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克珊娜幽怨的歎了口氣。
此時她依靠在窗台旁,慵懶的梳着自己那頭如同鎏金般的卷發,看着樓下熱鬧的街道熙熙攘攘過往的人潮。
這傳流不息的人群一天一天的重複不斷往返,她移動着手指,給點中的人編排他們的一生,這讓她感覺自己能讀懂這些人的經曆一般。
有穿的破破爛爛背着籃子販賣糧食的貧苦農民,有渾身上下全是傷口的無主傭兵,有窮的隻剩下一把劍的破落貴族,有臉上挂着丈夫留下的淤青還出來為孩子讨食的可憐婦人。
難道我就像他們這樣無聲的結束自己的一生嗎?
羅克珊娜百無聊賴的看着這些她已經重複看了幾百遍的景象,在想着自己的那個他什麼時候才能出現。
像每個懷春少女一樣,羅克珊娜也希望遇到她生命中的白馬騎士。
濃密的褐發,英俊的面龐,锃亮的盔甲,華麗的佩劍,雪白的駿馬,當然還要多金!
但她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她嘲笑着自己這個小小的幻想。
你忘記自己的身份了嗎?傻姑娘,你是個******如同懷揣着城市夢的鄉村女孩一樣,羅克珊娜在她的醉鬼老爹因為肺炎死在稻草裡後,毫無留戀的離開自己長大的家鄉進了城,在貧民區混迹了幾個月後,她像所有女孩那樣迷戀上了漂亮的衣裳,華麗的珠寶,以及柔軟的天鵝絨床,可惜這些都不是免費的。自然而然的她發現比起當女仆做女工,還是陪男人睡覺來錢快點,幸好她頗有姿色,再加上會打扮撩人,很快變成了這家酒館最受歡迎的********既然當不了白馬騎士的情人,那隻能從周圍的男人中找個歸宿了,畢竟,吃這碗飯的女人會老的更快些,她可不想老黛西那樣四五十歲了還在勾搭那些鬼知道前一天晚上是在哪個豬圈裡睡覺的豬倌。
可是,說到腳底下的這幫男人,羅克珊娜不禁悲從心起。
想起這幫整天像蒼蠅一樣纏在自己身邊的男人她就想作嘔,那幫家夥大多數混迹在城内的傭兵,渾身酒氣,粗鄙不堪,每次來找她都隻會粗魯的扒她衣服,一點情趣也沒有,真是不想再多看這群家夥一眼。
不過,其中有一個叫迪蘭達爾的傭兵倒是不錯,這個雙子海西岸的人長得高大英俊,擁有一頭如同雕像刻出來的黑色靓發,每次來酒館總是把自己打扮的一絲不苟,盔甲抛光的像新的一樣,而且這個男人在床上很溫柔,嘴甜的如同抹了蜜,唯一的缺點就是老賒賬,害得客棧主人蘿絲媽媽很不喜歡這個家夥。
可惜,他在上次讨伐山賊的戰鬥中挂掉了,聽他的同伴說,他在死前痛哭流涕的跪地求饒,還吓的大小便失禁,實在是和他一貫的形象不符。
她又歎了口氣,再次為自己的不幸的命運感到傷心。
可是當她的目光落到路上出現的一個男人時,心突然莫名悸動起來。
羅克珊娜飛快的跑下樓,裙子都飛旋起來。
“喲,娜娜,你今天怎麼這麼早下來啊?昨晚沒接到客人嗎?”老酒鬼戴維帶着醉意調笑道,他每天都是第一個出現在‘四方客棧’,并且是最後一個離開。
“閉嘴,你這個狗娘養的!别逼我把你趕出去。”說話的是酒館裡的酒保阿列克謝,所有人都知道他對羅克珊娜有意思。
羅克珊娜臉頰绯紅的整了整她的頭發,并向下拉了拉兇襟,好讓自己引以為傲的深溝漏出來,她現在靜靜的等待那個人進來并迷上自己。
酒館大門‘滋啦’一聲打開,羅克珊娜立刻容光煥發的擡起頭,但躍入她視線的确是個金發女郎,她看起來比自己還漂亮些。
跟在她後面的是個男孩,年齡隻有十四五歲的樣子,也看不出像是貴族。
最後進來的男人才是她鎖定的目标,他扛着行囊,步伐穩健,除了那副東方面孔,其他裝扮和西陸人無異。
羅克珊娜扭動着身子走過去,盡可能的讓自己兇脯晃動起來,她這招讓無數男人拜倒在她的裙下,她相信這個異鄉人也會一樣。
但王止之像是沒看到她一般徑直穿過她身旁向櫃台走去,倒是旁邊圓桌上的兩個酒客不懷好意的舉起酒杯朝她緻敬。
“給我開兩個房間。”王止之對阿列克謝說道。
“不了,開一間就好,我可以睡馬廄。”本連忙說道。
王止之沒有理睬他,“兩間。”他依舊堅持。
“好的,客人。”阿列克謝說道,“上了樓梯靠右邊有兩間房是空着的,你們可以住那裡。”
王止之點點頭,他轉過身準備帶茜茜上樓。
本連忙說道:“我帶茜茜小姐上去,你在這裡喝酒休息好了。”
說完,他便提着行囊帶茜茜上了樓。
這個王止之到沒有什麼異議,茜茜對本顯然比對自己親近。
于是他坐下來,對着酒保說道:“來杯麥酒,謝謝。”
“第一次來這裡?”阿列克謝例行寒暄道。
“是的,初來貴地,請多多包涵。”
很有禮貌。羅克珊娜想着,她走向王止之,并倚靠他身旁的櫃台上。
“你妻子?”她說道。
“嗯?”王止之擡起頭看她。
“剛才那個金發女郎是你妻子?”
王止之搖搖頭微笑的說道:“不是。”
羅克珊娜心中一陣狂喜,不過她沒有表現出來,隻是伸出手,“羅克珊娜。”
王止之有點疑惑的看着她,不過還是伸出手握了握,“在下王止之,很高興認識你,女士。”
“你的埃拉西亞語很流利,阿廖沙,給我們來兩杯酒,要烈的,算我請。”
阿列克謝用波耶紮克語嘀咕着,不過他還是倒了兩杯白色的酒并推過來。
羅克珊娜舉起小酒杯,眨着那雙明亮的眼睛,“埃拉西亞有一句諺語:‘每天認識一個新朋友,世上便從此多了兩個朋友。’幹杯!我的新朋友。”
說完她一口喝掉了杯中的烈酒,然後笑眯眯的看着王止之。
盛情難卻,王止之也隻好仰頭把酒一口喝酒,但是面前的女人并沒有離開的意思。
“羅克珊娜女士,請問你有什麼事嗎?”他忍不住問道。
“她是個***她想你付錢上她床。”阿列克謝的聲音不合時宜的響起,他看出羅克珊娜對這個東方人有意思,他就是要故意壞她好事。
王止之一時不知道該怎麼接話。
倒是羅克珊娜臉紅的站起來,她尴尬的朝面前的男人揚了兩下嘴角算是抱歉,然後狠狠瞪了一眼阿列克謝,提着裙子匆忙的踩着樓梯上了樓。
“喂,你酒錢還沒付呐?”阿列克謝故意對着樓上喊道。
将一切看在眼裡的老戴維會意一笑,“小美人動心了哦~~”老戴維狡黠的舉起杯子啜起來。
“什麼?”王止之沒聽懂。
“别聽他的。”阿列克謝将一大杯麥酒擺到他面前,接着他誇張的張開雙手歡迎到。
“總之,歡迎來到自由之地――禅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