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腳下忽然傳來震動,随之整個高塔都在搖晃。
轟隆隆!
霧氣彌漫的斯波特各處不斷傳出巨響,隐約可以見到高大的建築在倒塌。
“那是什麼鬼!”白煌一聲驚呼指着朦胧霧氣中的一道巨大的黑影,隻見黑影越來越大,然後轟隆一聲,直接貫穿了高塔,這時衆人才看清那是一條粗壯無比的樹根。
樹根貫穿高塔後繼續毫無目的地四處穿行,并沒有對白煌他們有什麼敵意,隻不過它那龐大的體積和近乎摧枯拉朽的力量讓整個高塔都開始倒塌。
所幸塔頂上的沒有一個是會被摔死的家夥,楊跟安圖拉跳上了巨鴉,克裡斯蒂娜展開雙翼帶着白煌和蘭博緩緩下落。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衆人有些摸不着頭腦,而且街道上的狀況也不容他們細想,隻見周圍一片混亂,視線内所有尼伯倫人都在互相厮殺。
白煌看着這群魔亂舞的景象,驚訝地問道:“你們這時不時就得上演這麼一出亂鬥?”
“不,雖然也曾生過大規模的混亂,但像這一次這麼瘋狂的倒是頭一回。”安圖拉帶着衆人快地在街道上穿行,一路上到處都是殘缺的詭異肢體和仍然在亂鬥的尼伯倫人。
衆人穿過一個街角時,突然一個高大的四臂無頭怪猶如一輛沖城車般向他們撞來,然而還沒等他來到衆人面前,一道劍光閃過,他那高大的身軀便從中間整齊地裂開往兩邊倒去。
楊舉起滴血不沾的長劍,忽然高高躍起猛地砍向一道橫穿而過的樹根,被楊雙手握持的長劍毫無花俏地從側面撕開樹根的表皮,狂猛的劍氣也幾乎貫穿了整條樹根,不過這樣的傷口對于樹根來說貌似沒有什麼影響,依舊轟隆隆地四處穿行,不管是地面還是建築都完全無視。
也許是樹根破壞了斯波特的整體結構抑或是某些特殊地點,無時無刻不籠罩着聚居地的霧氣緩緩消散開來。
衆人終于得以一窺斯波特全貌,然而讓他們震驚的是這座充滿壓抑痛苦折磨氛圍的尼伯倫人聚居點在這麼短的時間内幾乎成為了一個廢墟。
放眼望去,一條條直徑十來米粗的樹根盤繞穿行在整個斯波特之中,那些富有黑暗色彩的尖頂建築都被摧枯拉朽地碾成廢墟,而廢墟下以及街道上到處都散落着殘肢碎塊,即便如此依舊有着成片的尼伯倫人在試圖把周圍一切活着的生物吞入腹中或是切割成碎片。
混亂、破壞、殺戮、痛苦、折磨……
極度壓抑的空氣中無時無刻不在散播着這些負面的污染,就連安圖拉和楊都開始受到影響。
“快!離開這裡!”安圖拉看向楊,後者點頭示意,帶頭跳上巨鴉,巨鴉寬大的背部容納四五個人綽綽有餘。待所有人都上來後,巨鴉雙翼一展,沖天而起不斷拔高,直到樹根無法威脅到衆人,才向斯波特外飛去。
從天空中鳥瞰,衆人才能夠更加直觀地感受到那些樹根的破壞力,那些龐然大物縱橫交錯在斯波特留下一道道觸目驚心的巨大傷痕,使得整個聚居地四分五裂。
“這就是你說的母親樹嗎?”白煌小聲地向坐在自己肩上的蘭博問道。後者點點頭,望向那些盤繞的樹根。
“我能感覺到母親樹的哀嚎,隻是沒想到偉大的母親樹也會受到污染。”
“你的本體現在怎麼樣?”
“已經徹底腐化堕落,就像那個時候的大胖,而且我隐約感覺到他吞噬了大胖之後,在不斷地吞噬整個叢林。”蘭博忽然靈光一閃,有些不确定地說:“或許,我們可以讓我的本體來對付缇比斯海岸的那個‘不可名狀’的存在?”
克裡斯蒂娜皺了皺眉,疑惑地說道:“你的本體能與那種怪物對抗?”
“我能感覺得到本體在不斷地吞噬叢林,每時每刻都在瘋狂地成長,我估計他現在的體型已經有剛才那座塔一樣高大,再過一段時間可能就會跟一座小山一樣。”
“問題是怎麼把他引過來?”
“不用引,他正在向這邊靠近,陷入混亂中的他會本能地想要吞噬我這個清醒的意識。”
“這不失為一個辦法,不過我們還是先去缇比斯海岸了解一下那裡的情況吧。”
由于斯波特被毀,安圖拉也跟着衆人一起前往缇比斯海岸。
……
兩天後,衆人遠遠已經看到一座山丘後的月牙形海岸,為了避免被那裡的怪物察覺,白煌一行人早早就落地步行,不疾不徐地靠近缇比斯海岸。
“雖然很感謝兩位的幫助,但其實你們完全沒必要再參與進來,缇比斯海岸現在的危險性你們也都清楚。”克裡斯蒂娜看着跟過來的安圖拉和楊直言不諱地說道。
“小姑娘,别太把自己當回事,我隻是不想輸給這個家夥。”
楊的回答毫不客氣,而安圖拉隻是微笑着溫柔地撫摸了一下探出來四處張望的露娜。
克裡斯蒂娜拿這兩個家夥沒轍,隻能繼續趕路。
望山跑死馬,盡管缇比斯海岸就在眼前,但是衆人還是走了半天才來到這處危險度爆表的海岸。
缇比斯海岸同樣也是一處尼伯倫人的聚居地,建立在海岸邊的缇比斯,呈階梯形坐落在山丘和懸崖上,相比于斯波特富有黑暗色彩的尖頂建築風格,錯落有緻的缇比斯顯現出異常的整潔和規範,幾乎所有的建築都是同一個式樣整齊地排列着,讓人感到一種異樣的壓迫感。
“這個聚居地的規劃者肯定是個強迫症,還是晚期全身擴散的那種,沒的治!”白煌以一個強迫症大師的身份做着點評之語。
“走,先進去看看。”
衆人站在高處遠眺,并沒有見到任何疑似“不可名狀”存在的怪物,于是打算先進入聚居地内,打探一下情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