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兆府城以朱雀大街為分界,左右的城區幾乎是一個對稱的局面。
朱雀大街長有十裡,寬度更是達到了驚人的一百五十餘米,通體使用青石闆鋪成,數百年的使用,仍舊沒有任何的損毀。
大街兩側,商鋪林立,商鋪外邊各種描金的招牌、額匾,在陽光下閃爍着耀眼的金光,更有那巨大的風旗在迎風招展,無數穿着華麗、裝飾奢華的達官貴人,豪富商賈在這些鋪子中進進出出,大把大把的揮灑着銀票。
“啧啧啧,真是有錢啊!”
一身勁裝打扮的蘇白,眼睛死死地盯着前面走過去的一個肥胖男人的右手,在那手上五個碩大的寶石戒指、碧玺戒指閃閃發光,讓他不由自主的吞了吞口水,他不由自主在心裡估算着這隻手折算成銀票将會有多少。
“走吧!這算什麼,不過是一商人罷了!”
走在右側的江大同撇了撇嘴,很是不屑的說道:“如果招惹到我們頭上,立馬讓他散盡家财,也是眨眨眼睛的事情!不過他身邊的那個女人,可真是媚到了極點呀,看那腰肢,看那身段,看那風韻,啧啧啧!”
眼看着肥胖男子已經摟着女子混進了人群當中,蘇白咂了咂嘴,回過了目光。
他倒是沒有注意到那個女人長什麼樣,此時看到江大同一臉的豬哥模樣,忍不住暗笑了幾聲。
使勁了按了下老是晃來晃去的雪紋刀,将它擺出一個舒服的姿勢,蘇白朝着江大同問道:“江大哥,你說說這京兆府呗,小弟都還不怎麼熟悉呢?”
江大同同樣收回了意猶未盡的目光,狠狠的吐了一口濃痰出去,開始為蘇白介紹起這座西北邊最大的府城來,二十個人高馬大的漢子卻是恭恭敬敬的跟随着兩人一路前行。
京兆府長寬各有十八裡,算是一個标準的方形城池,城池四面八道城門,當初蘇白就是從南門處進來的。
城中有人口十萬戶,加上駐軍的人數,那就更多了,而且這還是巨變之前的事情,現在的話,有不少的百姓繳納了入城稅,大部分都聚集在城南和城西這兩個地方,城東和城北卻是達官貴人、官署府邸所在。
以朱雀大街為分界線,左右各有一個大型的市場,基本上所有的大型交易都是在這兩個市場完成了,也為京兆府帶來了巨大利潤。
江大同指了指前面的一個街區,開口道:“我們今天去的地方就是有名的西市,世子殿下在西市也有着一些産業,每個月的這個時候,都是我們這些護衛替世子去收取利潤,不然這院子中大大小小的開支,卻也是一份不小的數目呢?”
蘇白大大的打了一個哈欠,開口問道:“我看那個進城繳納的入城稅就是一筆很大的收入嘛,更何況那些往來的商人不會繳納商業稅什麼的?這麼多的銀子應該花都花不完吧?”
對于那天每個人一百兩銀子的入城稅,蘇白倒是記憶猶新。
“唉,話可不是這麼說的,這種收入都是屬于天候的,天候手下的兵馬、軍隊,可不都是要靠銀子養着的麼,至于世子殿下麼,那就隻能靠着這些小小的産業勉強支撐了。”江大同說道。
原來是這樣,蘇白心中了然。
一路交談,晃過了十多個路口,來到了這有名的西市,原本蘇白聽到江大同的話,還真以為這個秦颛是有夠窮的,但是到了地方之後,他就知道這個江大同純粹是在忽悠自己。
一座座的酒樓,一個個的鋪子,一路走過去,起碼的有二三十家吧,雖說和這裡的總數比起來沒有多少,但是這麼多的店面,看着人流的密度,這每個月的利潤會少麼。
從這裡興旺的交易量來看,那肯定是不會少的。
蘇白撇了撇嘴,也不說話,悶着腦袋跟在江大同的身後,看着他将一疊疊的銀票放進了口袋裡面,眼中真是一片火熱呀。
那些個店鋪的掌櫃什麼的,看到他們這一夥人來了,一個個的都是點頭哈腰,熱情的很,倒是江大同這個時候卻是擺出一副不冷不熱的表情。
看得旁邊的蘇白一陣莫名其妙,還想着這個家夥是不是吃錯藥了。
“走,大夥一起去喝酒!”
收完了銀票的江大同,也不理會還在後面招呼的掌櫃,他大手一揮,帶着連同蘇白在内的一衆護衛一起奔向了剛才經過的一家酒樓。
看那酒樓的名字,蘇白感覺有點熟悉,後方的江大同卻是拍了拍蘇白的肩膀,開口道:“蘇兄弟還在磨蹭什麼,這個就是連江酒樓,這裡的酒可是夠烈的,哈哈,等會你可要多喝幾杯!算是我們私底下為你接風了。”
江大同一說完,摟着蘇白的肩膀就走了進去,好在這個時候倒還不算是中午,酒樓中的人倒也不是很多。
二十多個人随便的分開了三四張桌子坐下,自然就有小厮過來招呼,一番大吃大喝自然是免不了的。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蘇白才算是落下了個清靜,就在剛才,不少牛高馬大的漢子一個個的過來敬酒,‘副統領、副統領’叫的親熱,把蘇白一頓好灌。
這些家夥看上去沒有什麼腦漿,但是誰值得奉承,誰不值得搭理,自然還是分得清楚的,像蘇白這個世子眼前的紅人,武力值又是相當的高,這樣的人自然是要大加拍馬才是,燒熱竈麼,誰不會呀。
隻不過這些家夥翻來覆去的幾句恭維話,倒是讓蘇白一陣暗笑。
他幾乎又回複到了當初在三眼那邊裝‘表弟’的時候,一張張的空頭支票毫不猶豫的開了出去,弄的這些個耿直的漢子笑開了大嘴。
旁邊的江大同卻是暗自嘀咕起來:“這個家夥看上去倒是挺圓滑的嘛,怎麼有時候表現的那樣不通事物呢,真是奇哉怪哉!”
蘇白一頓酒喝下去,雖然他體質驚人,此時卻也是醉眼迷離,一偏腦袋看到江大同正在發呆,小聲的問道:“江大哥,這個使用公款吃喝,真的沒事麼?”
江大同一愣,哈哈大笑,蘇白的話倒是打亂了他的思緒。
他開口道:“這可不是什麼公款吃喝,世子早就給我們派下了活動的經費,不然你以為我是那種膽大妄為的人麼?”
“誰知道呢!”蘇白胡亂的支吾了一聲,聲音很輕,倒是沒有讓江大同聽見。
一群人酒足飯飽,又在連江酒樓裡面吹牛打屁,一直等的日頭開始往西邊移動,溫度也沒有那麼燥熱的時候,才施施然的走出了大門。
蘇白早就有些醉洶洶的了,他本來就比較少喝酒,而且又喝的急,饒是他已經将内家功法修煉到了先天之境,卻也不好再衆目睽睽之下運功逼酒。
好在他的身體遠異于常人,雖然有些小醉,卻也還能夠堅持走路,不然的話,那二十來個等着拍他馬屁的壯漢,可是一個個的等着背着他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