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隻是個孩子啊!”壓抑的聲音自克勞德緊咬的齒縫中鑽出,讓白煌一陣蛋疼,是的,他終于有蛋蛋了,而且能享受蛋疼的感覺。
“咳咳,嶽父大人,不對,叔叔你先冷靜點哈,十幾年前克裡斯蒂娜的确是隻小蘿莉,不過現在已經長成亭亭玉立的少女了。”白煌再次摸了摸額頭上不存在的冷汗,雖然從這位家主先生掏出馬紮和闆凳時,他就知道對方思維和畫風都有些清奇,但一言不合就掏槍還是讓他有些懷疑……額,懷疑對方是不是女兒控。
“而且,我想你誤會了,我和克裡斯蒂娜的關系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樣。”白煌搶在對方腦補出更多糟糕的内容之前,簡單地解釋了一下他和克裡斯蒂娜之間的契約關系。
而克勞德也在自家老婆大人的怒視下讪讪地收起銀色的斷頭台,裝作一副短暫性失憶的模樣正襟危坐目光沉凝地認真傾聽,隻是一個坐在馬紮上的人無論表情多莊重都很難跟正經兩字搭上邊啊~
“或許你們會覺得很不可思議,但我在來到地底世界之前,還是一個無血無肉的不死者,而且曾經與克裡斯蒂娜有着聯系緊密的契約關系……”盡管隻是發生在這半年内的事情,但以如今生者的角度回憶起來,許多事情都透着一種不真實的恍惚感,但其中的點點滴滴已經潤物無聲地融入了白煌的靈魂之中,被他珍而重之地保存在記憶的深處,如今緩緩打開這個寶貴的記憶匣子,才發現他們是如此重要。
如果在那個黑白灰的世界裡沒有這些璀璨光芒,沒有這些歡聲笑語,沒有這些無形的羁絆,他不知道自己是否會在死亡的世界中沉淪堕落。
克勞德和芙妮皆豎起耳朵聽着白煌娓娓道來,每當提到克裡斯蒂娜時,兩人就表現得像是個孩子一樣,克勞德不複之前的冷靜自持總是急切地打斷白煌的話,然後連珠炮似地問這問那,換來老婆的一陣拳腳相加,看得白煌一陣瀑布汗。
嶽父大人果然是個逗逼吧……
“是嘛……當年還隻是個小可愛的克裡斯蒂娜已經成了能夠獨當一面的傳奇了啊……以她擁有的亡靈低語天賦,走上骸骨行者這條路想必會非常艱辛,甚至無時無刻不在承受着亡語的折磨。”克勞德深深地歎了口氣,心中五味陳雜,他掏出一根煙夾在手上,但抖動了幾下,最終還是沒有點燃。
而芙妮早已哭紅了眼,淚水止不住地滑落,心中的愧疚毫不掩飾地寫在臉上。
“作為一個外人也許不便多言,但身為克裡斯蒂娜的朋友以及曾經的契約者,我在克裡斯蒂娜身上看到的可不是一個自憐自艾的可憐蟲的身影,那個家夥充滿蓬勃朝氣,堅強如頑石的靈魂可是始終貫徹着自身的信念,以讓人渴望追随的身姿一直努力地奮鬥拼搏的。”
“即便你們覺得自己有所虧欠,但請不要悲傷歎息,因為她不再是一個柔弱的小女孩,而是一位能夠率領别人前進的傳奇,每當想起她時,請為之自豪驕傲吧,這種時候,我想,隻要微笑就好。”白煌嘴角流露着淡淡的微笑,感染着克勞德和芙妮。
“我為之前的事感到抱歉,很高興我的女兒能有你這樣的朋友。”克勞德說着,臉上也逐漸染上一抹笑容,不過頓了一下,他又補了一句:“請你務必要當她一輩子的朋友!”
卧槽!尼瑪這種發“好人卡”的方式還真是清新脫俗啊!第一次見家長居然被她爹發好人卡!!!
嘴角不斷抽搐的白煌隻得露出一個難看到極點的笑容,在你不知道怎麼回應這種蛋疼事情的時候,也特麼隻要微笑就好啦!
雖然不可能單憑一兩句話就解開兩人的心結,但白煌的話的确讓克勞德和芙妮好受了一些,而談完私事,他們的話題終于回到了“魔女”這個敏感的字眼上面。
在女兒的事情上表現異常急切緊張的克勞德此時恢複冷靜後,輕易地就看出了白煌臉上的糾結,他拿出一個規則而富有美感的金屬薄片,在上面劃拉幾下之後,輕聲說道:“不必避諱她,雖然很奇怪,但這個小家夥在你懷裡的時候,無論是情緒還是思念體構成都非常穩定,讓她聽聽也有好處。”
白煌驚訝的看着克勞德手上的金屬薄片,不禁驚呼道:“移動終端?”
“嗯?看來你用過家裡那台,不過我手上的這台隻是功能不完全的子機,但好在能源是完好的。”克勞德說着,在手上的移動終端上撥弄了幾下,然後對準白煌和夜空。
隻見一道藍光自終端一側擴散開來将白煌和夜空的一部分身體都籠罩在内,順着藍光,白煌不禁瞪大着雙眼看着自己抱着夜空的左臂在光芒之下,逐漸變得通透一片,手臂的輪廓雖在,但其上卻是橫豎交叉的白色線條,宛如工筆勾勒而成。
“這是?”白煌疑惑地問道。
克勞德沒有立即回答,而是将藍光轉到了芙妮身上,又反轉照向自己,但卻沒有任何異狀出現。
“這是專門用來檢測思念體的特殊射頻波,如你所見,對于人體沒有任何反應,而對于思念體……”克勞德再次将藍光照射在白煌和夜空身上,讓他們呈現出線條勾勒的模樣。
白煌伸出右手探入藍光之中,毫無意外地同樣出現了變化,他捏了捏自己的左手,上面依舊傳來真實的觸感,但看在眼中卻生出一種詭異的感覺。
“我還以為我變成人了,這麼看來,又是空歡喜一場?”白煌這時候還要心思調侃一下自己,說明他神經的确跟鋼筋有得一比。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你現在的确跟人類沒有什麼區别,這身體也是真實存在的,隻不過……”克勞德停頓一下,才開口:
“你的靈魂并不在這裡。”(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