茜茜,你還活着嗎?
王止之将刀橫在自己面前,半跪在地上。
雖然剛才他躲過了邪鬼緻命的一擊,但他的兇口還是被巨爪擊中,幸好裡面的鍊甲保護了他。
而鮮血則是從他的臉上被抓破的傷口處流出,他沒有擦掉,這樣使他看起來更像是遭受了重創。
面前那些扭曲的身影來回扭動着,妖鬼,他很不喜歡這幫家夥。
所以他非常想殺了他們。
“這幫家夥真讨厭!”尤莉安掏着耳朵,一臉的不耐煩,“總是喜歡用指甲在活人的肚子上那麼一劃,然後當着人家的面将内髒全部吃掉,也不管那些還喘着氣看着自己被活吃掉的可憐蟲的感觸。而且,這些家夥的哪方面需求也很旺盛哎,還喜歡玩點花樣,我們女人怎麼這麼倒黴啊!”
王止之對她搖搖頭,也許性和暴力總是不能分離的吧。
辛迪加放肆的大笑聲拉回他的思緒,巨大的嘴如同裂開般張開,密集而尖銳的牙齒一排排的延伸出來,“剛才,是誰自信滿滿的要将我們全部幹掉?”
王止之沒有理會他,雖然手中的長刀督促他需要鮮血,不過他現在更擔心的是留在村莊裡的人――無論是本還是她。他已經算錯了一步,現在更重要的是如何挽回。
他快速的觀察着,在腦中計算着如何最快的脫身。
“看起來你的得意勁已經沒有了,給我殺!”辛迪加顯然不會留給他機會,他的手一舉,身後的妖鬼們就一湧而上。
不過,大麻煩還在後面。
伴随着嘶吼聲,邪鬼再次狂暴的向他沖來,無可匹敵的力量使它勢不可擋,前面的妖鬼也紛紛避讓。
王止之猛地睜開雙眼,跟随者邪鬼的氣息,他翻身而起,并将刀擲入它的眼裡――邪鬼渾身上下唯一柔軟的地方。
長刀準确無誤的沒入它的眼球裡,隻留下刀把在外邊,透明的液體從裡面湧出來。
邪鬼捧着臉哀嚎着,整個洞穴仿佛都要被它的凄厲的長鳴震塌。
一擊得手,王止之并沒有戀戰,他在空中轉了一個方向,朝入洞的隧道跑去。
“快攔住他!”辛迪加驚慌的大喊。
但已經遲了,兩個想要攔截他的妖鬼被他用掌擊飛,然後他如同閃電般的身軀躍過土坡,朝隧道跑去。
辛迪加和他的手下們緊追不舍,他們決不能讓他返回村莊。
一個守在洞口的村民正在無聊的打着哈欠,他剛才聽到裡面傳來的怒吼,所以認為那個東方人已經被吃掉了。
不知道有沒有給我留一口。他流着口水想着。
突然一團黑影從他眼前穿過,他大吃一驚,當他看清是王止之的面龐時,驚訝感再次加深。
“不好!”他大叫一聲,立刻妖鬼化。
但他顯然不會的得到這個機會。
“嘭嘭嘭!”一連串不停歇的聲音響起,像是什麼東西打在肉上發出的悶響,直到疼痛感傳來,那個妖鬼才發現自己被面前這個東方人用雙掌打的幾乎釘在牆上。
他沒有絲毫反抗的餘地,這能聽着自己肋骨斷裂的咔咔聲。
在短短的數秒内,已經被擊中數十掌的妖鬼如同爛泥一般折疊着身體倒下,他全身的骨頭都被打碎了。
王止之轉過身,發現過道裡已經出現了辛迪加黑暗中的白牙。
得想辦法阻止他們。
他擡起頭,看了一眼被拉上去的鐵欄,這個東西至少需要兩三個人才能拉下來。
不過,沒有時間了。
王止之借助垂直于地面的牆連續踩踏飛身上去,然後緊握鐵欄杆,利用全身和下墜的力量将栅欄門拉下,因為慣性,他幾乎整個身體都向上飛了起來。
雖然手掌被磨出血,但鐵欄門依舊被他拉到地面。
接着,他抄起那個死掉農民的鐵棍插到門裡并弄彎,這樣應該能阻止他們開門,為自己争取一點時間。
果然,辛迪加和妖鬼們被阻攔在門的另一面,他們伸出手想要抓住王止之,卻徒勞無功。
“快把門打開!你這個該死的人類!”辛迪加亮出他可怕的獠牙,恐吓着。
但王止之已經退入了黑夜中,他的眼眸已經與這黑暗融于一體。
“你們的命,我遲一會再取。”說完,王止之轉身而去朝山下飛奔而去。
辛迪加在門後大喊着,他不甘而嘲弄的聲音幾乎回蕩在這個肅殺的隐霧山上。
“你救不了她的!哈哈哈……”
你救不了她的……
王止之赤手空拳的在山路上奔跑着,這句話曾經像噩夢般環繞着他,而他确實像這句話所說的那樣,救不了自己所愛之人。
但茜茜,這個即使已經瘋掉卻還在仇恨着他女人,他卻無論如何不會放手。
聽起來很悲哀,不是嗎?他唯一所珍視之人卻無時無刻都在想着他何時死去。
尤莉安漂浮在他的身邊,露出慘白的臉色鬼魅的高聲吟誦着,如同一首凄美的詩歌,“可憐的人啊,你們彼此憎恨着,彼此傷害着,卻又不得不依偎在一起,命運将你們纏繞的不能掙脫彼此,還因為除此之外,你們都将孤獨一人。”
孤獨嗎……他看着四周的景象飛速向後逝去,他已經忍受了足夠多的孤獨,但為了她,他還可以承受更多!
茜茜仿佛也像感應到了什麼。
她從床上忽然起身,白色的睡衣如同追之不及般從她的皮膚上滑落,月華之下的她是如此的美到不可方物。
她墨綠的眼眸如同湧泉一般清澈,她的靈魂也如同這樣純潔。
隻是,美好的事物注定要被毀滅。
咔嚓聲從背後傳來,那個原本照顧她的女人正在扭動着身體,整個臉都變得無比駭人。最後,一串黑色的舌頭垂下,妖鬼标志性的獠牙漏出,準備将面前這個美麗的女人生吞活剝。
茜茜回過頭瞥了一眼那個變得如此可怕的胖婦人,卻絲毫不介意。
她再次轉過,将頭枕靠在膝蓋上,靜靜的凝視着天空的血月。
仿佛也在等待着一個永遠不會回來的人。