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黃泉堂淩厲的攻擊下,東海幫最後的那兩千人,連半個小時都沒堅持到。便潰散了。
趙東海則因為手下的叛變,而被生生困住。
在他的腳下,最後幾十名仍對他忠心耿耿的手下,已經變成了一具具冰冷的屍體。
四周,還同樣散落着好幾十具東海幫小弟的屍體,這兒是那些叛徒的。
“豹子,你他媽的敢陰老子?”趙東海手握一把鋒利的鋼刀,此時,鋼刀已經卷刃,上面鮮血淋漓。
“我,我陰你怎麼了?”一名身材健碩,眉目陰狠,臉上長着豹紋的中年人手握一柄鋼刀,藏在人群中跳腳罵道:“遮天已經打過來了,可你說的劍門的援軍卻連個影子都沒有!遮天要的是你,不将你交出去,難道你想讓我們兄弟,都給你陪葬嗎?”
“你他媽的少在這兒裡妖言惑衆,劍門的援兵已經在路上了……”趙東海喘了兩口氣,他跟劍門是達成了協議,而且,唐落還專門将自己的電話号碼留給了他。囑咐他若是有什麼緊急的事情,可以給他打電話。
可剛才他手機都摔了,那唐老狐狸的電話也沒有打通!
趙東海還不知道,此時的唐落,早就已經成了韓雨的刀下之鬼,他想要給他聯系,隻怕得去陰間才行了!
在他的心中,也暗自懷疑,劍門是不是想要诓他耗一下遮天的實力,磨一下遮天的銳氣,而他們壓根就沒他媽的想過要幫自己!所以,他的這兒番話,說的連他自己都不相信。
可無論如何,也不能構成他原諒自己手下背叛的理由!
他想過無數種自己的結局,出逃,投降,甚至是以一種豪邁的姿态戰死,可是,卻怎麼也沒想到,會遭到自己屬下的背叛。
而且,是豹子這兒個平時讓自己頗為器重的家夥!
“在路上個屁,你當我們傻啊?”豹子冷冷一笑:“你根本就是跟劍門商議好了的,想要兄弟們跟遮天的人死磕,去送死!你則從劍門那裡拿好處!今天,老子便是要造你的反,為兄弟們謀一條活路!”
“兄弟們,遮天的人已經說了,咱們隻要看住了他,不讓他逃了,便有一百萬的賞錢可以拿!大家夥可都放亮了招子,絕不能讓這兒狼心狗肺的東西給逃了!”
“你個狼心狗肺的東西,我倒要看看,誰他媽的敢動老子!”趙東海暴跳如雷,本就脾氣暴躁的他,活像一頭憤怒的孤狼一樣,大踏步的沖了上來。
在他拍飛了一名試圖阻攔的小弟之後,擋在豹子前面的那幾個家夥,幾乎是下意識的朝兩邊閃了過去。
不管怎麼說,趙東海那都是東海幫的老大,虎死餘威在,更何況現在的趙東海,還生龍活虎的握着一把鋼刀?
而他們造反,本就是想為自己謀一條活路。如今眼瞅着活命在即,自然不會傻到白白将自己送到他的刀下!
豹子怎麼也沒想到,這兒些人閃的如此利索。一擡頭,趙東海的鋼刀已經落了下來。他哇呀的亂叫一聲,又驚又怒的忙将刀向上一橫!
趙東海雖然這兒些年,将一身的氣力都用在了女人的肚皮上,精力,體力早就不複從前之勇,可這東海幫畢竟是他一刀一戰的拼出來的。
論戰力,東海幫中是他對手的,不超過十個!
而這兒十人當中,卻絕不包括豹子!
所以這兒一刀幹淨利索的劈的豹子手中的鋼刀反彈了回來,狠狠的砸在了他的兇口上,疼的他哀嚎一聲,一轱辘就滾了出去!
“想造老子的反?老子便先宰了你!”趙東海得理不饒人,大踏步的走上前來,又是一刀狠狠的劈下!他神情猙獰,甚至有些瘋狂,嘴裡更發出一個日落西山的老大,最後的咆哮!
嗚的一聲,鋼刀落下。
豹子擡起頭來,滿臉的橫紋不停的顫抖,眼中灰白一片。可馬上就化作一片兇光,他握緊了手裡的鋼刀,微微向上翹着,就等着趙東海砍中他的時候,他也狠狠的給對方來上一下!
媽的,想不到老子最後還得死在老家夥的手中!那個自稱叫什麼破凡的人,還說自己隻要能夠将趙東海困住,便能榮升遮天四星小弟的呢!現在看來,全他媽的糊了!
豹子心中暗歎一聲,身子繃緊,便要從地上竄起來。
便在這兒時,旁邊突然伸出來一道刀光,向上輕輕一挑!
嗚!
趙東海手裡的鋼刀,便轉着歡快的圈子,從他頭頂上飛了過去,然後插在了一名東海幫小弟的屍體上!
趙東海身子連退兩步,這兒才穩住身形,他橫眉一掃,但見一名身穿黑衣的年輕人,正站在豹子的前面。
他神情冷峻,滿臉平靜,可身上卻有一股讓人心寒的陰冷和血腥味。
在他豎着的衣領上,一道金色的殘月,是那麼的耀眼。
“誰?”趙東海目光中閃過一抹厲色。
“遮天天劫!”一身黑衣的曹偉輕輕掃了他一眼,然後收刀後退。就仿佛剛才出刀隻不過是做了一件輕松的小事兒一般。
在他的後面,蕭炎,在其餘六名天劫和火火,果果兩人的守護下,像是一道所向披靡的長刀,所到之處的東海幫衆人惶惶不安的退向兩邊。
在他們兩邊,則是兩隊身着灰衣,渾身帶着凜冽殺氣的黃泉堂小弟,在羅純和黑狼的率領下,冷漠而霸道的插了過來。
他們轉身面向東海幫衆人,不過百十号人,可被他們盯住的東海幫三四百名小弟,卻是一動也不敢動。
趙東海嘴邊那一顆硬币般大的黑痣越發的黝黑,滲人了。他的目光,依舊像是惡狠狠的瞪着你一般,可是整個人卻不可藏抑的多了一股頹廢的氣息。
“想不到,竟然是個女孩兒。難道遮天無人了嗎?”趙東海的心中,已經是死灰一片,可他卻并不想輸了自己的顔面。所以,兀自強硬的冷冷一笑!
蕭炎兩手背在身後,淡淡的道:“堂堂的東海幫,便連老大都被一個女孩逼到了這兒個份上,我看,應該是東海幫無人才對!”
“我是遮天黃泉堂的代理堂主,在白馬山那個地方,被你們偷襲的黃泉堂堂主馬文泉,是我哥!”
蕭炎聲音平靜,卻像是一陣幽冷的寒風一樣,從衆人耳邊吹過。
趙東海目光驟然一緊,随即吧嗒了一下嘴兒,兩手一張道:“既然如此,那還有什麼好說的?動手吧!”
蕭炎嘲弄的掃了他一眼:“殺你不過舉手之勞,不過,在此之前,你必須你回答我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趙東海眼中閃爍過一抹希翼的渴望,卻被他很好的給隐藏了起來。他不想死,尤其是像他現在這兒樣,好容易有了錢,有了地位,他貪婪的眷戀着那些美妙的讓人陶醉的身體,醇酒,那些迷人的風光和别人敬畏的眼神。
不過,他也知道,自己這兒個時候表現的越怕死,那在剩下的時間中,他就越被動。
所以,他故意皺了皺眉頭,以表示自己的不耐。
蕭炎輕聲道:“劍門在你這兒裡放的那批東西在哪兒?”
趙東海頓時為之一松,臉上卻冷笑道:“劍門或許對我不仁,可你若是認為這兒樣,我就會對他不義的話,那就未免太小瞧我趙東海了。我是不會說的,你們,還是動手吧!”
“你想給我表演硬漢嗎?”蕭炎話鋒冷峭,如同北極之冰,劈頭蓋臉的将趙東海稍稍放松的神經頓時凍的繃緊了起來,而且繃的似乎随時都要斷了似得:“好啊,那我就成全你!”
“黑狼!”
“屬下在!”黑狼一步踏了出來,恭敬的束手施禮。
蕭炎伸出一根蔥白似得手指,沖着暗中已經緊張起來的趙東海點了點道:“去,找幾十條狗來,要公的!讓它們陪他玩玩!”
黑狼冷冷的掃了趙東海一眼:“是!”
轉身就要走!
趙東海再也繃不住了,他一想起幾十張血盆大口來找他kiss,他就恨不的一頭碰死在這兒:“你們有種派人來,派狗算什麼本事兒?”
“跟人打,我們自然派人上。跟狗打,難道你也要我派人上嗎?”蕭炎神情凜冽:“你也别想着自殺,如果你死了,那我便直接将你切了喂它們,那時候,你可就真是死了喂狗了!”
趙東海一向覺得自己就算不是膽大包天,可至少也不是被人給吓大的。可是現在,他卻是臉色慘白一片,真的被吓到了。
他雖然怕死,可是身為一名江湖大哥,刀裡血裡的他也不是沒想過,自己會有倒下的那一天。若是将心一橫,也不過就是抹下脖子的事兒。可想到自己死後,還要被人給切了去喂狗,他就不寒而栗了!
媽的,喂狗!
“你不會這兒麼做的,你這兒是挖絕戶墳,以後,誰跟你們遮天做對,全都會死戰到底!”趙東海揮舞着手臂,沙啞着聲音,喘着粗氣堅決道。
蕭炎比他還堅決,聲音如鐵,生冷冰硬:“你可以試試!”
“左右都是個死,老子還有什麼可怕的?”
“至少,你可以留個全屍,不用被喂狗!”
趙東海頓時像是被紮破的氣球似得,整個人都蔫了。他從知道蕭炎是馬文泉的妹妹之後,他就知道她可能什麼都做的出來了。
那個黑衣将她派來,将黃泉堂派了來,擺明了就是要來找他報仇的!
“不行,我要與你一戰!”趙東海眼中忽然閃爍起了兇光:“若是你能答應,我便寫,不然,喂狗就他媽的喂狗吧。反正老子都死球了,還管他娘的這兒身臭肉幹什麼?”
“媽的,你腦子進水了吧?與我們堂主一戰,你他媽的有那個資格嗎?”黑狼頓時就火了:“堂主,我這兒就去找狗,直接讓狗将丫的撕了算了!”
蕭炎一擺手,她直直的盯着趙東海,冰冷的目光中夾雜着毫不掩飾的仇恨:“好,我答應你!”
“堂主!”
“堂主!”
黑狼和羅純等人大嘩,蕭炎将手一擺,直接将他們的聲音壓了下去。
她沒有說話,可是不知道為什麼,當她的手豎起來的時候,黑狼等人竟然有一種面臨着馬文泉的感覺。
他們這兒些人平常時候,跟馬文泉的關系都很不錯,可是一旦當馬文泉做下什麼決定的時候,他們沒有一個敢再去反對的。
此時,也是一樣。
羅純眼中閃過一抹也不知道是歎息還是滿足的複雜神色,幽幽的吐了口氣。
“好!不愧是鐵手的妹妹,有膽色。說吧,你想知道什麼!”趙東海知道自己已經逃不脫死亡的歸宿了,整個人反倒是輕松了起來,重新找回了一種丢失多年的豪情。仿佛,又回到了自己招呼了幾個兄弟,愣頭愣腦的出來打天下時的感覺!
“很簡單,将那批物資藏匿的地方告訴我,那裡有多少劍門的人把手,負責替他們走私的都是什麼人。都有什麼人替他們遮掩,你都寫下來!”
“好,沒問題!”
“那幾這兒麼說定了。不要想騙我,或者隐瞞什麼,”蕭炎冷酷的道:“若是你給我的消息有誤,或者有纰漏!我便去找你家人的麻煩,我可是聽說了趙先生有一個前妻……”
趙東海臉色巨變,他兩眼瞪圓,想要發火,卻又強自忍着,仿佛怕惹怒了蕭炎似得。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像是鬥敗的公雞似得,垂頭道:“既然我答應了你,那自然也不會做些手腳!不過,我跟她已經離婚多年了,這兒些事情跟她都沒有關系!你們,你們别去找她……”
到後面,趙東海的臉上已經有了幾分哀求的神色。
“放心吧,我們有自己的原則,也願意遵守道上的規矩。我隻是想提醒你,不要激怒我,不然,你會明白這兒個世界上,有許多比死亡更可怕的東西!”蕭炎輕輕的一揚下巴,果果立即将一張紙,一隻筆遞了過去。
蕭炎不再去管趙東海,扭頭望向豹子道:“是你帶頭反水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