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不丁的聽見這麼一個聲音從自己的頭頂上冒了出來,下面的人全都霍的一驚。
“誰?”斷刀猛的向上一揚手,猩紅的斷刀便像流星似得朝着樓梯拐角的地方飛了上去。
木質的樓梯闆,砰的一聲被刀身撞出個碗口般的洞來,可幾乎馬上便又原封不動的飛了出來。
斷刀在将刀甩出的同時,身子一晃便橫在了樓梯前面,此時那斷刀剛好朝着他的兇口飛來,似乎早就算準了他的動作似得。
斷刀冷哼一聲,身手猛的一握,妙到毫巅的一把握住了飛出來的斷刀刀柄。
可馬上,他的臉色就變了。
那斷刀之上竟然夾雜着一股巨力,斷刀悶哼聲中,竟然被帶的向後連退了兩步,這才站住身形。雖然他現在依然将客廳的柳破東等人擋在身後,可這氣勢卻跟剛才截然不同了。
他兩眼怒睜,充滿戒備的瞪着樓梯,目光中卻夾雜着一絲遮掩不住的驚疑之色,這樓上的人是誰?好大的力氣!
那兩名柳破東的手下,明顯比斷刀慢了一拍不止。
此時他們才反應過來,紛紛探手入懷,摸出一把彎刀來,護在了柳破東的身邊。
張新收和他的家人更是愕然的轉頭,不過張新收畢竟也是商場上的風雲人物,他很是聰明的控制着自己臉上的肌肉,以免被人看出心底的驚愕來。
隻是心中暗自嘀咕,家裡總共隻有他們三個人,如今卻又哪兒裡多出個人來?
衆人屏息,凝目以待。
唯獨柳破東雖然還端坐在位上,可在斷刀被來人回擲而出的武器帶的後退的時候,他也已經繃緊了身體,緊張的盯着樓梯。
周圍一下就安靜了下來,隻有那人落在樓梯上的腳步聲和奇怪的沙沙聲不斷的響起。那腳步很是輕松,愉快,并沒有因為剛剛斷刀的偷襲而呈現出凝重的意思。
然後,斷刀等人便看見了一襲黑色的風衣,和一張不算英俊,卻絕對讓人一見便難以忘記的臉龐,還有他手裡的匕首。
匕首寒光四射,靜靜的搭在樓梯上,随着他不斷的向下走,發出一種低沉的讓人牙倒的聲音。
正是韓雨!
“斷刀先生的脾氣還是那麼火爆啊!”韓雨并沒有下來,而是距離下面還有四五級樓梯的時候便停了下來。
“是你?”柳破東一見到他,臉色頓時就變了。
原本還翹着二郎腿坐在那裡的身子,蹭的一下跳了起來。
右手向前一伸,一把将張新收的女兒提了過來擋在自己面前。這才有些懼怕的喘了口粗氣,顯然韓雨上一次帶給他的死亡陰影并沒有因為時間的流逝而消散多少。
斷刀的瞳孔也是狠狠的一縮,右手緩緩的握上了他插在腰間的那把斷刀的刀柄上。身子微微一傾,一股暴虐的仿佛怒獅撲食的殺氣便從他身上升騰了起來。
“哎,你幹什麼……”張新收聽見身邊的動靜,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滿臉驚怒的便要搶回自己的女兒。
“你再亂動,我便殺了她!”柳破東緊緊的盯着韓雨,手腕一晃,一把彎刀便出現在了他的手上,落在了小丫頭粉白的脖子上。
也不知道是在威脅韓雨,還是在警告張新收!
小丫頭原本還想要掙紮的身體頓時僵住了,她傻傻的盯着眼前的彎刀,顯然這種狀況不是她的那個小腦袋所能理解的。
實際上,事情發生的太過突然,她剛才一直都還沒弄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張新收被那半月形的凄厲刀光給吓了一跳,卻仍厲聲道:“你放了我女兒!”
“他媽的,你個老家夥給我住嘴!”旁邊的一名劍門的小弟見他礙事,将刀交到左手,毫不客氣的掄圓了拳頭,朝着張新收砸了過去。
“放肆!”韓雨冷哼一聲,握着匕首的手向後一收,中指微屈猛的一彈!
那匕首便仿佛一條掙破天際的驚龍一般,嗖的一聲便飛了出去。
“喝!”從韓雨一出現便一直緊緊的盯着他的斷刀,幾乎在他彈出匕首的同時,猛的大喝一聲,手裡的斷刀狠狠的照着匕首劈了下去!
這兒一刀,去勢如虹啊!
可就在他這一刀劈了一半的時候,一個黑色的東西帶着呼嘯突然從他的面前出現,帶着一股驚人的力道朝他的兇口飛了過來。
斷刀心中一驚,也不敢用手直接卻接,隻好将手裡的刀微微向上一揚,刀柄便撞在了那不明的暗器上。
砰!
不明的暗器被他擊落,可同樣的那匕首也掙脫了他的攻擊。
好一個斷刀,身為劍門有數的高手,他的一身功夫能夠将當初的韓雨給揍的受傷不輕,便足以說明他的深淺。
而此時面對已經脫飛的匕首,斷刀冷哼一聲,手腕一晃間,斷刀竟然就交到了他的左手上。
然後再一次對着匕首劈了下去,速度竟然比剛才還快!
眼瞅着就要将匕首劈落,斷刀不由得心中一松。這一手換手刀是他上一次被韓雨給打敗後苦心練就的,為的就是用它來為自己報仇,一洗失敗的恥辱!
而如今,提前用了出來雖然有些不情願,可隻要破了韓雨的這招先手,他便也算是占了一分先機。
然而,他心中的這口氣才剛剛落下一半的時候,他的腦後竟然再次傳來了勁風撕裂的呼嘯。
斷刀不由得大駭,想也不想便将身子向後一仰,整個人都完的跟趙州橋似得,手裡的斷刀更是同時向後一劈。
他以為韓雨突然出手了。
卻不想入目的仍然是那黑色的東西,被他的斷刀一拍,滴溜溜的又飛了回去。
而幾乎就在同時,斷刀的耳中響起了同伴的一聲慘呼:“哎呦!”
斷刀直起身,眼角瞄見剛剛伸手想要打張新收的那名小弟巴掌還沒甩到張新收的臉上呢,手掌便已被一把黑色的匕首插透。
這還不算,匕首上傳來的力道帶着他的身體轉了兩圈,然後竟然生生的将他的手掌釘在了玻璃茶幾上。
匕首沒入茶幾近半,那鋼化玻璃的茶幾竟然沒有裂縫或者碎掉。
由此可見那匕首的速度和鋒利!
那小弟瞪着兩個眼,左手想要将匕首抓起,又有些不敢,嘴裡隻是嗚嗚的叫喚着,那表情就别提了。
斷刀緩緩的轉過身,兩眼微微眯着,冷冷的盯着韓雨手裡那個不斷的從地上彈起又落下的球,握着斷刀的手漸漸的青筋虬結而起。
就在這時,韓雨說話了:“柳少,這位兄弟太不懂的做人了,我替你教訓一下,你不介意吧?”
他靜靜的把玩着自己手裡的彈球,任由這寂靜的房間中不斷的回響着。自從得到了這東西之後,韓雨一直将它當成了玩具般不斷的把玩,憑借着過人的腕力和速度,雖然隻是兩天的功夫,可冷不丁的用出時便連斷刀這樣的高手也不得不分神抵擋!
柳破東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剛剛這匕首若不是沖着那小弟而是對着他來的……
“當然不介意!”柳破東沙啞着聲音道。
韓雨似乎早就知道這答案了一般,毫不意外的笑了笑,目光落在氣勢不斷暴漲的斷刀身上,輕描淡寫的道:“斷刀先生看起來精神大勝從前啊,可是傷已經好了?”
“哼,你的傷不也好了嗎?”斷刀一窒,冷冷的哼了一聲,一股雄渾的中音從他的嘴裡冒了出來。
除了武柏之外,韓雨所見過的人中也隻有他和那賽李逵的中氣最為十足了。
韓雨向下走了兩步,從容笑道:“托你的福,也已好了!”
他上一次雖然将面容稍微做了點改變,但是,并不足以遮掩住自己的形貌。至少,瞞不過眼前的這幾個人。
這一點從柳破東一見到他的反應便可以看的出來,所以韓雨不等他們發問,便主動跟他們打起了招呼,俨然是已經承認了。
“那正好,上一次蒙黑衣老大所賜,斷刀一直銘記于心呢,這次定然要好好讨教一番!”斷刀冷哼一聲,兩腳在地上緩緩的轉動了起來。
他這是在調整着全身的氣力,等他這腳轉完半圈之時,便是他的出手之機!
韓雨微微一笑,目光越過他落在了柳破東身上,毫不在意的道:“這個,可就要看柳少的意思了。”
柳破東聞言眼中精光一閃,他死死的盯着韓雨,似乎想要從他的臉上看出點什麼。
可韓雨除了嘴角那絲略帶嘲弄的淺笑之外,根本就沒有多餘的表情。
他有些無奈的将手裡的彎刀一收,不過卻并沒有松開握着張新收女兒肩膀的左手:“斷刀,不得對黑衣老大無禮!”
“少爺……”斷刀聞言愕然,轉過頭來禁不住的愣了一下。
“我讓你退下!”柳破東眉頭一挑,眼中閃過一抹陰冷的神色。雖然語氣還是和剛才一般平靜,卻多了幾分不滿和不容置疑。
斷刀知道他最不喜歡的便是人家不聽他的命令,隻得狠狠的盯了韓雨一眼,心有不甘的退到了一邊。
“柳少将小丫頭也放了吧,她的命便是連你的一個手指頭也比不上,何苦讓她跟着受怕?”韓雨兩眼眯成了一條細線,手裡的球卻緊緊的握住,不再彈動了。
這話雖然說的客氣,可是其言語之外的意思卻分明是說,我若是真想殺你,又豈會在乎你身前多了這麼一個小丫頭?
柳破東眉頭微微一擰,顯然對于韓雨的威脅感到不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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