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誰?從哪裡來?今晚吃什麼?”
這三個問題是智慧種族的文明展到一定程度後必然會出現的,從對自我認知的探究,到本源的追尋,最後回歸物質的基礎。無數先賢孜孜不倦、皓窮經地想要從其中領悟出生命的真谛,但是……我實在是編不下去了,以上純屬胡扯。
事實上,白煌以一個吃貨的本能蓋過了無數低頭沉思的肌肉兄貴的呐喊。于是他的意識從混沌中醒來,現自己體内(意識之海)被無數大漢的精華(靈魂碎片)所填滿。
噫~這難道就是道家所說的傳中的“內視”?不對啊,我不是穿越到仙俠世界的啊,這畫風不對啊。白煌并不知道自己的意識因為靈魂中未能完全吞噬融合的靈魂碎片的異變而陷入了混沌之中,随後又在意識之海内醒來。
他感覺自己現在像是徜徉在一片無邊無際的大海之中,不,應該說自己化身成為了這片海洋。海洋深處沉甸着自己一生的回憶,而海洋表面漂浮着數不清的破碎晶體,晶體微微旋轉着,每一個破碎殘缺的表面都閃爍出模糊不清的殘缺光影。
白煌自然而然地生出想要看清那些光影的想法,然而,這種想法甫一出現,白煌的靈魂之海頓時翻湧不休,一股深遠無比廣大無邊至尊至高卻充滿怨毒的駭人氣息出現在白煌的意識之中,斷斷續續地傳出一些話語:“爾等……真名……再無……永世沉淪……蛤蛤蛤蛤蛤……”
白煌暗罵一聲誰Tm笑的這麼****,隻覺得意識一陣模糊。
意識之海中,無數殘破晶體轟然碎裂,化為點點光芒消失于海面。
現實之中,被血色浸染的戰場上,一具殘破的骷髅在死亡之力的牽引下緩慢地重組着,先是頭顱和脊柱,然後是軀幹和四肢,重組的度比以往的每一次都要慢上許多,但每一塊脊椎每一根肋骨都充盈着極為純粹的死亡之力,一步一步,傳出輕微的骨骼碰撞聲,像是敲擊在衆多生靈的心髒,讓許多魔獸都驚恐地逃離這一塊死地。
骷髅眼中那燃燒着的白色靈魂之火閃爍着無數光影,其中有黑色的紋路在靈魂之火上蔓延,與剛才那出蛤蛤蛤的****笑聲的氣息同源,黑色紋路以極快的度蔓延開來,形成一張交織的網,但最後卻無疾而終地消散開來。
與此同時白煌的意識再一次清醒過來,但無數光影交錯,他仿佛置身于一個極其宏偉龐大的戰場之中,數不清的各族戰士沖鋒在前,天空被各種魔法的光影淹沒,大地被蠻獸的踐踏崩裂,山嶽被巨人拔起投擲,他的意識不斷穿梭其中,像是親身經曆着這場曠世之戰。
而溪風小鎮外的戰場上,重組完畢的殘破骷髅再一次展開殺戮,而且這一次比剛才更加兇猛,更加靈活,更加緻命。
現實與虛幻兩個戰場重疊在一起,白煌的意識陷入無盡的殺戮之中,隻知道本能地擊殺敵人,直至感受到敵法陣營中最為強大的氣息,于是開始筆直前進,撕裂開一條淋漓的血路,直接來到月影狼王面前!
……
強大的魔獸領主看着眼前這個處處透着詭異的殘破骷髅,眼中湧動着憤怒的火焰以及隐藏在最深處的一絲自己都未察覺到的……恐懼。
明明身體殘破,蘊含的死亡之力也并不算龐大,明明是随便一隻高級魔獸都能夠輕易摧毀的存在,但是,為什麼!為什麼自己的親衛隊都快被他殺光了!
月影狼王周圍倒着七八具屍體,其中不乏高級魔獸,往外則躺倒了成片的低階魔獸,整個獸潮後方幾乎被白煌屠戮一空。
他現在的狀态有些奇怪,雖然是以自己的意識為主導,但同時也不斷受到那些靈魂碎片的影響,表現出不同的戰鬥風格,有點像是人們常說的“被鬼壓”,明明意識很清醒,身體卻不受控制,知道自己在做夢,掙紮着醒來,然後現自己隻不過是進入了另一層夢境中!
清醒的意識,清晰的感知,但不斷地受到靈魂碎片的影響,他似乎有些迷失了自我。
散去手中的骨劍,死亡之力凝聚成兩把短劍,這一刻,他是行走于黑暗,于死亡之中獨自起舞的影舞者。
月影狼王頓時感覺不妙,一口寒霜吐息瞬間席卷白煌周圍的空間,空氣中的水汽都凝結成冰,地上的屍體更是被凍裂開來,然而白煌的身影早已消失在原地。
忽然,危險的預感從側面傳來,野獸的直覺讓月影狼王毫不猶豫地爆出一道冰霜新星,冰冷的元素波動擴散開來,但卻毫無阻礙地穿過空氣逐漸消散,就在這時另一側無聲無息地遞過來一劍,仿佛隻是毫無殺意的輕柔愛撫。
月影狼王寒毛直豎,死亡的陰影向他蔓延而來,來不及釋放能力,憑借本能向前一躍,但還是沒能逃過那毫無煙火氣的驚豔一擊,被切開後仍像是連接在一起的肌肉毛皮,承受不住組織和血液的壓力,終于斷裂開來,鮮血噴濺染紅了狼王無一絲雜質的雪白皮毛。
喘着粗重的鼻息,上下齒狠狠地咬合在一起,吼間出沉悶的低吼,這些都表示這頭魔獸領主已經憤怒到了極點,然而他那雙琥珀色的眼瞳中還是沒能倒映出那個殘破骷髅的身影。
“吼!”在月影狼王的命令下,周圍幸存的幾隻魔獸開始到處搜尋敵人。月影狼王皺了皺鼻子,但是卻一無所獲,白煌隐匿的不隻是身形,就連氣味和氣息也一樣無迹可尋。
周圍地形平坦,一覽無遺,根本找不到什麼能夠躲藏的地方,但是衆多魔獸不斷地轉悠,就是找不到那個可怕的骷髅。
然而,白煌其實一直在它們眼皮子底下,自如地活動着,隻不過一直行走在所有魔獸的視野盲區裡。了解對方的視野,預判對方的動作和視線,悄無聲息地緊貼對方的身體用相互之間的身形遮擋住對方的視線,不斷地行走在時刻變換視野的盲區中,沒有盲區就制造盲區,于是白煌這樣一直行走在它們眼皮子底下,但就是沒有任何一頭魔獸能夠找到他,這就是影舞者的能夠永遠行走于陰影之中的秘密,死亡之舞——遮影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