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文鼎站在原地,好像根本沒有動過似得,靜靜的晃着手腕道:“堂堂黑衣,該不會就這麼點實力吧。”
動如猛虎撲食,靜如淵停嶽峙。
一動一靜之間,竟然圓潤通暢,不露絲毫破綻,原本韓雨還以為,趙文鼎能夠成為特種部隊的上校,除了他自身的能力之外,怎麼着也得有趙家的功勞。
可是現在看來,隻怕他非但沒有沾到趙家多少光,反而因此被雪藏壓制了。
不然,以他的實力,就算是成為大校,也當屬正常。
微微活動一下手腳,韓雨眼中戰意澎湃:“還有九招呢,趙兄可要小心了。”
趙文鼎哈哈一笑,此時,再也沒有了一丁點的文靜氣息,反而多了幾分鐵血豪情:“好一個黑衣,都這時候了,你難道還不死心嗎。”
“若是死心,如何能進的了趙家。”
韓雨聲音一落,便陡然欺身上前,趙文鼎也是冷哼一聲,毫不示弱的沖了過來,兩人的拳腳,瞬間對撞在了一團。
兩人走的基本上都是軍方格鬥殺人的套路,出手之間,便帶着淩厲的殺機,毫不留手,表面上看,兩人似乎是勢均力敵,可實際上,從韓雨拳頭腿腳上傳來的一股顫抖之力,卻是恍如潮汐一般,不斷加強,讓他的身子都在不斷的顫抖,幾乎都要失去控制一般。
這黑衣,到底是怎麼做到的,竟然連無形的力量,都能控制。
趙文鼎心中暗自驚駭不已,終于知道了,什麼叫做盛名之下無虛士,他能有今天,遮天能有今日,或許有運氣使然,可更多的則是因為他的實力。
這種強悍的令人顫抖的力量,很顯然是屬于古武傳承。
他竟然已經達到了内家勁外放的境界,顯然比起自己來,卻是強的太多了。
既然知道自己此戰必敗,趙文鼎反而放開了手腳,唯一想的,便是要堅持過十招。
就算最後他還是要為韓雨引路,也要是自己心兇豁達,而不是自己技不如人。
砰。
趙文鼎本就已經落入了下風,此時再一分神,便被韓雨的拳頭砸了個正着,那碩大的拳頭,将他的身子砸的趔趄後退。
韓雨并沒有乘勝追擊,隻是靜靜的望着他道:“趙兄實力果然強悍,不如,我們就此收手,算作平局如何。”
趙文鼎兩眼頓時一眯,森寒的目光像是冬日挂在樹梢的冰棱一般,寒意迫人:“黑衣,你若是讓我認輸,我趙文鼎技不如人,自然無話可說,可你若說是平局,那就未免太瞧不起我了,雖然我不如你,卻也不是輸不起的人。”
“來吧,十招還剩下三招,我倒要看看,你到底如何敗我。”
聲音铿锵,言語激烈。
韓雨不由得暗自點頭,正色道:“是我魯莽了,既然如此,那我便出全力了,趙兄,小心。”
趙文鼎右腳微微一收,兩腳不丁不八的站着,兩手則一拳,一掌,分成了一個天地抱環之勢,韓雨一見兩眼便亮了起來:“太極。”
他可是見過太極拳,太極刀之類的功夫,不過,絕大多數都是花架子,登堂入室者寥寥無幾,可是,他從趙文鼎的這個攻守兼備的動作中卻能感受到,他至少在太極上,花費了數年的苦功。
隐約間,已經有了初窺門徑的迹象。
趙文鼎臉上古井無波,不驚不喜:“好眼力,來吧,讓我看看,你到底如何破我的太極推雲手。”
韓雨哈哈一笑,身子猛然撞了上去。
太極最為擅長的就是以柔克剛,以靜制動,借力打力,可凡事都有個極限,隻要他的力量強悍到了他所能承受的極限,便是太極,也要被攻破。
“給我破。”
韓雨身子陡然間擺出了一個極為怪異的動作,他的身子,大違常理的在一個怪異的角度,不斷的顫抖着,若是這個時候,有人能夠透過衣服,看見他身子下面的肌肉的話,定然會大吃一驚。
此時的韓雨,身上的肌肉仿佛活了過來似得,每一塊都在不斷的跳躍,一種暖洋洋的熱流,從每一塊被淬煉的如同鋼鐵般的肌肉中流了出來,然後,在他的丹田之中彙聚,随即形成了一股咆哮的**,從他的拳頭上砸了出去。
嗚。
周圍的空氣,似乎都承受不住這一拳的力量似得,發出了嘶啞的嗚咽。
韓雨則感受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力量,在他的拳頭中,不斷彙聚,然後呼嘯而出。
砰。
趙文鼎臉色慘白,悶哼一聲,身子不由自主的朝後飛了起來,撞到了外面的門上,喀嚓,那門竟然不能阻止他的身子分毫,讓他破門而出。
身子在地上骨碌碌的打了幾個轉,這才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韓雨卻連眼皮都沒有眨一下,此時的他,靜靜的矗立在原地,握着拳頭,體會着剛才那一刹那的感覺。
剛剛那一拳,充滿了無可匹敵的力量,讓他迷醉,很顯然,達到了超一流高手境界之後的他,終于在趙文鼎的刺激下,有了突破。
雖然還不如那個皇帝,可是,至少在對上千雨絕姿,他将不會再敗退,就算是北庭劍心,他也有信心與之纏鬥。
十絕戰技。
韓雨隐約的感覺到,似乎這才是十絕戰技本來的威力,這才是十絕戰技,本該有的威能,單單是一拳,便能夠将全力防守的趙文鼎,轟殺倒地,倘若是一整套的十絕戰技,連貫用出呢,又有誰能夠抵擋。
皇帝,不,他就算是強悍,隻怕也絕非那時候的韓雨的對手,通過顫抖之力而催發的十絕戰技,将無堅不摧,所向披靡。
一念及此,韓雨心中便溢出無邊的喜悅,可是,馬上他的臉色便變的慘白。
細密的冷汗,在他的額頭瞬間出現。
他的腿肚子,不斷的顫抖,其實,不僅是腿,就連他身上的每一塊肌肉,甚至是骨骼,血液都在顫抖着,沸騰着,一種尖銳的刺痛,頓時從全身狂湧而來,那感覺就仿佛是有人,将他的皮膚剝了起來,然後拿着砂紙,在那裡打磨着他的全身一般。
痛入骨髓。
饒是以韓雨的堅強,也忍不住悶哼出聲,嘴角幾乎都被咬出了血。
他右手扶住門框,勉力支撐着身子,不然,隻怕他會仰頭倒下。
怎麼會這樣,就仿佛是逍遙一步過度使用後似得,難道是什麼後遺症,韓雨眉頭皺緊,對于自己那個便宜師傅,傳授給他的無名心法和十絕戰技,韓雨一直沒有停下鑽研的腳步。
他一直在想,這兩者之間到底有什麼關系,為什麼隻有等到無名心法小成之後,才能夠練習那十個怪異動作。
随着他對無名心法和這十個動作的了解不斷加深,他隐約的猜到了答案。
若是将他自己比喻成一輛車的話,那無名心法就是發動機,而他的身體,便是車身,那十個怪異的動作,會不斷的加強他的身體素質,讓他的承受能力變的更強。
隻有這樣,才能夠承受住無名心法大成之後的顫抖之力,而那十個怪異的動作,則是将這種力量,進一步用在實戰上的套路。
它能夠通過那動作,調集全身的力量與一點,以形成超強的破壞力。
因為它違背了常理,違背了人體的自然規則,自成一家,所以,才需要一種常人難以想象的身體素質,至少以現在韓雨的變态,也隻能勉強用出一拳。
這無名心法和被自己命名為十絕戰技的功夫,到底是什麼樣的存在,為什麼他對身體的要求,竟然比逍遙一步還要變态。
韓雨心中暗自咂舌,僅僅是一個逍遙一步,大成之後的無名剪枝僧,便能憑此成為世界第一殺手,那要是有人将十絕戰技練到随心所欲的境界,豈不連無名剪枝僧也要退避三舍。
這,他已經不敢想了。
要知道,就是那皇帝,也未必是剪枝僧的對手,而他,卻遠不是皇帝的對手。
當然,他這也就是想想罷了,要知道,他勤學苦練的這麼多年,也不過就是能用出十絕戰技真實戰力的一拳而已,想要将整個十絕戰技融會貫通,隻怕這輩子也不可能了。
師傅啊師傅,你教給我的到底是個寶貝,還是給我挖的陷阱。
“嗯。”正想着,韓雨忽然感覺一陣陣殺機,似乎鎖定了自己,他忙深吸一口氣,回過神來,卻見到十幾個軍人,正用槍對準了他。
他們的臉上,滿是驚駭和憤怒之色。
“我再說一遍,雙手抱頭蹲下,不然,格殺勿論。”一名挂着上尉軍銜的中年軍人,目含殺機,冷冷的對着韓雨下達着最後通牒。
而此時,他的右手,已經舉了起來,顯然,前面已經朝着韓雨喊過話了,隻是沒有得到回應,所以,他已經動了殺機。
可問題是,現在的韓雨渾身激痛,根本連一個手指頭都動不了,更何況是蹲下,雙手抱頭這樣的高難度動作。
他臉色發苦,自己該不會是将趙文鼎一拳轟殺了,否則,這些人,怎麼對自己如此仇視。
媽的,婚事不成,反倒要變仇家,就連自己的命都得搭在這裡了。
靜汐,看起來,我們還真是有緣無份啊,韓雨全力運轉着易筋經,抵抗着身體不斷傳來的抗議……
“都,都住手。”就在這時候,一聲虛弱的聲音,在衆人的身後幽幽的響了起來,那些大兵急忙回頭,就連韓雨也睜開了雙眼,充滿驚喜和意外的望了過去。
隻見趙文鼎灰頭土臉的坐在地上,嘴角帶着鮮血,臉色就好像是産婦似得虛弱而蒼白:“這是一個誤會,他是自己人,行了,沒你們的事了,都下去吧。”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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