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好了!”
稚嫩聲音傳出,黝黑闆磚上一道漣漪發散開來。
月乘風眼睛瞪得溜圓,聚精會神的盯着天方尺的變化。
騰!一蓬明豔的火焰在漣漪中心點燃起。
“咳咳…這…弄…好了嗎?”
躲閃不及,月乘風直接被這個火團爆出的火焰殃及。
頭發炸開雜亂,一臉漆黑,就看到一雙還算明亮的眼睛。張開嘴來,吐出幾大口黑煙,他有些恍惚的自言自語般問道。
“哈哈哈…你…你小子這是弄啥?笑死本大爺了、笑死我了,啊哈哈哈。”
闆磚在虛空中一陣上下抖動,就連那燃起的火焰也因失去了掌控而消失。
唧唧唧!
小嗜靈鼠幾下從旁邊的凳子上跳上月乘風的肩膀,用它那還算柔軟的毛尾巴,給他掃了掃臉,這才讓他一張煤灰樣的臉好看了些。
“謝謝你了,夜靈,還是小家夥你好,什麼天方大神!一點也不可愛,就知道耍弄于我,實在可惡。”
揉了揉小家夥毛乎乎的頭,小嗜靈鼠也回以擦蹭,小眼睛微閉,享受着月乘風的撫摸。
“啥?我不可愛?我為什麼要可愛?本大爺從來都不需要可愛。”天方尺對月乘風的話不以為然,用它那傲嬌孩子般的聲音說道。
火焰再次騰起,照亮月乘風的雙眼,小嗜靈鼠蹲坐在他的肩膀上,也靜靜的看着。
“原來這就是火種啊?”月乘風癡迷般的看着眼前這團明黃色的火焰,自顧自嘀咕道。
“沒見識,這不過是以真元之力,凝天地靈氣中火元素形成的火焰,并不是所謂的火種,你!現在隻要好好的看着,等你凝氣旋邁入靈基境,本大爺就開始教授你煉丹之法。”
說完,天方尺開始有了别的動作。
隻見黝黑闆磚震動幅度加大,道道漣漪開始彌漫開來,火焰的燃燒之勢變得柔和安靜。
虛空中微光一閃,一株散發着淡淡白氣的玉白色藥草出現,投入火焰中,卻沒有帶起一點漣漪。
“風小子!記住了,煉丹之初先煉藥,把靈藥全部煉制成藥粉或者藥液,這中間最重要的是控火,讓你掌握的火,如同自己的手臂般聽從指揮……”
火焰搖曳,其中的玉白色冰須草,幾乎是瞬間融化成了玉白色的液體,在火焰中漂浮着。
在火焰一刻不停的煅燒下,玉白色液體開始有着一絲絲氣體散發出,這是被燒掉的雜質。後來!液體變得純淨剔透。
“好神奇!那液體中有着不小的能量。”深厚的靈魂之力,讓月乘風從那團液體中,感受到了純粹的能量。
幾乎同時兩顆珠玉般的小果子飄進火焰,這正是另一味靈藥:青花珠玉的果子。瞬間被火焰煅燒後,化成另一種青色液體,融入剔透的冰須草液體中。
再接下來是煉化妖丹,一枚一品初級水系妖獸的妖丹。
看着這枚妖丹,月乘風就想起先前那名掌櫃。他之所以會那麼客氣的對待裝扮後的月乘風,就是因為天方尺拿出的那塊小晶體,那是一枚一品高級火系妖丹,至于從哪裡來的,天方尺大神沒說。
三個步驟,足足持續了小半個時辰,期間從黝黑闆磚上不斷散出漣漪。天方尺還不時點撥月乘風幾句,讓他把看到的過程好好消化,從它那稚嫩的言語中,月乘風沒有感覺到它有疲累之感。
又過了一刻鐘,堅硬的妖丹,已經被煅燒成了一團淡藍色的液體,妖丹中所蘊含的狂暴能量,也在和兩種靈藥熬煉出的淡青色藥液融合後,被中和散去。
火焰繼續燃燒,再過了小半刻鐘,在天方尺不斷變換火焰溫度後,一顆藥丸的形狀開始在火焰中形成,透着藍色的光澤。
闆磚停止震動,屋裡那團并不很大的火焰慢慢消失,屋裡的熱氣卻沒有這麼快散去,仍有些悶熱。
看着虛空中漂浮到天方尺近前的藍色藥丸,月乘風眨巴了幾下嘴巴,吞了幾口唾液,過人的靈魂之力,讓他從那枚寂靜的丹藥中,感受到了一股濃郁的能量。
“終于完成了,藍雲碧玉丹,一品五階丹藥,專用作調和人體血脈。哎!修為受損,居然讓本大爺連煉制這種一品丹藥,都花去了這許久的時間,要是全勝時期……”
拿着小瓷瓶,想着其中的小小丹藥能治好非萱的病,月乘風的手不自禁的握緊了些,步子急切而透着雀躍。
小姑娘躺在床上,情形好像比前日月乘風所見時更加的嚴重,眼睛緊閉着,長長睫毛不時抖動幾下,秀美白皙的小臉上一片痛苦之色。牙關緊咬,嘴唇不再紅潤,而是有些蒼白。
“非萱、非萱!我給你帶藥來了,你馬上就可以好了。”
還沒進屋,月乘風就在院子裡高聲喊叫了幾聲。
“雲姨!你在嗎?我給……”
進了堂屋,還不等月乘風邁出幾步,就見屋裡有着好些人在,剛說到嘴邊的話,頓時停了下來。
“瞧瞧,瞧瞧這是誰?一個住在奴仆下院的廢物,在咱們月家明珠般的非萱小姐居住的閨閣裡大呼小叫的,簡直是沒有一點上下尊卑之感,如此人物,該當如何?大家說說,該當如何?”
堂屋裡!五六名年輕男女正圍坐在一張紅木桌前,喝着小茶,見月乘風邁進屋來,其中一名少女站起身來,劈頭蓋臉,對着月乘風就是一陣帶刺的數落。
“哼哼!要我說,這樣沒有長幼尊卑之感的廢物,趁早趕出月家,免得落在别家眼裡,被看了笑話。”
“就該如此,這等吃白食的廢物,靠着一點連帶關系,還不曉自己的位置高低,早就該打将出去,留在月家,徒增人嫌。”
你一言我一語的,隻有那居中上位的少年沒有開口說話,依然悠閑的喝着茶,隻是看他那一副微微淡然的表情,也沒有出來阻止,任誰也看出了聽之任之的想法。
“夠了!你們說夠了吧?我是來給非萱送藥的,不是來聽你們這些人嚼舌根的。要是看我不慣,大可以讓家主發落于我,哼哼!要是沒本事做到,你們!就可以閉嘴了。”
月乘風深深吸了一口氣,壓下兇膛處燃起的熊熊怒火,撇過頭,斜眼看了看他們,也很不客氣的對他們說道,而後就準備邁步向裡屋走去。
啪啪啪!
還不等那五名年輕男女發飙,主坐上的少年擡頭微笑着看了過來,伸出手輕輕拍了幾下巴掌。
“想必這就是我那乘風表弟吧?六年沒回月家,沒想到我月家多了你這樣一位優秀的少年,不僅樣貌優秀,這一張嘴,也挺利索的。”
男子言語淡然,臉上微笑一直,好像性子就是這麼的雲淡風輕。
“你是?我們好像不認識?”
不知怎麼的,月乘風對這錦衣少年的那種淡然,怎麼都覺得不舒服,轉過身,看着少年,他面容平靜,平淡的問道。
“大膽!月乘風,你對我們幾個不敬也就算了,居然敢對弄塵大少爺不敬,誰給你這廢物的膽子?别以為家主收留你,就可以在月家張狂,你現在不過是居住在下院奴仆處的雜役,趕快給弄塵少爺道歉。”
“快點好好道歉啊,你這個廢物,劈材的雜役,你最好放聰明一點。”
月乘風的話,引來幾人的強烈叫嚣怒罵,一個個手指頭都快指到他的鼻頭上,月乘風雙手捏的緊緊的,咯咯作響。
“夠了!你們幾個小輩,想為家主做主嗎?乘風,你也不要在意,都是小年輕,就當是玩笑話好了。”
青衣從院外飄來,女子身形美麗,隻是臉上長長的疤痕讓人歎息,一個麗人,卻失了風華。
“見過雲姨!我是來給非萱送藥的,您快和我一起進去看看非萱吧?”
月乘風直接忽略了那些少年,收起升騰起的怒火,轉身給女子見禮言語到。
“哦!你有心了,不急,過會兒我陪你好好去看看非萱她,這丫頭,這幾日可是被那老毛病給苦了。”
雲姨顯然是急忙中趕了回來,臉上有着濃濃的愁緒,衣角上還挂着片路邊樹葉的碎片。
“不知雲姨去到我爹處,可在庫房裡找到合适的丹藥?”月弄塵也站起身來,比較恭敬的向雲姨說道。
“沒有,非萱的病,太過特殊,幸好并不會要命,既然一時半會兒找不到良藥,也算是小丫頭她的福運沒到吧,就讓她再忍受幾日,過幾日自然就好了。”
雲姨搖了搖頭,眉頭皺了皺,言語中卻顯得好像并不焦急。
“如此這般,那…弄塵就先回去,我會繼續在齊嶽城遍訪靈丹,如若獲得,一定第一時間送來。”
月弄塵告辭而去,卻在離去前,眼角餘光瞟了瞟月乘風。
“弄塵哥!咱們就這麼走了嗎?要是那廢物帶來的藥有用,那……”
“哼!就憑他?一個沒用的廢物,家裡每月的例錢都從這月起被斷了,他能搞到好的丹藥?你以為丹藥不要錢?哈哈。”
“呵呵!就是就是,我想多了,就他這窮鬼廢物,嘿……”
走在前邊的月弄塵眼底光芒流轉,心底不知道想了些什麼,隻是輕輕笑了笑。
“雲姨!您請看,這藍雲碧玉丹,可能治好非萱?”
裡屋!看過非萱糟糕的情形後,月乘風急忙拿出了懷裡的瓷瓶,交給女子。
“小風啊,你今天不該來的,這事要是傳到了家主耳朵裡,你…哎!都是可憐的孩子。”
雲姨接過他手中的小瓶子,卻并沒有急着打開來看看,隻是認真的看了一眼他和床上的雲非萱,而後歎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