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的一聲悶響,一道人影,從月季剛剛進去的帳篷裡,飛了出來。衆人定睛看去,這個人,竟然就是剛剛才走進去的月季。
“他說的雖然不完全對,可你這麼對家裡嫡系人員講話,真的合适嗎?好好反省反省吧,記着這個教訓,下一次再讓我看到你有冒犯嫡系人員的行為,定斬~不饒。”一道聲音,先于一道身影,從帳篷裡傳了出來。
月季巍巍顫顫的從地上站起身來,不顧手上的塵土,拭去嘴角的血迹,看着站在帳篷前的三十來歲青年,他恭敬彎腰見禮,說道:“弄塵大少爺,沒想到您也趕回來了,給您見禮了。”沒人看到,這個少年低下的臉上,藏着的憤怒。
“大…大少爺,您安好!”月飛鵬此時的臉色,如同吃了一個死孩子,面黑如墨,額頭上的汗,不斷的往外冒。
月弄塵一襲白衣,修長的身材,清秀俊俏的面容,看起來真是玉樹淩風,他款款邁步,走過月季身旁時,面上帶笑,嘴唇蠕動,聲音極其微弱的說到:“你的修為進境不錯,應該馬上就能邁入靈基期了吧?好好修煉,不要怨恨我剛才的舉動,在一個大家族裡,這樣的規矩,是必須當衆維持的,等你踏入靈基期,我與我爹講上一講,你的身份問題,以後就不再是問題。”
非常的手腕,柔和的話,聽起來還真的挺鼓動人心,可月季究竟是感恩戴德,還是另有心意,或許隻有他自己清楚,而此時,他露出來的表情,确實是挺激動的。
“是弄塵少爺,他回來了,太好了,這樣一來。那些追殺我們的畜生,多少該顧及一下大少爺背後的門派勢力了吧?”
“對啊對啊,大少爺他可是咱們通宇國最強門派夕月派的弟子,如此強大的勢力。必定能威懾一下這些人。”
這個時候,在場的其他年輕人們,看着月弄塵的出現,都露出高興的神情,好像這些天來壓在心頭的陰霾。此時都飄散了一些。
看着慢慢走近自己的月家大少爺,月飛鵬一臉尴尬的讨好笑容,笑的可謂比哭的還難看,身子有些微微發抖,嘴唇哆嗦的說着:“大…大少爺!我……”
啪~
月飛鵬的話沒來得及講完,就被人一巴掌給扇飛了出去,出手的自然就是月弄塵,這次他下的手,更狠更重,這直接導緻月飛鵬飛出的距離。也比之月季遠了一大截。躺在地上的那個情形,也更凄慘,牙齒掉落好幾顆,血液是吐了一口又一口,一邊的臉,唰唰唰的就腫成了發面饅頭狀。
“你的修為還算對得起自己,可你這張嘴,确實挺讨厭,以後把你的這股子能力,放到修煉上。家裡對你的培養,還可能與以前一個樣,須知!月大長老,卻是隕落了。”
說着。月弄塵走過去,拉起了躺倒在地的月飛鵬,等他站直身後,他的腳步,再次邁開,這次!大夥兒都看出來了。大少爺這是要走到月乘風的面前。
看到弄塵大少爺走向月乘風,有人開始交頭接耳起來:“這下月乘風這小癟三要倒黴了,弄塵大少爺親自來了,看他還怎麼嚣張。”
“嘿~就是要打慘了這白眼狼才好,家族有事時,他倒好,自己安穩的躲到了一邊,我們吃苦受傷,憑什麼?這樣的人,不教訓不足以平人憤。”
“看他剛才那等張狂的樣兒,這下!看他還敢不敢目中無人。”
一直靜靜站在一旁月弄塵的表現,月乘風此時正在心底裡,一陣的發笑:“師父您說的太對了,這種人簡直是太可笑了,裝模做樣、假模假樣的,他自個兒就不覺得他這種行為,很可笑?”
天方尺哈哈一笑,傳音道:“平日裡他自己已經習慣了,不這樣子裝上一裝,他還會覺得不舒服,徒兒!你說是吧?”
正當師徒倆唠得正歡時,月弄塵已經走到了月乘風的面前,臉上微微帶笑,還未開口,就擡起剛剛已經兩次甩出的那隻手掌,看樣子是準備,也給月乘風來上一巴掌。
啪~
手掌被阻,打到的不是月乘風的臉,而是被他一隻手給打到了一邊,月弄塵的這一巴掌,落了空。
月乘風看着打的退了一小步的月弄塵,面色平靜,雙目鎮靜的看向他,道:“伸手打人打上|瘾了?他們兩個或許會等着被你打臉,想讓我等着你下手,你想的不要太美好。”
話是說的不緊不慢,神色是平靜如常,可聽着他這般言語的月弄塵,那張一直雲淡風清的臉,慢慢漲紅,剛剛甩出又被打回的手,被另一隻手握着,雙手都有些發顫。
“月乘風~你竟敢對本少動手,好一個不知尊卑的白眼狼,不但不知感恩月家的養育之恩,反而在家族遭受大難之後,對受到重創的同族傷者下重手,我作為家族大少爺,管教你一下,你居然還敢反抗,好一個目中無人的家夥,今天就讓本少代月家長輩,好好管教管教你。”說着,月弄塵毫不含糊的就選擇了動手。
擊點破!
一柄寒光閃閃的靈劍,出現在月弄塵的手裡,迅疾的向着月乘風的兇口關鍵處,就是一劍點擊而出,完全的下死手的架勢。
“哼~小雜碎!居然敢對我動手,找死……”月弄塵嘴角微挑,挂着冷冷笑意,手下的劍,緊盯月乘風的要害,又急又快。
叮~
劍尖點落,沒有擊中它的目标,而是點在了地上的石子上,石子粉碎,泥地上,被劍氣打出一個幾尺大的小坑。
月弄塵眉頭一皺,自己原本認為萬無一失的一擊,又是在半丈來遠這麼近的距離之中,他早先一直認為這一擊絕對的萬無一失,要知道,他使出的招數,可是夕月派的地品劍法,居然沒有打中?
“果然惡毒,你月家這些年對我月乘風的所作所為,處處針對打擊、時時惡言相對,呵呵~這就是所謂的恩情?我~月乘風,能長到現在,還真是…天見可憐了,你現在,居然還對我說什麼養育之恩?那我就好好和你談一談,什麼叫養育之恩。”
說着說着,月乘風的心底湧現出無邊的酸楚。真要說起來,他現在這具身體真正的主人,其實早在六年前剛到月家沒多久時,就已被折磨緻死,而他!隻是後來穿越寄居而來的另一個靈魂,什麼天見可憐,實則早已遭了噩難。
身形快速閃出,月乘風曲臂沖拳,一拳朝着月弄塵砸下,少年的眼睛裡,有恨意、有酸楚,更多的,是一些茫然,或許直到現在,他還是沒能想明白,自己在這個世界,到底是誰?(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