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雲遮月。
朔風忽卷。
站在天茗身前的三個家丁忽然相視一眼。
天茗見身份似乎暴露了,但卻想先試着穩住幾人,再伺機動手。
天茗微笑道:“怎麼可能,我确是新來的,本來我與其餘兩人巡邏,忽然發現了北院閃着耀眼的光芒,疑似老爺要晉升了,那兩位大哥特意派我代表他們前去瞻仰。”
家丁甲疑惑道:“有光?我怎麼沒看見?”
家丁乙質疑道:“有這好事還能派你去?”
家丁丙斷定道:“我看你就是奸細。”
天茗苦笑道:“你看我這麼年輕,武功又低,人又笨,誰會派我來當奸細啊!真是北院有光,那兩位大哥才讓我來的。”
家丁甲若有所思的看着北院。
家丁乙道:“老三你看他說他自己笨!”
家丁丙道:“你說你武功底,人又笨,好像真是這麼回事啊!”
此時家丁丙的心中也有些拿不定注意了。
天茗道:“你們不去,我先去了,一會還得回去告訴那兩位大哥什麼情況呢!”
家丁甲聞言道:“我先去看看。”說着也不管三人當先奔向北院。
家丁乙見狀當即便追了上去,說道:“我跟你去。”
家丁丙也跟了上去,無奈道:“你們都走了,誰跟我巡邏啊!”
天茗見三人轉身向北院方向而去,當即緊随其後,趁三人不備之時,盡數将三人擊暈,拖到了一處隐秘的地方。
看了眼三人,天茗暗忖道:“剛才我随口說王虎在北院,他們竟然毫無反應,看來這王虎當真在北院。”
深夜中,天茗以似慢實快的步法快速向北院走去。
不得不說,在長松城,王府的府邸是最大的。
當天茗快要行至另一處院子時,忽然聽聞不遠處有打鬥聲,劍眉随之一挑,心中暗道:“有人被發現了!當速去支援才是。”當即也不怠慢,奔着打鬥聲悄然而去。
當先看到的是此院中有一黑一白兩個身影正你來我往,打得尤為激烈,定睛一看,去發現黑衣盟友施展的正是自己結拜大哥孫雲天的獨門絕技“九龍掌法”,而身穿白衣睡袍之人卻是一年青人,雙手呈虎爪之狀,心頭暗道:“看來黑衣人是大哥,白衣人是王虎之子王耀威,這小子的虎爪功當真不若,竟能與大哥打個勢均力敵,難分上下,可惜早就聽聞你也不是什麼好人,今夜正好替天行道。”瞅準時機,當即腳踏逍遙遊步,迅速奔向王耀威。
恰在此時,卻聽隔壁院中傳來一聲尖叫,在這黑夜中顯得極其刺耳。
方要動手的天茗不禁面色一變。
與此同時,與孫雲天動手的王耀威聽聞尖叫聲後放眼一掃,恰好看見快到近前的天茗,當即急速暴退,躲開了天茗的緻命一擊,同時大喊道:“彬伯助我。”聲音傳得極遠。
天茗與孫雲天當即面色大變。
隻見這時,從隔壁院中過來一老者。
天茗見這老者滿頭白發,雙目深陷,高顴骨,鷹鈎鼻,還有一把山羊胡子。
天茗心道:“看來此人應該就是王府的總管張賓彬,沒想到竟是後天後期的修為,當真是深藏不露啊!”
當即對孫雲天道:“大哥你對付王耀威,這張賓彬交給我來對付。”
孫雲天沉聲道:“萬事小心。”
王耀威哈哈大笑道:“你二人如今想跑也晚了,真是自尋死路,受死吧。”
孫雲天見王耀威虛張聲勢也不動手,當即嘲諷道:“小子,有本事就過來于我對上兩招。”
王耀威見孫雲天不遠處的天茗,當即頻頻給張賓彬施以眼色。
然而由于夜色已深,相距甚遠,再加上張賓彬正用本就有些模糊的目光全神貫注的看向天茗,自是全然無視了王耀威的眼色。
王耀威面色頓時沉了下來,心中暗道:“這老小子往哪瞅呢?真是一點察言觀色的本事都沒有,也是越老越不中用了。”
孫雲天見王耀威也不答話,當即笑道:“真是個慫包,我看你還是自盡算了。”
王耀威惱怒道:“你……”
天茗直接打斷道:“你什麼你,我看你連自盡的勇氣也沒有,還是找塊豆腐撞死算了!”
孫雲天故作詫異道:“撞豆腐也能死?”
天茗道:“他這不是怕疼麼,這樣能好受點。”
張賓彬道:“少年人,你的對手是老夫。”
天茗道:“年輕人之間的事,你就不要參與了,傷到你不好,你還是走吧。”
張賓彬道:“誰說老夫老了,老夫正當壯年,怎麼會老,動手吧,老夫讓你一招。”
天茗道:“你左一個老夫,右一個老夫,你說你不老誰老?你這老胳膊老腿的,别我還沒動手,你就倒下了,到時候在訛上我,我可擔待不起,你還是有多遠走多遠吧。”
張賓彬聞言頓時沉默無語,心道:“多少年了!總算有人看出來我已經老了,該頤養天年,如今我都這把歲數了,這王府的人竟然還讓我出手傷人,我這一生殺孽太多,要是再行殺孽實在是有傷天和,嗯!剛才那小子也僅僅是被我打昏了過去,這正說明我應該堅持少殺生這條路,省得到了九幽冥府被打入十八層地獄,這王耀威平日裡就仗着自己是王虎的兒子,對我極不尊重,要不是正值生死關頭豈會叫我彬伯,正好借機除掉,不過你可别怪我見死不救,實在是拳怕少壯,我眼前這少年明顯就是不是我能對付的,我這要是就這麼去了可怎麼辦,與其兩人死,不若你去死,王耀威啊,王耀威,你可别怪老夫啊!王虎,你也别怪老夫見死不救,這些年老夫也算對你不薄了,如今大難臨頭,正是老夫借機隐遁的時候了,這輩子你對老夫什麼樣,你心裡有數,老夫也算仁至義盡了,命就一條,就不賣給你們王家了,反正你們王家也不缺老夫一個。”心思電轉的同時,當即就是一陣無力的咳嗽。
王耀威見張賓彬被對方一番言語攻勢當即咳嗽了起來,心中忽然生出一種不詳的預感,暗道:“難道這老頭命不久矣?那我豈不是雙拳難敵四手,不行,看來還得把這老頭賣了,再趁機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