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老花鏡
小浪子雖然本身沒什麼本事,但他畢竟在世家長大,見識上還是有的。他有一個的猜測,那就是那鬼魅一定知道所有被害人的名字,不然怎麼去呼喚引誘?小浪子是外來人,而且大家隻記得他的外号而不記得他的本名,是以當晚鬼魅也喊他小浪子。也可能正是因為如此,他才撿了條命。
聽了他的猜測大家的心中也都有了一個疑問:莫非這村裡有内鬼?
老村長卻拍着兇脯表示不可能,他在村裡生活幾十年對每個人的品性都很了解,萬不會出現内奸。那問題出在哪?
老太太想了想,有點不敢肯定地說了一番話。
“老頭子,我們村的人每個在出生時都要向土地獻出生名貼,莫不是在那出現了什麼纰漏?”
這樣說話是亵渎神靈,老村長當場就喝斥老伴兒不要胡說八道。作為現代人的安甯他們卻不這樣想,覺得也許這真的是一個突破點。劉士奇想了想,又開始問老村長。
“他用不用獻名貼,是什麼時候獻的?”
老村長告訴他們,本地人出生後取了名字就要到村後的土地廟獻名貼,也就是告訴土地公村裡又添丁進口,以後請他多關照。而外地人要居住三個月以上,确定在這裡安家才會去獻名貼。
說到這劉士奇好像抓住了什麼,接着問道:
“那他的名貼上寫着的就是小浪子還是他的真名?”
“哎喲,這個……”
老村長年事已高,這事記得不大清楚。為了謹慎,他叫來了村裡一位專門負責入名貼的一位老人。那老人歲數也不小了,帶着一大摞本子累得氣喘籲籲。那老頭放下本子眯起眼睛将本子舉出多遠吃力地一頁頁開始查看,不時地将手指沾點吐沫以便翻閱。
這老頭原來是老花眼,苦于當時沒有老花鏡這個東西。這樣查下去效率太低下,衆人想幫忙查看卻不大看得懂當時的文字。而老村長歲數更大,眼神未必比這老頭強。不過這事難不倒柴七妹,她在劉士奇的幫助下成功從現代轉移過來兩副老花鏡遞給老村長和那老頭。
“這……這是何物?”
老村長活了這麼大歲數哪見過這個東西?遲遲不敢接到手中,安甯看得着急。
“你們帶上就是了!”
倆老頭将信将疑地帶上了老花鏡,他們驚奇地發現從此不再霧裡看花水中望月。雖然度數不見得合适,但已經大大提高他們的視力。倆老頭十分興奮,就差手舞足蹈。
“這真乃是神物也!好東西,好東西!”
帶上眼鏡的倆老頭事倍功半,很快查到當時小浪子入名貼的記錄,就是小浪子。
查好了記錄老頭開始收拾本子,眼睛卻一轉不轉地盯着安甯收回到手裡的兩副老花鏡。
“謝謝老人家,您老慢走!”
劉士奇對查名貼的老頭表示感謝,老頭早已收拾好本子,含糊地回應了一聲卻慢騰騰不願離去,眼睛瞅着安甯手裡的老花鏡。不光是他,老村長同樣如此。老村長清清嗓子,賠笑似地對安甯說道:
“年輕人,你看你們這寶貝能不能賣給我們?”
看他倆那貪婪的眼神誰都能明白他們的意思,可這不是錢的事。
安甯這正為難呢,老太太向柴七妹說道:
“哎,這位漂亮的姑娘,你看我老頭十分喜歡這東西,能不能賣給我們?”
柴七妹最愛聽别人誇她美,當場就飄了起來。
“賣啥!送給你不就完了!啥錢不錢的。”
“送啥?我用啥?”
安甯趕緊攔住她的話,不斷沖她擠眼睛。柴七妹一攤手。
“哎呀我知道你咋想的,不就是怕改變曆史嗎?有什麼的,從我們來到這裡開始也許曆史就已經改變了。”
緊接着柴七妹悄悄湊到安甯耳邊,低聲道:
“先借他們玩玩,等我們要走時候我再偷回來就行了。”
這不是戲弄老人嗎?安甯不願意這麼幹,眼珠兒一轉有了主意。他拿過一副眼鏡遞給老村長,對他說道:
“老保正,我們在你家打擾也是過意不去,既然您喜歡就送您一副。不過有一點您一定要牢記,這個東西帶有詛咒,您萬萬不可借給别人用,盡量也不要在人前展示。而且等您百年後記得一定要用火把它燒得一幹二淨,徹底燒成灰。不然的話它的詛咒就會生效,會禍及您的子孫。您的後代就會男的代代為奴,
女的世世為娼。”
老村長夫婦互相對看一眼都倒吸了一口冷氣,而後小心翼翼地接過眼鏡。
柴七妹狠狠地在安甯的胳膊上擰了一把。
“你這主意也不比我的好,這話說的也太損了吧?”
安甯卻沖她一挑眉毛,陰陰一笑。
“你那是欺騙,我這是善意的謊言,性質不同。”
其他幾個離安甯和柴七妹都不遠,他們的對話他們都聽了個正着。當安甯無意間向他們看去的時候,發現那三個人齊刷刷地向他挑起了大拇指。當然,指尖是朝下的。
這時候一陣嗚嗚的哭聲傳來,大家看去正是剛才查名貼那老頭發出的。見大家已經發現他在哭,那老頭幹脆也不再壓制自己的情緒,一屁股坐到椅子上老淚縱橫。老太太趕緊走過去。
“他叔,您老這是咋了?”
老頭看了她一眼,哭得更厲害了,任她怎麼問也不肯說。老村長着急了,用拐棍點着地。
“我說老弟呀,你哭個球兒,倒是說說呀。”
那老頭抹了把眼淚稍稍控制一下情緒,這才哽咽道:
“我活了這麼大年紀還沒見過這麼好的寶貝呢。”
老太太一聽将頭一歪口打“嗨”聲。
“我當是多大事兒呢,不就是這個寶貝嗎?你要喜歡借你帶幾天不就是了,咱們本來就是一個家族的不算外人,不用擔心那詛咒。”
老頭卻搖搖頭,抽抽鼻子。
“我就是借上一年,最後不也得還給你們嗎?我……我怎麼才能用得長遠呢?”
老太太恍然大悟,看似對那老頭說話眼睛卻看着安甯他們。
“哦,你是想帶得長遠?那可就……除非……”
算了,敗給這幾位老人了,劉士奇把另一副眼鏡遞給那老頭,老頭破涕為笑,愛不釋手地把弄起來。
柴七妹又來到老頭跟前拍拍他的後背,聲音異常輕柔。
“乖,不哭哦!再哭就讓熊瞎子抓你。”
“嗯。”
“不過剛才的禁忌你也聽到了吧,要牢牢記住。”
老頭點頭如雞搗米,樂呵呵地揣好眼鏡帶着本子走出院子。
送走了名貼老頭就該研究正事,大家決定去土地廟一探究竟。
老村長卻不同意大家這樣做,因為那土地廟是他們的精神支柱。在他們心中土地廟是神聖莊嚴不可侵犯的,是村子領土的一部分。多少年以來全村人民一直以土地廟為核心緊緊地團結在老村長周圍,共同努力地把村子建設成為一個富強民主的文明村落,何企圖亵渎它的不敬行為都将受到全村各姓人民的強烈譴責。
柴七妹又氣又覺得好笑,耐心地勸慰老村長。
“你這老頭兒,我們隻是去看看又不是去拆廟,你看看你至于嗎?”
“那也不合适,我們平時除了公休日和法定假日去上香拜祭,平時輕易是不允許去的。就算有急事也得召集村裡的元老舉手表決,半數以上通過方才可以。”
“真麻煩。甯子,拿上眼鏡我們走吧。以後他們村裡的年輕人死光了也不關我們事。”
顧磊作勢就要帶着大家往外走,老村長不知道是舍不得眼鏡還是也真的擔心村子的将來,嘬着牙花道:
“哎哎,年輕人就是不穩重,我也沒說絕對不行,特事特辦嘛!隻是你們可萬萬不要做出對土地公和土地婆不敬的事來。”
“您就放心吧!”
幾個人帶着小浪子起身趕奔土地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