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瑟爾此時就像是一座光鑄的存在,金色的錘形光芒從他揮舞的戰錘頂部飛出,旋轉着飛向了那頭正在逃跑的怪物,錘子的速度非常迅捷,讓空中的那頭怪獸并沒有飛行多遠,便重重的擊中了他的後背,“嗷!”一聲痛苦的悲鳴,怪物的身體在錘子的撞擊下彎曲,并伴随着一些骨頭碎裂的聲音,最終在空中扇動的翅膀停了下來,重重的墜落在了地上,圖拉揚三兩步跳上前去,發覺那頭怪物已經沒有了呼吸。
“我的聖光啊!”此時在場的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了烏瑟爾,伊森利恩主教也趁機大肆宣揚,“向光明的使者行禮吧,來自大教堂法奧大人的麾下,烏瑟爾修士大人将邪惡徹底滅殺。”衆人不斷的歡呼着烏瑟爾的名字,現場絲毫不見剛剛的那一陣慌亂的情形。
“圖拉揚!”烏瑟爾将戰錘背到身後,向還在檢查怪物屍體的圖拉揚喊到,“讓他們将兄弟們的屍體都送往大教堂,我們去找賽丹。”戰鬥中剩餘的那幾名十字軍戰士紛紛向烏瑟爾行禮,然後便去收拾自己已經死去的戰友的屍首,伊森利恩主教已經派人去幫助她們進行整理,想來在這裡死掉了這麼多十字軍戰士,他臉上也不太好看。
“讓一讓,謝謝。”圖拉揚從人群中擠到烏瑟爾的身邊,烏瑟爾此時已經被鎮民們圍在中間,但沒有一個人敢伸手去觸摸他身上的衣物,而是就那麼狂熱的看着他,“伊森利恩主教應該會安排一場晚會,來彌補今晚的這些損失。”
“那是他的事情,”烏瑟爾走到自己的戰馬身邊,輕輕地安撫了一下由于人群騷擾而有些急躁的戰馬,并跨了上去,圖拉揚歎了口氣,望了望修道院的方向,那裡伊森利恩主教正在下達着什麼指示,而沒有看到這邊,跨上自己的戰馬之後,人群為他們讓開了一條道路,兩人一前一後向着布瑞爾的外面奔馳而去。
“你好像不太開心,烏瑟爾。”圖拉揚看着在身旁專注的騎馬的烏瑟爾問到,“如果我的聖光之力能運用到你這樣熟練的話,羅丹也許就不會犧牲了,不過最終那頭怪物不還是被斬殺了嗎?”
“你還記得那個女孩兒說過的話嗎?”烏瑟爾說到。
“你說什麼?”圖拉揚沒有聽清,烏瑟爾的話音被淹沒在風中一部分,圖拉揚隻得大聲的問到。
“如果聖光的教義不是為了拯救,那我們和劊子手又有什麼分别,那些人本不應該犧牲的。”烏瑟爾說到。
圖拉揚被烏瑟爾這番話說的一愣,在腦中也回想起了那頭怪物的一舉一動,還有那個女孩兒曾經說過的那些話,難道生為怪胎就注定淪為邪惡嗎?或許聖光還有更溫和的解決方法不是嗎?那女孩兒和她的父母的死,真的是聖光的旨意嗎?圖拉揚輕輕地搖了搖頭,自己現在對這些還沒有那麼多的感悟,也許在多年之後,自己可以想明白吧,看了看已經策馬跑開的烏瑟爾,圖拉揚用力的抖了抖缰繩,向前追去。
清晨的激流城,已經是魯道加被宣布為通緝犯的第三天,士兵們已經從前幾日的大面積行動,轉為現在的仔細排查,幾乎所有的路口都有全副武裝的士兵站崗,一切的娛樂活動被宣布暫停,大部分的酒館都挂上了停業的牌子,布朗子爵謹慎的穿過兩座房屋中間,并向身後确定自己并沒有被那幾個愚蠢的士兵跟蹤之後,迅速的翻入了一間院落之中,房間的門是緊閉的,台階上布滿了灰塵而沒有任何腳印,門口的郵箱處寫到這是一棟屬于拉魯克名下的房産,但這位拉魯克先生為什麼沒有使用它,就不在布朗子爵的思考列表之中了,隻見布朗子爵并沒有從一樓的大門進入,而是用手輕輕地推動着一樓的窗子,并向屋内看去,直到有一扇窗子發出了咔哒的響聲後,布朗子爵這才露出了滿意的笑容,雙手搭在窗邊之上,一個跳躍便進入了屋内,因為窗簾的原因,屋内顯得比較昏暗,還有一種淡淡的黴味,布朗子爵揮動着袖子轉身将窗子關好。
“别動!”一把尖銳的東西刺破了布朗子爵的外套,關閉窗子的手漸漸地舉高了起來,一雙手熟練的将布朗子爵的佩劍摘掉,并在他的另一邊拿下了一柄短劍,“哦,得了吧,又是這樣,上次被你拿走武器可給我惹了大麻煩。”
“轉過來!”然而那隻手的主人并不準備聽他抱怨多少,将布朗子爵翻轉過來之後便繼續的進行搜索,布朗借着窗口照射進來的光芒看向魯道加,下巴上微微的有了一些胡茬,雙眼深陷,眼圈很黑,看來是最近也沒有怎麼休息好,但是眼神中的意志仍然堅強,仔細的搜索了布朗子爵身上的每一寸地方,還拿走了布朗的錢袋,布朗子爵咕哝了一聲在魯道加的示意下,向屋内的桌子走去,坐在桌邊。
魯道加向外面小心的看了一眼,将窗簾關閉,小心的點燃一根蠟燭,拿起燭台走到桌旁坐下,雙眼緊盯着布朗子爵,右手拿着他的那把長劍,左手按在桌上的短劍之上,“你不用這樣,我也是一片好意。”布朗子爵說道,一道寒冷的感覺從脖頸處傳來,那是長劍與肌膚的接觸。
“那天晚上,你是知道艾倫不在那間房間的。”魯道加的聲音很低,“你騙了我。”
“我可沒有叫你殺掉萊迪森特大主教。”布朗子爵稍稍向後仰頭,讓自己盡量的舒适一些,“在你将我打暈的時候,這一切就是注定的了。”布朗子爵說道。
“這不是我的錯!”魯道加低聲的咆哮到,長劍死死的抵住了布朗子爵的脖子。
“好吧,那你動手吧,承認自己是一個不敢面對挫折的懦夫,一個被衆人懼怕的野獸,一個被艾倫抛棄的王子,一個失敗者。”布朗子爵大聲的說到。
魯道加被布朗子爵的吼聲喊得微微失神,布朗子爵一腳踢在魯道加拿劍的手上,長劍被踢飛到天花闆上,魯道加正要拿起短劍自衛,卻不料被布朗子爵扯住胳膊順勢甩翻在地上,将布朗子爵剛剛坐過的椅子撞了個粉碎,魯道加掙紮着想要起身,布朗子爵已經将天花闆上的長劍抽了下來,劍尖直指他的兇口,“逃避讓你動搖,恐懼讓你虛弱,我真為艾倫感到不值。”布朗子爵搖了搖頭,看着狼狽的魯道加說到,将自己的長劍收起,優雅的坐在了剛才魯道加的那個座位上,看着魯道加從地上爬起來,用胳膊擦了擦嘴角的血絲,腦袋裡傳來一陣暈眩的感覺,兩天沒有好好睡覺的他現在的精神非常脆弱,扶着桌子看着布朗子爵說道,“如果你敢對艾倫,咳咳”話沒有說完,魯道加大聲的咳嗽起來。
“看看你現在的樣子,不要說我,把你放在大街上恐怕兩個衛兵就能把你搞定,到時候國王一聲令下,人頭落地,你的艾倫又會如何想呢?”布朗子爵絲毫沒有把魯道加空洞的威懾放在眼裡,左手靈活的把玩着自己的短劍,繼續說到,“現在最重要的事情,便是活下去,現在我有一個方法,可以讓你和艾倫安全的出城。”布朗子爵說到。
“不可能,就算是你,也不可能在城門口免于檢查。”魯道加搖了搖頭。
布朗子爵輕輕地笑了起來,魯道加被他的笑聲激怒,“你笑什麼?”布朗子爵輕輕地搖了搖手指,“再堅固的寶庫都會被小老鼠蛀穿,因為他們不會對寶庫裡的财寶造成任何威脅,而又不會存在于那些大人物的關注之下,我相信激流城這樣曆史的城牆之上,總會有那麼一兩處可供我們利用的地方。”
“逃出去,又能去哪兒呢。”魯道加從一旁找到一把椅子坐下,眼神憂郁的說到,“國王已經向七國發布了通緝令,整片大陸上都會遍布對我感興趣的賞金獵人。”
“你錯了,魯道加,不得不說你對國家之間的關系短視的令我驚訝。”布朗子爵說到,“索拉斯國王發出的通緝令,對任何一個國家的政權都沒有直接的約束力,現在已經不是神聖艾澤拉斯帝國的時代了,激流城的命令最多執行到城牆以東,至于那些賞金獵人。”布朗輕蔑的笑了笑,“隻有那些活不下去的人才會去做那種行當,而你,難道沒有信心将他們一一打敗嗎?”
“就算是這樣?”魯道加的眼中閃過了一絲希望的光芒,然而馬上又熄滅了下去,他看着自己的手說到,“我還是一個怪物,身體内隐藏着那個靈魂,我能感覺到它的低語,他暴躁的力量正随時準備奪取我身體的控制權。”
“看來你和艾倫女士的談話非常的匆忙。”布朗子爵說到,“不然你今天就不會這樣和我說話了。”
“難道你有辦法?”魯道加問到。
“沒有,我對此一竅不通。”布朗子爵說到。
“你!”魯道加憤怒的站起身來,卻聽到布朗子爵慢慢的說到,“但我的家族恰巧在研究這些方面有着豐富的經驗,狼人的知識更是數不勝數,相信你和艾倫小姐可以在那裡找到你們想要的答案。”布朗子爵看着沉默的魯道加,慢慢的勾起了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