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慢的腳步聲停下，秦川三人看着面前的背影。
卡恩因為激動，一張臉漲得通紅。
老鬼孤傲地站在一旁，眼神隻在那背影上停留了一秒，随即轉移開來。
“多少年了，你終于舍得來了。”
聲音是盟主發出，話語中的情緒，不知道是不是秦川聽錯沒有，竟是從中聽出了一絲哀怨。
這一下，可是有好戲看了。
老鬼明顯地呼吸一頓，随即立刻恢複正常。
“嗯，我來看看你有沒有被玩兒死。”
盟主發出一陣輕笑，在這輕笑裡，盟主轉身過來。
相對老鬼的奸詐相不同，老鬼看起來就是一個乞丐老頭兒。
而盟主那才是真正的鶴發童顔，白須冉冉，一雙眼睛宛如一潭碧波，清淨而深邃。
看向人，給人一種說不出的暖意。
“小朋友，我們又見面了。”
秦川恭敬回禮，随即後退了一步，将空間留給了老鬼和盟主。
然而盟主，就是卡斯特，卻是把目光對向秦川。
“你别退，我不找他，我找你。”
“我？”
卡斯特點頭，随即看向老鬼。
“你和另外一位小朋友，能回避一下？”
老鬼輕哼一聲，嘴裡絲毫不給卡斯特面子，“誰知道你打的什麼鬼主意，秦川現在是我的人，你覺得我會把他交給你這個道貌岸然的家夥？”
卡斯特撫摸着自己寬厚的白須，不住地搖頭輕笑。
“你啊，還是老樣子。”
卡斯特眼神在三人面前挨個看過，然後說道。“行吧，那我就不避諱什麼。”
随即卡斯特身上那柔和的氣質消失，取而代之是一位掌權者的殺伐果斷。
“不知道你對這獸潮，有沒有什麼了解。”
秦川一愣，看來是要找自己幫忙的節奏？
“不太清楚。”
“這一次的獸潮，持續了比以往多兩天的時間，造成了聯盟巨大的損失。”
“在外面執行任務的就不說了，應該都不會回來了。而聯盟城駐紮的三十萬兵力，直接損失了二十萬！”
“二十萬！”秦川大驚，這麼巨大的數字，簡直就是一場滔天罪行。
“可是，我們一路進來，除了血迹，并沒有看見一具屍體。”
“屍體？呵呵。”卡斯特皮笑肉不笑的笑容，讓秦川感覺頭皮發麻。
很顯然，沒有一具屍體，就說明那整整二十萬的士兵，都被異獸們給吃掉了，并且連一點殘肢斷臂，都沒能留下。
這樣殘酷的行為，就感覺獸潮們，是專門出來覓食的，所到之處，寸草不生！
從這條信息中，秦川大膽猜測出來了一個令人感到恐怖的事實。
獸潮定時來，定時退，隻為覓食，這後面似乎有着一個強有力的控制。
也就是說……這些異獸，很有可能是人為在背後操控的！
能夠操控這麼龐大數量的獸潮，這背後人的實力，秦川光是想想都覺得頭皮發麻。
“你沉思這麼久，是想到了什麼？”
秦川從思索中醒來，對上卡斯特一雙慧眼。
“嗯，有那麼一點，你繼續說吧，找我到底為了什麼。”
卡斯特滿意地看了秦川一眼，輕輕點頭。
“我要說的很簡單，這次獸潮造成了聯盟巨大的傷亡。黑山還有赤蛇那邊，隻會比我們更慘，而不會比聯盟好到哪裡去。”
秦川輕輕點頭，卡斯特接着說道。
“我想讓你和我合作，趁這個機會吞并他們！”
“吞并？！”
秦川皺眉疑惑，卡斯特提出的合作，讓秦川沒有想到。
“讓我做其他的可能還行，打打殺殺的話……”
“誰告訴你要打打殺殺？”
秦川愣了，“那你想我怎麼做？”
卡斯特低眯着眼皮，輕輕搖頭。
“本來以為你還算聰明，怎麼感覺時靈時不靈？你在和我裝，還是說你本來就傻。”
秦川尴尬地躲閃卡斯特的目光，臉色有些不自然。
“請你在評價我的人的時候，考慮一下我的存在。”
老鬼眼皮有一搭沒一搭地閉合，話裡的挑釁，卡斯特并沒有放在眼裡。
“你有哪些東西，我還不清楚麼，還你的人，你是他的人我還信一點。”
“你！”
老鬼臉色泛起潤色，有些生氣地擡甩一下手，身體便轉了過去。
秦川發現，卡斯特在鄙視老鬼的時候，那種神情，竟是感覺和老鬼有些相似。
看着吃癟的老鬼，秦川突然有了一股想笑的沖動，但由于這個場合，還是生生憋了下來。
“别管他，我們繼續。”
卡斯特示意秦川，随後接着說道。
“怎麼樣，考慮好了麼？”
“嗯，可以，要我怎麼做。”
卡斯特露出一抹微笑，臉上皺紋舒展開來。
這時，秦川卻皺眉反問，“你就不聽聽我的條件？”
“不用，我都答應了！”
秦川嘴角抽動，對卡斯特的豪爽，有着那麼一絲意外。
本來之前卡斯特拒絕了自己，老鬼還幫忙出主意。
“暗月谷”這三個字，最終也沒能派上用場。
卡斯特不愧為一位掌權者，對事情的處理和安排，都在極短的時間，安排妥當。
和卡斯特别過，秦川三人被安排了住處。
整個聯盟城都是一片廢墟，隻有聯盟内城還保留着那麼一絲繁華。
一天又是過去，天色暗了下來，但天空依然有着一輪妖異的圓日。
沒有鳥獸蟬鳴，沒有涼風撫面，隻有空氣中泛着一絲荒涼與蕭條。
院内，欄杆處，秦川隻身着薄衣，擡頭看暗沉的天空。
“晚上不睡覺，是想搞壞事麼。”
老鬼不知何時出現，輕笑看着秦川。
“唉。”
一聲長歎，送出複雜的情緒。
“怎麼，後悔了。”
秦川搖頭，仰望高空，“沒有，隻是好久都沒能看見月亮，有那麼一點不爽。”
秦川扭頭，對着老鬼露出一排潔白的牙齒，笑得很是燦爛。
但老鬼卻在燦爛中，看到了被掩藏至深的頹廢。
“你好像過得很累。”
秦川身體一顫，卻半天沒有應答。
“呵呵，被發現了麼。”
秦川自顧自摩擦着手掌，沒有了往日的張揚。
老鬼走到身後，拍拍其後背。
“被想那麼多，會影響境界的。”
随即像某個長輩一樣，轉身負手而走。
就在那門快要關閉時，傳來一聲。
“早點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