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動手吧!”塗地輕輕的轉了一下手中的黑色長刀,這刀比倭國的武士刀一般長,卻要寬上一些。能用這種刀的人,得需要一定的臂力才行。
韓雨的手指輕輕的撫摸過腰間的天策,微微一笑:“怎麼,塗老哥心急了?”
塗地擰眉道:“能不急嗎?天都要亮了。”
韓雨嘴角一揚,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我就是要等到天亮。”
“啊?”塗地愣了一下,要偷襲,一般天黑不是最好的嗎?
他朝着遠處瞄了一眼,盜帥宋半城麾下的猛士,已經到了,不過不是兩百人,而是一百人。甚至,連宋半城都沒有來!
便是這一百人,來了之後,也是各自睡覺的睡覺,湊在一起打牌的打牌。
他們的聲音并不大,至少可以保證五十米外,不會聽到一點動靜。
而遮天的守衛,已經布置到了五百米外。也就是說,就算有柳生家族的人,會來這裡搜查,也不會繞過戒備的人,而直接摸到這裡來。
可就算是這樣,塗地也感覺有些尴尬。一邊是沉默,有序的遮天衆人,恍如一柄柄出鞘的寶刀,帶着一種肅殺之氣。再看看他這邊的猛士們,吊兒郎當的站着的,坐着的,躺着的,還有竄到樹上的,打牌的,簡直就像是來開會一樣。
塗地感覺老臉有些發燙,他有些尴尬的道:“你是不是再等盜帥跟他手下的那一百人呢?要我說,還是别等了。他既然說了,那一百人會接應咱們,那就一定會在關鍵的時候出現。他這小子雖然一向不按常理出牌,卻是言出法随!咱們還是動手吧,别管他們了。”
顯然,這位福清幫的老大,對于盜帥宋半城的信任,可不是一點半點。
“老大,咱們自己動手就夠了。根本都用不着福清幫的兄弟出手,我魏瘋子願意率領手下的二十人開路,生擒柳生長天!”魏正峰冷冷的瞄了一眼宋半城的人,眸子中,有些不滿。
他從小便接受最為嚴格的訓練,又有着濃郁的軍人作風。無論是一言一行,都極為自律。自然看不慣這些大戰之前,還吊兒郎當,視若兒戲的人。
韓雨瞪了他一眼:“宋大哥分出那一百人,是有深意的。咱們若是提前動手,勢必破壞他的計劃。你急什麼?”
魏正峰愣了一下,反駁道:“可咱跟那個姓宋的都沒有見過,你咋知道,他有什麼計劃?”
說着,冷冷的掃了塗地一眼。
塗地連忙苦笑道:“他有什麼計劃,我也不知道。”
韓雨笑了一下:“我知道。”說完,他猛然擡起頭,朝着遠處的黑暗望了過去。
魏正峰有些詫異的掃了那裡的夜色一眼,随即,整個人的身子,也漸漸的繃緊,眸子中,露出一抹野狼般的精芒。
站在旁邊的李劍白,将手扣在了腰間的弓上,眼眶中的兩個眸子,漸漸的凝聚到了一起。
那邊的袁野,還是不動聲色的靠在樹上,可是,上半身卻已經直了起來,右腿微微彎着,整個人顯然也做好了應變的準備。
沙沙的腳步聲,響了起來。正緊張待命的遮天衆人,一個個摸向身邊的家夥。韓雨注意到,那些看似沒有正形的猛士,竟然比他手下的人,反應的還要快一點。
在樹上的人,悄悄的撥開了樹枝,露出了手中的利器。那是一種類似連弩一樣的玩意,韓雨雖然沒有見過,卻能夠感受的到,那東西上傳來的寒意。
正在打牌的幾個人,睡覺的人,躺着的人,都沒有動,可是,韓雨卻有一種感覺,一旦這個時候,叢林中冒出一團箭雨,或者一陣槍擊,他手下的人,一定要比這些家夥死傷嚴重!
這是一群蔑視死亡的人,而且,他們擁有這種高高在上的實力。
自己的手下,也是一群鐵打的漢子,他們可以正視死亡,也擁有這樣的勇氣。可勇氣和能力相比之下,卻多少有些遜色了。
一子抵半城,果然名不虛傳。
如果,宋半城也在國内混的話,那自己跟他碰上,會是誰的赢面更大一些呢?韓雨心中沒來由的起了個念頭,随即他不由得暗在心中自苦笑一聲。
若真是如此的話,隻怕将不會有遮天,也不會有他黑衣了吧?
這樣的人,不可以與之為敵。不然,将會是自己的噩夢。韓雨心中暗自嘀咕一聲,随即将手舉了起來,輕聲道:“不用緊張,是自己人!”
“呵呵,知我者,黑衣也!”一聲爽朗的笑聲,突然在那黑暗中響了起來。然後,衆人便看見了一點淡淡的猩紅。
也不知道是因為先前沉默太久了的緣故,還是這笑聲太過突兀,霸道,雄渾,以至于韓雨等人隐隐覺得耳膜都被震的嗡嗡作響。
原本寂靜的夜色,就好像是被什麼有力的金屬給生生撕碎了似得,那種無聲的沉默,也如同山頭的積雪被烈日拂過一般,消失無形。
然後,衆人便看見了三個人不緊不慢的走了過來。
當先一個人,略胖,臉上挂着極具感染力的笑容。在他的身後,則跟着兩個擠眉弄眼,長的一模一樣的家夥。他們一邊走,還一邊沖着四周的人拱手,嘴裡喃喃的道:“初次見面,恭喜發财。咱這有禮了啊……”
“哎,以後有機會,來我這裡泡妞啊,我給你拍紀錄片,群p的……”
來認正是宋半城,至于那兩個一模一樣的猥瑣雙胞胎,自然便是黑白和白黑了。
韓雨嘴角不由得露出一絲苦笑,這宋家子一向都是這麼肆無忌憚,目中無人麼?
嗯,肆無忌憚是他心中的想法,後面的四個字,卻是袁野,魏正峰等人的評價!
“找死!”魏正峰冷哼一聲,腳下猛然用力,迎着三人便沖了過去。論霸道,他魏正峰還從來都沒輸給過人。
一直靠在地上的袁野,也是一聲不吭的跳了起來,三兩下便竄上了樹,借着樹枝,猛然跳到了另一棵樹上,動作之淩厲,竟然絲毫不慢給魏正峰。
死字剛落,魏正峰的人,便已經沖到了宋半城近前。他兩腳狠狠的在地上一踏,整個人頓時淩空而起,手中黑色的戰刀化作一聲低沉的呼嘯,朝着宋半城便劈了下去。
樹上的袁野,一聲不吭的跳了下去,頭下腳上,猶如蒼鷹搏兔一般,朝着宋半城的腦袋便抓了過去。
若說這兩人沒有猜到來人的身份,那是假的。可正因為他們猜到了,才會憤怒。媽的,我們的人,在外面負責警戒,你卻悄無聲息的摸了進來?這是他媽的示威麼?
你示威,我們便先給你一個下馬威!
兩人早就已經被宋半城的手下,弄的一肚子火,此時出手自然毫不客氣。
“瘋子……”韓雨也沒想到,這倆人會突然動手,等他想阻止的時候,已經有些來不及了。
宋半城的身手,韓雨已經領會過了。
袁野上一次也有跟他交手,此時加上個魏正峰,兩人聯手足以擊殺剛剛踏入超一流高手境界的六級武士,可是,面對宋半城,卻還是略有不足。
更别說,宋半城的身後,還跟着兩人了。
正在行走中的宋半城,毫不停留,依舊不緊不慢的走着,甚至連看都沒有看兩人一眼。
而在他身後的黑白和白黑,卻是怪叫一聲,分别迎向了魏正峰和袁野。一個起跳,一個前沖。四個人分作兩對,以快打快,以狠打狠,轉眼間便砰砰的交手了四五個回合,随即各自分開。
魏正峰向後退了四五步,手中的黑刀斜斜的向上舉着,戰意澎湃。那邊的袁野,也落到了地上,跟他并肩而立,目光中兇光閃動的盯着他的對手。
“住手!”韓雨隐隐夾雜着怒火的聲音,适時的響了起來:“都他媽給老子住手!”
剛才魏正峰和袁野的突然出手,已經驚動了那一百吊兒郎當的猛士。他們紛紛起身,轉眼間,竟然在韓雨的一幹手下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便将他們分割包圍。
此時,雙方劍拔弩張,一觸即發。
聽到韓雨的呵斥,遮天的衆人,這才緩緩的将手中的陌刀,弩箭放了下來,可是,眼中依舊滿是戒備之色。
那邊的一百猛士,身上的殺氣卻越發的濃重,絲毫沒有給韓雨面子。可也沒有動手,他們都在等待,等待一個人的命令。
韓雨靜靜的望着宋半城,許久沒有過的緊張氣氛,竟然讓他的後背都有些濕了。如果,宋半城此時說一聲殺的話,那他手下的這些人,隻怕将會面臨一場前所未有的苦戰。
可要是宋半城真的如此小氣,那他也絕不介意一戰。
“行了,都被他娘的繃着了,也不嫌幾把累!”宋半城的身子,平靜的從袁野和魏正峰兩人中間穿了過來,自始至終,他的腳步,都沒有過半絲的停頓。
就連嘴裡的那一抹猩紅,都一直拉風的保持着一個亮度。
顯然,他對黑白和白黑兩人,充滿了信心。
袁野和魏正峰各自悶哼一聲,向後退了一步,眸子中掠過宋半城的背影時,露出一抹驚駭之色。
宋半城看似平靜的走了過去,可實際上,他們兩人又豈是那種輕易會為别人讓路的主?宋半城是用肩膀,分别将兩人杠到了一邊,擠出的一條路。
他們兩個是不得不退,可是,宋半城看上去卻依舊那麼輕松。
黑白白黑兩兄弟一個誇張的晃了兩下手,一個揉着肩膀,瞪着袁野和魏正峰道:“行啊,下手夠黑的啊。有本事,下次好好較量一下!”
“就是,純爺們,動手動腳的算什麼?下次咱們動槍,看誰更猛!”那個也不知道是黑白還是白黑的家夥,猥瑣的晃動着自己的屁股,挑釁的望着兩人冷冷一笑。
白黑鄙夷的望了他一眼:“有本事你動槍的時候,把手腳都綁起來?”
黑白像是被踩了尾巴似得,跳腳道:“你以為老子做不到?老子觀音坐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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