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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巴圖爺爺

龍天厚土 天門開阖 3175 2024-01-31 01:02

  盧修斯和小萊莉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将近8點鐘了,老布朗和索恩大嬸做了一桌子的菜,正等着他們回來。不僅是還缺一道主菜——這是需要盧修斯他們買回來的。更是因為在這個小家庭裡,隻有在晚飯時間,才算是一家團聚的時刻,用餐必須等人都到齊了。

  盧修斯和小萊莉推開吱吱妞妞的房門,小萊莉便喊道:“爸,媽我們回來了,看我們帶回來了什麼!”

  “不就是買回來個肉嗎,激動個什麼勁?”索恩大嬸說道:“快把肉放到盤子裡端上來,然後過來座下吃飯,就等你們了。”

  小萊莉飛似地坐到卓邊,她飛也似将肉和奶油抹好,卷在面包片裡。此時她那咕魯作響的肚子早已将平日裡媽媽講的飯卓的禮儀規矩抛向了九霄雲外,嘴裡不停的戰鬥,并不停地邊嚼邊說:“好吃,好吃,好香。”

  相反,盧修斯很斯文,很優雅地将面包一一卷好交給了爸爸媽媽,然後筆直地坐着慢慢在吃,好像永遠品不夠那一家人圍在桌邊的溫馨。

  媽媽每到這時,會習慣性地說:“今天,很好呀,孩子們,你們辛苦了,雖然掙的不多,但是盧修斯還是很棒!給孤兒院的孩子們又送去了面包。唉,那些可憐的孩子們啊……”

  小萊莉搶着媽媽的話說:“還有我呢,還有我呢。巴圖爺爺家沒有面包粉了,我今天給爺爺送去了一袋,也不錯啦。哦!萊莉好棒耶!”小萊莉邊嚼邊誇着自己……然後一臉的自戀狀态。爸爸說:“很好,孩子們,愛出者愛返,福往者福來……”

  這時,夜幕靜悄悄降臨,整個卡多爾村在夜風的拍打中安靜,祥和。

  每當晚餐結束後,小萊莉都會帶上小黑狗“凱恩”習慣地跑上卡多爾旁的一座小山的山頂上。放開歌喉唱着歌兒:

  星月遠上高山路,

  晨夜夜雲挂山邊。

  碧水東流卡多爾,

  林軒松間人家眠。

  ……

  狗狗小黑“凱恩”會豎着耳朵,搖着尾巴在小萊莉身旁,仿佛是它最享受的時光。

  小萊莉從山上下來,擠時間去看巴圖爺爺,他是卡多爾村唯一的修鞋匠,誰家的鞋子壞了,他都會欣然拿來修補。他不僅會認真的訂補、修繡,而且修完鞋後還會把鞋子重新洗刷,那鞋子就像剛做出來般,不染一塵,真的是煥然一新了。

  尤其是他的獨門手藝,女孩們的繡花布鞋若是開了洞,巴圖爺爺會戴上老花鏡,拿着很精美的繡花針,把洞繡上各種圖案,結果俨然是一件精美的繡品,小萊莉所有的鞋子都是巴圖爺爺給繡上五彩缤紛且各式各樣的美麗的花形圖案的。

  巴圖爺爺給小萊莉開了門,習慣的坐在陳舊的紅木躺椅上,小萊莉習慣地趴在了巴圖爺爺的腿上,巴圖爺爺又習慣地眯起眼,開了口:“那年,安娜走後,爺爺再也沒有見過她,現在爺爺老了……”每逢講到這,小萊莉會輕輕用柔軟的小手拍拍爺爺那青筋暴露的修長的手……

  那年,“七色花”藝術團來到卡多爾村表演,安娜是團裡的頂梁柱。安娜跳的“睡美人”讓整個卡多爾村的人喜歡的滿滿的……那天,安娜的一雙舞鞋壞了,來到了店裡。巴圖是第一次和安娜面對面說話,18歲的他臉紅紅的,聲音低低地說:“夫人,您、您稍等會兒,我先給你修……”巴圖接過鞋開始認真地工作,奇怪,剛才的激動從手捧那雙小巧的紅舞鞋開始全然沒了,他專注地修補着……

  安娜被巴圖鞋架上的各式鞋吸引,……刺繡的花卉不聞猶香,飛禽栩栩如生,走獸神态逼真。安娜如癡如醉得看着一雙雙鞋,她被這小小鞋匠的手藝驚呆了,好想親自去試一試!

  “這些都是你繡的嗎?”

  “嗯,是,夫人。”小鞋匠巴圖目不轉睛的搬弄着手裡的鞋,同時回答了安娜。

  “你這手藝是跟誰學的?”

  “我父親,可惜他已經去世了。”

  “哦,對不起,不好意思。”

  “沒關系,他一輩子幫助村裡人免費修鞋,甚至朋友有困難的時候他會經常去幫助他們,他雖然走的很早,但他走的時候沒有痛苦……他喜歡抽蘭德人的煙卷,幾乎除了養育我之外,所有的積蓄都出去買煙了!但是他照顧我卻是精心竭力的,母親在生産我時難産而死,就是那個時候父親染上的抽煙的壞毛病……他每過一年都會出去到南方的大山裡找到蘭德人,然後幾個月後我會看見他背着一麻袋的煙草回來,他的肺不好,不過他是在夜裡走的。我在第二天叫他起床的時候發現他已經走了,看他睡得很甜美,我就知道他沒有什麼痛苦,可惜他也沒有留下來什麼囑咐的話……哦,對了夫人實在是不好意思,跟您說了這麼半天的沉重話題真對不起……”

  “……你和你的父親感情真好……”

  “對了,嗯,您跳的舞蹈真好看……”巴圖搓着那修長的雙手,臉紅的跟剛喝了幾瓶麥酒。

  “你喜歡嗎,喜歡,我給你跳。”

  “真的嗎,哦、天哪,父親啊,美麗的夫人居然要給我跳舞看,哦、對了,夫人您的鞋修好了。”

  安娜輕輕地接過鞋,中間安娜的手無意碰到了巴圖的手,巴圖不好意思地向後縮了縮手。接過鞋的安娜說道:“想看我跳舞嗎?”

  “想!”

  “我有一個要求。”

  “夫人您說。”

  “那就是,不要叫我夫人了,我還沒有男朋友呢。”

  巴圖一下子震驚了,他一時半會反應不過來,為什麼這麼漂亮的夫人,啊不,女孩居然沒有人追求,他真的被震驚了。

  “别發傻了,”安娜用手在巴圖的面前晃了晃,“聽說這裡的月牙泉很美,但我不知道在哪裡?我會在那裡給你跳舞,你可以帶我去嗎?”

  “好、好的,夫人,不,美麗的女士。”

  “你可以叫我安娜。”

  “好的,安娜,咱們現在,哦不,現在去已經很晚了,明天晚上吧,我帶你去那裡,晚上的月牙泉是非常美的”

  安娜的臉紅紅的,她手輕輕的抓起衣角轉身跑了出去。

  巴圖這個傻乎乎的大男孩從來沒有和小姑娘這麼聊過,況且還是那種漂亮得讓人覺得不真實,他真的不知道是哪輩子修來的這麼好的福氣,讓自己可以遇到安娜。巴圖望着安娜消失的背影笑了,他第一次感到笑的那麼真實,那麼燦爛。

  巴圖不知道今天是怎麼挨過的,他恍恍惚惚被修鞋的針紮了無數次,手指疼了才知道,原來時間這麼慢……

  終于,等到了第二天黑了,巴圖等安娜謝完幕走了出來,他們并肩走向月牙泉,月光下,安娜穿着紅色沙幔上衣,下面是長長的白沙裙,裙子上染着深紅色的花團,裙擺的邊在來回不停地跳動,他們挨得如此近,彼此能聽到心跳聲,巴圖悄悄地拉起了安娜的小手,安娜卻毫無躲閃。就這樣走着,走着,誰也不說話……

  “爺爺,爺爺後邊呢?我還想聽。”萊莉問道。

  “後邊以後再告訴你,你還太小,等你哪天長大了,找到了自己心愛的人,你就明白了……”

  “爺爺你太小氣了,每次都是講到這裡就不講了,你耍賴,爺爺!”

  “哈哈,爺爺就耍賴了,就不告訴你這個讨人喜愛的小萊莉!”

  “哼……爺爺就是壞……”

  “好了時間不短了,天已經這麼晚了,我們的小萊莉該回家睡覺了。”

  “我才不回去,我要在爺爺家裡睡!

  “不行,這樣盧修斯和你爸爸媽媽會着急的。”

  “那我也不回去,我要陪着爺爺……”

  就在這時,巴圖爺爺家的門被打開了,盧修斯走進來“啊,萊莉你個小調皮鬼,又來跟巴圖爺爺添麻煩是吧,趕快回家去,别讓爸媽着急!”

  “萊莉回去吧,聽爺爺的話,别讓你爸媽着急!”

  “萊莉,明天是收成的時候,咱家的地還要你幫忙,今天睡得太晚,小心明天起不來。”

  “好吧,巴圖爺爺,回頭我在來看您。”

  巴圖望着走遠的盧修斯和萊莉,深深地笑了笑,好像是看見了年輕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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