢置信的道:“你,你怎麼知道的?”
這句話一出口,那邊的狂熊等人臉色就變了,尤其是狂熊,他一把推開卓不凡,大踏步的走了過來:“什麼?你?你真的當了叛徒?”
韓雨站到一邊,任由他将艾豐舉了起來,這一次韓雨卻沒有再阻止:“為什麼?啊,老子拿你當自己的兄弟,讓你去保護老子的女人,可你竟然出賣了我,為什麼?你他媽的為什麼啊?”
“你當我願意嗎?你以為我願意嗎?”艾豐也爆發了,他雖然人在半空之中,可張牙舞爪的,那氣勢竟然不比狂熊弱:“楚興社的人找到了我,我要是不按他們說的辦,我的家人,我自己就都他媽的沒命了!楚興社,咱們市三大幫派之一的楚興社啊,我有什麼辦法?我有什麼辦法?”
楚興社三個字,好像是怒雷一般在狂熊的腦海裡轟然炸響,讓他渾身都沒了力氣。他豁然松開手,連連後退兩步,喃喃的道:“楚興社?楚興社?”
那邊,艾豐落到地上之後,抱頭哭了起來:“我也不想的,我也不想啊,可我沒辦法,他們用我的父母,我的妹妹威脅我,嗚嗚嗚,我沒辦法啊……”
見他承認自己是叛徒的炮彈等人剛剛還一臉的憤怒和鄙夷,此刻卻滿臉的同情和,可憐!
是的,可憐!
艾豐他隻是比較倒黴,被對方選中了而已。換做是他們,換做是他們的父母,兄妹受到威脅,他們隻怕也會和艾豐一樣,和艾豐一樣成為一個可恥的叛徒。
所以,他們可憐艾豐。那感覺就仿佛今天的艾豐,便是明天的他們一般。他們是在可憐艾豐,也是在可憐他們自己。
四周靜悄悄的,隻有狂熊在哪兒裡恍若失神一般,不斷的念叨着:“楚興社,楚興社,啊……”
他使勁的朝四周打着拳,狀若瘋虎。他自從知道是楚興社的動的手之後,他就知道自己絕對不是對手,他不怕死,可他卻怕救不出蕭炎。
他忽然沖到韓雨面前,噗通一下跪了下去,直挺挺的道:“老大,你帶我救出蕭炎,你帶我滅了楚興社!我狂熊韓旭的命,是您的了!我求您了……”
說着,竟然咚咚咚的磕起頭來。
那邊的黑狼也走到狂熊旁邊,跪了下去:“我要殺廢柴,為爹娘報仇!”
紅狼等人紛紛跪了下去,轟然道:“求老大,帶我們報仇!”
“男子漢大丈夫,跪天地父母,跪祖宗英靈,卻不必跪我!”韓雨目光一眯,冷聲道:“都起來,我帶你們去殺人!”
說完,韓雨轉身就走,留下一路長歌:
“炎黃地,多豪傑,以一敵百人不怯。
人不怯,仇必雪,看我華夏男兒血。
男兒血,自壯烈,豪氣貫兇心如鐵。
手提黃金刀,身佩白玉珏,饑啖美酋頭,渴飲羅刹血。
兒女情,且抛卻,瀚海志,隻今決。
男兒仗劍行千裡,千裡一路斬胡羯。
愛琴海畔飛戰歌,歌歌為我華夏賀。
東京城内舞鋼刀,刀刀盡染倭奴血。
立班超志,守蘇武節,歌武穆詞,做易水别。
落葉蕭蕭,壯士血熱,寒風如刀,悲歌聲切。
且縱快馬過天山,又挽長弓掃庫頁。
鐵艦直下悉尼灣,一槍驚破北海夜。
西夷運已絕,大漢如中天。
拼将十萬英雄膽,誓畫環球同為華夏色,到其時,共酌洛陽酒,醉明月。”
今天,繼續四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