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翼文是身為偵探的中國少年,年僅16歲就已經是警察們足以依靠的對象,被成為偵探339。每一次罪犯的犯案現場都會出現的就是他。無數少女的追求者兼并福爾摩斯與日本漫畫《名偵探柯南》中工藤新一的粉絲。本來打算大學去學習美術的翼文因為神秘的手機軟件組織――殺手交易市場而改變了注意,開始研究推理小說和偵探電影,并發誓要查明這個從來不露面的組織的身份。
2040年3月19日下午,離翼文居住地――江蘇蘇州的工業園區水珊小區34幢非常接近36幢地下車庫發生慘案。
死者是一位14歲的少女,留着短短的黑色頭發,穿着一條紅色長裙,并非水珊小區的居名。她的死屍被随意丢棄在地下車庫的中間――非常顯眼的地方。背朝上趴在地面上,身上血迹斑斑的都是撕咬過一般的傷口,卻沒有攻擊過要害的緻命傷。發現她的屍體的是聽說朋友遲遲還沒到家的女孩――汪靈。她說,晚上差不多5點鐘的時候,她的朋友與她一同到汪靈家裡玩,順便吃了晚飯。後來朋友說要自己一個人走回去,據說是為了抄近路繞開重重疊疊的房屋而走的地下車庫,而她就是在那裡慘遭殺害。
“有什麼發現?”翼文問道,雙手插在口袋裡,慢步到這具血淋淋的屍體旁邊,朝下瞥了一眼。
“屍體上打量被刀劃傷的痕迹,但是沒有緻命傷。”一個留着胡子的警察告訴這位偵探。
“哦?”翼文彎下腰,看着屍體的手臂。
手臂上血淋淋的,已經皮開肉綻,場面慘不忍睹,仿佛是殺人犯不僅恨這個女孩,不僅要殺死她還要讓她的屍體刺痛警察的眼睛。血光在深夜的燈光下閃爍,透露出寒氣,彌漫在這個陰森的地下室。4個警察,1個相關人員,還有1個偵探。
“這些傷口并非刀具所緻……”他說,又把視線轉移到她的腿。
傷口非常大,血源源不斷地冒出來,很多傷口的邊緣處帶着鋸齒,還有可怕的皮肉被撕開的痕迹,有的地方甚至露出森森白骨。閻翼文一隻手放在下巴上,微微皺了皺眉頭,在屍體周圍走了一圈,最後才下結論:“這是動物進行撕咬以後痕迹,您看。”他蹲下身,看了一眼站在身旁的章毅警官。
章毅警官是一個強壯的中年人,是最先推薦翼文來幫助警方的高級警官,年輕時還當過龍獵。他的皮鞋在冰涼的地闆上敲打着,快步來到翼文的位置,低頭看向他所指的位置。傷口被強制扒開,血肉和骨頭都露在外面。
“您看,傷口的邊緣不平整,卻也沒有有規則的鋸齒狀,這顯然不是刀具所造成的。”他說,斜眼看了一下警官,仿佛在察覺他的反應,“這種由上朝下的撕裂狀,顯然是某種有着尖銳牙齒的動物撕咬的痕迹,而且是咬住偏上方的皮肉向下撕扯所造成了,您看,就像這樣。”他假裝自己的手指就是某隻動物的嘴,快速由手臂上方滑下來,到傷口最末端。
“嗯……哦……”警官認可了偵探的想法,“确實如此……”
“您再看一下她的小腿和腳腕處。”
警官這一次把視線放到腳腕處前部,一個紅色的印子引起了他的注意。
“我大概已經可以知道了,”翼文說,回頭看了看離屍體不遠的地方的一縷頭發和斷裂的發繩,問汪靈:“你的朋友走的時候是不是還紮着辮子?”
“嗯……啊,是的,沒有錯,她紮着一個馬尾辮。”汪靈說,低頭看了看屍體,小聲說:“但是……”
“辮子不見了――應該說,散開了,是嗎?”
幾個警察都看着他。
他站起身,喘了口氣。這無非是進來所接手的比較麻煩的案件了。雖然兇手遺留下的線索還算比較多,對于兇手的大概特點也是知道了,但對于他來說仍然無從下手。他走到被圈起來的那一縷頭發旁邊,低頭看着紅色的發帶。發帶斷開了,斷裂處還有一些焦黑,好像是被火焰灼斷的一樣。他低下頭想去确認一下有沒有煙味,但是味道顯然是已經消失或是淡去了,隻有一絲頭發上清香的味道。
“章毅警官,附近有沒有發現子彈或是槍支之類的東西?”
“沒有。”
閻翼文再一次陷入沉思。
跟槍沒有關系?似乎不大可能。他開始思考,應該是兇手為了不讓人發現而故意把槍支和掉落的子彈殼回收了。他再一次走到屍體旁邊,觀察着隻露出半邊的女孩的臉。她的嘴巴長得很大,一副令人感到可怕的驚訝表情,還帶着猙獰和痛苦。眼睛卻閉上了,眼皮上有一些血。
“她死的時候,眼睛是睜着的。”翼文說。
之前留着胡子的警察站起來,看着他繼續說了下去:“沒有錯。是兇手強制讓她閉眼的,上面的血檢測出來,血型跟死者一樣。”
“兇手手上有血……沒戴可以隐蔽指紋的手套嗎……”
“現在不去隐藏指紋的兇手還真是少見。”章毅警官拉了拉帽子,低語道。
2個……不,不對,至少有3個……
“339,你有什麼發現嗎?”一個警察問翼文說。
翼文輕笑了一聲,說:“我大概是有個數了。犯人朝她開過槍,她聽到聲音正好轉頭時,子彈擦過她的發繩,所以現在的情況是――她的發繩是斷裂的,頭發也掉下來一縷。而她摔倒在地上的原因是被犯人重擊腳踝處……”
“你這麼說,難道是人做的嗎?”汪靈問。
“如果不是人,那麼你認為是什麼?”翼文轉過頭淡淡地反問。
“你……你不是說,我朋友身上有動物撕咬過的痕迹嗎?”
“沒錯,這不是刀具劃傷的痕迹。”
“那……”
“狗,你覺得這個推斷合理嗎?”翼文問她。
靈有些奇怪地看着翼文,小聲說:“什麼意思?”
“人類抓住了你的朋友,然後放狗撕咬她,直至把她咬死,你覺得合理嗎?”他的聲音逐漸變大。周圍的警察都驚訝地看着他。
“嗯……”
“不合理!”翼文打斷了靈的思考,回頭嚴肅地看着這具屍體,“要做到剛開完槍,還要撿起子彈殼,在馬上過去擊打她的腳腕是不可能的,一般人不可能有這麼快的速度。至于說犯人站得離她很近……那麼,犯人又為什麼會失手打偏?這隻有一種可能,就是當她走在車庫正中央的時候,犯人站在車庫的一頭――她後方的一端開槍,也就是那裡。”他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屍體腳的方向,“而擊打她的腳的是另一個人,是共犯。最後,你們也看到,她的身上沒有緻命傷,也就是說,犯人的目的并非立刻殺死她,殺她的目的與報仇無關。”
“那你為什麼不說,犯人是故意想讓她感到痛苦,感到後悔,所以折磨她呢?”汪靈問道,眼裡閃動着一種新奇的光芒。
翼文再一次回過頭,看着這位死者的朋友,說:“你,可以這麼想。但是我告訴你,犯人不止一人,而且如你所說,并非人類。”
“并非人類!”警官叫起來。
“是龍神……”
全場一片寂靜。
“龍神?龍神為什麼要殺死她?”靈大聲問翼文。
這一次,翼文皺了皺眉頭,但并不是因為她再一次地打斷了翼文的話。
“我不知道身為兩位龍獵的女兒的你,為什麼會不知道龍神的食性,”翼文不客氣地說,瞪着她的眼睛,顯得有些憤怒,“龍是以人類為食的,你不知道嗎?”
靈一驚,小聲說道:“我隻知道龍以人為食,但是不知道龍神……”
“他們是龍與人的集合體,當然也是以人為食。”一個警察解釋說。
“那……那不是同種類的自相殘殺嗎?!”靈激動地問,頭發顫動了一下。
翼文看着他,微微仰起頭。
“兇手不止一個人,”翼文重複着之前已經說過的話,“所以,你的另外一個同伴在哪裡?”
靈一驚,不知所措地左右回頭,看着身邊吃驚地看着她的警察。
“什麼?”
“是你,沒錯吧?”翼文問道,向前邁了一步。
靈突然低下頭,冷笑了一聲,然後擡起頭,原本棕褐色的眼睛變成了藍灰色,閃爍着寒冷的殺氣,“猜錯了哦……”聲音猙獰,尖銳而帶着棱角,“339……”
翼文愣了一下,看着這個開始渾身抽搐的女生。她把外套脫下來,往上空一甩,然後猛地躍起來。
“快!抓住她!”幾個警察叫起來,從身邊抽出手槍對準外套。
“砰”的一聲,章毅警官直接朝着外套開了一槍。白色外套上出現一個洞,外套被甩開,落在地上。從外套後面竄出來的是一個全身上下皮膚發紅還帶着魚鱗一樣的倒刺鱗片的女孩,雙眼泛着可怕的殺氣,血紅色的頭發仿佛是被血染紅的一般。絕對不會是人類。她轉了一個身,落到地上。警察舉起手槍,直接朝着她開槍。
“别開槍!”翼文叫道,可是幾個警察在槍的轟鳴聲中根本沒有聽到翼文的聲音,“我說,别開槍!”說完,翼文直接上前抓住章毅警官手中的手槍。
冰雹一般的子彈霹靂而來,她舉起雙臂擋住眼睛。子彈直接擊打在她泛紅的堅硬皮膚上,發出可怕的聲響,然後子彈都掉在地上,發出“叮鈴叮鈴”的聲音,警察震驚地放下槍,看着這個除了衣服上有着斑斑創傷就沒有任何傷口甚至一點血都沒有的怪物。她微微放下手臂,露出眼睛,嘴角向上拉扯着,露出一個可怕而猙獰的笑。
“你想說,兇手不是你嗎?”翼文問道。
“不是。”她淡淡回答,眼裡閃爍着寒光,“我倒是想知道,你是如何認出我的?”
“你的僞裝技術非常高超,從表面上和性格上來看都是沒有瑕疵的,但是請你下一次說話還是要注意一點。”翼文說,鎮定地看着她,她的笑容消失了,放下手臂來,“你在說‘難道是人做的嗎’的時候,就已經暴露了。”她皺了皺眉頭,“雖然之前我也有解釋過關于傷口的事情,但是明顯的是你已經完全明白了我意思,也知道我是在暗指龍神了。”他說,看着眼前的這個龍神,“你因為發覺我可能已經知道了你的身份,所以故意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居然膽大到裝傻,問我龍神為什麼要殺你的朋友。我,知道你是在裝,為了不引起我的懷疑,但是這反而讓我更疑惑了。而且作為死者最好的朋友,你會稱自己最好的朋友為“我的朋友”而不是名字或昵稱嗎?”
“抱歉,居然忽視了名字這一點。”她說,“可是,”她又奸詐地笑了,“像我這樣連朋友都不知道是什麼意思,更别說又朋友的人,怎麼會知道跟‘朋友’相處的時候要叫名字?”
翼文露出意思驚訝。
“你把龍神想的太簡單,以為人類因為是同類所以可以交朋友所以龍神作為同類也可以?”她發出鄙夷的冷笑,不屑地看着這個偵探,“太天真了……龍神,就是互相競争食物的殘忍動物,從來不會認為對方是自己的同類而手下留情的……我們,跟你們這種自以為處于安逸中的低等生物根本沒――法――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