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座高山!
泰山之雄天下知,但它海拔不過一千多米,在矮子中充高人;珠穆朗瑪峰海拔近九千米,但有數千米的高原“墊底”,相對高度不過四五千米。
但,這山相對高度超過萬米!
靈氣成雲纏山腰,濃郁的靈氣蒸騰、盤旋、翻滾,或靜或動,綿綿不絕三千裡,氣象萬千百萬龍。
姜義極近目力,能大緻分辨山體:有的奇石聳立,有的峭壁嶙峋,有的巨壁巍峨,還有的奇花異草,飛流懸瀑。它集泰山雄、華山險、衡山秀、恒山奇、嵩山絕五嶽之精華,黃山、峨眉之靈氣,仿若仙境。不,這就是仙境。
聖山出世不看山。
“這就是聖山啊?”姜義仰頭,看着眼前的巨山,内心震撼,目光中卻是炙熱。
距離聖山弟子大選隻有一天時,姜義肖書終于踏出了原始叢林,欲登聖山,逆轉不同的人生!
今天,聖山弟子大選!
此時距姜義血液蛻變過去一個月,其間煉化精血更為迅速,見識了高魁天驕之處後,變強的心念更為堅定。
三月時間,從零開始,姜義修為竟然接近彈葉中期!肖書更為逆天,昨天突破到彈葉中期!
姜義目光閃動,神思也飄飛到俗世界。
兩人十歲了,卻如十二三歲的少年。此時的俗世界已是深秋,而蓬萊龍州四季不變,至少聖山萬裡内是這樣。肖書是姜義父母收養不久的流浪兒,或者說一個小偷,年紀與姜義相仿,他也不知道自己年紀,于是就和姜義相約做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兄弟。
上聖山是一條大道,左右各寬九十九丈。姜義擡頭一望,台階密密麻麻,延伸到目光極限,眼睛都看花了。
大道中有條九丈寬的龍形浮雕,各種龍族雕刻得栩栩如生。
姜義猜測,最下面應該是最低級的龍族,是一些大小不一的蛇,相互争鬥;往上是大蟒;再往上是逐漸長出四肢、卻沒有角的角蟒。
姜義極盡目力,看到千級台階之上,那似乎有一個較大的分級。與角蟒很像,但有龍角,為龍蟒。顯然有無龍角是衡量龍族血脈純正的重要标志。
姜義剛這樣想,但龍蟒上卻是無角的蟠龍,再之上是有角、無須的嬌小虬龍。
姜義有些疑惑,因為虬龍之上是長翅的應龍,在華夏傳統中,長翅的龍都不是真龍,隻有西方才是這種“長翅蜥蜴龍”。
接着出現的是赫赫有名的蛟龍。蛟龍與真龍一般無二,隻是差一種封号,一種“名分”。成為蛟龍之後,就可以去拼搏那一線希望,化成真龍!
不過讓姜義詫異的是,蛟龍後面居然還有,是更加奇怪的燭龍出現。九頭的燭龍又叫燭九陰,睜眼白天,閉眼黑夜,傳聞媲美開天辟地的盤古大神,顯然異常強大。而此時,它卻是成為龍的變化之道。
看到這一幅幅雕刻,姜義熱血沸騰,這就是成為真龍的階段。而此時,它們就是自己成長的台階!
浮雕上有幾個衣袂飄飄的白裙少女,豆蔻年華,她們赤着一雙玉足,似乎在小心翼翼地打掃上面的灰塵,仔細一看卻不是,似乎在為浮雕灌注着什麼,任由台階上人來人往也不在意。
山下人非常多,足有數千,像姜義肖書兩個少年一起的較少,幾乎都是十幾甚至數十人成群,能上聖山的大多是大家族子弟,散修很難培養出天才。
“這台階據說有九千九百九十九階,每階九寸九,全部走完就算完成第一步。”姜義想起獵人大叔說過這台階,看來确實如此。
肖書嘀咕道:“聖山咋這麼喜歡九?九百九十九階就行了啊。”
“每階約三十三厘米,一共要上三千三百三十米!這聖山果然高。”姜義略一計算,感歎道,“走吧。”
“嗡!”一踏上台階,姜義一愣,肖書身體一晃,對視一眼,看到對方眼中的驚訝。
“哈哈,丁兄,你看這兩個,不知從哪個山林中鑽出來的野人,這兩人都十三四了吧,還想入聖山!喲,還有個小白臉呐,你以為長得好看就能上去了?”幾個翩翩小公子走來,華麗的衣袍,金靴玉帶綠翡翠,為首一人偏頭對身邊另一人笑道。
“呵呵。”那位姓丁的公子一笑,兩顆破碎的門牙頓時暴露了出來,還在換牙,對姜義肖書解釋道,“這是聖山的初選,這些台階,就是監考官!你們慢慢體會吧,張兄,我們先上去。”
“謝了,丁兄。”姜義抱拳道。
“就憑你也能配與我們公子稱兄道弟?”丁公子的身後一個中年人喝道。他一身家仆打扮,随着喝聲散發出修為,一股踏波初期的氣息彌漫而出,讓邊上的幾個少年後退幾步。
姜義一步踏出,身上淡紅光芒閃過,頓時将對方的氣勢抵住。
“喲喲,财主家的狗——認富不認窮啊!”肖書沒有生氣,笑呵呵地道,“既然是狗,就不要在人面前亂吠!”
“你找死!”中年家仆就要上前,後面幾個家仆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阿一!退下!”姓丁的公子上了幾步台階,淡淡道,看了肖書一眼,淡淡一笑,轉身走了。
“哼!臭小子,咱公子厚道,不想和你一般見識。看你也是沒見識的鄉巴佬,去走台階吧,看你能走幾階!等會兒滾下來,回你小村,記得别出來丢人現眼了。”叫阿一的仆人退下了,他隻能站在台階下觀看。
“肖弟,走吧,讓丢人現眼的人出來看看。”一個奴才也敢來奚落,姜義不想多費口舌,以事實說話。
一步步走着,兩人摸到了台階的奧妙:每踏上一步,都會增加一絲壓力,雖然這壓力不大,但煉氣能踏上十來級,元炁層初級的修士能上百級,而這台階何止千級。
“一兄,你說這三個小子能上多少階?”丁公子口中的阿一應該是仆人之首,他後面的一人對他比較恭敬。
“那他們樣子,肯定不是培養的天才,應該隻是來體驗的,最多元炁中期吧,居然沒有被我氣勢震退。即使如此,能上幾十級台階就不錯了。”阿一仆人拈着自己尖下巴上幾根胡須,很有把握地說道。
“肖弟!我們将修為封印部分,這台階很奇妙,對鍛煉身體的協調性有不小幫助,尤其是對力量的控制能力。”姜義小聲道,一步一步慢慢走着,每走一步身體都在輕微顫抖。
肖書試着走了幾步,也覺得有意思,突然問道:“義哥,你用了什麼等級的修為?”
“啊?我沒用修為之力啊。你看,我隻用腳掌前半截踏石階,這對腳掌、小腿肌肉、整個身體的協調性都很有鍛煉效果!”姜義解釋。
他的目光注視着身邊浮雕的變化。讓他奇怪的是,并沒有俗世界傳說中的“龍子”,如螭吻、負屃、狴犴等,而是赤、黃、青、白、玉、蒼、金幾種模樣類似,但體型大小、顔色各異的龍族,鱗爪須角等都清晰可見、栩栩如生……
姜義正偏頭仔細看着,身邊突然傳來“砰”的一聲悶響,然後上下四周傳來哄笑,尤其是後面那些在台階下的仆人,很多少男少女更是嘲諷不已。那個叫啊一的仆人更是捂着肚子,然後一邊笑一邊自誇自己眼光毒辣。
肖書爬起來,臉漲得通紅,沒好氣道:“義哥啊,你不是坑我嗎?”
姜義無語道:“忘了你的體質不能和我比。算了,加快些速度吧,這麼多人看着。”
周圍的人越來越多,一個接一個超越了姜義人,看着他們衣衫褴褛樣子,大多都流露鄙視神态。有人一步兩階,快速攀登。
看着周圍人快速奔過,台階下還有仆人嘲笑,肖書怒道:“靠!全力爆發!”
“你們看,那兩人停了下來,看,那個小白臉還回頭了,正看着我們呢。你們看,他們馬上就要下來了。”阿一信心滿滿,但随即看到兩個少年突然上沖,臉色大變,“這,這隻是他們最後一搏而已,馬上就要被狠狠——”
幾個呼吸後,他說不出口了,姜義和肖書依舊健步如飛,速度絲毫不減。
“多少了?”肖書問。
“煉氣巅峰了。”姜義答道。
台階不僅多,而且壓力逐漸增大:每增加一級壓力大一絲,十級大一成,百級就多一倍,千級多十倍!扛着十倍于己的重量爬千級台階逐步增至二十倍,然後三十倍,直至最後百倍!可以說,到了後面一半台階,非彈葉不能上,而且得根基牢固。
聖山選拔并非所有少年都到了彈葉層,有不少人就是借助這種壓力磨砺自己,也有人提前感受,測試自己實力,為來年做準備。台階上由此更加熱鬧,數千人上上下下,川流不息。
半小時内,姜義逐步增加實力,到了三千級之後體質到極限,每走一步,甚至站在那兒也是莫大的壓力。
這不是肩扛三十倍體重,而是全身上下,甚至内髒也受到莫大影響。全身肌肉、骨骼變得分外沉重,血液流動困難,心髒劇烈跳動,卻不能供給腦部足夠的氧氣。
姜義臉色慘白,呼吸急促。大腦的缺氧與極度疲憊讓他腦袋嗡嗡直響,如被重擊。一種本能要激發他的修為之力爆發保護自身,但他卻死死克制。
又上了數十階,身體終于到了極限,在大腦要暈阙、修為之力要爆發那瞬間,斷裂的經脈居然相互産生了隐約聯系。就像無中生有,丹田與金脈相互呼應,在自我修複!
但姜義卻感覺心中一空,這強大的經脈愈合需要大量能量,趕緊放開部分修為之力,供給金脈。
朝氣初期的精血能量雖少,但像沙漠上的細雨,滋潤了幹涸的沙土。能量消耗完,身體得到平衡,姜義就保持着這種狀态,再次前進。
極限、修複、增加能量。姜義非常滿意,他摸到了規律,每過千級增加一階實力,到頂峰的時候已經用到了元炁中期實力。
姜義很高興,找到一種修複經脈的方法,雖然緩慢,但有希望。就這半小時,他的修為境界雖然沒有提升,但實力至少增加了一成,底蘊再次提高!
肖書卻不像姜義,他催發五行體,淡淡五彩光芒籠罩,玄妙又強大的靈氣包裹全身,抵消壓力,邁步輕松無比。
一小時後,兩人停了下來,眼前是個方圓千丈的廣場,稀稀疏疏分布着上千少年。大家或站或坐,大多大汗淋漓,氣喘籲籲,顯然也是剛上台階不久。
“嘿,兩位還真上來啦?可喜可賀啊!”就在姜義肖書到處亂瞟時,眼前出現幾人,開口的正是那位丁姓少年,他呼吸略微急促,而他身邊那位張姓少年則滿臉通紅,氣喘籲籲,累得不輕,此時看到姜義和肖書輕松的樣子,他瞳孔略縮,很是吃驚。
“嗯。丁公子也快得很啊。”姜義笑着回應道。
“過獎。兩位能上這坤階,都不弱于彈葉期。我叫丁燭,這位叫張佳,那位是張偉,是他的弟弟。”丁少年道。
“我叫姜義,他叫肖書。”姜義介紹道。
丁燭繼續道:“我們還要上乾階。聖山以乾坤兩個台階曆練,坤階測修為,乾階測年齡,也可以說是測天賦!”
“天賦?”姜義驚訝,“能測出神子天賦嗎?”
“額——”丁燭還未回答,就聽肖書道:“義哥,快來看,來了個小秃驢!我靠,那個早熟男也來了!”
【本書會将龍族做一個系統分類,本章隻是一個簡單開始;至于人們争論紛紛的“龍之九子”,也會做一個合理的設定。龍,我希望能和姜義一起,發覺出他們真正的光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