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子一直等方文山上了車,走的看不見了,這才一下癱在了沙發上,接着感覺到一股冷冷的涼意。不知道什麼時候,他的後背都被冷汗沁透了。
剛才他就是在賭博,賭對方把錄像的威脅,看的比他的小命要重要。如果賭輸了,那他最好的下場也是和韓雨在奈何橋上做一對難兄難弟!
好在,他賭赢了。
不僅赢了,他還覺得自己身體裡好似多了一種東西。這是他以前低頭哈腰,賠笑喝酒的時候所沒有過的東西,一種讓人幸福和愉快的感覺。
坐了半天,其子才知道這是尊嚴,除了小命,他還赢得了尊嚴。
想不到,方文山也不過就是個吃喝嫖賭坑蒙拐騙的無賴,一個大流氓而已。
其子笑着站了起來,渾身輕松的向外走去。
回到自己的住處,其子隻是目光一掃,立即便發現了有人進來過的痕迹。
他臨走的時候,特意在房間的各個不起眼的角落裡,坐了一些很簡單的标記,而如今,這些标記有的還在原處,有的卻已經不見了。
不過他卻沒有一點擔心,如果方文山不派人來,那他今晚怕是要連夜卷鋪蓋逃命了。
韓雨的監獄生涯,隻是呆了不到一天便結束了。
他進來的時候,旭日高升,金陽萬丈,他出去的時候,天空卻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帶着一陣陣秋寒。
韓雨出了高牆,禁不住打了個寒噤,嘴角卻露出了一絲淺笑,這,才是自由的味道。
走的時候,韓雨和那個叫忘語的怪異中年人也沒有說過一句話,甚至對方連頭都沒有擡。
準确的說,自從知道了對方的名字後,他們便再沒有說過一句話。
當然了,對于韓雨在這個恐怖的房間中還能夠活下來,那些獄警也很吃驚。至少,在他出去的時候,他們的警備力量多了一倍,一個個目光警醒的望着他。
韓雨卻是毫不在意,他就這樣走了出來,外面有三個人等着他。一個是王強,他站在一個中年人身後,那人皮膚白白的,一臉的平靜。
韓雨認識他,那晚他**的時候,畫面中的那個人就和眼前中的這人一樣。隻不過韓雨看着他,反倒覺得真人比着畫面中的人更加的寒冷。
他當然就是方文山。
而其子則站在方文山身邊,一臉微笑的望着他。
“我說過,我等着你來接我!”韓雨輕輕的掃了王強一眼,微笑着道。
王強臉色微微一寒,瞄了方文山一眼,卻沒敢吭聲。
方文山哼了一聲:“想不到你還真活着,你應該珍惜。”他的聲音渾厚,低沉,富有威嚴,即便是在這斜風細雨中,也不顯得飄忽。
“珍惜什麼?”韓雨在他面前站定,扭過頭,微微眯着兩眼淡淡的道。
“珍惜生命,珍惜自由。”方文山平靜的道。
“我會的。”韓雨笑了:“我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更不會再給别人掌握我命運的機會。”
其子探手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沉聲道:“行了,回來就好。”
韓雨望着他,半晌才輕聲道:“謝謝。”
其子咧嘴一笑,沒有吭聲。
“你和徐華銀的事,我不會再參與,”方文山轉身上車的時候,忽然回過頭來道:“不過,當你們之間的事出現結果之後,我希望你能給我一個滿意的答複。”
“好。”韓雨幹脆的道。
看着王強和方文山的車呼嘯遠去,韓雨和其子這才上了他的昌河,其子緩緩的開着車,望了坐在旁邊的韓雨一眼:“你打算怎麼辦?”
韓雨的目光一直在遊離,頓了半晌才輕聲道:“我想回家種地,可你覺得徐華銀會答應嗎?”
其子輕歎一聲道:“隻怕不會,他是出了名的睚眦必報,可你竟然斷了他一條胳膊……”
“所以,這一次我要主動出擊!”韓雨一臉平靜的看着自己的手指,眼中卻閃過森寒的殺機。
其子嘴角一動,想要說點什麼,可最終還是默默的點了點頭。眼下除了坐以待斃和反擊,沒有第三條路可選。
“我要見楊開玉。”韓雨忽然道。
其子愣了一下,點了點頭,沒有問為什麼。
楊開玉對于韓雨的出現先是愣了一下,随即非常熱情的招待了他。
“聽聞韓老弟被方文山送到監獄的事,我和其子還非常的焦急,正在擔憂的時候,想不到你老弟就出來了。等一會,就在哥哥我這裡吃飯,連其子一起,算是為老弟你洗塵!”
楊開玉熱情而直接,言語真誠,很容易給人以好感。
韓雨知道自己不到一天便安然無恙的從監獄裡出來,顯出了巨大的能量,所以對方才會如此刻意相交。
韓雨淡淡一笑,卻不點破隻是輕聲道:“如此,倒要打擾楊老哥了。”
“說這個就遠了,你是其子的兄弟,便是我楊某人的朋友。”楊開玉擺了擺手:“我看咱們就在這吃吧,我這個人總有點不習慣酒店的環境,感覺太過束縛了,我們在這,就算是喝醉了去爬牆,也不過是酒後一笑話。韓老弟完全可以和其子放懷暢飲一醉方休!”
不得不說這個楊開玉很會做人,他這番話豪爽而不失親切,很對韓雨的胃口。
“好。”韓雨笑着答應了下來。
楊開玉立即打電話,讓人去縣上最好的桃源大酒店訂了一桌酒席上來。然後,重新坐在對面,和韓雨随便聊着他們家鄉的情況。
韓雨也閉口不提自己的來意,隻是随口應和。很快,酒席便被人送了上來,窖藏了三十年的茅台,被擺到了桌面上。
楊開玉親自為韓雨斟酒,三個人便開始觥籌交錯起來。這茅台喝着香,可是後勁也大。
那香綿醇厚的瓊漿玉液落入喉中,滾起一道微微的火熱,楊開玉哈了口氣,狀似無意的輕歎道:“本來,我是想在你們村投資一個煉油廠的,往近了說,咱們縣以你們村為中心,是大範圍的花生種植區。往遠了說,整個北方都種有大量的花生!
而如今人們又提倡綠色生活,若是我們這時候以純綠色,健康的花生油打入市場,定然可以占據一定的份額,日後就是發展好了,就算是成為國内一線企業,那也不是夢想!”
說着,他看了其子一眼,輕聲道:“這本來是其子提出來的,我也有心将這個項目交給他,可惜,卻得罪了徐華銀。我現在别說投資了,就是連這娛樂城,都開不下去了。”
見韓雨挑了下眉頭,其子輕聲道:“徐華銀問楊總借五千萬,楊總沒有答應,後來公司便一直有人搗亂。後來,我們試着從經濟上對徐華銀進行壓制,可對方卻惱羞成怒,派人刺殺!如今,楊總已經變賣了産業,準備出國發展了。”
楊開玉搖了搖頭,自嘲的笑道:“出國發展?說的好聽,實際上就是被人迫的抛家棄業,遠遁海外!我不過是想平平安安的,賺點小錢,隻是如今這社會,唉,其實出去,又豈是那麼容易的?”
韓雨端着酒杯,淡淡的道:“我這次來,就是想跟楊總談一下,上一次的生意。”
楊開玉臉上露出一抹狂喜:“韓老弟願意出手了?來,幹。”
兩人碰了一下杯子,韓雨将酒倒入喉嚨中,感受着兇膛裡激揚的熱血,飛眉道:“我韓雨雖然隻是一介匹夫,卻也不是那種任人揉捏的軟蛋!既然他徐華銀想找我的麻煩,那也不介意跟他鬥一鬥。”
“說的好!”楊開玉再次給他滿上,放下酒瓶,輕歎一聲,就連眼圈都有些通紅:“韓老弟,不瞞你說,我這兩天連跳樓的心都有啊!昨天,就在昨天,徐華銀派竹葉幫的二當家的,帶領十幾個小弟,硬生生的從我這裡拿走了五百萬,就連這樓裡的地契,都被他們給拿去了。”
“現在,我是無根之萍,無本之木,想不走也不成啊!”說着,一仰頭将杯中的酒全倒了進去。
其子臉色微微變了一下:“什麼?昨天麻子又來了?”
楊開玉苦澀的點了點頭:“就在你找過我後沒多久。”
“這夥狗日的,簡直就是強盜!”其子狠狠的罵了一聲。
“那又有什麼辦法?他徐華銀在咱們縣,本來就是手眼通天的人物。”楊開玉擡起頭,正色道:“韓老弟,做哥哥的也托大勸你一句。他們人多勢衆,你若非必要,最好還是别和他們鬥!如果你老弟缺錢的話,多了不敢說,二三十萬,做哥哥的還是能拿出來的……”
韓雨這才明白楊開玉對他如此熱情的真正原因,一擺手,止住了他的話道:“楊總,您的好意,我心領了。不過,這話您就别再說了,錢,我會到徐華銀那裡去拿的。”
楊開玉頓了一下,滿臉惋惜的點了點頭,複又換上了激昂的神情道:“韓老弟,硬氣,來我敬你一杯!”
兩人碰杯痛飲,楊開玉哈着酒氣道:“韓老弟夠爺們,我楊某人也是個帶把的,别的我也不說了,在你們村,我買下了一百畝地的五十年使用權,本來還想另找買家,如今,便算做報酬的一部分,至于從楊開玉那裡要回來的賬,咱們二一添作五,平分!”
“不過,韓老弟需得防着市裡的狂風幫,據我分析很可能是他們在給竹葉幫撐腰,要不然,我才接觸過他們,不可能就被竹葉幫的人給發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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